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吧……這樣划下去也不是辦法。」普拉塔終於無法再忍受,奮力划了一天的他早已精疲力竭,丟下船槳,雙手往後一攤地躺了下來。奇蹟沒有發生,他們沒有追上荷蘭船隊,而船隊也沒有發現他們而掉頭。就這樣,兩人一船孤零零的飄盪在無盡的大海中。
普拉塔看著遠離風暴的天空,有幾隻海鷗飛過,一絲絲白色的殘雲,因太陽逐漸落下,染上鮮豔的橙色,好像故鄉瓦倫西亞的香橙,要是現在手邊有一顆,划多久都沒問題。
神秘男子對他大喊「休息夠了就快起來划。那群貪婪的荷蘭人沒有搶到東西是不會走遠的,我們還有機會追上他們!」
不知是故鄉的香橙,還是神秘男子那虛無飄渺的鼓勵,讓普拉塔又燃起了希望,他牙一咬又坐了起來,輕輕搓揉著痠痛的手臂,促進血液的流動,直到現在他才有心思注意眼前的這位男子,年紀看起來大約四十歲上下,眉頭深鎖,頭髮隨意地綁在腦後,手臂上有幾道細長的疤痕,顯示曾經歷過的風雨,很明顯不是一個剛上船的菜鳥,但普拉塔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你是這趟任務才上船的嗎?我之前怎麼都沒看過你?」
「你忙著在胡安船長身邊轉啊轉的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注意到我呢?」神秘男子語調低沉的說。
普拉塔雙頰變得火紅,嘴角微微抽搐,嘴巴一開一合,但吐不出半句話來。
「快划吧,別愣在那邊。」
「既然這樣,為什麼是我?」普拉塔不情願地拿起船槳,「船上應該也有很多人對胡安船長不滿。」
「因為沒什麼選擇,是有不滿的人,但願意拿性命來賭的---就只有你了!」
普拉塔聽完後,哼了一聲,但也沒反駁什麼。
「其實當初要是反抗順利的話,或許我們兩個現在就不會被困在這汪洋大海中,但我還真沒想到胡安這麼輕易就就你賣了。」神秘男子悠悠地說,眼神看向對面的普拉塔。
「對對,黑的總是給他說成白的,重點是大家都還深信不疑。」普拉塔邊說邊拍著大腿,一臉忿忿不平。
「哼,你也別太得意,想想自己平常怎麼對待其它船員的,其實胡安選你當替死鬼可是最適合不過了。你看當胡安指控你的時候,有人站出來替你說話嗎?」
普拉塔張大了嘴,看似要為自己辯護,但想起自己平日的作為,自知理虧,又再度閉上了嘴。船上又陷入一陣沉默,只剩下海浪拍打小船的聲音。但普拉塔仍然忍不住偷偷觀察著神秘男子,沒過多久,還是耐不住好奇。
「你到底是誰?」他開口打破沉默,語氣中帶著懷疑。
神秘男子聽到這話,微微一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他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一攤,直視著普拉塔,眼神中透著一股無奈。「我就只是一個普通船員,航行中每天清洗甲板,打掃艙房,到了港口後負責上貨下貨,偶而輪值瞭望的工作,沒什麼特別的,也沒什麼人會注意到我。」
「我不相信,那個是船長室裡的箱子吧,」普拉塔指著木箱,「一個普通船員可以進到船長室?」
聽到普拉塔在詢問箱子的事,神秘男子眼神變得銳利。「你以為你是誰?」他壓低聲音,語氣中透著一絲威脅,「別忘了,你只不過是個廚師,沒有我,你早就已經沉在海底餵魚了吧。」
普拉塔因為神秘男子的威脅而愣住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眼前這人,既然有能力把自己弄上這艘船,那把自己丟下船也應該是輕而易舉。
「別問太多了,」神秘男子冷冷地說:「現在,荷蘭人的船不會走遠,我們還有一絲希望。」
普拉塔心裡雖然不服,但還是乖乖地抬起船槳,跟著划動。船槳重重地劃過海面,划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海面上顯得格外清晰。隨著太陽逐漸沉下海平線,夜幕開始籠罩四周,溫度開始下降。
神秘男子從隨身的袋子裡掏出一塊醃肉乾,遞到普拉塔面前說:「吃吧,今天就先這樣吧,反正現在我們什麼也看不到。」
看著眼前的肉乾,普拉塔也沒在客氣,馬上抓起就往嘴裡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苦澀的鹹味充滿嘴巴,幾乎吃不出肉的味道,就像在吃一片很難咬的老牛皮,嚼久了還夾雜著一絲酸腐味。但隨著肉乾順著喉嚨進入胃中,還是為普拉塔帶來些一點溫暖,也讓他感受到一絲從身體湧出的活力。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神秘男子冷冷開口,「但相信我,箱子裡的東西絕對可以讓我們翻身。」
「你有打開看過嗎?」普拉塔問
神秘男子臉色一變,似乎普拉塔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急急忙忙地說:「反正相信我就對了!快睡快睡!」
普拉塔見狀,知道再問也沒有用,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荷蘭船,至於之後的事,那就等之後再說吧。普拉塔捲縮在小船裡沉沉的睡去,熟睡中,普拉塔聽到一個很大的敲擊聲,他連忙彈起來,四處張望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只見神秘男子抱著箱子,冷冷的月光照在箱子上,有那麼一瞬間,他露出驚恐的表情,但馬上又板起一張臉,一臉陰沉的對著普拉塔說:「沒事沒事,就手滑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普拉塔覺得有點不自然,神秘男子看著箱子的表情變了,由原本關愛的眼神變成冷漠,但實在太累了,普拉塔想不了這麼多,還是昏昏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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