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英雄 - 血的代價

夜色被火光染上了血般的猩紅，火苗從窗口吐出舌信。

「對不起，是媽媽沒有關好瓦斯⋯⋯」女人緊緊抱住懷中的孩子，火焰包圍住了陽台，陽台隨時會墜落，下方又是大片的火海。等到消防員繞過來，恐怕都⋯⋯

「媽媽，那個大哥哥在看我們。」被護在懷裡、臉頰熱得暈紅的孩子忽然出聲。

母親愣了愣，瞄向孩子所說的方向，一個穿著黑色連衣帽的少年站在不遠不近的街角，雙手插在兜裡，仰臉看著他們。火光照亮了少年的半邊面龐。黑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母子二人，臉上淡然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

就好像⋯⋯她們下一秒被大火吞噬他也不會有任何情緒。可，地面是木造的，為什麼，火焰這麼久沒有燒過來？

她微微往那一瞥，正好跟少年的眼睛對上。就在那一瞬——

「媽媽！」陽台崩裂了，她第一時間抱住了孩子。身子重重撞擊在地面上，木刺扎進手掌。她吃疼的低呼出聲。

「怎麼沒有⋯⋯？」下面的火焰彷彿是剛剛的錯覺，可她們跪著的地方卻仍有火燒過的餘燼。

再抬頭，少年拉上了帽兜，轉身離開了。

「咳⋯⋯」顧然走著走著，抬手摀住嘴，咳了一陣後抬起手掌，上面一片血跡，胸口熱辣辣的疼。本來就出任務受傷，剛才強行救人，大概消耗過多了。

調整了下呼吸狀態後，顧然掏出手機撥了過去。「喂，死了沒？」

「哦，下葬了。」徐若玉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記得上供。」

「死沒七天就要祭品。」

「不給的話七天後去找你。」

「好啦，要什麼。」

「八寶粥就好，還有上供的時候是不是要磕一下？」

「閉嘴！」

徐若玉二人醒來時被救援隊送到市區醫院，醒來後便被組織動用關係帶回。

「所以那個女孩子叫嫣羅，有個姊姊⋯⋯我剛剛調了資料，其實她姊姊才是真的異能者，可是有智能障礙，所以最後是她站出來⋯⋯她們的父母很早就死於異能者間的爭鬥。」溫如抿緊唇輕聲說，最後上報的結果是此死亡事件為人力無法抗拒，得不處置。

「不是你的錯，開槍的是我，帶隊的是我，我有責任。」徐若玉平靜的說道。「權力多大責任就有多大。你不過是聽我安排行事。要咎責也是到我身上。」

「沒有⋯⋯」溫如抬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徐若玉，他笑得很平靜。

徐若玉個性太淡，他總是笑笑的，一派親切，哪怕內心再苦再疼，也是那種安靜沈穩的樣子。

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安慰徐若玉，她最近才知道徐若玉溫柔地照看她那天，他剛跟家裡斷絕關係，挨了幾巴掌，但後面沒看到應該是遮了——他是少數妝化的比她們這些女孩好的男生生。一個只會對你說沒事的人，安慰，又有意義嗎？

「我沒事。」徐若玉輕輕撫上她面頰，愣了一下又收回。「你還好嗎？我聽醫生說你有感染。」

「我最尊醫囑啦，如果醫生不放我來看你我也不敢來！」看徐若玉仍然不放心，補充道：「我昨夜退燒了，醫生說只過完這晚就好啦。」

徐若玉不放心的前傾身子，溫如突然被這樣近距離看著，臉上一紅，往後縮去。徐若玉趕緊退開。「抱歉，沒注意。」

「你都已經死了可以不起來詐屍嚇學妹嗎？」顧然拎著食物走進來，放在他床頭，坐了下來。

「你來了啊。」徐若玉瞄了他幾眼。「那丫頭昨晚不知道為什麼，哭著找你。」

「蛤，不至於吧？」

「有點奇怪⋯⋯她突然半夜哭著叫你的名字，說什麼會死會死，但醒來後光顧著掉淚，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但就是哭。她平常不是任性的孩子。」

「我明白。」那夜雷雨，她也是自己安安靜靜的躲在客廳掉淚，小心翼翼的扯著自己袖口問能不能跟他睡。她才出世間不到一年，懵懵懂懂，但很善良柔軟，也很乖巧。不會無緣無故大鬧。

說到這，江瑩突然出現在了門口，穿著件天藍色裙子，頭髮有點亂，眼圈紅紅地，有點可憐。

一看見顧然走過來，就發出微弱的啜泣撲進他懷裡。顧然僵了下，跟房裡兩人打過招呼後尷尬的把她帶出去。

走廊上很安靜，江瑩有些眷戀的趴在顧然身上，聽著熟悉的心跳，心裡一點點安定下來。

顧然嘆口氣，輕輕環住她。「他們說你做惡夢在找我，可以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我不知道⋯⋯」江瑩糾結了會，戳戳手指心虛道。她大概想明白怎麼回事了，可如果把這個猜測告訴顧然，她怕顧然做傻事。

「顧然。」

「嗯。」

「我不想死，我想考高中，我想穿像你們那樣的有領帶的校服，我想長大⋯⋯」江瑩再也忍不住了，哭聲斷斷續續。「我不想死掉⋯⋯我萬一不能長大了⋯⋯」

「你說什麼啊，等等，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

江瑩卻沒回答他。她的心臟又開始抽痛了。逆天救人，果然，還是有代價的。

「喂，你是在擔心什麼嗎？如果你⋯⋯」

話還沒說完，江瑩就搖搖晃晃的坐下，哇的吐出一口血，一邊哭一邊吐，顧然慌了，把她拉過去強行抬起那張臉，臉色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仔細打量了一下，沒有外出血。

「嗚⋯⋯」剛吐完，身子一顛被人抱在懷裡就往急救處跑。「我還想吐⋯⋯」

「那就吐出來。」

「弄髒⋯⋯」

「髒就髒了。大不了換一件。」顧然把她往胸口靠了靠，回道。

「好⋯⋯哇！」她不知道自己吐了些什麼，可能連膽汁都出來了，但顧然也沒說什麼。

後來她感覺自己被放在了床上，什麼東西刺進了皮膚裡，熟悉的實驗回憶湧上心頭，正想大叫，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拍了拍。好像有什麼東西趁機又再度刺進手臂，她抖了抖，卻沒再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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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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