「羅宇撐住!輸功若於此刻中斷，那可就前功盡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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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眾人圍繞的馬昌仍意識不清，村醫們手忙腳亂地替他進行手術，滿是血汙的手從未停過，未曾乾過的身體大汗淋漓，其中一人向羅宇勉勵大喊，搶救的工作已來到的最緊要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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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捉著頂上，一手抓著蛇尾上三寸處，羅宇愁眉鎖眼，額上青筋綻出，從頭頂斷斷續續的裊裊白煙來看，重傷的他雖竭力擠出身上所剩無幾的功力，但也即將要無以為繼，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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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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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慘叫聲打斷了羅宇的專注，儘管分不得神，但護衛有責的他還是睜開了眼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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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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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映入眼簾的事物卻教羅宇震驚的岔了內息，仰頭噴出大篷鮮血，早已傷至無以復加的他頹然跪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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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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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個兒也才和那賊人剛交過手，在清楚對方的深淺後，這才放心的先行替馬昌輸功，然而不過一個轉眼，此刻遭人丟擲在地的卻是黃勳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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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悠然落地的二子，羅宇這才驚覺事有蹊俏，本應也該是遍體鱗傷的兩人，不僅是精神奕奕，內息飽滿，外觀上也僅有表面血汙而身體卻是完好無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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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勳絕不可能會會輸給你…不，就算你倆圍攻他也定能取勝!你們到底使了何種卑鄙手段!?也是如此才會在這短時間內讓傷勢痊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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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了慣於譏諷正準備開口的李介，對於無法正面分出勝負的這份遺憾，孫獲想給予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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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黃兄的死…沒錯，我們的確是用了卑鄙的手段，不過你是否誤解了什麼?咱們可是在互相殺戮，兩個種族間的你死我活，可不是尋常的比試切磋，哪管的上什麼卑鄙不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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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沒有回話，不是因為一向魯莽的他突然學會了冷靜，而是在他瞥見李介肩上所扛的其中一人是朱琇後，腦中就只剩該如何把人救回這擋事，四周一直沉默不語的村民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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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漫步走向羅宇，手中虎爪銳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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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傷勢如何恢復這問題，你們就當這是我們兄弟倆的小祕密吧。」已將在場目睹的村民全數滅口，二子又重新把這秘密給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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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爪已然高舉，羅宇低著頭屏息以待，不僅全身體無完膚，內外俱傷，就連功力也在方才的搶救中所剩無幾，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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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便要制住兩大高手把人救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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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孫獲殺氣湧現，羅宇躍躍欲動之際，一把衰弱不堪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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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知道......事情…的經過…他……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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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若游絲，馬昌花了許久才把話給說完，適才與羅宇氣機相連，全仰賴他的真氣才保住最後一口內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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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真氣一斷，雖然受此刺激得以甦醒，但那方才重續的脈絡無以為繼跟著碎斷，已然無法再組，神仙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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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忘不掉黃勳最後望向自己的憂怨，別於過往直接的殘虐殺戮，孫獲難得的停下了手，望向對談話絲毫不感興趣的李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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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一副隨你高興的神情後，這才扭過頭來，詳細的向兩人道出療傷方式以外的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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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關鍵的地方我無法詳述……但事情經過差不多就是這樣的，看在你們與黃兄的交情上，這才破例停下來多嘴一回，就當是送你們上路的伴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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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只見馬昌渾像是沒事般，把上身撐起倚在身後的大石上，一見他臉上紅潤的氣色，生死關頭見多的二子立刻便知他已到迴光返照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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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很榮耀嗎?世人讚頌寅族的光景，不過是由你們不擇手段獲取的卑鄙正義所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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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有點辯才便自以為有道理的黃口小兒，告訴你，半吊子的善舉才是無惡不赦的劣行，唯有結果才能評判其行為的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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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話一出口李介便同意的點了點頭，在常人無法想像的漫長歲月裡，寅族在為世間主持公道的最一開始，也曾以面面俱到為目標而不遺餘力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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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同一件事，若有百種人那或許便會有百種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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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快就發現絕大多數情形下往往只能顧及到多數人認定的大義，所謂皆大歡喜的結局才是少有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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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群體，分歧就是必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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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是偽善者會說的話，所以那少數人就要因為多數人的意見而活該倒楣?就算他們什麼也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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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沒兩句馬昌的臉色又開始轉白，憤恨滿盈的雙瞳逐漸失去了光彩，孫獲見狀未避免重蹈黃勳那時的覆轍，便不打算回嘴讓他繼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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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過是打著正義旗號的殺人兇手，實行毫無正當性的血腥屠殺，葬送…葬送勢單力薄的……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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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時刻已到，馬昌緩了緩氣，即便眼眸已看不清事物，聲音也越來越無力，但對眼前可憎的虛假之輩，這最後的詛咒，他還是想清楚的把每一個字烙在對方記憶中最顯眼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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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光彩榮耀的你們，都將屈辱不甘的死去，我恨你們，和我一起下地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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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止風驟起，陣陣陰風吹的二子心底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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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來臨死怨恨他們的人從沒少過，但那滲出青藍血水的五官上，掛的那既淒怨卻又得意的詭奇笑容，卻是兩人從來都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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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知道馬昌不會使言靈，但那盯住二子的雙眸，似在述說自己臨終的詛咒必將會實現，直教兩人看得頭皮發麻，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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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仍心神不定之際，一陣寒氣逼人的鴉黑寒氣猝然自兩人之間洶湧竄出，只見羅宇不知何時已趁隙來到兩人中間趴伏於地，施展以生命做為代價的制敵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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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綻放青藍異芒，面目猙獰，羅宇激顫的身軀布滿了如蜘蛛網狀般的龜裂痕跡，跟著全身開始裂解成碎，如風中飛絮般瓦解飄散，那凍寒刺骨的玄陰瘴氣便是從身體的各處缺口竄出，向四周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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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氣來的又急又快，迅速向外擴散遇物即凍，即使二子急運風壁護身，也無法阻止這代表羅宇生命之源的玄陰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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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接觸，便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穿透過去，絲毫起不了作用，距離最近的兩人根本反應不及便慘遭凍結，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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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見羅宇已是強弩之末，不論他有何動作都對兩人起不了太大威脅，孫獲和李介便一直沒將他留上心，豈料巳族竟有這等神威莫測的捨命功法，自個兒才稍不留神便著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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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羅宇一舉成功，同樣身懷玄陰瘴氣不受影響的村民們瞬間蜂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李介肩上的朱琇和趙婷給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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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注入太多，就怕她身子會禁不住，一點兒一點兒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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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巳族的朱琇，身為人族的趙婷自然也被那股寒氣襲人的瘴氣給凍著，為救族長的好姊妹，將她接下的村民連忙灌輸自身瘴氣替她解凍，一旁較為年長者趕緊出言提醒人族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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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全數陣亡，長老們死傷大半，原先已退至遠處的柳紅知曉滅族之刻將至，在不見魏虹的當下奮起領導之責，率領薛梅、程瑾與大部分的族人返回前線，僅遣十餘人將兩人帶入地道內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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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腦中臆度，即便羅宇施以禁法但也無法困住本非凡體的二子太久，由四靈之白虎大耗神能所創造的眷屬，其血肉本就是神品具備相當程度的陽剛之氣，正好剋制巳族的玄陰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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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果然如柳紅所料，就在眾人折返剛擺好陣勢時，那冰封的墨黑晶體已然有數道裂痕遍布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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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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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裂痕不住擴大延伸，幾聲崩裂巨響後晶體砰然碎裂，大量晶塊坍塌的刹那兩雙奪命虎爪率先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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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虹不在長老人數也不齊的當下，三長老的言靈對上二子全無用武之地，柳紅果斷命人將武具備齊，打算透過物理手段來阻止兩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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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以朱琇得以生還為目標，巳族上下皆是殺身成仁的死士，隨時都可以為了族長一人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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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給我使勁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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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一聲令下，方陣後方立即箭雨湧現朝二子直衝而去，目睹黃勳等人的慘狀，氣憤填膺的村民們皆一個勁兒的死命搭弓射箭，原先放在腳邊的箭矢堆瞬間便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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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含內勁的羽箭又豈能傷到二子半分，只見那箭鋒還未及近身便遭風壁斷折吹散
，潰不成軍，絲毫無法拖慢兩人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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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上!和我一齊把那兩人給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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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二子飛速前來，待在方陣最前方身子還算硬朗的程瑾立即挺矛疾衝，身旁受到她豪氣所染的村民也跟著忘情大吼，大步向前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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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不倫不類的陣法，孫獲眼中只盯著帶頭衝刺的程瑾，與李介迎面直接闖入方陣，也不在乎左右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攻擊，虎爪直取這陣前的核心人物，一招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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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以為只要發號施令的程瑾一死，對方自然會陣腳大亂，隊形不攻自破，豈料親眼目睹程瑾的慘死反而激起了其餘人的憤慨，前仆後繼的死命朝兩人攻擊，一時間矛影重重，竟是讓二子手忙腳亂，疲於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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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後方第二隊人馬正繞路準備包抄合擊，未避免身陷包圍一時難以脫身的情況，二子一個眼神交會，心底立刻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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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能在這荒山野嶺之地，見到如此巾幗不讓鬚眉的奇景，實在是令人大感痛快，來!就讓我這聞名天下的寅族的六子陪妳們這群娘子軍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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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獲嘴裡大聲疾呼，注滿內息的一雙虎爪大殺四方，無人能擋，登時吸引了場上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直撲而去，一時之間殺伐聲震耳欲聾，場面刹時亂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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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孫獲的高調，李介在隨手擊殺了幾名對手之後，藉著孫獲高喊吸引眾人目光的那瞬間，展開了身形混入人群之中隱匿了自己的存在，透由越發混亂的場面悄悄的從這場混戰中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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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雖然不清楚對方如此舍身忘死的裡由，但從遭到冰封開始巳族上下皆以搶救朱琇的目標來行動，讓兩人直覺這青澀的少女絕非只是尊為族長如此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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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疑有個讓對方不畏犧牲的重大裡由，很明顯朱琇是個絕對無法放過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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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對方走遠李介趕緊從戰場脫身，善於追蹤的他很快便發現對方在慌亂中所留下的許多蛛絲馬跡，進而終於發現村底下那錯綜複雜的地道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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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還有這等設計精良的地道，還真有些大開眼界了，但若以為狹窄地方便可以難倒我等，那還真是太小覷咱們寅族七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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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年來，遭寅族所追捕的對象不計其數，來自另外次元由截然不同生態所演化的妖物可說是千奇百怪，各種狀況無奇不有，當中光追擊身形纖細的異妖經驗就有不下數十次，比這地道還窄的地方七子可沒少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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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立於地道口邊的李介閉目吐納，全身脫力，跟著一連串劈啪作響的骨折聲驟然響起後，那身長八尺的巨大身影驀然緊縮就這麼竄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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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操風之便，在這狹隘的地道內李介的移動方式比任何一個巳族人都還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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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胡亂四竄有了一定深度之後，李介卒然停駐，舌綻秘音，再藉極為精密的操風技巧將這常人難以察覺的音波遠傳，通過了回聲定位很快便發現朱琇一行人的位置而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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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逃中的眾人猛然驚覺後方地道激震不已，似有人正以極為驚人的速度快速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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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對方是如何在短時間內察覺蹤跡的同時，在離目標出口尚遠的情況下，一行人也趕忙向最近的出口撤去，希望藉著地利之便將來者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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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村內最偏遠角落的屋舍內，多位村民連忙將重物搬至地道出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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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名持矛嚴陣以待的村民後方，因時間過長穴道自行解封的朱琇已然可以自由行動，她試著與另一位村民將被擊暈的趙婷抬起，欲逃往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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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股巨力將地道口撞擊開來，上頭的重物不僅沒有達到阻撓的效果，在四處飛竄的此刻反倒成了擊傷眾人的利器，將一行人撞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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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一名樣貌枯瘦乾癟的人影自地道內竄出，掠至半空迴旋不止，當那人兀自大口吸氣的同時，那紙紮似的身形迅速鼓脹成高大健碩的身軀，令在場眾人看得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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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體態的李介不敢大意，人仍在半空便提氣操風，狹小的室內登時狂風驟起，風聲大作，絲毫不懂下盤功夫的村民們逐漸被罡風捲至半空，朝李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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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翻雙腳倒勾梁上，倒垂的李介虎爪連番揮舞，將懸在半空無法控制身形的村民們一個一個的給諸殺，形同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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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機抓住木柱仍在底下的村民見狀，立刻擺起蛇尾纏捲旁人雙手，打算用一人攀著一人的接力方式，將困在另一頭的朱琇與趙婷給移至屋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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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趙婷遭受狂風波及，朱琇以蛇尾纏繞腰際將她帶著，一手緊抓木柱，另一隻手延展欲握住一旁串起的人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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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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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半空，將室內一覽無遺的李介豈會沒發現眾人的動作，高喊的同時熊腰一仰腳頂梁木，奮力一踢後等腰寬的主梁登時裂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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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藉反作用力，李介人如巨弩般飛速向下彈射，落地的同時，飛移所颳起的烈風將連成一線的眾人給吹的七零八落，倒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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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朱琇和趙婷也被刮至倒飛半空，遭無數紛飛的雜物衝擊碰擦，直至撞到牆面後這才頹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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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落地，李介來回縱躍，雙爪齊出，以一爪奪去一命的驚人速度，片刻便將軟弱無力的村民給屠殺殆盡，斷絕一切可能幫助朱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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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神望著室內十數族人屍橫遍野，幾經波折這才首次有機會向二子開口的朱琇潸然淚下，從沒想過自己第一次和許褚的親生兄弟說上話，竟會是在如此淒痛的光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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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為何會演變如此?為何你們不多等一段時日，待許褚回來時聽他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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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知曉對方的答案，朱琇沒有詢問，只是啜泣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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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未受到重傷，但在方才強風吹扯及猛力碰撞的影響下，朱琇全身多處擦傷，衣裳多處破損不整，整個人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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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袖滑落，凌亂髮絲間暴露的脖間線條緊實，向下延伸搭配纖細的鎖骨散發一種優美韻味，加上零星擦撞所浮出的些許緋紅，更加倍添哀豔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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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帶鬆脫，半敞的交領露出幽邃凝脂的深溝，大小雖不及一旁穿著貼身勁裝透出堅挺雙峰的趙婷，但若隱若現的白皙雪乳，更教李介血脈賁張，一看就難再把目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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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這妞挺美的嘛，這也難怪七弟會著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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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間，李介想起了呂泓的警告，記起了自己憋屈許久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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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良家女子不能殘，如果是這種欲除的目標在動手之前……三哥總沒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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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向前，為防待會兒興致被打擾，李介先是來到趙婷身邊，勁灌右指，效仿先前因好奇而問過孫獲的手法，在差不多的位置上胡亂的點了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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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不知人體的奧妙只要失之毫釐卻是差之千里，這其中一指雖是延續了孫獲的點穴效果，但另外幾指卻也同時點了趙婷的啞穴，並令原先昏迷的她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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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對她動手!她是隔壁村的人族，不是咱們巳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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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察覺李介的心境轉換，一見他在趙婷身上做手腳，朱琇緊張的趕忙大喊喝止，深怕她遭受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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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鶯聲燕語，令人酥麻的叫喊聲，李介回頭望向梨花帶淚的朱琇，嚥了嚥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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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見到對方那楚楚可憐，哭叫求饒的模樣，總會令他更加興奮，欲罷不能，無法戒掉這天理不容的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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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許久未放縱自己的時刻，李介突然有個可以讓自己玩得更加盡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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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以讓朱琇更加絕望，卑鄙無恥的好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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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箭步，以朱琇還未及反應的速度李介已然來到她身邊，一手捉住鬆落的衣帶奮力一扯，原先已半敞的交領登時滑落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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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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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大聲驚叫，沒了衣帶的束縛，輕薄衣裳隨風晃動，半開的交領間露出了底下剪裁貼身的蔥綠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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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開口，李介又一個擒拿，就用衣帶將朱琇雙手綑綁在一旁的木柱上，跟著露出一臉好色猥瑣的笑容，盡情的用視線褻瀆朱琇那曲線畢露，玲瓏有緻的好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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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什麼!?快別這樣!你不是許褚的親生兄弟嘛，我可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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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嚇壞的朱琇驚慌大喊，但不等她把話說完，一臉壞笑的李介就已迫不及待說出不久前才想到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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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不懂嗎?就和許褚說的一樣，是個天真的傻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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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先把我放開，我們再來好好的慢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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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許褚才和我們炫耀，說他經過多時的努力終於將妳的身子給騙到了手，還不停描述妳初夜時的各種精彩內容，當真令我至今都還回味無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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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騙人!許褚才不是你嘴裡說的那種樣子!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謊言?詆毀自個兒的兄弟很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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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難怪妳不信了，莫看我這七弟生的那模樣，過往每個姑娘就是吃他老實專情那一套，那人數阿……我只能說他可真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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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信!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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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實質內容的反駁，嘴裡說的堅定，卻是暗中動搖的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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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著天馬行空的妄言，李介一面暗中觀察朱琇的反應，他實在是很享受欣賞女子逐漸崩潰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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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春秋戰國後期，一次隻身剿滅馬賊團後，望著剛被捉來身姿曼妙的良家婦女，早對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子嫌膩的李介，驀然靈機一動，趁著四下無人開始了他第一次的獸行兼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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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摧殘黃花閨女的過程讓李介備感衝擊，無論是哭泣、反抗、咒罵還是絕望的神情，對方的每一個反應都讓他感到新鮮，充滿刺激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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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難以忘懷這種蹂躪良家女子快感的李介，開始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計畫作歹，隨著成功次數越來越多，他的行事也隨便了起來，這才終於有了目擊者讓消息傳到呂泓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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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說怎麼如此湊巧，咱兄弟倆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在許褚離妳而去不在此地的時日，就這麼剛好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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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如其來的提問，沒思考過這些問題的朱琇登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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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打從咱們剛到這不久就已鎖定妳們的存在，只不過尚在觀察戰力階段許褚便相中了妳，禁不住他的要求咱們才答應等他得手後再行動，所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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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介說的似模似樣，繪聲繪影，聽至入神的朱琇自己都沒察覺，自個兒的臉色已逐漸趨於鐵青，腦中慢慢築立起李介所虛構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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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妳的表情真的是太棒了，在無助一些，在難過一點兒，在繼續絕望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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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一切自然都是依照許褚的期盼所進行，待他在妳身上發洩欲望失去興趣後，便找個理由需要長時間離開此地後，就通知我倆可以行動，而他自個兒則不打算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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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許褚才不是你說的那樣，這只是你片面的說詞，他很努力想說服你們我倆的事，他還知道自己的辯才不好才會帶著陳孝一齊離去，他就是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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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理智讓朱琇在李介真假參半的攻勢下仍奮起反駁，但腦中已思緒紛亂，連語氣都開始說的沒底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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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虧是七弟，這騙人的手段只要他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好吧，見你可憐我便再舉例子，妳說你倆認識至今那濃情蜜意的種種，依照許褚的個性，他會是害羞的藏在心底，還是會得意地與我們兄弟報告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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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褚他才不會和人炫耀，他會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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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了，妳所認識的許褚自然是不會，但七弟他偏偏就不是那樣的人，我可對你倆的事如數家珍，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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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旁人可以點破的情況下，單純的朱琇受到李介巧妙問題所誘導，聽著李介說出一連串將過往情感諮詢的內容拿來變造而成的半真謊言，朱琇心底那許褚的真實模樣逐漸遭到剝落，粉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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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便是如此，這下妳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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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朱琇了無生氣的眼眸，李介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與旁人迥然不同的性慾高漲至頂點，他清楚明瞭眼前這顆已然成熟的林檎已到了最甜美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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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他啊…可是在咱們出發前再三跟我提醒，說妳這騷蹄子那天的表現有多麼的浪，叫我這趟務必要好好的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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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毫不避諱盯著朱琇下腹與蛇尾的交界處，眼裡盡是齷齪下流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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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就請妳幫我個小忙，把這礙事的蛇尾給化成雙腿，在將它給張開點，好讓我也開一開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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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李介的言語越說越猥褻，朱琇的思緒這才從深邃的悲戚中猛然驚醒，在瞧見對方聳立的褲襠後，她才終於害羞地回想起自己現在是處在何種糟糕的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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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別這樣了，求你放過我吧，我發誓會走得遠遠的，永遠不會出現在你們兄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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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妳天真了嘛，妳當真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嗎?雖然迫妳的手法多的是，不過……見妳方才如此替這姑娘緊張，既然妳不肯幫我，那我只好拿她來降降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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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頭也不回的指向身後的趙婷，他自信的認定兩人關係非凡，若拿她來要脅朱琇肯定會乖乖點頭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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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的朱琇，卻赫然瞥見側躺在地依然動彈不得的趙婷，不知從何時起已悄然轉醒，那一張一合的小嘴更似完全無法發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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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臉上激動掛淚的神情，朱琇知道自己的好姊妹不但已將整個對話給從頭聽到尾，更拼命的想向自己表示別答允這荒唐的提案，要讓這卑鄙的禽獸衝著她自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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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善良的朱琇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趙婷在自己眼前遭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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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日的暢聊她清楚知曉，趙婷在這一路情海浮沉的歲月裡是有多麼的酸楚，在她好不容易才和陳孝修德良緣的當下，自己是決然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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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觀自己，原以為擺脫了不成熟的張祖後，與憨厚的許褚就能從此過幸福的日子，卻沒想到自己連一點兒看人的眼光都沒有，居然一切都被張祖先前的話給料中，為什自己當初沒冷靜停下來好好聽他的顧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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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因自己天真而要償還的代價是多麼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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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族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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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巳族慘遭終結的大笨蛋難道不用受點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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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是一瞬，深怕李介發現趙婷甦醒聽見對話後會殺人滅口，朱琇不敢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太久，思緒輾轉，心底深處已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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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徐徐化作白淨俏麗的雙腿，朱琇擒著淚將漲紅的臉別過一旁後，緩緩的對著眼前人面獸心之輩將腿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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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能做到如此了，盼你事後能念此放過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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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抓朱琇雙膝，李介興奮道:「放過她自然是無所謂，至於妳……好好配合的話還可以讓妳多活幾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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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拜託你了，我什麼都肯做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我……我已經懷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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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任何能渡過眼前難關的辦法，萬不得已之下朱琇只能說出自己一直以來所顧慮的事……她想平安逃過此劫把孩子生下，祈望李介在聽到這消息後能念及孩子父親的身分而放她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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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卻沒想到李介在聽清楚她所言的內容後，原先臉上的猥褻之情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極度震驚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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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生平所見最為憤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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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我還在猶豫，若然玩的盡興是否該把妳給秘密軟禁起來，好讓這樂子得以延續……沒想到妳這天底下最卑劣的種族竟膽敢懷有許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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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說的激動，大手使勁一把揪住朱琇的秀髮，將她的頭用力撞向身後的木柱，兇惡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濃厚至極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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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兄弟可是偉大的四靈之白虎親身所造，這是多麼可貴，多麼神聖的事我看妳這賤人是不清楚吧!待我玩個透徹之後，定要用最慘烈的方式將妳淩遲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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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駭的朱琇將雙眼緊閉，不敢觸及李介的兇殘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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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遽然有天外飛來一筆的想法從她腦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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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終於懂得，自己為何總是在黎明前最深邃的黑夜時刻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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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身為族長的靈覺早已告知，在人生的結局中，自己將永遠不會迎來出曙光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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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知道於此刻，自己短暫的一生已然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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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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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陳孝，滿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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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會半點武藝的他實在是不能理解，那塊木板上明明就沒附上許褚的畫像，卻為何從城門口的衛兵到大宅裡的老奴，每個人都識得那上頭的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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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個兒也曾聽人提起，那些江湖豪客能從什麼刀痕劍跡上就能明白是誰所為，沒想到親自遇到這狀況還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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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個痕跡嗎?力道稍微偏了一點不就不一樣了?怎麼每個人都能瞧出這其中的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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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能一路暢行無阻是件好事，但陳孝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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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來，當自個兒家隨便坐，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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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天下聞名的寅族第三子，陳孝只感此人個性隨和十分的好相處，絲毫沒有因自個兒成名就擺起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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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同時他也好奇這些寅族七子平時到底都吃了些什麼，怎麼個個都比自己還要高一個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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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進了這座中土馳名的大宅後，自迎接的老奴一路到當家的三子，每個人都和悅客氣，招待甚殷，就連兩人坐定僕役送上茶水後，呂泓仍是喜孜孜的不斷望著陳孝，瞧的他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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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三哥…我臉上是有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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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泓是許褚的兄長，再加上陳孝見旁人也都這麼叫，自然也就跟著喊他一聲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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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敢問不敢問的，跟咱們寅族人說話不必像你們人族這麼規矩，直接一點兒便成，說來也怪不好意思的……其實你還是許褚第一次請回來的朋友，我一時高興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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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泓一番話說的陳孝恍然大悟，對大宅裡每個人的古怪態度終於有了理解，一直以來只覺許褚這人是內向了點，卻沒想到竟是嚴重到連自家兄弟都會擔心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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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褚為人和善客氣，和我也十分投緣，能交上他這個朋友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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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好，沒想到這趟遠行能讓七弟有所收穫，交到如此知交，真是不錯，你打算在吳郡待幾天?我帶你去咱們這兒幾處名勝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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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緊迫，卻見呂泓即將展開「小弟難得好友來訪定要熱情招待」模式，陳孝連忙切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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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出遊，而是受許褚所託，有件要事想與三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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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對對，方才接獲下人通報我才覺得奇怪，怎麼許褚只讓你前來自個兒卻不見人影，結果一時高興竟把這事給忘了，瞧我這人真是…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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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呂泓正處興頭上，陳孝雀躍事情有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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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可還記得在他們出發前的會議上，許褚曾質疑巳族為何列在欲除名單之上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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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陳孝提及寅族高層會議內容，呂泓和氣的神情驟變肅穆，久經歷練的氣場瞬間震懾陳孝，不怒自威，教他暗地直呼看走了眼，原來眼前此刻的呂泓才是他名動天下的真正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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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弟遣你單獨前來已是不同尋常之事，既然你一開口便提及巳族，那就表示這趟他們真的找到人了吧，既然如此，那五弟和六弟的報告又怎沒說到此事呢?莫非事有蹊俏?所以小兄弟你才會來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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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呂泓片晌便將事情經過推敲大概，足見他心思慎密，讓陳孝大感佩服，也難怪許褚要先和呂泓談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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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陳孝也心生警惕，那李介和孫獲竟背著許褚與呂泓有所聯繫
，雖呂泓並未詳述內容，但就怕是其餘三子對許褚早有懷疑，暗中監視，這才演變為前幾日由馬昌用仙術所通知的未知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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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刀來劍往的兇險，許褚和朱琇的未來全緊繫於這場唇槍舌戰之上，陳孝暗自深吸了口氣，帶著好友的寄託毅然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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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明察，正是如此，許褚獨自發現巳族先行接觸後，察覺對方平淡無奇，與其他種族大同小異，那些惡毒傳聞根本子虛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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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只是將是先備好的說辭道出，但陳孝已緊張的全身冒汗，心兒突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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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怕輩份最小的自己說法難被兩位兄長採納，將造成錯傷無辜的局面，是已想先告知三哥，讓您將事實上報給李長老讓他下令終止行動，這才好有個名義，還望三哥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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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說罷，卻見呂泓低頭沉思不語，面上毫無波瀾難以揣測，教他忐忑不安，一顆心懸在那兒好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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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寅族之所以會追擊巳族，所依據的便是白虎先祖所留下的必誅名單，我想先祖會把他們與其他異妖放在一塊自是有他的道理，這就是我等之輩所不能妄自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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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泓緩緩將頭抬起，眼神中充滿堅定道:「我相信七弟定是瞧見了什麼特別之處才想找我商量，但千年來我親眼見過太多太多名單上的目標所造成的遺憾，為了這個世道我是覺得……若不能堅守自己內心的大義，又何以談公正?又該如何以正義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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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泓言下之意在清楚不過，陳孝暗叫不妙，當下殫精竭慮，思緒急轉，望能引導對方進入一個無法反駁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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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難道不是種結果論? 若無視對方的無辜與否，就直接將只是可能產生問題的人除掉，這樣的做法會否太獨斷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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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間誰不是透過自己的主觀來判斷一切事物?沒人能做到真正完全的客觀公正，就算有如此超凡脱俗之人也早已位列仙班了吧，若要凡事都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那咱們寅族早就什麼事都辦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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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呂泓竟將生命看得如此輕微，陳孝激動地起身拍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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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現在說的可不是著不著想的問題，而是百多條性命!任何事都沒做就要遭人無端殺害的無辜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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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孝如此冒犯呂泓也不生氣，平緩的走到了他的身旁將手搭在肩頭安撫情緒後，才語重心長地回應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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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可曾親眼目睹全村遭異妖屠滅殆盡的慘況?你又曾直接面對那些僥倖躲過一劫，倖存下來的家屬?你聽過他們的悲訴，看過他們失聲痛哭的臉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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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孝沒有回應只是低首，他終於知道呂泓的出發點是從何而來，那是歷經不知多少咒罵自己無力的時光，才沉澱堆積出的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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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活了不到他一半歲月的自己所無法想像，無法觸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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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答我，因婦人之仁的同情而造成的冤死，該算兇手的惡還是錯放之人的障?這樣的罪又該如何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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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座大宅陳孝已記不清了，呂泓最後的問題持續在腦海裡回響，最終自己仍是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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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相差甚遠，但陳孝卻突然覺得這有些類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當面對這類模擬兩可的問題時，一旦呂泓搬出後無來者的經驗法則後，自己的確是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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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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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所託，陳孝仰天長歎，心情鬱悶至極，腳下卻趕忙加快，在擔心千里之外究竟發生何事的同時
，也暗囑自己定要在回程替許褚和朱琇另想個好法子，好替自己將功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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