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校園（第一季） - 飛烏--第五節—馬戲團

一陣寂靜後，歐陽迪擡起頭，向著秋梓瑩說：「謝謝！」

秋梓瑩撓撓頭，「其實我也沒⋯做到什麼，我只是覺得⋯如果⋯在那個時候⋯有人對我說⋯類似的話就好。告訴我沒事了⋯很快會結束。」

「那個時候？」

秋梓瑩把過去被欺負的事簡述了一遍，「是會長把我帶離陰影，是她向⋯我伸出手。」

歐陽迪能感受到她的結巴改善了，現在的她可以自信勇敢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她徹底從陰影走出來了。

這一刻，他明白了，為什麼秋梓瑩的話可以打動他的心靈，是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傷疤，有著相同的渴求，他們都希望有人向他們伸出援手。

他們都曾經被欺凌，因此能解理對方的心情。

歐陽迪揚起嘴角，認真地看那雙經歷過風雨後，綻放出光芒的心靈之窗，道：「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不論你身處多少次黑暗，我都會向你伸出手。」

秋梓瑩瞠圓眼睛，目定口呆，如果她的手沒有被綁著，她現在一定會拼命掩著臉，不讓歐陽迪看到自己害羞的表情。

秋梓瑩的眼神四處躲避，最後她轉過身不讓歐陽迪瞥見她通紅的臉頰。

可是她那雙紅紅的耳朵還是出賣了她，歐陽迪盯著那雙耳朵微微發笑，真可愛。

幸運的是，他們都沒有被黑暗染色，依然努力地追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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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簽吧！你再猶豫，我可不保證歐陽迪和你的朋友能夠安好啊。」歐陽逸叉著腰站，高傲地說。

夏沚燁盯著眼前的承諾書，「夏沚燁小姐必須讓夏鴻先生在股東大會中投票給歐陽逸。」

夏沚燁挑挑眉頭，拿起承諾書，搖搖頭，嘆了口氣，心道他不止沒有商業頭腦，他是連基本常識都沒有。

本來，私底拉攏股東就是一件不上了檯面的事，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地進行，盡量不留痕跡，大部分以口頭承諾完成。就算真的有利益交易，兩人也會十分謹慎，先把金錢運來運去，令金錢的來源地變得模糊，隨後再以正當手段運入對方帳戶。

而歐陽逸這份承諾書無疑是在為警方增添證據。

如果夏沚燁真的簽了，這張紙便會成為他們黑箱操控選票結果的最大證據。若有人告發，他們跳落黃河也洗不脫罪名。

歐陽逸催促，「快簽啊，你是不是不想救你的朋友了？」

夏沚燁又向他嘆了口氣，用看著傻子的眼神鄙視著他。

怎麼辦對方是個傻子？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歐陽逸𣊬間覺得被侮辱，他想破口大罵時。

倏然，門外傳來一陣打鬥聲。

夏沚燁暗暗勾起嘴角，終於來了。

很快鎖上的門被人一腳踢開，而始作俑者則是站在門外的高爽。

歐陽迪和秋梓瑩瞧門開了便馬上衝進來，「夏沚燁！」「會長！」

歐陽逸目定口呆地看著門外被打倒在地上的一群保鏢，以及原本應在酒窖內的歐陽迪和秋梓瑩。他張張嘴，呆呆地問：「怎會這樣？」

夏沚燁放下手上的承諾書，走到高爽身邊，解釋道：「是我叫他來的。」

「什麼時候？」

「我在去洗手間的時候，我發訊息給高爽說，「如果十分鐘後不見我的回信，立刻衝進歐陽家找迪迪和瑩瑩。」」

歐陽逸一臉不可置信地問：「你早知道我會對他們圖謀不軌？」

夏沚燁搖頭，「我原本以為你是想困著我，利用我來威脅我爸。所以我才叫高爽去找他們，目的是讓他們帶著高爽來救我。

我沒想到原來你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他們，不過沒關係，反正事件還是解決了。」

滿頭大汗的高爽，抱怨：「我可是找得十分辛苦呢，又沒有線索，只能逐處逐處找。幸好，我最後挾持了一個保鏢幫我帶路，不然我到現在都未找到他們呢！」

歐陽逸咽口水，「你一直都在做戲？」

夏沚燁覺得有一點嘴乾，喝一口綠茶，氣定神閒地道：「談不上是做戲，只是順著你的意思拖延時間。」

歐陽逸的腦海中閃過剛剛的畫面，怪不得除了一開始以外，她的臉上從沒露出憂慮的神情。她一早知道他們會沒事。

計劃失敗的歐陽逸如斷線的扯線娃娃，四肢無力，攤在地上。他捂心跺腳，悲憤地喊：「原來我一直都被你們玩弄在手心中！」

他憤憤不平地盯著夏沚燁，咬牙切齒地道：「我終有一天要讓你嘗嘗我厲害！」

夏沚燁絲毫不想理會他的挑釁，連基本常識都沒有，還想讓夏沚燁受挫，怕是很難了。

夏沚燁眼珠一轉，想起了什麼。她走近檯前拿起那份承諾書，蹲在歐陽逸前面，把承諾書舉到他的眼前，「別說我不提醒你，這份承諾書是證明你進行舉選舞弊的最好證據，你好好看看清楚吧！」

話落她放手，承諾書掉落在地面。

高爽眼疾手快地撿起來看，他取笑道：「這承諾書的內容也太過直接了吧！一點修飾也沒有，是想讓人來捉你嗎？」

歐陽迪和秋梓瑩也把頭湊過去，歐陽迪蹙眉，「若夏沚燁真的簽了名，同時又有人報案，別說董事長，你連歐陽家少爺也無法做了。」

愛子心切的二夫人從他們手中搶過承諾書，瞧了眼後，馬上把它撕碎。然後，坐在歐陽逸旁邊，一邊打他，一邊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刑事罪行！⋯」

歐陽逸似乎也感受到事件的嚴重性，身子害怕得微微發抖。

夏沚燁瞧事情都解決了，回頭向眾人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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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歐陽迪打算送他們出門口時，夏沚燁瞠大眼睛喊：「對了！」

眾人把視線投在她身上，「怎麼了？」

她摸著下巴，微微蹙眉，低聲道：「這次事件的主謀不是歐陽逸，這個計劃應該是別人教他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他應該會直接來跟我談判，若我不答應，他也會直接發脾氣罵我。

迪迪，你要小心點背後教唆他的人。」

歐陽迪回溯歐陽逸之前的行動，他都是直腸直肚的，從不受氣，也不討好他人，絲毫沒心機。如此直率衝動的他的確不像想出這種計劃的人。

歐陽迪點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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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迪送走了他們後，瞧見歐陽明站在不遠方看著他。

歐陽迪走近他，「怎麼了？」

歐陽明托托眼鏡，「有些事，只能找你談，只有我們四兄弟明白。」

歐陽迪挑挑眉，「歐陽霸？遺囑？」

歐陽明冷冷一笑，道：「四弟，想必你也猜不到吧，他竟然把家產平分。在之前，我曾經計算過無限的可能性，但我從未想過他會這樣做⋯⋯」

歐陽迪眺望著遠方，呢喃：「也許在他眼裏我們都沒分別，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們任何一個。」

歐陽明低聲笑，「呵呵！」混合著少許鼻音。

「那我們三兄弟的努力，討好，聽從，算什麼？根本什麼也不是。」3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BgICJEx7

歐陽迪沉吟了一會，啟唇：「不論是你還是我，這個家中的人無一不是笑話。所謂的親情家人只是一場戲，一場喜戲。

小丑不知自己被人取笑，而自以為是觀眾的，其實在某處也淪為別人的笑話。」3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zwjcHnIg

歐陽明對他的話意料不及，細思後卻豁然開朗，不論是我的母親，歐陽迪的母親，我們三兄弟都是小丑。

只有他是唯一的觀眾，一個能看透全戲的人。

歐陽明想起了歐陽迪的母親，他好奇地問：「你恨歐陽霸嗎？他間接害死了你的母親，又對你不聞不問，明明清楚你的遭遇卻不曾出手援助，你恨他嗎？」

歐陽迪眼睛成瞇一條直線，以前糊模不清，破破爛爛，總缺一角的想法慢慢成形了。以前看不清的東西，也慢慢明朗了，無法用言語解釋的，好像也能好好地說出來了。

大概是因為我直視了那份異樣的情緒。

一會兒的沉默後，

「嗯⋯⋯我對他有過期待。大概是期待他會挺身而出像英雄般，站在我和母親前面，保護我們。

雖然，最後等來的只有無數次的失望，但我依然忍不住想期待。

這點大概是遺傳了我母親吧⋯直至母親離去後，我終於清楚他永遠都不會來，我要靠自己。」

歐陽明欣慰地哂笑道：「想不到，在他走了後，我們竟然能有一場交心的談話。

我們兄弟從來都沒有認認真真地坐下來好好談談。我和二弟三弟從小開始鬥，鬥成績，鬥心機，什麼都鬥，或者這是生於歐陽家的命運吧。

說起來，我對你還有一點歉意呢，作為大哥，好像從來都沒有幫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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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後悔嗎？」

「這一切嗎？沒有。」他毫不猶豫地道。

歐陽迪苦笑，「我想也是，這就你想要的吧。」

歐陽明盯了他一會，道：「正是如此。所以那個位置，我非要不可。」

歐陽迪莞爾一笑，「加油。」

歐陽明打趣，「與其說加油，你不如還是親力親為地幫我吧。」

歐陽迪笑笑不作聲。

歐陽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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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烏--第五節—馬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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