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房門再次被拉開,雙胞胎帶著盧鷗來到。
盧鷗問:「展sir,你找我嗎?」
展白知道是夏沚燁叫雙胞胎帶來的,他點點頭,「嗯,是我叫你來的。先坐下吧!」
盧鷗乖乖地坐下,坐之前還怯怯地瞄了旁邊得陳璇一眼。
頓然,夏沚燁微微一笑,諷刺盧鷗,「果然是影后,做戲做全套。」雖然夏沚燁是笑著的但她眼睛裏一點笑意也沒有。
盧鷗抿緊嘴,問:「你你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啊?」
夏沚燁拍拍的她肩膀,如死神的裁判,「別急!我會慢慢說的。」
夏沚燁從袋口中拿出一枚銀色戒指,把戒指展示給陳璇看,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陳璇不明白夏沚燁為何這樣問,她一臉迷惘地答:「戒指。」
夏沚燁再問:「什麼牌子?」
陳璇搖頭,「不知道。」
夏沚燁點點頭後,把戒指遞給王麗瑛,「麗麗,認得嗎?」
王瑛麗仔細看,「這不是「AFFLERT 」最新出的全球限量版銀鑽戒指嗎?我記得只出產了十枚。」
夏沚燁將戒指放在檯上旋轉,「對,正因為這隻戒指的價值非凡,所以凡是購買這枚戒指的人都會在官網留下購物記錄。那我就十分好奇,到底有什麼人買到,於是我叫朋友幫忙調查。最後,竟然發現盧鷗,你,也有這隻戒指,而且你是全校唯一一個擁有的人。」
盧鷗眨巴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又如何啊?你是不是又要懷疑我?我真的無辜的!」
夏沚燁把戒指套進食指,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噓!先別哭,聽我說完。重點是這隻戒指是我從掉落盤栽的陽台裏找到。」
盧鷗的思緒開始慌亂,神色緊張,她結結巴巴地說:「啊,我想起了!我之前去過那邊看風景,可能是那時落下的。」盧鷗以為自己的理論是天衣無縫,誰不知已經落下了很多馬腳。
夏沚燁揚眉,「這枚戒指的出產日期是八月十三號,而樂愉樓的陽台的裝修是由八月十號開始。即是說你上陽台看風景時,樂愉樓已經開始裝修,那請問你為什麼要去一棟裝修中的大廈看風景呢?」
盧鷗的眼眶又開始落淚了,她楚楚可憐地流淚,委屈地說:「我真的不是兇手啊,我只是想去看風景啊⋯嗚嗚⋯這並不代表我就是兇手啊!再說,陳璇不是兇手嗎?」
夏沚燁倒吸一口氣,「好,我解答你,為什麼她不是。因為她是新生。樂愉樓暑期開始裝修,直到現在。整個校樓都被竹棚包圍起來,一年級是不會特意進去,更加不會知道欄杆上螺絲鬆了。而且,特招生的課室在西邊,樂愉樓在東邊,陳璇會去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所以螺絲鬆脫這個情報一定是其他人告訴她的。還有。那個人一定去過陽台實地考察。」
盧鷗一邊哭,一邊發難,「那你們去找真正的兇手啊!別在這迫問我了!」
夏沚燁心道她臉皮真厚,所有事都呼之欲出了,明眼人都看穿了,還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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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沚燁的表情嚴肅起來,她把戒指放低,雙手撐在檯上,身子傾前,向著盧鷗的位置。夏沚燁的影子完完全全把盧鷗包圍起,夏沚燁問:「我給你一次機會,你真的不說真話嗎?」
在她的眼神威迫下,盧鷗不自覺地咽口水,她的嘴唇微抖。有一瞬間,她真的想把真相說出,但她不可以,她不會認輸。
盧鷗不斷安慰自己,沒事的。她一定是因為證據不足,所以才想迫我主動承認。對,只要我不認,她根本對我毫無辦法。
盧鷗鼓起勇氣,對上她的眼神,「我之前所說的都是真話。」
「是嗎?真可惜。」夏沚燁打開了剛剛桐漣發給她的文件,把手機放到檯上。其他人都湧上前,急不及待看看是什麼。
只有陳璇和盧鷗依舊坐在椅子上。陳璇雙手四處擺動,坐立不安,想站起來看但又不敢。她伸長脖子,偷偷瞟著手機,希望可以窺探到些少內容。
盧鷗則沉默低頭,她不敢看,也不敢想像是什麼。
夏沚燁把手機推到兩位當時人面前,「這是銀行轉帳的記錄,支帳戶口是盧鷗的私人戶口,而入帳戶口是永和醫院醫療費的繳交戶口。最離奇的是,經過調查後,我發現這筆費用是用來繳交陳璇媽媽的手術費。而交易日期正是昨日,是陳璇被我們帶走的那天」
夏沚燁低頭瞧了眼,臉色愈來愈蒼白的盧鷗,她問:「你有什麼解釋?」這是夏沚燁最後的慈悲,也是盧鷗最後的救命繩索,她始終相信每個人心底都有一份良知。可是,耐心是有限的,兩次機會已足夠。她不是耶穌,她的生命也不足夠讓她原諒同一個人,七七四九次。
夏沚燁失希地嘆了口氣,「你不說由我來說吧。陳璇家境不好,不久之前她爸爸因外意外去世,家庭支柱倒塌。對於她來說,世界的一半已經崩壞。後來,她媽媽被驗出心冠病,需要即時做手術,需要龐大的醫療費用。陳璇不能再失去她的媽媽,於是她拼命賺錢,那怕是把自己的前途賠上,她亦不後悔。此時,盧鷗不知從哪處得知了這個消息,她看上了陳璇。
她和陳璇做交易,只要陳璇乖乖聽她的話,她就幫陳璇付醫藥費。她先到樂愉樓的陽台考察場地,然後再叫陳璇對準王麗瑛的位置,再把盤栽推下去。第一次行動失敗,她又計劃另一個,她先告訴陳璇王麗瑛的衣服的位置,然後再叫陳璇把衣服剪破。陳璇知道自己是做替死鬼,但她別無他法,所以一直以來她把所有罪認了。
之後,就是我們所知的,盧鷗借我們警戒鬆懈時行動。此時的她已經計劃好一切,就算我們捉住了她。她都能完美地把一切推給陳璇,為自己塑造一個楚楚可憐,清白無辜的形象,令自己可以脫身。」
盧鷗咬緊嘴唇,眼睛不甘地盯著地面,似乎還在想可以怎麼辨駁。
夏沚燁無視她,走到陳璇面前,蹲下來,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剛才一直被人聲掩蓋哭泣聲,現在終於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夏沚燁握著她的手,道:「辛苦了。」
一句辛苦了,陳璇感覺自己不用再撐了,她放聲大哭,如同剛出生的嬰兒。這個16歲女孩的肩膀,承載了太多這個年紀不應承擔的,現在終於可以鬆下來,終於有人懂她。
親人離去的悲傷,母親患病的不安,面對昂貴醫藥費的無力,以及一直纏繞著她的罪惡感,把她壓的喘不過氣來。
瘦弱的女生伏在地上艱難爬行,背上比她重幾倍的石頭壓得她直不起腰。每爬一步,手腳都被尖銳的石頭刮傷。可是小女孩並沒有因為痛楚而停下,她繼續前進。鮮紅的血液沿著手腕慢慢流到地上,血液在地上開出一朵朵血花,繪成一條血路。
而夏沚燁正是跟隨著血路而來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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