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邊緣人的我遇見唐吉訶德正追著蘇格拉底　其之二 - １－３　邊緣人從未自覺

１－３　邊緣人從未自覺

Aug 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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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心意已決，欲改過自新』這種話是誰說的？」

「時君，咄咄逼人的人不會有女人緣喔，還有愛抓人語病這點……嗯……很容易被女性討厭的。」

「那你倒是別講到自己心虛『嗯……』的撇開頭啊！說謊還對自己謊言沒信心是怎樣？」

「啊，打鐘了，我們回去吧。」

「結果跟你聊到打鐘工作也沒做什麼……算了，比苑高中部的學生本來就不打掃的。」

「只是聊天也能被一群人關注著，時君的魅力真了不起。」

經柏亞一說，鈺佳稍微張望一番，不少學弟妹和同班同學都盯著這裡看。

「那也是你要扛的責任，也不想想你跟多少人亂告白，也騷擾──」

「不，並沒有。」

「啊？」

聽到柏亞的反駁鈺佳顯得吃驚，柏亞小聲說了：

「有件事情我一直忘了說，你或許不信，但我所經歷的時光倒流是在高中開學後，等我有意識以來早已開學。」

「同時呢，雖然比苑不是我的母校，但我在這間學校的經歷與我過去唸的ＭＳ高中幾乎一模一樣，發展也是……不，更進一步說應該是被套用某種已經被眾人熟識的設定。」

「啥？」

鈺佳不是很能理解，兩人把打掃用具歸位後，繼續邊走邊說：

「我跟你提過，我是在上高中以後才決定要當個『蘇格拉底』的，同時開始了對陌生女性的告白，但就算我手腳再快仍有大量可疑之處──」

「對喔，為甚麼比苑的學生一副很熟悉你是一個『四處告白的蘇格拉底』這件事？而且你不是直升明明就是考進來的。」

「是。縱使小生考進的學校從ＭＳ高中變成了比苑中學，而且根據我原先的歷史，我並沒有上暑期輔導，但這次時空旅行，我在眾人的印象裡已經經歷過暑期輔導，同時有過在暑期輔導四處告白的經歷，所以對我有了『蘇格拉底』的印象。」

「喂等等，可是你很自然接受這件事情不是嗎？你接受個屁啊，你應該覺得很奇怪而無所適從啊？」

「我可不像你滿腔熱血地從大學完蛋的絕望泥沼爬出來，在我經歷時空旅行前精神還在恍惚之中呢，對我而言一切像一場夢，為了不讓自己精神錯亂且不讓夢境被打斷，我也就順著這份劇本下去走了啊！」

柏亞罕見地露出困擾的表情說了。

「你也有試圖掌控夢境而被夢境反噬的經驗吧？即是清醒夢，但當你企圖掌控夢境時未果夢境就會瓦解，甚或對當事人造成精神上的傷害。我也是一番波折才正確認知自己踩在現實上的，對你而言這個世界甚或有親切感，但我呢？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更無法聯絡上任何過去的朋友。」

「什……那你？」

「但我沒有怨言啦，讓人生這樣過下去或許也……行吧，但瑞絲不這麼想吧？」

「但是我對原本的人生是有怨言的。瑞絲似乎掌握了某種可以讓一切恢復正常的方法，但是要湊齊我、你還有魏甯三人才有辦法回歸原本的時間線。」

柏亞聽完鈺佳的話，接著說：

「所以我們三位，就是原本不在你記憶中的比苑高中的學生對吧？」

「是沒錯……」

「那大概有幾個情況了……」

柏亞推理著：

「或許我們來自四個不同的平行時空，同樣搭上時空旅行的列車，回歸到我們的高中時代，但是其中三輛脫軌撞在一起，所以瑞絲是想要回到原本的時空旅行，讓我們各自過著各自理想的重生計畫，如果再往後拖我們的世界就會被整合，只有鈺佳你能過著理想的重生生活。」

「所以瑞絲才說不想見到我嗎？那或許我誤會他了……」

「也有可能我們之中有著叛徒，我們四個是生命共同體，四個懷抱『重生』願望的人卻有一人反悔，想要回到原本的未來，卻被告知需要四人同意才有辦法回歸原本的未來。」

「欸不對那裴瑞絲不就罪該萬死了嗎？所以他才要藏住自己的身世啊！」

「……」

柏亞閉上嘴，默默看著鈺佳。

「怎……怎麼？」

「你這些事情都沒考慮過，就莽撞行事到現在了嗎？這兩種極端的可能，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倘若失足誰能保證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我只是不想回到原本的未來，想要享受現在的生活。」

「我看得出來。」

對柏亞的吐槽，鈺佳不悅地瞪著，但柏亞只是接著說：

「也不是沒可能，只要把雜物排除掉，就能回到原本的時空旅行了，但是雜物相較其他人還有三個。」

「所以瑞絲才想拉攏所有人，因為如果分別擊破讓其餘的人戒心提高，他就不可能達成『解決所有還想留在過去的人』的計畫了？」

「正是，而且照這個推測，時君連我也要懷疑的喔！」

「你倒是不害怕自己也被懷疑啊……」

鈺佳抓著頭，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身處險境這點，冒起冷汗。

很多事情來得唐突，再加上鈺佳本來計畫就一堆，根本無暇揣測更多的情形。

正當想到一半，鈺佳的臉被一張濕抹布直擊。

「噗──幹嘛啦！」

鈺佳嘔著抹布上的水。

咕嗚──魏甯咬牙切齒地轉頭瞪著鈺佳，方才的抹布便是魏甯丟過來的，因為不高興兩人歡愉地談了一整個打掃時間，所以本能性地就發洩了。

魏甯沒有回應鈺佳，也沒拿回抹布，只是扭過頭像個孩子般踱步走回教室了。

「方才所言你就當馬耳東風吧，而且多提防我一點或許更好喔。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先一步拉攏魏甯不是嗎？要是他對我的隔閡再加深下去，不論瑞絲是善意惡意都可能把我們逼到險境，瑞絲會著急，一定不是沒有原因的。」

「試著跟魏甯建交吧，推理處境這點由我來，跟人交流也只有你辦得到。」

「如果我是背叛你那位呢？你這麼信任我好嗎？」

鈺佳反問了。

「那我會享受接下來為數不多的重生生活，而且我也別無他法，再加上你曾經在幾週前幫過我我總有人情債要還吧，如何，這些理由滿意嗎？」

但柏亞沒有一絲猶豫的回應。

「還行吧……」

「縱使我們如入虎穴，還是可以執行鈺佳你原本的目標吧？」

「啊？」

「成為夯哥，補足自己過去高中時代的遺憾。」

柏亞露出一個微笑，輕點鈺佳的鼻頭後說了：

「情況不明朗的時候，不管現在是誰的計謀，先照著原本的劇本按兵不動如何，就算未來──不，就是因為未來可能充滿險惡，才要好好享受現在的日子喔！」

「幹、幹嘛啦，突然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我好歹也成年滿二十了好嘛，只要你別再老裝瘋賣傻還有跟女孩子亂告白我會更享受的。」

柏亞淡淡一笑，繼續上下午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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