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 ~ Lunar Mare ~ - EP14・嫉妒

當早晨的陽光灑進房間，伴隨著濃濃的早餐香氣，還有久違的清新空氣，阿聿才驚覺自己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綿軟的大床上，阿聿穿著一件乾淨的衣服，手機正接著床頭櫃上的充電線。他緩緩掀開被子，發現雖然已經洗淨抹乾，但昨夜纏綿的痕跡仍在床單上留下了些許印記。

明明昨晚是在夜店與獵物們共度時光，怎麼一覺醒來就躺在阿凱的房間裡？難道在夜店狂歡過後，還跑來這裡續攤？

荒誕的經歷讓人無法想像，可惜整個夜晚猶如斷片，一覺醒來便來到了這裡。

阿聿努力整理思緒，拿起手機一看，竟收到了堯天連珠炮般的謾罵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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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天：人都到齊了！你究竟跑到哪！不是只去廁所嗎？

堯天：我們先開始了！趕快回來！

堯天：你究竟去哪了？他們都是為了你特地趕來的！別讓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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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堆怒火中燒的訊息！從沒見過堯天這樣！

還有阿凱⋯⋯明明昨晚已經拒絕了他，自己卻在深夜借醉闖進，一會肯定又被責罵。

阿聿悄悄離開大床，踱步走進廚房。看到阿凱背影忙碌於煮食爐前，似乎還沒察覺到自己的到來。

「對不起⋯⋯昨晚⋯⋯」

阿聿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歉，原以為會看到阿凱勃然大怒，表情卻是意外地平靜。

「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放心吧，我一點也不在意。」阿凱語氣淡然地回答。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在過去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但都是在普通聚會中喝醉後找上門借宿，而不像今次在夜店玩了一遍又匆匆趕來。

「你⋯⋯已經消氣了？」

「我可沒這種閒暇生氣。」

他的語氣又變回往日的冷漠，也不追問因由，只專心炖著熱粥作舒緩宿醉的早餐。

「這兩天我也⋯⋯話說得太過份！很抱歉⋯⋯」望向暖胃的粥，阿聿放下無謂的自尊，真誠地道歉，渴望著冷戰能盡快結束，讓彼此重回那親密無間的時光。

「沒必要道歉⋯⋯」阿凱說著客套話，表現顯得有點距離。

「那麼我們⋯⋯就跟之前一樣好嗎？」阿聿試探著。

阿凱放下手中的湯匙，眉頭微皺：「什麼？」

「你懂我的意思吧⋯⋯」

「做炮友就免了。」

「為什麼？！」阿聿困惑驚訝，彷彿從未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早兩天還相當依順，僅僅因為一場誤會就要劃清界限嗎？

「沒有為什麼，總之就結束吧。」阿凱說話時不帶半點情緒。

「我們⋯⋯不是一直都很享受嗎？我有什麼做得不好？」

阿凱按開手機的一版訊息，遞到他的面前，這是昨晚冬逸發給阿凱的訊息。

訊息內的一張截圖。是堯天的自拍照，後方正是阿聿喝酒的模樣，緊接下方還有一段對話。

堯天：今晚獵人說要狂歡一晚！你來嗎？

冬逸：這不就是阿聿？！

堯天：你也認識？他在這裡挺有人氣的！而且今晚人數比之前多！不來是你的損失！

冬逸：阿凱知道嗎？？

堯天：我怎知道？就算是炮友也會有天玩膩吧！要不叫他也一起來？

阿聿呆呆地看著截圖中的內容，心頭一片混沌。

阿凱將手機收回，輕嘆著：「都跟一群人在夜店玩過，為什麼還要跑來？而且沒洗澡就抱過來，知道這樣很不衛生嗎？」

「我⋯⋯我⋯⋯沒⋯⋯」阿聿想要辯白，但嘴巴卻像被綁住了一般，說不出話。

「每次醉了又不肯帶套，萬一染病了，我該找誰索償？」

「昨晚⋯⋯沒發生你所想的事！我跟他們⋯⋯連面也沒踫過！」

本來準備步向廚房的阿凱，不禁回頭挑釁：「就只是昨晚沒有吧，我開始承受不了你的一片混亂。」

「⋯⋯你嫌我不乾淨？」

「我也得保障自己⋯⋯」

反正一切疑點已經直指向他，就算最終沒發生過，但已百辭莫辯。

「但我真的沒有跟別人⋯⋯」

阿凱露出一閃即逝的哀愁，再臉帶冷笑：「就當大家玩膩了吧，反正又不是什麼特別的關係，以後各自玩吧⋯⋯」

阿凱示意他快點動身，然後就像往常一樣，一同坐上巴士返回公司。

阿聿揑著指頭，默默注視坐在身邊的人，可惜整個車程阿凱只顧望向窗外，一眼也沒回看過來。

昨晚的吃相實在太難看，被冷待也理所當然，但那決絕的態度，令人難以適應。或許已經習慣被對方百般遷就，突然反常的泠漠，實在無法接受。

畢竟自朋友間的互動換上肉體上的親密後，反而累積不到半點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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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僵局持續了數日，基本上除了工作之外，彼此再無其他話題。阿凱沉默得像蒸發一樣，不動聲色，要是回來或離開時不打個招呼，也不知道他有出現過。

這種凝固的氣氛令阿聿快要喘不過氣，對方越是低調，他就越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這種情緒讓他煩躁不堪，甚至連自己也開始感到厭煩。

「阿聿！吃過早餐嗎？」

Sherman一大早拿著熱騰騰的三明治，遞到兩人面前。阿凱瞥了一眼食物盒，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弄了好幾個早上，就只能做到這程度？白費我的指導⋯⋯」

「我已經提早一小時弄的！哪能一蹴而就！」Sherman對自己的努力遭受評價，立刻反駁著。

「這竟然花了一小時！？」

「又不是給你的！」Sherman將盒子放到阿聿的面前：「你說過早上都空腹對吧！要試一試嗎？」

她顯得相當殷勤，即使内心相當煩燥，阿聿也只好勉強露出一點笑容。

「這可是妳親手弄的早餐，當然不能錯過。」他拿起一份吃了一口，雖然食材相同，味道卻與阿凱的相去甚遠。

突然又懷念起過去的時刻，但當自己想踏出界線時，對方的圍牆已經變得堅固。

為什麼這女人一出現，阿凱才稍微有些反應？何時變得如此親密？還有私下見面嗎？

阿聿緊緊捏著手中的三文治，餡料開始從中滑落。

「是不是⋯⋯真的很難吃？」Sherman見他失神，擔心地問著。

「不！味道很好！別理別人的挑剔！」阿聿說完，忍不住瞄了一眼阿凱。

阿凱嗤笑一聲，轉身回到電腦前。然而Sherman卻不肯離開，拉著阿聿閒聊不停，直到其他部門的同事找上他，才能順利脫身。

阿聿繞到其他部門忙了一圈，正巧經過茶水間，剛好看到阿凱正跟Sherman閒遊地坐在吧枱上，聊得興起，臉上的笑容已經久未展露。

這一刻，心頭竟湧起了莫名的醋意，然後就跟吃醋的妻子一樣，在附近佯裝忙著咖啡機，偷偷瞧著丈夫和小三的幽會。

「是主題樂園的免費門票！還可以在假日使用！」Sherman興高采烈地拿著票子跟阿凱研究。

「真的要在聖誕正日去嗎？人擠得要命。」阿凱一邊喝著咖啡，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在人群裏擠擠擁擁的，才夠氣氛嘛！」Sherman搭著阿凱，兩人討論得相當投入，完全沒察覺身後的阿聿。

「主題樂園的免費門票？聽者有份嗎？」

阿聿帶著親切的笑容問道，什麼主題樂園、免費門票！究竟兩人在隱瞞什麼？！

「怎麼說呢！⋯⋯只是阿凱有主題樂園的免費門票，在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Sherman急忙回答，生怕被人搶走她的發言權。

「喂！妳瘋了嗎！」阿凱慌張地反駁，正想繼續解釋，卻被Sherman在腰間狠狠一撞，痛得他嚎叫起來。

「你們不是要丟下我自己去吧？」阿聿掩飾住心頭的醋意，半開玩笑地質問。

「怎麼可能呢？這裡有四張門票，對吧阿凱？」Sherman笑著說，眼神卻犀利地盯著阿凱。

「那我可以加入嗎？會打擾你們嗎？」阿聿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不會！我們正想找多些人去！」Sherman的態度變得熱情急切。

「阿凱，真的可以嗎？」阿聿帶著委婉的表情、試探的調氣問道。

這一刻，阿凱呆恍著，腦袋像閉塞了，一時無法作答。

「看來很為難吧⋯⋯」阿聿露出失望的神情。

「絕對不會！阿聿！你一定要來！」Sherman狠狠地拍了拍阿凱的背催促著：「你發什麼呆？回應一下吧！」

阿凱無奈地嘆息，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喃喃自語：「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太好了！就這樣！先開個群組再聊吧！」Sherman像鬆一口氣，興奮地按著手機。

結束了茶水間的短聚，回到座位後，阿凱轉身向後方的阿聿，憂心地詢問：「你真的⋯⋯要去嗎？」

「怎麼了？好幾天都不理我，就因為Sherman的緣故才找我說話，你這重色輕友的傢伙！」

「你到底扯到哪裡？！」

「清醒一點吧！她要是對你有意思的話，就不會主動邀請我！」

「我不是想跟你討論這個……算了！反正我們意見不合也不是第一次……」

「我現在又沒固定對象，要是她主動靠近，我可不會拒絕！」阿聿鬆鬆輕，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你⋯⋯對她是認真的嗎？」

「別這樣看我！要認真起來我可是比誰都更執著！我也承認Sherman很不錯，要不然你也不會動心吧！」

「我沒⋯⋯」

阿凱正想反駁，卻被阿聿果斷打斷。

「我去開會了！沒時間再跟你磨蹭！跟她糾纏不清對你可不是好事！」

阿聿離開位置，步入那每月一次冗長的大會，浪費著整整一個下午，腦海裡始終揮之不去剛才的事情。

反正阿凱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待他失敗了，就自然而然會想起我這跟他契合的拍擋⋯⋯

阿聿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之中，一直到大會結束，但返回位置時，阿凱已經下班了。

「噢！他跟Sherman丟下你了？」

Chrissy故意過來挑釁。

「⋯⋯他們一起走的？妳怎麼知道？」

「走得這麼顯眼誰不知道？啊！⋯⋯難道只有你不知道？」

「這⋯⋯怎麼可以⋯⋯」

「別打擾別人吧！回你的酒吧繼續找你的獵物吧！要不今晚一起去？」

「誰要跟妳去這種地方！妳這嗑藥的瘋女！」

阿聿推開她的手，急忙離開公司，感覺快要崩潰。他掏出手機，瘋狂地打給對方。

「阿凱！幹嘛一聲不響地走了？！你現在⋯⋯跟誰一起？Sherman嗎？」

阿聿接通後，立刻對著通話的另一端追問。

「我跟誰在一起⋯⋯為什麼要向你交代？」對方沉著氣：「炮友遊戲不是已經完了嗎？給我適可而止吧！」

「我⋯⋯我⋯⋯我只是想給你忠告！Sherman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她⋯⋯」

「多謝你的忠告，我要掛線了！」

頭一次⋯⋯被如此徹底地無視。

抓狂的心情已經到達臨界點，喝醉後再次跟別人打得很兇，血流滿面地走在街上，引來行人的異樣目光。走進公廁，才意識到身上的血並不是自己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點。

鏡子裡的臉逐漸變得陌生，眼眸裏只有侵佔與復仇，已經失去獵人的風範。

能將自己丟得這麼乾淨嗎？這麼容易嗎？

「哈⋯⋯真有種⋯⋯」

鏡中的他抹著嘴角的血，痛苦之中帶著詭異的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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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龍城舊區一間簡約的海南雞店内，牆壁上滿是明星和店主的合影，讓人不禁感叹這裡的味道勢必非同小可。Sherman選了一個靠近門口的座位坐下，老闆娘端上一盤鮮嫩多汁的雞肉，她隨即夾起一大塊，一口氣塞進嘴裡。

阿凱正站在店外接電話，似乎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結束，但她已經餓得不耐煩了。不到五時已經餓著肚子，等到放工便帶阿凱來到這家熟悉的小店，以前兩人常常下班後一起來這裡晚餐，連挑食的阿凱也對這裡的美味讚不絕口。

不過這久違了的兩人晚聚，才發現阿凱的口味似乎變了。

Sherman看著門口的阿凱，發現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

是那個人打來嗎？不是說已經結束了嗎？

Sherman咬著一件雞塊納悶著。

阿凱接完電話走進店內，看到盤子裡的雞肉已經剩下不多。

「是那個人吧。」Sherman帶著微妙的笑容：「她到底是怎樣的女生？」

「別…別八卦了！反正你又不認識他！」

「別再糾纏那段無望的暗戀了，很傷身的。」Sherman半開玩笑地勸說著。

「都說已經結束了⋯⋯喂！你這麼快就把雞肉吃光了！難道就不打算留點給我嗎？」

盤中僅剩幾片肉，阿凱叫來老闆娘補了一盤。

「幹嘛點這麼貴的啦！」Sherman小聲嘀咕，生怕被老闆娘聽見。

「不是妳請客嗎？妳可是有求於我吧！」阿凱放下餐牌，理直氣壯地說。

「我⋯⋯哪算有求於你？朋友間不是要互相幫助嗎？」

阿凱皺起眉頭，冷笑著：「妳在這方面不是很在行嗎？為啥還要牽扯到我身上？」

免費門票是最近一位熱情的追求者送的，但Sherman對他毫無興趣。

不過，既然有人送禮，當然要好好利用嘛。

可是沒想到，在興高采烈地和阿凱討論時，阿聿居然對門票表現出興趣。

這不正是絕佳的機會嗎？那讓人心動的對象……

「妳就不能親自邀請他嗎？為啥非得利用我？妳這心機女⋯⋯」阿凱不爽的不僅僅被利用了，對象還要是那傢伙！

「你可別露餡啊⋯⋯」Sherman憂心忡忡：「就像以前那樣幫幫我好嗎？」

「嘿！妳真厚面皮⋯⋯」

「⋯⋯你不是已經有對象了嗎？下次換我幫你吧！」

阿凱沉默片刻，然後嚴肅地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著：「你了解阿聿多少？知道他的過去嗎？難道Chrissy沒跟妳提過？」

「她這次很嘴硬，只叮嚀我別招惹他，其他的一概不說⋯⋯」

「那就聽她的吧！別招惹他！」

「但⋯⋯他居然願意陪我玩！那可是重要的節日！竟然沒有人約？或許他對我也⋯⋯」Sherman的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他或許只對妳的身體有興趣吧！」阿凱直截了當地問：「妳能接受嗎？」

「我⋯⋯我不在乎！畢竟是節日氛圍下⋯⋯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吧！自從初戀以來，這是我第一次不能和戀人一起度過聖誕！但至少今年我可以跟喜歡的人一起⋯⋯哪怕最後沒結果也好，至少也賺了個難忘的聖誕！」

阿凱一時無言，現在大家都這麼隨意嗎？或是自己太過守舊？

「那……那我不去不是更好嗎？」阿凱嘗試反駁。

「不行！你不去的話⋯⋯他或許不會來！」

「⋯⋯這是什麼道理？」

「知道嗎？⋯⋯你不在的話⋯⋯他對我會特別冷淡，甚至會臨時爽約。單獨約會……差不多沒有一次成功過……」Sherman委屈地說著。

阿聿就是這樣子，喜歡將捕獲的獵物玩弄於股掌之間。Sherman也沒差，為了迎合喜歡的人，也不介意使用一些手段。

但同時被這兩人利用作「擋箭牌」，心情瞬間降至谷底。

「我不想插進你們之間，一來我對樂園沒興趣，二來畫室那邊也想找我當日幫忙。」

「就是你老師的畫室？還有在教嗎？不是他女兒接手了嗎？」Sherman不斷撒嬌：「別去！他們當日找誰都可以！但現在我就只有你！」

「現在才覺得我重要？」

「要不她給你多少我也給多少！」

Sherman情急下開出條件，阿凱嘴角微微上揚，再一本正經回應：「好吧！說了算呀！」

「那……很貴嗎？」

「開始後悔了？」

「沒⋯⋯沒這回事！那你答應了吧？」Sherman迫切地問。

阿凱開始感到這頓晚餐，令人有些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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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麼不見阿聿？」

與Sherman道別後，阿凱回到家裏，便給媽媽捉住問話。

「⋯⋯昨晚有來呀！只是妳剛好不在家⋯⋯」

「是這樣嗎？」媽媽細心觀察他的表情，帶著半開玩笑的態度：「不管對象是誰，既然決定一起的話，就得互相忍讓一下吧！別一言不合就動手呀！」

看到阿凱第一次有了對象，她顯得特別緊張，畢竟阿凱嘴硬，要不是撞破兩人親熱，恐怕至今都不知道阿聿的存在。

「你們是同事，對吧？」

「嗯。」

「也去過對方家裡了嗎？」

「沒有。」

「那他的家人……應該還沒見過你吧。」

「⋯⋯」

拜托別再問下去了，阿凱開始感到窒息。

當初只是為了搪塞而說自己跟阿聿在交往，現在卻相當後悔。

縱然她表現得很開明，卻又忍不住細問阿聿的事，然後找來很多外國的同性婚禮、領養、甚至是代孕資訊，企圖填補不知何來的不安。

「我們才剛……剛開始交往啊！不告訴家人也是正常的吧……」

「已經在一起半年了吧？！還算剛開始交往嗎？」

面對媽媽的質問，阿凱一時無言以對。畢竟他們只是炮友而已……

正是因為缺乏經驗，才魯莽地帶他回家，反倒阿聿相當謹慎，對自己的一切絕口不提。

「不用操心吧，難道我會被吃掉嗎？……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成功安撫後，阿凱回到房間，執拾昨晚的混亂。每次阿聿一上來，總會把床鋪弄髒！

想起昨晚對方跟一大群人玩了一圈後，更半夜登門。那時心中已經明白，這場偽裝的遊戲必須結束。

就當作最後一次吧，然後結束這心力交瘁的關係。

「阿凱⋯⋯對不起⋯⋯是我錯了⋯⋯」

沒想到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傢伙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開始懺悔。

「別再說了……這樣反而讓人反胃……」

幸好還能保持一絲理智，沒被那些醉言動搖。

「我……我喜歡你……」

⋯⋯嘿！這是對誰說的？

果然為了發洩，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阿凱抑制住哽咽，爬上床，跑到對方身上，任由那熟睡的手在身上隨意游走。

阿聿在昏昏欲睡中，感覺到下身被不斷擼動，興奮得按捺不住，伸手觸碰對方體內撩動，阿凱張開雙腿緊緊勾住對方的腰，在沒有充分擴張的情況下，忍受著疼痛，讓對方得以順利進入。

「啊⋯⋯」

接著是無意識的粗暴抽插，阿凱抓緊枕頭，直到終於在體內射出。但未曾停歇的巨根再度鑽進，彼此隨著節奏搖擺，直至接近高潮，腰間的搖晃幅度愈發劇烈。

緊密纏繞的舌頭，以及努力搖擺的連接處，在高潮時猛烈地碰撞。同時，呼喊聲被唇瓣壓制。

直到耗盡所有精力，整張床被滿足的痕跡所染污。阿凱緊緊擁抱著疲憊不堪的身軀，最後一次凝視著這張臉，結束無法言喻的單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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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陷入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阿凱制止自己再想下去，重新鋪上床單，在床邊的縫隙中，找到阿聿留下的戒指。

這不是經常帶著的戒指嗎？怎麼會丟在這裡？

除了衣物，還有好幾件飾物放著，本來打算往後的日子作替換。

阿凱試把那戒指帶上，尺寸剛剛好。

是銀製？還是白金？

這看來特別貴重……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帶在身邊……

阿凱看到戒指內側，刻著一個K字母。

難道是……情侶戒指？

心頭瞬間一緊，原本以為已經整理好的情感，又再次湧上心頭。

這就是他那認真起來的執著嗎？

沉默半刻，擦去眼淚，然後從書桌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將這個刻有字母的戒指放入阿聿留下的那堆飾品裡。

接著合上盒子，將它放到隱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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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4・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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