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秘村最偏遠的小屋內最無恥的獸行已然結束，但血腥的慘案仍接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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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折磨朱琇的李介並未一招給予對方殞命的痛快，而是從四肢開始，一點一滴地用各種殘忍的方式慢慢截斷，再小心的用火把將創口灼燒，以防她失血過多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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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經歷劇痛與昏迷的朱琇早已喪失理智，感知麻痺，目光一片死灰，成了一具四肢俱斷只餘身軀，對外界毫無反應的半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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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全程目睹卻無法阻止的趙婷悲痛欲絕，滿是淚水的臉上還綴著將唇咬破的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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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發血誓無論付出多少代價，多少世代的傳承，定要讓眼前之人與整個寅族都遭受百倍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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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婷只能無力詛咒的同時，一把慵懶的女聲從她看不見的上方驀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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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死了，真是糟蹋了這張俊臉，沒想到是個會對女子做如此殘忍之事的變態，唉……沒有女權的蠻荒年代就是容易發生這種事，抱歉了小姑娘，要是姊姊我早點找到路到這兒的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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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突然現身的不速之客李介不敢隨便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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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正在興頭上，但能讓自己毫無察覺就近身之人絕非泛泛之輩，更重要的是，從對方的話語中李介聽見了令他十分在意的古怪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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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權?我見過和妳說著一樣奇怪用詞的人，妳就是那個毀壞天梯，統治漢朝自稱為神的騙子一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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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話的同時李介凝神戒備，緩緩回頭，這才瞧見一席倩影居然坐於虛空之上，令他直感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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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女子全身遭灰綠長袍覆蓋，僅露出遭陰影覆蓋的部分面龐和纖纖細手，儘管她對朱琇自稱為姊，但從看不清面孔的肌膚與烏黑的瀏海來判斷，兩人的年齡應是相去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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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氣懸立!此等年紀怎麼可能有如此修為!?......不對，這是術法她是一名術士，但能懸浮半空的術式除了神族之外也未曾見人用過，造詣還如此之深，若她是來幫手巳族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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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神族?......對了，你們寅族在以前的時候有和他們……不是喔，本姑娘才和那夥人沒關係…嗎?應該說……唉，煩死了，和你這死變態解釋這麼多做啥，總之我不是你嘴裡的那群神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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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敢問姑娘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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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欲節外生枝，李介小心問話的同時已暗運神功，指尖的虎爪悄然箕張，以應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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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又不是此間的主人，身為不速之客居然喧賓奪主的對我問起話來，是想笑掉我的大牙嗎?本姑娘只能說……速速把這兩人交給我後，你就可以安然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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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再小心有禮，豈料對方說起話來仍頻頻冒犯，態度一點兒都不客氣，教李介不由得心頭火起，不再顧忌對方那可能會是很麻煩的身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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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交又如何?難不成姑娘欲和在下動手不成?寅族縱橫天下已近千年，靠的可不是燒香念佛，在下也非和藹慈祥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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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面露猙獰，語帶兇狠，卻見長袍女子不甚在意，態度依然輕鬆，口氣仍然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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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兇的勒，自以為活得比旁人久就定會比較厲害嗎?真是不知長進又噁心的老東西，還動手勒，事情早就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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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立即瞥眼環顧四方，這才瞧見另一頭的門邊，竟還有一位外觀裝扮完全一模一樣的女子早已佇立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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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先在自己身後的朱琇與一旁的趙婷，更於不知何時間被挪到女子腳邊，安然無恙，朱琇還被不知從哪生出，另一件相同的長袍給小心包覆赤裸的殘軀，足見女子的細心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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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敢用幻術來框我!作死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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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百年未遭對手玩弄的李介勃然大怒，催鼓內息便朝長袍女子衝去，與此同時他才發現，女子臉上的陰影不論換何角度皆能將面容完美遮蔽，定是術式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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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清對方有不欲展露身分的疑慮，李介內心大喜，料想與神族有所牽連的女子或是叛逃之身，總之扯不上寅神兩族間的密約，當下手腳再無顧忌，放寬了心展開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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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衝勁，李介刑嵐殺法再展，一式虎兕出柙，簡單俐落的向下直撲，欲用最直接的暴力直取長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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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李介來勢洶洶，長袍女子不慌不忙地伸出柔夷素手，將掌心翻騰向上，地面頃刻便如波翻浪湧般沸涌了起來，令屋內事物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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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誦唱便出招，還敢說自己不是神族!今次便當做些善舉，替那群騙子收拾妳這不敢用真面目見人的叛逃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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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兇爪眨眼便至，危急之際女子卻不顧自身安危，更像是早有預料般，將玉掌橫移至朱琇前方，配合途中猝然改變攻擊軌跡的李介，纖指向上一挑，堅厚土牆登時破地而出迎面撞上那雙充滿惡意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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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八成功力的一擊，碰上毫不起眼的土牆卻是無功而返，牆內蘊含的沛然之能更將雙爪迫開，令李介架式凌亂中門大開，整個人更向後倒彈了足足一尺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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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這怎麼可能!?居然用最初階的土牆術就輕易將我迫開，她的修為究竟高出我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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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機一瞬，長袍女子一改先前優雅神態，雙掌豪邁一拍跟著猛力拉開，兩手之間迅即浮現五團拇指頭大小般的細幼火球，隨著女子手勢一推，飛快的朝毫無防備的李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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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精心烹調的五指蓮羹，沽名釣譽、欺凌女子的寅族第五子!你就好好地品嘗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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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喝斥的同時，已突破風壁精準觸上身體正中線的五團火球猛然爆開，狂猛的力道衝擊勉力運起功力護體的李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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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阻隔了接觸面遭灼傷之危，但猛烈衝力貫穿罡氣在李介體內翻騰激盪，令他口鼻血噴，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向後翻轉倒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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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摧枯拉朽將室內物品撞損毀壞，直至撞穿了另一頭的木牆後，又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終於止住去勢，頹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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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傷乏力的李介實在不敢置信，自從藝成以來雖還稱不上縱橫天下，但就連厲害如黃勳都無法一個照面就將自己給挫敗，沒想到這看似嬌滴滴的小姑娘卻如此輕易地做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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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狹窄的室內不使百孔千瘡或皮開肉綻將我們包圍，卻選用虎兕出柙來殺敵，該說你太小看人還是對戰直覺太差……也難怪你在怎麼練都比不上孫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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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女子雙手背負在後，神態一派輕鬆，自屋內緩緩步出的同時，像是有發不完的牢騷似的，嘴裡念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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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虎兕出柙也使的太假了點，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打?一眼就被我看穿那是虛招耶，半點一擊制勝的氣勢都沒有，天下間誰人不知你們寅族皆以名單上的目標為優先，我用膝蓋想也知道你想先擊殺那小姑娘，還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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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女子連珠炮般道出寅族的秘要，令重傷乏力的李介不由得嚇的精神一振，勉力撐起了上身，向她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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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名單之事雖不是什麼需要隱瞞之秘，但也只在我們幾個自個兒人討論時才會說出口，何來天下皆知!?那刑嵐殺法更非我族不傳妳卻能如數家珍，就算是神族也無法清楚得知這麼多，妳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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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不小心把祕密說溜嘴了嗎?瞧我粗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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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李介嚴厲質問，卻見長袍女子似帶挑釁，神態戲謔地朝他走近，雙手掐著腰自上而下俯視李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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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糊塗了嗎?知不知道把臉遮住的意義何在?還問我是誰?你這人打起架來不怎麼樣，說起笑來倒是一絕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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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清女子是真笑還是嘲諷，對於能瞬間重創自己的對手，李介選擇隱忍不發，只見她笑了一會兒便收起嬉笑神情，語氣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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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說了這麼多就是要你知道本姑娘的神通廣大，不管你信或不信，雖然我與那群自稱為神的傢伙不是一夥的，但本姑娘只要託人向他們捎幾句話，便可令那神寅密約瞬間做廢，讓整個寅族從此在中土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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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介時而氣憤時而難堪的神情，長袍女子知道自己的威脅已達到了效果，便不欲在與他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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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聽懂了便自個而離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我不會阻攔的，我不存在於這兒，你也不會喪命於此，而那小姑娘已經慘遭你的毒手，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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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女子說罷轉身便回到屋內，不再理會李介，對於這本就不成威脅的對手，她更在意的是朱琇的身心狀況，急欲回到她身旁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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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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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一半聞得身後事物掉落聲，女子不耐回身查看，不出乎她意料見到李介辛苦的撐在破損的牆邊，似欲往這兒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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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話…要問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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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女子大感奇怪，李介雖傷的不輕，但適才見他說起話來也流暢無礙，才不過轉個身就變的如此肯定有詐，但她實在也想不出李介有什麼是能威脅到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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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身後兩位姑娘遭受奇襲，長袍女子將全副精神專注在李介身上，一邊凝神戒備他任何一個小動作，一邊緩緩地向他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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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傢伙上了年紀啦?才稍微動了一會兒說起話來就上氣不接下氣，還有什麼想囉嗦的就趕緊說一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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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乏力垂首的李介並未答話，就只是杵在那兒也未有祟動，正當女子耐心消磨殆盡正欲開口之際，卻瞥見他兀自喘息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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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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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長袍女子驟然回身，伸出十指朝朱琇的方位猛然箕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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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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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一粒受到李介操風而控的尖銳細石自屋外破門而入，長袍女子急昇土牆欲將之攔截卻是棋差一著，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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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石劃破土牆上緣急轉斜下沒入了朱琇的殘軀之中，不知是距離過遠或是李介傷勢太重，細石並未命中要害而是貫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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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雖小，但急旋的細石不住將朱琇體內的傷勢擴大，直至湧出的鮮血將灰綠長袍染成大片青藍後這才停歇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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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族欲誅的…目標…誰也……也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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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殘餘功力盡數用於此擊，這次李介是真的氣喘吁吁，全身虛弱的倚牆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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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東西!你去死一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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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女子怒不可遏，憤然轉身，也不再使術式，而是將自然能量灌聚右掌之上，給予李介最直接的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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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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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巴掌，李介遭擊歪的面龐猛力撞向反方的木牆，尖銳斷層的牆面狠狠在他側臉上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窟窿後，整具身驅便如他斷了線的意識般兀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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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洩怒氣後，長袍女子快步奔向朱琇，在蹲下查看前，卻見她順手朝趙婷的方位抬手向虛空拂了一拂後，趙婷頓覺身上遭二子點穴的效果全然消失無蹤，霎時大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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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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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女子出聲，趙婷早想起身幫手，但點穴時間過長下肢氣血仍未暢通，才一個剛站穩就又隨即踉蹌倒地，心急的她乾脆以手代腳，拖著沉重的下身奮力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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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以術式在周遭懸空點了幾顆小光球照亮四周，再小心翼翼的將包覆的長袍拉開用手貼合腹部感應，探查朱琇傷勢的長袍女子先是眉頭緊皺，隨後又驚訝的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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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胚胎!小姑娘妳居然是有孕之身…還好那石子沒傷到胚胎，但出血如此嚴重，本想賭一把先將創口給凍住，不過現在……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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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生命就在眼前消逝，弄得長袍女子不知該如何是好，就怕影響胎兒，冰凍火灼之應急方法皆不可採，面對出血嚴重的腹腔，先前彷彿無所不能的她卻變的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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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姑娘!妳這麼神通廣大，定有什麼禁術之類的可以救她……需要什麼代價的話就用我這條命吧!別客氣隨妳用!我求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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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趙婷話才剛說完便著急的不先將自己給撐起，直接以俯臥之姿猛利用頭撞地，朝長袍女子一個勁兒磕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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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妳這……術式可不是萬能的，她出血的源頭是在裡面我可不懂醫治，況且裡頭傷的厲害除非那卯族三醫人就在這兒，不然…不然……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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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趙婷這麼一亂長袍女子更是心煩意躁，連忙轉身用手將她的頭給停下，跟著放眼環顧四周，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能派得上用處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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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孩子…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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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虛弱的詢問聲，兩女連忙循聲望去，只驚見慘遭凌虐喪失神志的朱琇，在聽見孩子仍有生機時，終於起了些微弱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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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活著，但……該怎麼說呢?這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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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身心狀況極為不穩的朱琇，長袍女子不忍將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告知，一旁的趙婷也緊緊咬住雙唇，不讓自己的哭聲被她給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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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琇見狀雖已了然於心，但心底卻是靜若止水，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怎麼回事，說不上來，打從甦醒後自己似乎有什麼不同了，方才的那些傷害與痛苦彷彿就像別人的事，與自己渾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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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她心境的不同，但一直盯著朱琇的長袍女子卻親眼目睹了她一雙眸子的驚人變化，那本是圓潤的玄黑瞳孔逐漸拉長窄縮，垂直而立形似蛇瞳，整個眼眸還散發極為淺淡的青色光芒，絢麗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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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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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朱琇雙眼的變化是好是壞，長袍女子小心謹慎詢問，卻見她沒有理會只是望著自個兒的腹傷，用從未聽過的語言斷斷續續說著令人費解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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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ᚷᚩᛞᛞᛖᛋᛋ ᚩᚠ ᛏᛁᛗᛖ,……ᛈᛚᛖᚨᛋᛖ ᛋᛏᚩᛈ ᚠᚩᚱ ᚨ ᛗᚩᛗᛖᚾᛏ…ᛋᚩ ᛏᚻᚨᛏ ᛁ……ᚳᚨᚾ ᚠᚩᚱᚷᛖᛏ ᚨᛚᛚ……ᛏᚻᛖ ᛈᚨᛁ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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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就在朱琇把古怪話語念完的同時，那本是流湧不停的血泉竟瞬間靜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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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女子看的真切，那並不是將止血住這麼簡單，而是流動的液體居然在她眼前完完全全的停滯，仿如有人將時間給凍結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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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眼前瀕死的傷患居然有如此通天之能，長袍女子呆若木雞，本欲向朱琇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卻在轉臉望向她時發現，那張慘白的臉居然也自動的恢復了些許紅潤，教女子看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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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長袍女子呆愣的同時，靠著言靈恢復說話力氣的朱琇急忙向兩人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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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帶我回地道裡，那裡有可以救活這孩子的方法，這狀態維持不了多久，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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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遍地屍首，孫獲翹著二郎腿仰躺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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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言靈失效的情況下縱使巳族一方人數佔有優勢，卻也改變不了局面的不利，只消一頓飯的時間孫獲便毫無驚險的取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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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整個村子繞了幾圈確認再無存活的目標後，並未發現地道的孫獲回到混戰之地，找了處空位躺了下來，靜待李介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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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察看村內的同時，他自然是發現了自家五哥的「好事」，但他並未上前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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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清楚原因，但他觀察到李介在這邊生活的日子裡一直壓抑著自己，讓他趁此發洩發洩倒也不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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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的暮色孫獲有種難以釋懷的感覺，如果有選擇的話他還真想與黃勳大戰個幾天幾夜，但現實往往是不盡人意，為了確保親兄弟的安危他只好卑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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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間忽聞沉重步伐，孫獲看也不看便知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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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啦?這趟五哥玩的可盡興?瞧你累的步伐都……你怎會受傷如此!?那夥人是怎麼傷到你的?」
慵懶起身的同時，孫獲才驚覺李介已身受重傷，明明不久前才確認他已掌控大局正在尋自己的樂子，沒想到在短短時間內事情竟然又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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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憑空冒出個硬手，聽我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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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拖著步伐辛苦得來到孫獲身邊坐下，先讓孫獲餵了一些鮮血恢復傷勢後，便將事情的完整經過告知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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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上就是這樣，等我醒來後她們已不見蹤影，為防那女子又再折回，我便先來與你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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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密約之後咱們和神族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若她真是神族的人又怎會做出毀壞約定的行徑，這戰端若再次挑起那辰族這次肯定會加入我方，他們在如何強盛也不至於能無視咱們兩邊的威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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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女子也一再說自個兒不是神族，但無論她說話的方式或所用的術式，不管我怎麼看皆與那群騙子沒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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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暫且不提，七弟那個相好呢?你是否確實將她擊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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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確定，為了小心起見我還刻意瞄準腹部，就是想連孩子也一齊解決，雖然沒有命喪當場，但她腹腔裡頭已被我攪得稀爛，在這破村裡又有誰人能醫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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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李介這麼說，孫獲便放心的起了身，用力的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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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雖然我很想會會那女子，不過扯上神族還是別妄動的好，既然目標達成咱們還是趕緊回報長老，那神族的事還是交給他定奪較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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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那女子當真邪門的很，我可不想再撞見她第二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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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二子欲動身返回住處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遠而近的迅速靠近，望了一眼發覺是個尋常村夫後，累了整日的兩人便不想再予以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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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的人……是你們下的毒手嗎?」村夫一臉驚恐望著渾身血汙的二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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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他們熟識啊?這些人可都是無惡不作的巳族，平時扮成人族隱居於此，你被他們給騙啦，還好咱們提早察覺為世間除害，不然你可能就糟他們的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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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介無精打采的向村夫解釋，卻沒停下腳步與孫獲一同往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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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都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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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夫貌似絕望的在兩人身後大喊問道，但李介已累得不想理會他的感受，只是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做出了無聲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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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肯死心，村夫將整個村落繞了個圈查看，回到原地時已是殘陽西落，皓月當空，而他的臉上也早已淚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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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啜泣一會兒，村夫又再次確認二子已離去後，竟熟門熟路的直接闖入一戶木房內，直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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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知曉地道存在，此人自然便是當日和許褚等人一同前往地洞的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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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察覺整日不見趙婷的蹤影後，他也終於耐不住性子想偷偷前來遠望朱琇的情況，卻驚覺整座西秘村靜的不太對勁，跑近一看才發現事態嚴重，在繞了一圈沒見到欲尋之人後，這才想到這村落裡還有地道可以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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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著當日出來的路徑反向前進，張祖不住暗自祈禱還沒找著的人們能在那地洞裡安然無事的躲著，經過一番辛苦匍匐來到那寬敞的目的地後，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心碎地放聲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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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這樣的!?那姓許的不是說了沒問題才離開的嗎?怎麼他兄弟會…嗚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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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並未注意身旁站了些什麼人，皆因在看到陣法中央朱琇那淒涼的模樣後，他便如失心瘋般衝了過去將她抱入懷中，那雙眼眸也再無法從伊人身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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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張祖痛哭至忘我之際，一雙乾癟枯瘦的雙手緩緩地按在他肩上以示安慰，他慌亂地回頭一望，這才終於見到腹部纏滿染血繃帶，一臉蒼白憔悴的魏虹掛著老淚瞧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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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為什麼啊?......妳跟我說說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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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我們時間不多了，婆婆待會兒定會好好答你，你先顧著琇兒安靜一會兒，讓婆婆把事情處理清楚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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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張祖回答，一旁的趙婷搶先跑了過去，張開雙手將他和朱琇一起圍抱，不停安撫他的情緒，好讓魏虹專心處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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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讓我這老婆子先代表巳族感謝姑娘出手相助，若不是妳，只怕老身和族長現在已命喪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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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長袍女子在出手幫助朱琇前，就先遇到倒在路邊奄奄一息的魏虹，待一番搶救後，這才受她所託前去找尋找朱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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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我也是恰好在附近聽見關於巳族的傳聞，有一事想來請教，今日才剛好出現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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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妳這救命恩人說這話十分失禮……但可否請姑娘滿足一下老人家的好奇心，告訴老身妳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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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始終沒把真面目展露的長袍女子，魏虹心中的芥蒂實在是難以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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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我可以告訴妳我叫公孫心，至於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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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長袍女子來回踱步，獨自猶豫了一會兒才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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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我出身的族群可算是被人囚禁在某個地方，我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才偷跑出來尋求可以解決問題的術式，若被人發現我在外活動那問題可就大了，我只能說……我來自這裡以西的禁忌之地，這樣很好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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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虹聞言皺眉沉思，西邊的禁忌之地只有兩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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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位於永安的太一道總壇，專為鎮壓鬼王所衍生而成的城鎮，冤氣衝霄，生人勿近，其中並沒有什麼特別隱含內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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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則是五斗米道天師張魯於兩年前，特別向朝廷進言要由他率領旗下弟子設立結界封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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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由便是教徒於該地偶然發現久遠前商周大戰時，眾仙班所遺漏沒修補到的次元裂縫，經過長久時間的演變，該地的情況已逐漸失控，範圍越擴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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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堵自然能量的向外亂竄，五斗米道依山川地脈設立了近百個結界交匯點，形成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巨型結界，將整個益洲給圍堵起來，好防止能量鍵結互聯將天災擴散至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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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控制這樣巨型的陣法，張魯本人更是犧牲了自己，施展祕法將肉身同樣巨大化與漢中的地脈融為一體，化身為結界總樞紐，以便由自己的意志隨時調整結界能量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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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地脈不竭他便能永遠存留意識，成為與結界共生的特殊生命體，而這樣巨大的身軀及犧牲的情懷，讓張魯便被世人賦予「大個子老爹」這樣猶如對己親爹般的敬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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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天下眾生，而自願承受永恆非人生活折磨的這份情操，在朝廷大力的宣揚下，以大個子老爹為名，張魯這行為迅速便撼動了整個中土，感動了千千萬萬個人，成為一時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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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諸侯也無一不對張魯的領地有諸多禮遇，就連左近的宵小匪類在見到漢中領民之時，也於多數時候放過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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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這樣的善舉，讓張魯被世人列入代表最具盛名的三大術士之一，以示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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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小姑娘說的是真的，那麼這樁美談豈不黑幕重重…...不，那張魯都這樣犧牲自己受那永恆的折磨了，所以有問題的是天災的起因……又或是神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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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虹抱著疑惑的眼神望向公孫心，卻見她似乎已料到自己的猜想，臉上浮現一種心照不宣的詭笑，跟著緩緩伸出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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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虹閱歷半百立即會意道:「感謝公孫姑娘為我這活不了幾天的老拙解惑，雖然現在僅剩我與族長二人，但長年擔當大長老警戒慣了，還望姑娘多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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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客氣了，我也是希望妳能回答我的問題才一直幫助妳們的，不過看起來還是小姑娘那邊比較緊急，還是讓妳們先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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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心底一直擔心朱琇的魏虹，在聽見救命恩人這麼說之後，趕緊作揖答謝對方，隨後便衝到朱琇身旁查看她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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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兒…我的好琇兒啊……是嬷嬷我這個大長老沒用，修了什麼大半輩子的爛言靈，居然保護不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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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朱琇的模樣，魏虹又忍不住開始泣不成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出來，她很是自責，要是自己當日沒一時心軟答應這門親事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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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緒似乎也感染到了張祖，讓好不容易才安靜一會兒的他也跟著哭了出來，就連一旁較冷靜的趙婷也跟著熱淚盈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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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先別哭了，我現在之所以還能支撐住，靠的是陣法內的能量，但我馬上就要啟動它，不能讓能量在這麼消耗下去了……所以，先聽我說吧，在不聽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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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族死傷殆盡，能維護陣法的人皆以陣亡，光靠重傷的朱琇和魏虹根本無法進行補充，朱琇的擔心其來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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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稍稍冷靜後，不能離開陣法中央的朱琇喚了長袍女子前來幫忙，請她讓自己倚在身上，以便面對面的好好跟三人托囑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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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妳先答我一個重要的問題，我的孩子…撐的到逆天地造化之法運作之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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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莫說此陣還未經過測試，就算一切都如理論般順利那至少也得花上十日，這陣法本身就複雜至極，光是讓它成型便花了這許多世代，設計時自然是沒考慮到這等緊急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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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的孩子始終還是活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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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早有預料，朱琇仍感一陣感傷，還未等中人開口安慰，又見她隨即振奮繼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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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長老聽令，除了逆天地造化之法，我還欲施展魂返屍身之術與龍魂鍛兵祕法，妳先帶趙姊去做準備，張祖哥暫且留下我有話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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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朱琇道出的名稱，魏虹立即便知她已然覺醒，才會對族長專用的言靈知道的如此清楚，替她感到欣慰的同時，卻又對其中一項術式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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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這魂返屍身之術我倒尚能理解一二，但龍魂鍛兵祕法又與孩子有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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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魏虹的疑問，朱琇原是淡寧的臉色逐漸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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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緊蹙的眉，彌漫著化不開的仇，那雙環顧眾人的眼，繚繞著淒楚的哀怨朣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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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憎惡的模樣，魏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在朱琇的臉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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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把一個人愛深的同時，也會不經意助長憎怨的苗，讓曾經的爛漫天真變成令人不忍直視的嗔恚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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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愚蠢無知才害巳族落得如此下場，既然他們連尚未出世的胎兒都不放過，那我便乾脆以祕法將他的屍首造成死而不滅的殺戮兵器，好教孩子去向他的親生父親討那滅族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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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朱琇帶著怨憤的快意笑容，面對的三人頓感純真的她已然逝去，不由得心頭一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氣氛凝重，最後還是由朱琇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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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再無疑問魏長老便趕緊去吧，時間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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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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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朱琇成為族長後的最初也是最後一道命令，魏虹回應的聲音顯得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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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個我沒聽過呢，我該做些什麼?」趙婷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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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再跟妳解釋，時間緊迫，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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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下摸不著頭緒的趙婷，知道接下來作業繁多的魏虹立即從最近的地道裡竄了進去，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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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魏婆婆等等我啊!要回到村裡是吧?可別跟我說是要拐到別處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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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教過巳族的移動速度，趙婷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好在她來找朱琇的這段時日裡，已將村內的地道逛個七七八八，就算追不上魏虹她也不至於會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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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兩人離去，朱琇將頭抬起，一臉歉意對著公孫心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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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姊姊，我能不能…再請妳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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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啊，再十個都成，要去幫她倆是吧?我直接問去那婆婆要做啥就行了，你倆就先待這兒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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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朱琇急欲抑止能量的消耗，也清楚她想與張祖單獨談談，公孫心回答的乾脆，起身便將朱琇抱給張祖，跟著向後輕輕一躍，整個人便如虛影般逐漸模糊淡去，消散於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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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餘分開許久，在幾經波折後又被命運給推在一起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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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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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完不完整，在小都要送下去，還有那些沾到血的事物也全都要，等會兒咱們還得小心的將琇兒的斷肢給找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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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地面，趙婷隨即開始跟著魏虹做起苦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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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倆來回不停地穿梭各處，將村民的屍身斷肢丟入專門設計用來運物的地道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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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離的較遠的公孫心更是有效率，利用術式將沾到血的各樣大小物品凌空般運，直達洞口，整個人顯得輕鬆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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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這些是要用在那兩個我沒聽過的言靈上?」搬運苦悶，趙婷忍不住開啟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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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在龍魂鍛兵祕法，咱們的故事妳是聽過的吧，巳族是從龍種演化而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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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忘去方才難過的心情，魏虹開始專注的講起故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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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但妳們這言靈的名稱怎麼會有個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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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不是言靈，它是龍種面臨重大危機時，可以動用的最後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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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記得故事裡說，妳們無法使用神力，所以靈澤王才創造了言靈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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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不需透過神力施展，它靠的是龍種的血、肉與魂魄來推動，咱們只是無法運用神力，身體的組成其實還是大致相同，所以這是我們唯一能用的龍種秘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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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名稱是可以造把兵器吧?但我曾聽人提起，村人替黃勳他們造的矛很是厲害，用那些不行嗎?又怎麼特地大費周章的又弄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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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再次提起許褚名字來壞了自己的心情，趙婷表達的隱晦，本就對許褚抱有些許敵意的她，自然地十分相信李介所編造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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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是最後手段，那自然是大大有所不同，這龍種的血肉本就帶有神格，以其為基礎所鍛出的兵器可不只是鋒利這麼簡單而已，總之絕對能教寅族那群混帳大吃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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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信滿滿的魏虹，趙婷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語帶急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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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方才聽妹子的口吻好似能令死去的孩子替她復仇，難不能言靈還能死而復生?那怎不趕緊將大伙通通給復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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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返屍身之術不是妳所想的那個樣子，當日對……當日我沒把話說實，當初咱們巳族的研究方向其實有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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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許褚，年邁的魏虹氣到乾脆連手都停下，坐在一旁大石上開始長篇大論的說起故事來，好讓胸口的怒火慢慢散去，仍年輕的趙婷則依然俐落的一面幹著活，一面聽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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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卯族名醫合作初期，其實時任族長和長老們內心皆認為逆天地造化之法的研發不會成功，因為它的研發實在是太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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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遂轉個念，既然無法增加能生育的人數，那乾脆開發一個讓自個兒即便死後也能繼續活動的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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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返屍身之術便是這麼來的，與天地法不同它很快便研發完成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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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魏虹一時語塞，趙婷好奇停下動作問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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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術用了之後有個重大問題，在多次的試驗裡雖然都成功讓屍身重新活動，卻也不是真的讓死者復活，而是成了一具沒有自己的意識，不分敵我，只懂破壞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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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那當時是怎麼解決的?那人原先就已經死了吧?在殺他一次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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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即便把四肢、頭臚斷去，那散落四處的身體依然絲毫無損的各自活動，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最後是施術的族長把言靈解除這才讓死者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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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多代的反覆推敲，認為出問題在咱們對於三魂七魄不夠了解，才使得死者意識無法順利的傳遞，因此咱們便打起了專家的歪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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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家?還有人專門研究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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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鎮壓鬼王的太一道妳沒聽過?全中土最正宗的道法大家，在這方面那可是一等一的厲害，只不過咱們也無法透漏身分去請教，太一道又厲害的很無法滲透竊取，最後這項言靈也就只能這樣，擺在那兒無人使用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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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豈不是根本無法控制?那妹子怎麼還會想用這麻煩的言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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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有四項不同之處，我猜她是想在這上頭賭一把吧……不然咱們也真的是復仇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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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有這麼多?是哪四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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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便是這次的對象是天下間的一位的巳寅混血，或許結果會有不同，其二則是龍魂秘法所鍛出來的兵器可以將施術者的意識存留其上，簡單來說這兵器是活的，多少可以帶領這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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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這麼神奇，那妹子不就可以一直伴著她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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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天地法得由琇兒親自施展才行，所以這鍛兵法得由我來，反正這傷也讓我活不了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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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虹指了指自個兒腹上層層纏繞的繃帶，見到那片腥紅趙婷又難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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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樣則是歌，既然妳聽過咱們的故事那想必也清楚那折翼者的歌，那存於歷代族長身上，僅能使用一次靈澤王的神力理應能讓事情順利不少，在這最後的當下……琇兒想必會吟唱這最後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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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則是恨吧……妳方才也瞧見琇兒那模樣了，這樣強烈的情緒和過往平靜的試驗大有不同，或許就能使復仇的意識順利傳遞吧……先不說這些事了，我有話想與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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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顫巍巍的站起，魏紅走向趙婷面前十分恭敬的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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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婆婆!?您這是在做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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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不明就裡，驚恐不已，趕緊向前攙扶，但魏虹就是不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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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聞得妳與那賊人的一席話，實在讓我這老婆子十分汗顏，過往都是我心胸狹窄，待人刻薄，還忘趙姑娘見我已是行將就木之際能夠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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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這些不過是小事罷了，別這樣，妳快些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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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魏虹的傷勢一再擴大，一直在留意兩人對話的公孫心也趕了過來，與趙婷一齊將頑固的魏虹給搬回大石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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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受了傷還諸多花樣，是想累我再幫妳搶救一次嗎?既然還這麼有精神，那麼現在就先回答我的問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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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公孫心這麼一說，兩人這才想到她是有事相求才會來到這窮鄉僻壤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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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姑娘對我巳族的大恩大德實難回報，不管妳想問些什麼，老拙定將答案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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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過在尋找能解決族人問題的術式，所以我想…請妳教我言靈，全部的言靈，這會不會太……不行吧?不然妳就隨意挑一、兩個也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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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世上已快要沒巳族的存在了，沒什麼顧忌，我等本就有將言靈給記載下來的習慣，就全數交予姑娘了……只是咱們的身體構造大大不同，只怕姑娘無法將言靈給順利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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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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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心聞言後得意的轉了一圈，似在向兩人炫耀她那一襲灰綠色的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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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族裡的術式天才，這襲長袍可不是人人都穿的起，反倒是我收了這份大禮有些過意不去，我也不過順手替妳們趕跑一個小賊罷了，對妳倆的傷勢我也沒幫上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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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虹暗自呀然，居然將聞名天下的寅族第五子當作一個隨時都能應付的小賊，真不知眼前這位與朱琇年紀相若的女子，究竟是如何修練才能厲害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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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能保我等能不當場斃命，還有時間處理後事已是大恩，妳就無愧的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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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公孫心仍是很過意不去，獨自沉思一回兒才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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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倆都稱不了多久，那個什麼天地法的還沒試驗過吧?還又多加了個屍身術實在太過不穩定，這些需要運行多久才會有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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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如姑娘所言，還沒試驗過實在是沒人知道結果，再加上琇兒懷的孩子又是前所未有的巳寅混血……老身實在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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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簡單!就由本天才將言靈學好理解之後，幫你們把此陣給顧好，確保它的運行，這樣感覺我收這大禮才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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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萬萬不可，這過程到底會如何沒人能說得準，萬一它耗時許久那豈不累姑娘一直耗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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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都忘了我是偷跑出來的，只是這也不過是顧個陣法，應該也不用太高深的技術，但我族人也不能隨意離開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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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趙婷聞言，立即激動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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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我一直想找那群混帳復仇，但我不懂武藝也不會術式，教我!我什麼都肯學!我定要讓寅族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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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心望向趙婷，一臉正色道:「方才也說了這陣法難以預測，依我對術式的理解這或許是超過百年的漫長工作，妳真的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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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心話才說完，卻見趙婷瞬間情緒崩潰，淚如湧泉，歇斯底里地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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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清楚!我可是從頭看到尾!身體不能動嘴巴也喊不出聲音，痛苦的看著那混帳把朱琇折磨成那個樣子!!只要能讓寅族滅絕殆盡，不管要我做些什麼都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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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心輕嘆了一口氣道:「知道了，那妳與妳的後代便歸順我主，好讓我收妳為徒教會所需的一切，也好有名義讓族裡派人來指導妳未來夫婿武藝，確保陣法萬無一失，以防有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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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聞言一愣，不解道:「歸順?姊姊的主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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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公孫心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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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有諸多顧忌，往後的日子我再慢慢說給妳聽，現在妳只需知道我主……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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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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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寂靜的地洞內毫無人聲，只餘一旁事物掉落的堆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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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三人丟落的事物，經過一條條漫長傾斜布滿胡麻油的通道滑落，最後由這兒山壁上的多個開口落出，層疊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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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過朱琇敘述事情的經過後，瞠目結舌的張祖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即使彼此身為情敵，但他仍難以相信那看似老實的許褚會想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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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已沉寂了好一會兒，縱使有過耳鬢廝磨的曾經，幾經波折後也有不少話想與對方傾訴，但心頭的百感交集卻使得兩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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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向你道歉，當日要是我認真聽了你的話，大家……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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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琇妹，其實…那天我所說的不過是因妳被他搶走的氣話，那許褚確實是謙恭仁厚的模樣，我並沒有瞧出他什麼破綻了，所以……妳別再自責了好嗎?事情會變成這樣不是妳的錯，是他太會佯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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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朱琇怨毒面目底下的真意，張祖安慰道，他知道眼前的伊人比起表面上的仇恨許褚，在內心裡她最痛恨的肯定是自己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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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這麼蠢，這麼相信一個認識不久的人?黃勳、馬昌、盧婆婆、苗婆婆……村裡的每個人一個一個都……這當然是我的錯!我真是一個巳族史上最笨、最笨、最笨的一個族長了!」憶起村內的慘況，朱琇痛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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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相信人性本善不是一件錯事，錯的是去利用這想法來害人的那些惡人!千萬不要因為那些人的惡行來責怪自己，拜託…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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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朱琇緊摟懷中，兩人一起難過落淚，為了逝去的每條無辜性命，也為了兩顆傷痕累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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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待哭聲漸止張祖才將朱琇放開，溫柔地替她拂去臉上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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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與我說的就是這些?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已做好心理準備的張祖，把握時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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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想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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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說啊，我一定會替妳做到，啊……我的力量有限，可能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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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向他們復仇無關，我只是…只是很厚臉皮的想讓孩子跟著你姓……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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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當然可以了!我說過我會一直等妳，我想娶妳，我會娶妳!不若等魏婆婆下來我們馬上就拜天地吧!妳將會是我一輩子的愛妻，妳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他當然跟著我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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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一連串怵目驚心的慘況，讓張祖一時間把這諾言給忘得一乾二淨，經朱琇一提到孩子，連忙趁著這最後的機會出言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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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對你這樣壞，我還…還……還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你真的還願意娶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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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裡又盈滿淚光，朱琇強忍落淚，不敢置信的問著眼前曾被她拋之腦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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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願意，先前是我太不成熟累妳受苦，妳對我的壞是我應得的懲罰，我不在乎妳的模樣，也不在乎我們還能相處多久，縱然只有一瞬間都好，我都只想與妳結為夫妻……妳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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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張祖真情告白，朱琇情緒潰堤，落淚點頭，不敢相信自己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還能在次感受所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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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朱琇又再次落淚，不忍的張祖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孩子該取什麼名字?是個男孩子對吧?我沒讀過什麼書，還是妳來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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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祖舉此果然奏效，只見朱琇聞言後便不再落淚，專注思索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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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我的先祖靈澤王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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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馬昌說的那個嘛，就是創造妳們的那位偉大的龍神，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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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位族長天生都會傳承他老人家死前的不甘與記憶，他在臨死之際將自己比喻為一隻折了翼的鳥，創出了折翼者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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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孩子雖然不算真正的活著，更滿載咱們巳族的怨恨，但在我族邁入歷史之後，我希望他最後不管成功與否，最終都能取得自己的羽翼，再次像靈澤王他老人家當年那樣，飛翔在無邊無際的廣大天空裡，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縛，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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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跟著你姓張，名取作飛，字叫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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