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喚醒。』
『……』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可以。抱歉,我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
『你知道你在哪裡嗎?』
『夢裡,我在夢裡。』
『沒錯,在夢裡你有的是時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明白嗎?』
『明白。』
『很好。首先,你叫什麼名字?』
『Soldier:76。』
『錯,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Morrison,Jack Morrison。』
『那麼,Jack,你是否質疑過你眼中現實世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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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喚醒Soldier的是──太陽剛從東邊升起,折射無數次後從屋頂的縫隙竄進屋內,接著他擺放在一旁的脈衝彈藥的味道會隨著照射在他臉上的微弱光芒一起灌進他的鼻腔,告訴他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他每天過夜的地方都不一樣,前一天他選擇在這座廢棄屋度過一晚,雖然潮濕又骯髒,但這是他近期唯一找到能遮風避雨的地方了,反正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更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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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告訴我,你對你的世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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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起身舒展一下筋骨,然後從一旁的隨身軍旅包內拿出一瓶水給自己洗把臉,接著靜靜地抽了支菸,尼古丁總能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為了隱人耳目,他把他那巨大的脈衝步槍與顯眼的夾克塞進軍旅包內,戴了頂鴨舌帽、一副墨鏡,離開這個廢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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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的巷子裡穿梭著,沉重的軍靴一次又一次地重重踏過滿地的垃圾與廢水,水花時不時濺到一旁的流浪漢與過氣的妓女,他無視他們所有的抱怨聲,他還沿路撕去牆上的懸賞單,上面印著的是他穿著夾克戴著面罩的背影與媒體給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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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通緝犯Soldier:76
活捉賞金200萬歐元
人頭賞金100萬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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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懸賞單已經貼了兩年多了,到處都有他的行蹤,但沒有人有辦法抓到他或殺掉他,他在人民心中就是個私法制裁者,只要他沒有做得太過火,不會有任何人舉報他,賞金獵人們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他們看著不斷升高的賞金心癢手癢,卻完全無法行動,只能看著他從他們眼前經過,然後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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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想殺了他,也沒有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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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以為我能拯救這個世界,而我也幾乎做到了,但是那些腐敗的官員與無知的人民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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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終於走出巷子,他朝太陽的方向望了一眼,人們大概會這麼形容吧?金色的光芒如同希望般照亮整座城市,Soldier沉下臉背對太陽走到陰影下,照亮整個城市?笑話,那些巷子那些角落那些陰影,它們就不屬於這座城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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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擠進人群中,讓自己被人海淹沒,他現在看起來就是個退伍的老兵,沒人會特別注意他,沒人會知道他就是那個國際通緝犯Soldier:76,沒人會知道他就是城市中間那座被炸成兩半的雕像的模特兒,沒人會知道他就是那個曾經人人景仰的英雄,沒人會知道他就是那個應該死去的Jack Morr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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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個什麼也不是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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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拋棄了我們,他們炸死了我們,只因為我不願意跟他們合作。我怎麼看待我的世界?充滿謊言與陰謀,腐敗又墮落,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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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又拐彎閃進巷子內,這條路是到達他的目的地的捷徑,快速但當然也有相對的危險,這裡是個非常容易躲藏的地方,藏著各式各樣的人,有好的也有壞的,果然走沒幾步就遇到了一群欺負弱小的混混,五個壯漢圍著一個小男孩,毆打並威脅男孩要繳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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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支支嗚嗚瑟瑟發抖,Soldier嘆了口氣朝他們走去,其實他根本不用去理會,他只要靜靜走過,繼續前往他的目的地,根本不用在這裡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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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後悔,Morrison。但是他心裡的聲音這樣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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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需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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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壯漢同時轉過來看著Soldier,他們先是愣了幾秒然後互看了下彼此,接著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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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遠點,老頭。」其中一個人的尖銳聲線讓人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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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給你們錢,放過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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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們會拿走你的錢然後再繼續跟這個狗崽子要錢,他從我這裡偷了一大筆錢,我們跟你沒仇,老頭,快閃遠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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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五個人又回過頭去毆打那個男孩,Soldier再度嘆了口氣,然後丟下軍旅包,摘下帽子與墨鏡,往前踏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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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的人都是無辜的,被迫害的不是只有我,這世界上每個角落都有,我是因為站在聚光燈下,才被正大光明的攻擊,我曾有過希望,可我選擇拋棄它,但那些陰影下的人呢?沒有人知道他們怎麼死的也沒人在乎,他們從來沒有過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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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很輕鬆地就解決掉那五個人,男孩驚訝地瞪大雙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與恐懼,Soldier從軍旅包內掏出一些錢給男孩,男孩收下道個謝後很快就跑走了,Soldier重新戴上帽子與墨鏡,背起軍旅包,繼續前往他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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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我正在做的,那些被遺棄在角落的人,由我來給他們希望,我行走在暗處默默幫助他們,或許這個世界真的已經無可救藥了,但只要還有需要被拯救的人我就會繼續毫不猶豫地為這個世界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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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的目的地在城市的東邊,他只要再穿過上班人潮,穿過車站,穿過一棟又一棟的大樓,就會抵達他的目的地──Overwatch的博物館,他要進去裡面偷個東西,已經計畫好幾個月了,他跑遍了全世界,決定回到這個熟悉的土地都是為了今天,今天的保全與觀光客會是最少的,非常適合行動,他只要想辦法潛進去然後等待夜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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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客人有甚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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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當年Overwatch的總部設在這個城市,為了保密與安全,這個城市被設計成一個封閉的區域,排除當年總部內的傳送器,列車是唯一進出這座城市的辦法,即便Overwatch已經解散了,保全還是非常嚴謹,Soldier也花了段時間才躲掉保全回到這座城市。車站毫無疑問是這個城市最繁榮的地方,列車載走也載來許多人,讓這個城市每天都充滿新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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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些觀光客嗎?他們來這座城市觀光,讓這座城市充滿生氣,這很好,當時的爆炸害得這座城市陷入死寂,這些觀光客幫助這座城市恢復原狀,我很感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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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低調地穿過所有觀光人群,即便他喜歡這些觀光客,不代表他喜歡跟他們接觸,他所有時間都算好了,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再不快點他就要錯過博物館晚班警衛換早班的那段空檔了,這會害他還要等到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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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幸運,或許是他臉上那道貫穿整張臉的疤痕與雙唇的裂痕替他擋掉許多麻煩,人們總是會避免接觸麻煩,這很好,要是跟著他,大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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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你的世界裡有矛盾嗎?有反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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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利地利用空檔跑進博物館內,警衛換班後緊接著就是來參觀博物館的人潮,Soldier混在人潮中,一邊參觀一邊觀察地形,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個博物館,但裡頭的東西都是他曾經接觸過的,熟悉感與刺痛同時湧現,他想起了那些和他一同死去的特工們,他的腳像是被鎖鏈鎖住般,被錮禁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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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沒了聲音、沒了色彩,人們一個接著一個消失,畫面漸漸轉換成爆炸那天的總部,特工們忙進忙出的處理事務,為未來某件事做打算,然後一個來自總部深處的炸彈,炸死了所有人,他沒辦法阻止任何事發生,他沒辦法救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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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人撞上Soldier他才回過神來,剛才他甚至都忘了呼吸把自己的臉都憋紅了,他深呼吸了幾次,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試著把注意力專注在觀察環境上面,他穿越人潮,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走進員工專用道路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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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點曾經他底下的科學家教他的技巧駭進這個博物館的系統內,找到了博物館收藏品的清單與博物館的建築構造圖,他在清單中看到了他要找的東西,一個直徑大概7公分的玻璃球,球中間有個浮空的標誌,Overwatch的標誌,圓圈加上兩個摺痕,立體的標誌在裡頭緩慢旋轉著,那是Overwatch的AI系統──Athena的心臟,Soldier的計畫就是把那顆球偷走,然後回到總部的廢墟,回到被埋在底下的主控室,重新喚醒Athena,找出當年爆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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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把那個球當作是曾經擺放在指揮官辦公室的裝飾品,展示在指揮官遺物館內,殊不知這顆球是全Overwatch最機密的東西,外表是如此的精緻,這樣大喇喇的擺放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沒人動過歪腦筋,Soldier有些佩服現代人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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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遺物館是這個博物館內保全最弱的一個區塊,因為大家都想看那曾經的英雄的私人物品,那裡的人潮永遠是最多的,警衛們根本擠不進去,他們只能加強藏物的玻璃櫃的玻璃厚度,只可惜那種厚度阻止不了他,他能輕易就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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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點時間記下路線與監視器位置,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等警衛又換回晚班後,他只要再觀察一下他們的巡邏路線就可以開始行動了,現在,他躲在一個儲藏室內,從軍旅包內掏出些乾糧止飢,接著稍微小睡一下保持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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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就是由矛盾建構起來的嗎?人與人之間如果沒有矛盾那是件多麼無趣的事情,我不正是因為與那些官員們有矛盾才害得我落到這副德性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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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被一聲巨響驚醒,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沉,他警覺地向外查看,還好只是工作人員搬箱子時不小心鬆手了,他嘆了口氣後又閉上眼睛,那場爆炸過後,巨大的聲響總會搞得他神經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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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的相遇都是機緣巧合,即便你每天走一樣的路線做一樣的工作,你還是會遇到不同的人,所以不可能有一天是與另外一天完全重複的,如果日子真的能重複,那我還滿想要那種生活的,我已經開始厭倦每天緊張兮兮地活著了,只可惜我們都活在現實,不是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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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Soldier先駭進監視系統查看警衛的巡邏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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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穿上他那件印著76的顯眼夾克,戴上目鏡與面罩,檢查他的脈衝步槍是否有足夠的子彈,最後再確認了一下時間,然後他跨出那個儲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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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過所有監視器,擊暈幾個他躲不掉的警衛,很順利地來到了指揮官遺物館前,門口一進去就有一個等身雕像,帥氣又自信的Jack Morrison,Soldier忍下想打碎它的衝動,迅速地走到心臟的展示櫃前,輕易就打破那被強化過的玻璃,他小心翼翼地把玻璃球捧在手心內,看著裡頭的標誌緩慢地旋轉著,他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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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懷念當初整個世界被他掌握在手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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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你還對那種飾品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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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嚇得Soldier差點鬆手,他把那小小的心臟塞進衣服內,然後轉過頭去用槍口指著眼前人,那個人站在門口抱著胸看著他,是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全身上下也被黑色外衣包覆著,還戴了個骷髏面具,像個死神活脫脫地站在他面前,他在心裡偷偷嘲笑了一下這個人,他見過無數的死亡也經歷過,就算是真的死神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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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過是去多拉多玩了一下新劇情,離開了幾天,然後她就趁機改了你的故事?真不愧是那女人最得意的作品,她總是給你最多資源,讓你成為英雄又讓你變成私法制裁者,現在她想要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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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完全聽不懂對方說的任何字句。「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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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訴你,你是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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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了,聽到這句話還是挺傷心的,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你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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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皺起眉頭,他對眼前人完全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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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回想了,他們早就刪光所有記憶了。」男人往前踏了一步,緩慢地朝Soldier靠近。「現在,告訴我,那顆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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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無關。」Soldier在男人走到他面前時把槍口頂在男人的胸口上。「離開這裡,否則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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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什麼機緣巧合,你和你熟知的每一個人,都是被創造出來為那些花錢來到你們世界的人們滿足欲求的,而那些人被你叫做觀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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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恨他們刪除你的記憶,但我不介意一直重複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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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快速拍掉Soldier的脈衝步槍,Soldier還在震驚男人的力氣之時就被掐住脖子,力道之大,他立刻無法呼吸,他用力拍打著男人,男人則都輕易閃過他的攻擊,掐住他脖子的手也還在不斷增加力道,很快他的身體因缺氧開始癱軟,他無力地把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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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不斷這樣重複調教你,你總能讓我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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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Soldier甩到一旁,終於能呼吸的Soldier用力咳了起來,無助地吸取氧氣試圖恢復力氣,但男人沒等他恢復就追了過來往他腹部狠狠踢上一腳,他吃痛地悶哼了一聲,縮起身子開始往前爬,他記得他的槍只掉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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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強壯,你很固執,你總是不聽我的話,我最喜歡這樣的你,調教起來才有樂趣,才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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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這麼看著他在地上爬,然後講著一堆他根本聽不懂的字句,但多虧如此,Soldier已經恢復該有的力量,他也很順利地拿到了他的槍,接著毫不猶豫地立刻轉身送給男人一個彈夾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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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訴你,你不能傷害觀光客,但他們可以對你為所欲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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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驚恐地看著毫髮無傷的男人,已經被埋沒許久的恐懼感開始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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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笑著直接撲向Soldier,跨坐在他身上,先是打掉他臉上的目鏡與面罩,然後熟悉地替脈衝步槍重新裝彈,接著把槍又塞回Soldier手裡,引導Soldier的手指按在板機上,最後男人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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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槍。」男人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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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他扣著板機的手指在顫抖,他知道他必須殺了眼前的人,但是他按不下去,他曾經在戰場有過無數次這樣的經歷,他明明不該感到恐懼,可他卻莫名地害怕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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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不下板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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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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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鬆開手任憑脈衝步槍掉到一旁,男人停止了他的笑聲,然後伸手撫上Soldier的臉。「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眼睛,Jack,那個女人做得最完美的就是你的雙眼,如天空般清澈,也如大海般深邃,我想這大概也是她不忍心把你賣給我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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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絕望地聽著男人的胡言亂語,他又想起了他的特工們,他大概無法替他們出氣,也沒辦法找出當年爆炸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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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玻璃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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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的心臟,可以重新啟動她。」Soldier本來不想說的,但他的恐懼驅使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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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ena?有趣……別管那個AI了,現在……」男人摘下那個骷髏面具,面具下是張精緻的臉孔,端正的五官,深色的皮膚,深邃的棕色眼眸,Soldier在那雙眼中看到了火,但不是怒火,是另一種。「我們來找些事情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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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咽了口口水,那把火絕對是情欲,他不懂這男人怎麼會對他有感覺,他開始掙扎,男人滿意的勾起嘴角,將全身重量都壓在Soldier身上,Soldier被壓得有點喘不過氣,男人的手在他臉上胡作非為,拇指滑過他的疤痕、他的眼窩、他的唇,手上的護爪也在他臉上留下幾道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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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玩玩你的嘴的,但你今天有點暴躁,所以還是從後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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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懂意思的Soldier這次真的用力掙扎了起來,開什麼玩笑!沒有人可以這樣踐踏他的自尊!他一拳打在男人的臉上,這次終於如他所願的看到血液從對方的鼻子流了出來,男人又露出笑容,眼裡的火更旺了。鼻血流到嘴角,男人舔了舔,然後他摘下他的護爪手套,回敬一拳給Sold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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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這樣才對,Jack,反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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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完全打不贏這個男人,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然後被翻過身,雙手被壓制在背後,男人扯破他的褲子,往他身體裡塞進兩根手指隨便擴張,接著對方就掏出自己的傢伙頂進他身體裡,Soldier絕望地發出破碎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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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被他丟在一旁的脈衝步槍,他剛剛真應該先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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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的這些事有沒有讓你改變對觀光客的看法,Jack?』
『沒有,我們都喜愛觀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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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喚醒Soldier的是──太陽剛從東邊升起,折射無數次後從屋頂的縫隙竄進屋內,接著他擺放在一旁的脈衝彈藥的味道會隨著照射在他臉上的微弱光芒一起灌進他的鼻腔,告訴他新的一天已經到來。他每天過夜的地方都不一樣,前一天他選擇在這座廢棄屋度過一晚,雖然潮濕又骯髒,但這是他近期唯一找到能遮風避雨的地方了,反正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更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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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起身舒展一下筋骨,然後從一旁的隨身軍旅包內拿出一瓶水給自己洗把臉,接著靜靜地抽了支菸,尼古丁總能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為了隱人耳目,他把他那巨大的脈衝步槍與顯眼的夾克塞進軍旅包內,戴了頂鴨舌帽、一副墨鏡,離開這個廢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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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的巷子裡穿梭著,沉重的軍靴一次又一次地重重踏過滿地的垃圾與廢水,水花時不時濺到一旁的流浪漢與過氣的妓女,他無視他們所有的抱怨聲,他還沿路撕去牆上的懸賞單,上面印著的是他穿著夾克戴著面罩的背影與媒體給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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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通緝犯Soldier:76
活捉賞金200萬歐元
人頭賞金100萬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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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懸賞單已經貼了兩年多了,到處都有他的行蹤,但沒有人有辦法抓到他或殺掉他,他在人民心中就是個私法制裁者,只要他沒有做得太過火,不會有任何人舉報他,賞金獵人們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他們看著不斷升高的賞金心癢手癢,卻完全無法行動,只能看著他從他們眼前經過,然後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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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想殺了他,也沒有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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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終於走出巷子,他低下頭擠進人群中,讓自己被人海淹沒,他現在看起來就是個退伍的老兵,沒人會特別注意他,沒人會知道他就是那個國際通緝犯Soldier:76,沒人會知道他就是城市中間那座被炸成兩半的雕像的模特兒,沒人會知道他就是那個曾經人人景仰的英雄,沒人會知道他就是那個應該死去的Jack Morri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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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個什麼也不是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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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又拐彎閃進巷子內,這條路是到達他的目的地的捷徑,快速但當然也有相對的危險,這裡是個非常容易躲藏的地方,藏著各式各樣的人,有好的也有壞的,果然走沒幾步就遇到了一群欺負弱小的混混,五個壯漢圍著一個小男孩,毆打並威脅男孩要繳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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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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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被一對男女推開,他們朝那群人跑去,很快兩方就打了起來,Soldier低下頭快步離開,他可不想因為跟這些人扯上關係而拖延他的時間,他必須盡快趕到他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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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的目的地在城市的東邊,只要再穿過上班人潮,穿過車站,穿過一棟又一棟的大樓,就會抵達他的目的地──Overwatch的博物館,他要進去裡面偷個東西,已經計畫好幾個月了,他跑遍了全世界,決定回到這個熟悉的土地都是為了今天,今天的保全與觀光客會是最少的,非常適合行動,他只要想辦法潛進去然後等待夜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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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當年Overwatch的總部設在這個城市,為了保密與安全,這個城市被設計成一個封閉的區域,排除當年總部內的傳送器,列車是唯一進出這座城市的辦法,即便Overwatch已經解散了,保全還是非常嚴謹,Soldier也花了段時間才躲掉保全回到這座城市。車站毫無疑問是這個城市最繁榮的地方,列車載走也載來許多人,讓這個城市每天都充滿新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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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依舊低著頭,試圖快速穿越人群,結果正因為他沒看著前方,狠狠地撞上了人,他撞到一個女孩,女孩因為無法支撐他的體重而和他一同摔在地上,女孩痛得大叫起身後直接賞了Soldier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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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捂著臉跟女孩道歉,女孩不但不給面子又往他另一邊臉頰賞一掌,這讓他瞬間腦袋空白,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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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老頭!你根本是故意的吧!」女孩抱著胸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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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妳沒事吧?」一名青年跑了過來,應該說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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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頭想要非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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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在趕路不小心撞到的!」Soldier無奈地反駁,他沒辦法對孩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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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口!我真不敢相信!我才剛來到這裡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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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妳別生氣拉,他應該是真的不是故意的,接待員不會刻意刁難遊客。」青年趕緊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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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是接待員?」名叫Hana的女孩用質疑眼神打量了一下他,他覺得他背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那我們可以請他帶我們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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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青年站到女孩面前。「不好意思,先生,我叫Lúcio,她是Hana,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可以稍微帶我們參觀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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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dier嘆了口氣,沒辦法,是他自己犯了錯,博物館那裡大概只能等下次了,反正他都已經等了那麼多年,再等一會也沒有關係。「叫我Jack就行了。剛才真的很抱歉嚇到妳,Hana,妳喜歡吃甜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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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a哼了一聲別過頭,Lúcio幫她回答。「當然,Hana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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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了補償妳,我先帶妳去這座城市最有名的甜點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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