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 ~ Lunar Mare ~ - EP03・熔爐

新一年的䌓忙生活依舊如故，阿凱在一條幾乎擁擠到大廈外的人龍中等待，等上好幾部升降機才成功擠進。

早些時候被那名瘋子毆打而留下的瘀傷，在鏡子映照下相當明顯，同事注意到傷勢，有些假裝沒看見，有些簡單地表示慰問，一兩句寒暄或的慰問後，便各自返回自己的位置去。

阿凱俯視窗外的街景，細小的點點在街頭巷尾依然熱鬧地運作著。這刻才終於感覺到，在經歷了一連串的混亂之後，生活總算恢復了平靜。

不自覺地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精緻的面龐，還有雙唇交纏下的心跳，然後被對方無情踐踏的感覺，都在腦海中清晰地浮現。

阿聿⋯⋯為何還在腦海中徘徊？

那一晚，趕著搭上的士後，沒想到還遇上了一場驟雨。若非他回頭看了一眼，也不會被留在無遮蔽之處。

阿聿⋯⋯真的回來等他嗎？

凝望著窗外的晴天，心情飄散到難以捉摸的回憶中。當手機震動響起時，才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張嘉凱⋯⋯」另一邊傳來冬逸微弱的聲音，對方顯然剛睡醒，聲音帶著些許沙啞。

「都過了好多天，終於想起我了？」

「嗯⋯⋯」

阿凱嘴角泛起淺笑，這幾天連一則訊息都未回覆，直至此刻才與他聯繫。

「你到底玩了多少天？」

「僅僅一天而已，只是太過疲憊⋯⋯所以才⋯⋯」

「也是，同時應付好幾個人，光是想想都覺得疲累。」

「不⋯⋯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那脫單呢？現在哪位當上你的男友了？」

冬逸沉默了片刻，再度輕聲試探地問道。

「你⋯⋯還在生氣嗎？」

「幹嗎要生氣？因為差點被捉去參與你們的派對嗎？」

阿凱發起悔氣，明知當晚的遭遇根本跟冬逸無關，但滿胸的鬱悶到現在還未能找到發洩的出口。

「對不起！⋯⋯生氣是應該的！是我不好！太易受氣氛影響⋯⋯我可不想你連戀愛也沒談過就變成隨便的玩家！」

「⋯⋯這算是什麼結論？」

「我也⋯⋯不應該嗑他們給的藥！現在頭痛得快要裂開⋯⋯」

阿凱瞪大了眼睛，冬逸向來狂歡無憂，即便身體長期需服藥，仍無憂無慮地沉浸於煙酒之中，但嚐試藥物還是頭一遭。

「忘記自己的身體狀況嗎？以為節日就可以肆意妄為？」

「因為他們全都一起嚐試，說僅是普通的情趣糖果⋯⋯而且大家都沉浸其中⋯⋯」

「哼⋯⋯你是在找死嗎？」

「⋯⋯我以後絕對不敢了！⋯⋯即使打死我也不會再試！」

竟然聽到這不怕死的傢伙誠心懺悔。

「待會兒過來吧，還有留在酒吧的背包你能幫我取回嗎？」

「那還⋯⋯留在酒吧裡⋯⋯我們玩完之後酒吧都關門了⋯⋯」

「哼！」

「放心吧！堯天和酒吧的人很熟悉！他已經幫我聯繫了店員，隨時可以取回！」

「堯天？」

「昨天⋯⋯那個金髮男⋯⋯」

「原來已經玩得變熟嗎？」

冬逸狼狽地咳嗽著：「「咳！⋯⋯咳！我想休息了⋯⋯咳！⋯⋯咳！下次再談⋯⋯」

說完，冬逸又找了個藉口掛了電話，然後便再沒回音，恐怕又不知跑到哪裡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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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連續幾天的加班，終於回到那家酒吧，與應接生周旋一番後，成功地領回了兩人的物品。

當他推開酒吧的大門準備離開時，卻突然被人從後方熊抱住。

「喂！」

阿凱大驚失色，猛地向後用手肘砸去。他轉身看去，發現對方正跪在地上，捂著痛處呻吟。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金髮男。

「我⋯⋯只是想叫你而已！」

「叫人是用這方法嗎？！」

「Sorry！我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金髮男雙手攤開，一臉無辜地說。

阿凱無奈地說：「好吧！招呼打完了！Bye！」

「怎可以現在就走？冬逸呢？他說過想再玩！我才特別叫多幾個朋友來！」

冬逸這傢伙，說什麼不會再來，都答應人家了嗎？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約他吧！」阿凱想盡快掙脫對方的纏繞。

「等等！……既然都來了，就留下來吧。今晚的朋友可都是高質量的！你沒聽冬逸說嗎？他的小洞興奮了一整晚，還緊緊抱住我的腰不肯放手！」堯天嘴巴不停，雙手捉住他的胳膊，誓要把人留下才肯罷休。

阿凱脫開堯天的手，冷嘲道：「嗑了藥，就算用筷子也會興奮吧，這種東西你自己嗑就算了，別亂派給別人！」

堯天沒料到阿凱會毫不留情地反駁，本來一貫的紳士臉開始變得扭曲。

「喂！這只是普通的糖果！很多派對都會服用！別說得像吸毒一樣！」堯天拿出藥盒：「這是市面上買得到的東西！先搞清楚再亂吠！」

阿凱搖著頭，按著眉心：「隨你怎麼想，別再餵他這些東西！再有下次我可不會說說就算！」

當拋下這番話的同時，突然被堯天使力推到牆上，再把手粗暴地伸進他的褲內。阿凱嚇得不斷掙扎，卻敵不過對方勤奮鍛鍊的體力。

「你⋯⋯瘋了嗎？！」

堯天再把手伸入深處，快要觸及後穴。阿凱開始喘不過氣，整個人繃緊起來。

「怎麼了？很舒服吧！先管好你自己吧！別裝出一副偽善的嘴臉！瞧不起人的態度！」

阿凱竭力掙脫，一拳揮打過去，砰地擊中堯天的左臉。猛烈的衝擊讓堯天措手不及，捂住臉孔回退幾步。

「怎麼了？⋯⋯覺得我不會還手？」阿凱揉了揉揮拳的手，拾起背囊。

堯天收起一切情緒，露出冷漠的臉容：「別再給我看到你！」丟下這句後，推開酒吧大門進去，走廊又變回寂靜無聲。

阿凱離開酒吧，心情久久無法平伏，停下腳步，心跳急促未止，靠在欄杆時，雙手仍在顫抖。

多倒楣才會遇上這等瘋子？

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站在跟另一瘋子相遇的位置，某種莫名的情感再度失控迅速膨脹。

一架灰黑色的電單車突然停在跟前，對方摘下車盔，漂亮的臉孔掛著驚訝的笑容。

「終於找到你了！幸好我沒有放棄！」

原本驚慌的表情，不知不覺地緩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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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聿將灰黑色的電單車停泊在大馬路上，脫下車盔，還要擺出一副從容的樣子，估計不是頭一次這樣。

都過了好幾天，難道自從新年之後，每天都路經此地？

繁忙的車流川流不息，阿凱急促地越過護欄，來到阿聿的身邊。

喂，這兒能停車嗎？」

「你也知道不能吧？快上來吧！」

阿聿調皮地笑著，把另一個車盔丟給阿凱，示意他趕緊上車。

馬路上的車潮熙熙攘攘，後方的紅綠燈即將轉為綠色，阿凱趕緊爬上車，笨拙的帶上車盔，然後尷尬地拉住對方的衣袖。兩人的身體緊緊相靠，阿凱這才發現阿聿的腰細得出奇，但背部的肌肉卻結實有力。

「趕快抓緊吧！要開車了！」

阿聿的聲音瀟灑自若，電單車瞬間加速，感覺快要拋離車外。毫無鍛練的身軀，靠在身前的大抱枕，舒適得令人心癢。高速奔馳的刺激感，完全蓋過剛才被羞辱的不快。

也是頭一次，愛上這帶有危險的快感。

「⋯⋯你叫什麼？！」

「阿⋯⋯阿凱！」

「阿凱⋯⋯」

阿聿低沉地重複了一遍，似乎在確定兩人之間不再是陌生的關係。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踫踫運氣！每天都駛到這一帶！」

「⋯⋯每一天？」

「每一天！我可是很固執的！」阿聿得意洋洋地說。

「⋯⋯要是我不出現？」

「不會！憑你當時的表情！我不會看錯！」

突然聽到阿聿這過份奇特的執著，感覺很神奇。

穿梭於繁華的大街小巷，駛上了蜿蜒的山路，終於停泊下來，閃著繁華燈光的高樓大廈林立於眼前，猶如平日裡熟悉的宣傳照。若不駕車，很難到達這種地方觀賞。

加上天空無雲，沒有霧氣聚積，微風吹拂，將悶熱與濕氣一掃而空，正適合夜遊。

「來餵蚊嗎？」

阿凱坐在石壆上，開始感覺到蚊蟲的擾攘。

「不喜歡嗎？我覺得景色蠻不錯！」

「嘿！你是活在什麼年代？」

「哼！你這不懂浪漫的AI！」

阿凱瞅他一眼，說實話，這風景簡直一絕，估計阿聿經常帶戀人來吧，但兩個男人呆在這種地方有什麼意義？

本來擺出毫無變化的冷臉，但看到阿聿不知從哪裡掏出了驅蚊液，對著兩人身上瘋狂地噴灑，表情滿是厭惡，忍不住哈哈大笑，露出一絲淺淺的酒窩。

「原來AI也會笑啊？」

阿聿伸手戳向酒窩位置，哪管對方皺上眉頭，顯出極不耐煩的嘴臉，酒窩亦因為笑容收起了而失去蹤影。

「喂！停手！」

阿凱尷尬地轉過臉，試圖躲避阿聿的突襲。

「但這小酒窩好可愛！」

「快停手⋯⋯都按到傷口了！」

阿聿撫向被毆的位置，阿凱開始懶得反抗，任由對方的手在臉上徘徊。

「還在痛嗎？」

「⋯⋯當然痛！你想要我毆你一拳試試嗎？！」

「好吧，來！算是我還你的！別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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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聿緊閉眼睛，靜靜地等待。

這刻阿凱才有機會凝望這張臉，眼眸久久不想移開。就算閉上眼睛，沒有大眼珠的加持，深邃的輪廓還能保持原有的氣質。

「怎麼還不出手？脖子都僵了！」阿聿催促著。

「⋯⋯為什麼要毆你？無聊！」

阿凱緩緩站起來，將羞紅的臉轉向繁華的夜景，等待心中的慌亂逐漸平靜下來。

「那天⋯⋯不是突然下大雨嗎？你⋯⋯躲得到嗎？」

阿聿趁機將頭靠在他的臂彎上，撅著嘴巴，故作可憐地回答：「當然躲避不及！全身都濕透了！幸好睡了好幾天，身體才回復過來⋯⋯」

「⋯⋯好幾天？請假了嗎？」

「你這只關心工作的社畜！」

「喂！這只是正常不過的問題⋯⋯」

「當然要工作！只是不是全職！曾做過兩年，覺得無聊，便辭了開始自由工作，發現這樣回報更高！就不想再進公司了。」

「⋯⋯是什麼工作？」

「……大概是概念設計之類吧！」

簡單解釋一下，本想敷衍帶過，反正大多數人都不感興趣，尤其是在酒吧認識的，多半只想用酒精或身體溝通。

「我也……做類似的工作！」

阿凱雙眼閃光，感覺彼此終於有話題可以延續下去。巧合得難以置信，突然變得氣味相投。

「你那間公司在行內算是很有名氣！」

「但你接到的項目更厲害吧！我也還在玩這遊戲，沒想到是你的設定！」

阿凱表現得相當熱情，本來拘謹的臉，也逐漸變得放鬆。透過彼此熟悉的術語聊天，逐漸找回共同的話題。

阿聿當時並沒為意，沉醉於對方神色的面容，同樣也陷入了對方深邃的眼眸中。

「你已經消氣了嗎？」

「但我很記仇。」

「饒了我吧⋯⋯這電單車很辛苦才借來的⋯⋯」阿聿把頭順帶地靠到肩上，像虎背熊腰的少女想得到呵護。

「蚊子也吃飽了，我們走吧⋯⋯」阿凱嘴角泛紅，找了個藉口脫離對方的擁抱，站起身來，走向電單車的方向。

「餓不餓？要一起吃嗎？」阿聿提議道。

「那⋯⋯這區你比較熟⋯⋯就你帶路吧！」

阿凱搔著臉，語調變輕，眼神飄忽不定地流露出笑意，還帶著若隱若現的酒窩，成功掠奪了對方的目光。

「你……對所有人都露出這副表情嗎？」

「……什麼？」阿凱有些愣住。

「⋯⋯沒事！我只想⋯⋯」阿聿差點抑制不住心頭的衝動，忍不住湊近了對方的臉。

「別鬧了，快上車吧！」

阿凱率先走向電單車，帶好頭盔，呆呆地坐好。阿聿向那頭盔內的眉心按了一下，然後笑著捉緊對方雙手，放到自己的腰間。再度騎上電單車，在山路上兜了好一段路，迎風撲來的涼意，還有高速下的快感，希望快點再有機會體驗。

來到一間西式扒房，阿凱先進去找位置，在等待阿聿把車交還的時候，看著菜單上美食的照片，心裡暗自慶幸已經坐在餐廳裡。

「這間餐廳最出名是肉眼扒！還有這個⋯⋯」

阿聿熟練地說出菜式，像在飯堂點餐一樣，完全不用看菜單。

阿凱心頭一動，總是來這裡吃飯嗎？是跟戀人一起來的嗎？

阿凱暗自琢磨著，心頭湧出各種莫名的念頭。既然對方請客，那就吃他點的吧，現在也不是挑食的時候。

頭盤還未上桌，侍應已經端上了一大桶有開關的啤酒。阿凱瞪大眼睛，他過去只看到別人點這種啤酒，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出現在自己的餐桌上。

「⋯⋯剛才⋯⋯有叫啤酒嗎？」

「每次都送的！我跟老闆很熟！」阿聿得意地說。

⋯⋯每次⋯⋯都送？！這不是普通的份量吧⋯⋯是一大桶！不是一小瓶！

「⋯⋯這麼多⋯⋯你能喝完嗎？」

「兩個一起喝，當然沒問題！」阿聿已經一大口喝著。

「不！⋯⋯我不可以喝！」

「別耍我了！你不是也去酒吧嗎？」

「我的酒量很淺，而且很久沒喝⋯⋯」

「就這麼一杯而已！」阿聿倒上一大杯，遞到他跟前：「別掃興！就陪我喝一杯！」

阿聿舉杯碰了碰阿凱的杯子，然後繼續大口喝著。阿凱將嘴貼在杯邊，小口啜飲，這款啤酒口感順滑，很容易入口。杯中的酒不斷被倒滿，讓人無法估計到底喝了多少。望著阿聿的嘴巴不斷吐出字句，已無法串連當中的意思，漸漸地，只聽到聲音，卻讀不出內容。

眼皮越來越沉，彷彿要被拉入黑洞般的深處。最後，連聲音也消失了，只感覺到整個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漂浮在柔軟的空間中。

橙色的霓虹光影不斷旋轉，令人眼花繚亂。被炙熱的感覺，纏繞著整個身體。稍微掙扎起來，想要擺脫身上的束縛，好在這熾熱的熔爐中存活下來。

可惜炙熱的感覺並未消退，彷彿被熔爐中的液體緊密包裹。身體的敏感處不斷受到按壓磨蹭，莫名亢奮得快要融化，再透過喉嚨深處吐出聲音，解脫了好幾次還是無法減退，漸漸跟那燙熱的液態熔煉為一體，無法忍受地釋放慾望之後，才能平靜地墮進漆黑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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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的響鬧聲如往常般將阿凱喚醒，他迷糊地關掉鬧鐘，再揉了揉眼睛。

剛才⋯⋯是夢？

阿凱先聞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氣，再看到天花板上的玻璃鏡子，正反映著睡眼惺忪的自己，躺在橙色大床上，旁邊還躺著另一個沉睡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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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

一秒間急速清醒過來，阿凱緊張地挺直腰背，看向地上散落的衣物，以及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身旁的那位，似乎被他的動靜吵醒，身體稍稍翻了個身，但又重新陷入了睡夢中。

阿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著身邊的那個人。

阿聿？！

啊！⋯⋯對！昨晚⋯⋯除了他還會有誰？

但為什麼會赤條條的？！

努力回憶前因後果，可惜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用餐的場景，然後是一場半睡半醒的夢⋯⋯

難道真的又斷片了？！又一次…

是不是打架了？

但看到對方睡得甜甜的，應該沒有發生毆鬥。

還是⋯⋯

阿凱照著鏡子仔細檢查自己的全身，沒有異常的痕跡。除了感覺有些疲憊，身體似乎沒有其他不妥之處。

別再胡亂猜測好了⋯⋯

阿凱重新返回床上，凝視著身旁那位赤裸的身影，花了好一會兒才將心頭的澎湃平息下來。

四周的房間以橙色為主調，月球造型的大型吊燈掛在中央，天花板上還鑲著一面面玻璃鏡子，不禁讓人的思緒飛向遐想。

窗外還穩約看到「月海賓館」的招牌，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賓館的掛牌。

是賓館嗎？

⋯⋯怎麼阿聿想到這裡？經常跟人來嗎？

阿凱搖著頭，不敢亂想，離開大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整理好放回床邊。

差不多要趕上班了，要叫醒阿聿嗎？

在開門離開的一刻，他忍不住再次回望那張床，心中熾熱的情感翻騰不已⋯⋯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PfnNNy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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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03・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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