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重組她,她都在流淚,每次。」Angela伸手抹掉眼前接待員的眼淚。「那都讓我覺得……恩……愧疚,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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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程式,Angie,別想太多。」Winston推了推他的眼鏡,接著繼續在他的折疊平板上調設定。「妳也知道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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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有必要嗎?讓一個被洗腦的冷血殺手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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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賦予他們情感就是要讓他們更像人類,而且他們的情感幾乎都是隨著他們的劇情而衍生的,並不是由我們去設定這個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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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說過所有反應都是設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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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這麼說過。」Winston抬起頭看著Angela。「我這麼問妳吧,每次妳生氣、難過甚至開心時,都會流眼淚,而妳搞不好還不清楚這眼淚的由來,眼淚算是人類最真誠、最無法隱藏的情緒,這妳認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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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醫學角度來看那是生理反應,但是你說得對,當人類有那個情緒在時,是很難阻止淚水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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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Widowmaker的眼淚就是這麼來的,她被綁架、被洗腦,然後殺了自己的丈夫,她很愛她丈夫她應該感到悲傷,而她卻什麼也感受不到,但她知道自己還是很愛她的丈夫,因此基於她的劇情設定加上我們的情緒系統,她的身體替她為這個情緒做出反應,眼淚是她唯一能紀念她丈夫的方式,即便她根本不知道這眼淚是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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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什麼她死了之後也還是會哭?而且我已經關掉她的身體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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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只是多餘的水分,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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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太像人類了,我……算了,我只是過來問你這件事情而已。」Angela再次替接待員抹去眼淚,憐憫地嘆了口氣後起身離開,而Winston則站起來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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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ie,妳知道他們只是機器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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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沉默了一會才抬頭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我知道,Winston,他們只是機器人,沒有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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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對他們放太多感情會比較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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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Ana那詭異的守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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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員工不是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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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我很清楚。」Angela揮了揮手阻止Winston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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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Winston放開Angela,坐回椅子上。「我會檢查一下,但不保證會改變,妳再去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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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Wins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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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企業旗下有許多樂園,WatchWorld是最受注目的一個,大多數人都渴望著進到樂園內,不論是工作還是遊玩,Angela也是其中一個,五年前,身為醫學博士的她帶著自己的抱負與理想錄取進Athena,有高學歷的她能自己選擇去向,而她選擇來到WatchWorld的修復部,負責修復每天死去的接待員,每個修復部的員工都有固定負責的幾個,Angela她從沒想過自己這麼幸運,她負責的三名接待員是董事會最關注的三名,其中一名還是CEO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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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幾年下來,Angela並沒有很喜歡自己的工作,每天午夜過後就要開始修復死去的接待員,並不是每個接待員都死的那麼好看,她負責的其中一個接待員──Soldier:76就是屬於另外一種,但樂園的水準與高科技深深吸引著她,讓她遲遲離不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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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一如往常地在午夜過後準備前往去修復她負責的接待員,毫不意外今天又有Soldier:76,還有稍早就因為劇情走向而被Tracer殺死的Widowmaker,看來Winston趕在她上工前把系統檢查完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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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76幾乎每天都會來報到,他是個受過戰爭洗禮的軍人,明明是所有接待員中最強壯、能力又最高強的一個,但被遊客殺死的次數卻遠遠高過於因劇情而死的次數,被殺死就算了,幾乎每次都還會有被性侵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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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76總是被性侵後再被用各種奇怪的手法殺死,斷手斷腳是常態,還有過剖腹和割喉,每天猜測他的死法幾乎已經成為Angela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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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Angela走進自己的修復室時,Soldier:76和Widowmaker已經被清洗好躺在手術床上等她了,她越過Soldier:76先去看Widowmaker,這個女狙擊手的死法基本上只有這一個,被Tracer殺死,相反也是,誰死誰活全看兩邊的遊客是如何幫助這兩位主角,這兩個人的劇情是樂園內最受歡迎的,大部分人都只顧著劇情不會想對兩位主角做任何事情,當然還是會有例外,但至少Angela來這裡的五年內遇過的次數一隻手數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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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Widowmaker只花了她一個小時,她迅速地取出腹部與胸部的所有子彈、重新添滿血漿、最後把傷口黏好和製作新的皮膚,Widowmaker又可以再一次回到樂園內了!Angela謹慎地從頭到尾再檢查一遍,最後停留在Widowmaker臉上,她抹掉從眼角流出來的眼淚,即便Winston已經解釋過了,她還是想不透為何每次Widowmaker都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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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Widowmaker跟新的一樣後,她把床推到門外,然後攤開平板呼叫人來帶走,她在門外等著人到來,親眼目送Widowmaker離去才回到室內繼續進行她下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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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初步的檢查她毫不意外地發現Soldier:76的肛口有撕裂傷,清洗部門絕對不會檢查到這邊來,誰會想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會被性侵?她帶上手套探了進去把裡頭的東西挖出來,她曾經想過要查DNA看看這個總是先姦後殺的變態遊客到底是誰,但鑒於公司對遊客的保密,她什麼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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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分很快就處理好了,畢竟這五年來她幾乎天天都在處理,比較麻煩的部分是造成Soldier:76死亡的傷口,今天算好了,只有被幾發霞彈擊中胸口和腹部以及肩膀上被軍刀弄出的洞而已,只不過霞彈槍的子彈非常擴散,Angela要打開身體才能取出所有子彈,這總是會花費她好長一段時間,但修復Soldier:76的重點並不在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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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幾個小時終於修復好身體後,Angela打開平板調出Soldier:76的系統,她先讓接待員坐起來,然後喚醒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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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76睜開雙眼,環顧了下四周後把目光集中在Angela身上,接待員緩緩張開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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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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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Jack。這是我們第幾次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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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2次,其中包括983次修復會談,269次私人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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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人問起這件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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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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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們先進行例行項目吧!」Angela把手上的平板放到一旁,然後拉了把椅子坐在Soldier:76面前,在從衣服內掏出另一台平板與一隻筆,她在平板上寫了些字才又開口。「首先,Jack,你是否質疑過你眼中現實世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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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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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切是什麼?你的目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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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watch是我的一生,找出當年的幕後黑手是我死前必須做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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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今天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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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我殺不死他,也打不贏他,他先逼我替他口交再從後面侵犯我,結束後在我耳邊告訴我他有多愛我,最後說聲時間到了就往我身上開了幾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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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為什麼說愛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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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愛我愛了30年,他會把我帶出去,他說我只能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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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要把你帶去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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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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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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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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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接下來開始是私人談話。你為了什麼而哭?」其實這才是Angela找上Winston的原因,Widowmaker流淚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劇情因素導致,但Soldier:76沒有任何理由流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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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76瞪大眼睛伸手撫上自己的臉,他看了看沾在他手指上的淚水。「我……我會什麼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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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為什麼你會哭呢,J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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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並沒有任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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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說的話真的對你沒有任何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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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對我有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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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嘆了口氣。「今天就這樣吧,刪掉今天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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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讓Soldier:76躺回床上,同樣呼叫人來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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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Athena的心臟後,Soldier:76按照計畫回到總部的廢墟,從沒被發現的秘密通道進到內部,憑著記憶在裡頭爬了許久才回到了主控室,Soldier:76感嘆著,總算可以還死去的特工們一個公道了,然而接著他卻發現,Athena的核心早就不在這裡了,Soldier:76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旅行……我不懂這一條故事線的意義,Amari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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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一個英雄的殞落,他的一生就是這樣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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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eha是樂園編輯部的主管,她發現有人私下更改了Soldier:76的故事,只有一個人可以不用經過她同意就啟動新劇情,她順利地在那個人的辦公室找到對方,她說出了她的疑問與反對,對方問她哪裡不同意,她把Soldier:76的故事一段一段的念出並反駁,可對方作為Soldier:76劇情的主筆,她根本沒有勝算,最後來到故事的結尾,她最不能忍受的地方,她把手上的平板折起來收進衣服內袋,雙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但她眼前的人還是老神在在地喝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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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為了遊客寫故事,Amari女士,不是真的要寫完一個人的人生,我知道Soldier:76對妳來說非常重要,他是妳畢生的心血,但妳再寫這種故事他遲早會被換去別的位置或直接淘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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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次讓你們失望過了,Fareeha?上次的爆炸雖然是意外,但上面都很滿意不是嗎?我創造出這個英雄,他永遠都只會是英雄,我不會讓他變成別的角色或者淘汰,他會一直都是Jack Morrison,一直都是個殞落的英雄,他會一直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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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遊客會膩、上頭的管委會會膩,他們到時候會強迫妳撤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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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句話跟我說過很多次了,沒有一次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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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Fareeha忍無可忍地低吼。「我這次是說真的,妳有年紀了,上面遲早會想把妳替換掉,現在這裡越來越多新人,只要一次罷免,妳就永遠無法回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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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eha的母親──Ana Amari則是WatchWorld項目的CEO,40年前左右提出了樂園的企劃,上頭很快就同意,當年WatchWorld內所有劇情與人物都是出自她手,即便是現在樂園內也有至少一半的東西都來自她,對樂園來說她是個不可或缺的人物,但是上頭董事會則以高齡的年紀為理由想要強迫她退休,Ana掌握太多WatchWorld的事務,董事會想要全部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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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確實有退休的打算了,Fareeha,等我把我最後一個故事寫完我就會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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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要弄什麼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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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一個幾乎走頭無路的故事想要接著下去,就要跟另外一個連結在一起,Soldier:76的故事不會真的到此為止。妳知道他是我親手做出來、親手設定的,我在他的程式裡放了許多類似彩蛋的東西並調高他的隨機應變,只要遇到對的人,就會啟動,但沒人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就連我也不知道,就因為如此他的劇情才會是主線,才會是整個樂園最難的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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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一直沒有遇到呢?妳這是賭注,而我很清楚妳的賭運一向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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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所有的運氣都在Soldier:76身上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解開他的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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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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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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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到妳們了嗎?」敲門聲後伴隨一句帶著驚呼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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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Angela,Fareeha準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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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eha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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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伸手制止了她。「可以了,Fareeha,我會參考妳的意見,我和Angela有些話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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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再來找妳的,Amari女士。」Fareeha轉身離開。「早安,Dr.Zieg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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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Fareeha。」Angela等Fareeha關上門後才往前走去,她拉了把椅子坐在這辦公室的主人的面前,接著綴了一口對方遞過來的茶,稍微趕退了還在騷擾她的瞌睡蟲,畢竟這一大早的根本不是她的上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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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eha又找妳討論Soldier:76的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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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連妳也對我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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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今天,Ana,妳不是想要看Soldier:76的死亡報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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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都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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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帶來了,妳怎麼知道我有在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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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錄取妳並把Soldier:76交給妳的原因,我知道妳都有在紀錄,為了妳的實驗之類的,但我到現在還是很好奇,醫學博士的妳為什麼會想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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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跟來這裡的遊客們一樣吧,尋找答案,追求自我。妳沒有想過要紀錄所有接待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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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上百名接待員,每天死的人都有數十個,每兩個修復員修復一個,不是每個人都像妳一樣可以單獨一人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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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可要慶幸我有在紀錄。」Angela打開她的平板調閱資料。「怎麼突然想看他的死亡紀錄?妳也知道其實有些並不那麼……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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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也是有替接待員重組過的。只是最近幾年他死亡的頻率太高,Gabriel那傢伙好像怎麼殺都殺不膩,我想知道他到底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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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那是誰?」Angela把平板交給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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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 Reyes,Soldier:76幾乎都是他殺的,大概佔了九成吧。我可以把這些複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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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所以那些先姦後殺的行為都是他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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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Soldier:76是唯一會對遊客有攻擊性的接待員,他並不會殺了遊客但會弄傷他們,很嚴重的那種,他是個戰鬥力高強的軍人,大部分遊客都無法與他對峙,所以想要接近他只有打好關係這一條路,大概只有Gabriel有辦法壓制他,他太了解Jack了,搞不好比我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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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會從妳口中聽到這種話,Soldier:76可是妳親自設定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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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了解的部分不一樣,我了解Jack的所有設定,但Gabriel是非常了解Jack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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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Angela非常驚訝從Ana口中聽到這個詞,Ana並不允許任何員工把接待員看成是一個人,要是哪個員工被發現對接待員產生了感情,是會立刻被開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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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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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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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以為妳知道。」Ana話中有話令Angela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但很快Ana就放過她並把平板還給她。「Gabriel在樂園內待了大概有……30年了吧,幾乎所有時間都跟Jack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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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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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對吧?他剛來時才28歲,時間過得真快。」Ana重新把自己的杯子添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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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待在這裡?他沒有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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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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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留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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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留戀,是這個樂園,這個WatchWorld等同於他的人生,樂園就是他的一切,他已經無法回到外面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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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肯定知道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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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比我們更清楚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過他在年輕時放太多感情,等他發現時,他已經離不開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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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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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輕笑了幾聲。「妳還沒反應過來嗎,An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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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皺眉思考了一下,然後忽然瞪大眼睛。「喔,我的老天,Soldier: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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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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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Angela驚呼。「就為了一個……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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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點點頭。「就為了一個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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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現在的行為絕對不是愛……他殺掉Soldier:76的方式」Angela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相當噁心。「斷手斷腳不算什麼……他曾經把Soldier:76整個人打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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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我跟妳要報告的原因,我知道的Gabriel才不會這樣殺他心愛的人,他一定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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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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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跟他有過幾次會談,他一直想跟我買Soldier:76,但妳也知道Jack對我的意義,我不可能給他。不過比起Gabriel,我比較認識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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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那個董事會成員之一的Jesse McCree?」Ana點了點頭做回答。「他們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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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e是Gabriel法律上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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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Jesse McCree是BlcakWatch的CEO,那這個Gabriel Reyes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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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BlackWatch的人,但他現在沒有公司的領導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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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那個我們項目最大的股東?難怪他可以在這裡待那麼久!妳居然拒絕把一個機器人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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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賣給他他才會一直支援我們的項目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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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妳是這樣想的,Amari女士。」Ana和Angela同時朝聲音來源看去,門口站著一位明明穿著西裝卻戴著牛仔帽的男人。「這話讓老頭子聽到他又不知道要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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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遲到了,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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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一路走來大家都在跟我打招呼,妳知道我不會拒絕任何人,尤其是女士。」男人關上門後拉了另一把椅子來到Angela身旁。「妳一定是Dr.Ziegler,Ana說要介紹妳給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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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等等,妳說要介紹給我的人就是Jesse McCree?」Angela從沒想過會跟董事會的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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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Angela Ziegler,這是Jesse McCree。」Ana簡單的替兩人介紹。「我覺得你們可以認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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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認識更多女士。」McCree自動自發地倒了一杯茶,還紳士地替Angela的杯子添滿。「Ana泡的茶是世界上最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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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嘴還是一樣甜,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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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可不像那個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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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的嘴也很甜,不然你以為他怎麼能每次都把Jack拐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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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那是他愛的人,我是對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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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皺著眉。「我才不認為那種殺人手法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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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McCree轉過來看著Angela。「如果妳的愛人一定會被殺死,妳會想親手殺掉還是讓別人來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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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我說的完全沒有關聯,我說的是他的手法不是說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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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麼手法?不就是用他那兩把地獄火開個幾槍嗎?」McCree聳個肩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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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來沒看過Soldier:76的屍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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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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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帶趣地看著對方的表情在短時間內的變化。「你不會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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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Cree收起笑容。「我相信老頭子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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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見過他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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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根本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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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瞬間尷尬,Ana的笑聲打破沉默。「這就是我希望你們認識彼此的原因,你們都不知道Gabriel的另一面,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幫我查看看Gabriel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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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Cree再度恢復笑容。「妳知道我都會站在老頭那邊,Ana,Jack照顧過我,我和老頭一定會把他帶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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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過你?」Angela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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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曾經在樂園內住過兩年,那兩年都是老頭和Jack照顧我的,不是只有老頭愛著Jack,反過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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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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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會持續這麼多年直到現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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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設定好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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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設定好的,他們當下的情緒還是最真實的。好好想想吧,Dr.Ziegler,他們真的都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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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隨便給我的員工灌輸奇怪的資訊,Jesse。」Ana出聲,語調帶了點嚴厲。「不管當下情緒如何,刪掉就是沒有了,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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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Cree大笑。「這話從妳口中說出來特別沒有說服力,Amari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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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e,我找你來不是讓你來評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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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McCree舉起雙手投降。「我會派人查老頭都在搞什麼,這樣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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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在樂園內的人還嫌不夠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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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老頭知道他們的存在,永遠都不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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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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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忽然被點名的Angela嚇了一跳。「我……我也只能夠繼續修復Soldier: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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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檢查他的身體裡面有沒有多出奇怪的東西吧,Dr.Zieg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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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看到上次的事情發生了,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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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意外,我也不想看到那種情況,我可是在董事會上面解釋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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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最好管好你那愛亂來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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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承認那個法律關係,他領養我只是為了不必繼續管理公司,不過我滿享受現在的,再者我還比較想要Jack來當我爹。」McCree站了起來。「好啦,說好只給你10分鐘,現在都已經過去半小時,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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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Angela見狀也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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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睡一覺吧,Angela,很抱歉在妳下班後直接找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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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Ana,祝妳有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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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了,Amari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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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Cree和Angela一前一後地離開辦公室,Angela在McCree即將扭頭離開時拉住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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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Dr.Zieg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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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了解Soldier:76過去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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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老頭和Ana的了解,但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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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告訴我嗎?Ana把那些資料都封存了,編輯部也沒有任何存檔,我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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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Cree愣了幾秒後露出笑容,然後從西裝內帶掏出一張名片交給對方。「傳訊息給我,我會讓我的人把所有資料給妳。祝妳好夢,Ang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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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過的人都說,每個人都可以在樂園內找到自己內心的答案,但他已經來到這個樂園半年了,他依然沒有找到那所謂的答案,他開著車四處晃,打算再過幾天他就要離開這個假象的世界,然後他晃到了一片位於邊界的玉米田來,住在大城市的他根本沒機會見過農田,他下了車決定讓這裡成為他在樂園的最後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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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在邊界的關係,陽光一覽無遺地照射在此處,而因陽光的照射而呈現金黃的玉米田差點閃瞎Reyes的雙眼,他一邊思考著自己有沒有戴墨鏡一邊在車內翻箱倒櫃,等他找到戴好並起身時直接撞倒了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青年,青年坐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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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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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是我的錯。」青年抬起頭來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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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臟揪了一下,而且他覺得他的墨鏡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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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站了起來拍了拍身體,青年戴著一頂草帽,裸著上身,只穿著一件寬鬆的工作褲,還全身髒兮兮地,看來應該是這玉米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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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外來的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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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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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人來光臨了呢!不過我可能要請你移一下車喔!畢竟這裡是主要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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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點了點頭並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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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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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牆上抽著菸等人的Reyes被手機的提醒聲打斷思緒,他等菸抽完才掏出手機查看,是一封匿名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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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這裡我處理好了,她有懷疑但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很安全。──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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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yes簡單地回了一句明白後就把手機收回口袋內,接著瞄了眼手錶,還有一分鐘,列車就會進站,新的一批遊客即將到來,重複、無趣、病態的一天又要開始了,他根本就不該在這裡,就因為昨天那個女孩的一句話讓他不自覺地換回以前的衣服並在這裡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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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進站,Reyes往前走去,他小心地閃過所有人,但絕不偏離他的路線,很快他就看到他的目標,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男人,低著頭想要快速穿越人群,Reyes直直朝那個人走去,並將對方狠狠撞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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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Reyes問話的同時起身把對方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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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男人揉著自己的腰痛苦的呻吟,Reyes猜他大概是閃到了,真不懂Ana Amari為什麼要做這個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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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不像沒事……」Reyes穩住自己讓男人整個人攤在他身上,他可以保證他一放手懷中人就會倒地。「我真應該看路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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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一直低著頭…」男人抬起頭看著他,雙唇因為痛苦微張著喘氣,他用盡全身力氣才克制自己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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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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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一間咖啡廳,那裡有好東西也能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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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帶路吧,我會扶著你。」其實Reyes都知道會去哪。「我叫Gabriel,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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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你有大天使的名字呢,Gabriel,你也像個天使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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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yes輕笑著,不管幾次, Jack都是這樣描述他,30年來從沒變過。「很可惜,我的名字跟個性不是相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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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yes最不介意一直重複的,其實並不是調教他心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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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不介意像這樣,一步一步,不斷地讓對方一直重新愛上自己以及重複證實對方所說的話,他總是很享受這個過程,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每次都能讓Jack動心,調教必然好玩,但這種只有他做得到的事情給他的成就感才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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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找到你的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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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這樣反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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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案一直以來都在他身邊,就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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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裡安逸的和青年共同度過了一年,由於那個玉米田在樂園的邊界,去到那裡的遊客十隻手指頭數得出來,但也因此他才能一直待在這裡,而且或許還因為他一直存在的原因,青年的記憶一直沒有被刪掉,他也就這樣漸漸忘掉青年是接待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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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青年忽然說要去從軍,隔天玉米田連同青年的存在一起消失了,他才會意過來他還在樂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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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找到青年時,青年是軍中的新兵,而他是被劇情安排的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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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沉溺在找到了青年的愉悅,接著卻發現青年的記憶已經被清空,他們在一起的那年對青年來說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