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沉吟半晌,起身走向小乞兒,彎下腰,平視他雙眼問道:「小傢伙,你有名字嗎?」眾人只道小乞兒身無分文,沒想到小乞兒點了點頭,回答道:「母親曾給我取過名字的,叫做官莫傑,只是從來沒人這般叫我。」001眼睛一閃,問道:「官角名是你甚麼人?」
官莫傑驚訝地說道:「啊......他是我舅舅。」003笑道:「原來是官老爺子的後輩,那倒不是外人了,官老爺子可是我們博弈公會的重要客戶呢!他老人家近來可好?」官莫傑黯然道:「舅舅一個月前就去世了......」
「此話當真?」001問道,眼神透著懷疑。官莫傑點點頭,說道:「舅舅原是我們家那一帶的大地主,不知何以為人所害。當時夜晚將近,我正準備臥榻而睡,熄燈之際忽然聽見隔壁廂房一陣騷動,先是物體掉落的聲音,然後有幾個人呼喝而至,似乎是闖進了廂房,隨後幾聲慘叫就沒聲音了......其他幾間廂房也是如此,大概持續了半個時辰,在那之後便恢復了平靜,可是悲劇還沒結束,因為約莫隔了兩個時辰,他們就闖進了我們家......」他說到這裡,話聲顫抖,似乎還心有餘悸。
只聽他接著說道:「他們把家裡弄得一團亂,還把母親擄走了,我當時待在臥房中,本想衝出去救母親,可是念及自己武功低下,這般毫無顧忌地衝出去太魯莽了,不但無法助母親脫困,還賠上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能躲在房中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不過儘管我躲得隱密,還是被他們之中的一個老頭子發見......」
老陶客笑道:「不是我要說你躲得不隱密,是你的呼吸聲實在太也明顯,內功修為不錯的人即使沒瞧見你,也能透過聲音找到你的位置所在。怎麼?是誰發見你了?」
官莫傑續道:「那老頭子長得和藹可親,白色的鬍子垂得長長的,自稱小蟬道人,他見我畏畏縮縮的模樣,便說了些勸我降服的話,然後偷偷把那張你們在找的紙條交給我,要我憑這張紙條上的數字到瀋陽博弈分行,就能拿到一大筆錢,才不會在找母親的路途中沒了盤纏,不過交換條件是要把我也變成仿生體......」
003冷笑道:「哈!真是無恥,給人抄家滅門,再來裝好人騙小孩!不過你想這條件挺誘人,所以答應了是不是?」
官莫傑嘆了口氣,說道:「此事攸關母親的生死,我無法坐視不管。」
楊木槿插口問道:「所以小蟬道人就將你變成仿生體?可我瞧你給他老人家弄得四不像的,定是中間出了甚麼差錯是不是?」
官莫傑正要回答,卻聽屏風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一前一後,伴隨著陣陣笑語,一個身穿淡紫長袍的中年書生一手搧著扇子,一手攜著身穿白袍的女子,信步走向001等人坐的圓形木桌,官莫傑此時才看清兩人長相,那中年書生生著一副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長相頗為瀟灑俊俏,再看看他身邊的白袍女子,一雙流波似的大眼眨著望向這邊,雖說談笑間流露出幾分歲月流逝的痕跡,但依舊難掩其秀麗如花的容貌,這麼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彷彿自帶一股氣場,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此時卻聽楊木槿叫道:「爹娘怎麼來了?」官莫傑轉過頭去,他現在才注意到楊木槿跟眼前的白袍女子果然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少了點高雅的韻味,先前只顧四處亂闖,卻絲毫未察覺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然這對夫婦彷若沒聽見似的,向著老陶客深深一揖,老陶客也趕緊起身回禮,隨即笑道:「楊兄就別這般多禮了,老道今日來祝賀賢伉儷新居落成,順便跟孩子們敘敘舊,沒打聲招呼就上樓來,真是打擾了......」001和003也趕忙起身向楊氏夫婦一揖。
楊夫人微笑說道:「喲!怎地你倆也來了?姚財主又出任務了?」001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倒有點兒難說,咱家財主做事憑的是直覺,不按牌理出牌的,這回可難辦了!」
003瞧著官莫傑一臉困惑,便說道:「你聽過『魚雁雙俠』沒有?『魚』指的是楊伯父楊魚亭,『雁』指的則是楊伯母楊雁卿,這稱號是外人取的,同時也暗指他們夫婦倆神仙般的容貌,即使楊氏夫婦不喜這樣的稱號,江湖人還是這般叫著。」官莫傑想起了會館外那塊寫著「魚雁雙楊」的招牌點了點頭。
只見楊魚亭在一旁與老陶客別來敘舊著,楊夫人看了看坐在老陶客旁的官莫傑問道:「......這位是?」
楊木槿搶在003前頭說道:「他是官角名叔叔的外甥......」於是當下便把官莫傑的話又說了一遍。
楊夫人臉色凝重,說道:「這麼說來,官夫人目前是被小蟬道人他們擄走下落不明了?」
官莫傑觀察著楊夫人擔憂的神情,忽然有點過意不去,他淡淡地道:「此事說來複雜,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讓你們牽連於此事也不好,這便告辭了。」說罷欲待起身,楊魚亭卻緩步走了過來,笑道:「官公子難得造訪我們楊家,今日群雄聚會,還有幸結識官老爺的外甥,那真是榮幸之至!公子既居無定所,不如暫且留下,安頓妥當後即商議尋你母親的計畫,咱們越快出發越能趕上小蟬道人一行,公子覺得怎樣呢?」
官莫傑本不善言辭,聽了這番話,深知當前難以推卻,只是唯唯諾諾地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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