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墜落之時 - 第四節／意料之外

　　距離沙凡在妮可面前展現瑪那的那天，已經過了一星期，其間沙凡對妮可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改變。若然要說有甚麼改變的話，就只有在這個星期間，妮可在去圖書館之前都會先繞道到另一個地方。

　　在高級住宅區中，妮可再次敲響了某戶人家的大門。她就站在那兒等候了一會，見沒有回應，正想轉身離開之際，大門竟然打開了。

　　「進來吧。」

　　妮可不料開門的竟然是個陌生人，她遲疑了一會，才敢踏進大門之中。

　　這間屋便是一星期前與沙凡一同進去的房屋，也就是外側結果之門的所在地。妮可只見室內一切擺設跟一星期前無異——應該說跟再之前都沒有分別。然而，這個紅髮男人卻是妮可第一次遇見。

　　「你是來找雷諾瓦少將的嗎？她現在不在這兒。」

　　正當妮可坐在沙發上拼命的猜測男人的身份時，男人卻突然開口說話，把妮可嚇個半死。不為甚麼，只因他予人一種武鬥派的氣場，而且臉上神情不善，完全讓人感覺是以武力解決一切問題的類型。

　　「是嗎？即然如此那麼我就先行離開。」妮可聞言迅速從沙發站起來，頭也不抬的往大門方面走。她此刻只想快點離開，既然她要找的妖精不在這兒，那麼她就更沒有理由留在這兒了。

　　可惜，男人見狀，只是在妮可面前緩緩伸出了手，擋住了她的去路。妮可抬頭，只見眼前的男人對她一笑，說：「小姐，別走得這麼急吧。看樣子你並不是軍方的人卻特意來找歐菈，定是有點問題需要她幫忙解決的，不妨先告訴我，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這回完了，妮可垂頭走回沙發坐下，這是不能離開的了。

　　「等等，在告訴你之前，你到底是誰？你難道是雷諾瓦小姐的夥伴嗎？」

　　男子在妮可對面坐下，聞言道：「也算是吧——對了，我是魯特羅・沙加，好像還未曾正式向你自我介紹對吧？」

　　「……我是妮可・史密斯，你好。」妮可怔了一下才說。

　　「所以，你是有甚麼問題呢？」

　　告訴你又有何用，跑去把沙凡打一頓都解決不了問題啊——雖然她在心中如此吐嘈，但她還是把一切和盤托出。從沙凡遲遲不願與她結下契約，到一星期前遇見犬型天使卻只能逃跑，她都告訴了魯特羅。

　　她把這一切都壓抑得太久了。即使眼前的陌生人從各方面而言都不是個好訴說對象，她還是忍不住向眼前人告知一切，就彷彿山洪缺堤般，要擋也擋不住，阻止不了也停不下來。

　　魯特羅靜待妮可說完這一切，途中還替她盛了杯水。

　　「——大概就是這樣了。」妮可的話如此收結，說罷後，她舉頭把面前杯水一口氣喝光，好滋潤一下乾澀的喉嚨。

　　魯特羅沉默半晌，才開口道：「這樣子的話，我想作為賈西亞朋友的歐菈是能幫上你的，但她永遠不會幫你解決核心的問題。」

　　「為甚麼？」

　　「作為賈西亞的朋友，總有點話她不會跟外人道；作為妖精，亦總有些說話不會對人類說……如此說來，問你個不太相關的問題：你覺得在妖精眼中，人類到底算是甚麼呢？」

　　「這跟我無關。」妮可在無意識間握緊了拳，接着說：「那並不要緊。他們愛怎樣使用我的性命都可以。」

　　「然而你真的認為，人類的性命在妖精眼中是有意義的？」

　　畢竟人類最長壽命也不過百餘，而妖精的壽命——就算是外表看上去就像只有人類年齡約十七、十八歲的沙凡，其實已經在這世上活了二百年有多。

　　「我的性命是妖精救回來的……無論如何我都想報這救命之恩。」

　　「原來如此。」魯特羅點點頭，沒有追問：「那麼我們回到正題，我接下來會說的，是個歐菈不會跟你說的故事。」

　　「甚麼故事？」

　　「一個發生在百年之前的妖精身上的故事——你知道外側結界是在那時候才建構出來的嗎？」

　　「我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與妖精結下了正式契約的人類，通常會在妖精身邊待到何時嗎？」

　　「直到人類三十歲的那年——別再問這些……」三歲小孩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妮可本來是想這樣說的，但魯特羅只是毫不在意地打斷了她的抱怨。

　　「當然這有着一個前設——若然那些人類沒有在戰爭中喪命，若然如此幸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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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