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日常【咒迴】 - 噩夢

「老師，你應該知道這種理由完全不能說服我。」清水雪音在某天被夜蛾正道叫去辦公室。

有關交流會咒靈群聚的調查報告被定性為意外。

夜蛾正道清楚這樣的理由根本不為雪音他們所接受，於是他在暗地裡也有調查。

田中身上被下了一種能夠吸引咒靈的血液，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更不可能作為這是針對清水雪音的證據。

所有人心知肚明。

「抱歉。」高大的男人眉眼間出現深深的皺折，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相握，他為自己的無能感到自責。

明知學生被高層盯上，他甚至為他們討回公道的能力都沒有。

安靜了半餉，清水雪音對心感愧疚的夜蛾正道並沒有進行過多的責問：「田中前輩知道這件事了嗎？」

「嗯。」他沉默了一下，用沉穩的語氣繼續說道，「田中……放棄成為咒術師了。」

「那神原前輩怎麼辦？不可能單獨出任務吧？」

「他……也一樣。」

清水雪音沒有說話，在原地站了一會：「老師，我還是會繼續，所以，比之前更嚴厲的指導我吧！」

走出辦公室，看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她踩著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冷漠的看著前方。

在前進的途中，有誰會離開是很正常的事，造成這種結果既可以說是現實的無可奈何，也是自己的選擇。

也不是沒有硬要留下來的人。

只要能承擔起後果，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只是感到些許悲傷。

「……」

她恍然的停下腳步，看著一線之隔的光明。

或許她也是那個硬要留下來的人？

清水雪音逼自己去看那炫目的太陽，被激的眼角泛起淚花，最後轉了個陰涼的方向行走。

她將調查結果和高年級前輩的事情和其他人說，除了對結果的不滿之外，他們都沒有再說什麼，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

「嗯——今天的午飯吃什麼？」外出任務三人組快速的解決任務後站在大街上思考著這個人生難題。

「甜品！」不用看這一定是五條悟說的選項。

「駁回。」另外兩人想都不想就駁回。

夏油傑不喜歡吃甜品，清水雪音雖然沒五條悟那麼喜歡，但不至於正餐都是甜點的程度。

想吃鹹的。

日常被否決的五條悟也不在意，眼神絕佳的他突然看到一個有趣的海報，靈光一閃：「我們去吃牛扒吧！」

好突然？

頂著同伴疑惑的眼神，五條悟興沖沖的拖著兩人往前跑。

「等等……去哪裡？」

去哪裡，當然是吃牛扒的店裡。

清水雪音看著面前端在鐵板上的巨大牛扒露出了迷惘的眼神。

「是免費的哦！」五條悟舉著叉子一副整裝待發上戰場的樣子。

俗話說的好，這個世界上免費的餡餅都是有毒的。

「免費」往往意味需要警惕，因為代價總是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被索取。

她看向快要把刀叉掰彎的夏油傑，只見對方露出個猙獰的笑容說道：「只要半個小時吃完就可以免費。」

「……」清水雪音再看了看盤子裡有她兩張臉大，三根手指厚的牛扒，「吃不完呢？」

夏油傑指了指對面墻上的海報，她轉過身，上面大大的字寫著：吃不完就要給一萬日元，不過吃完的話，不僅此餐免費，還倒給一萬。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心想這種賺錢方法很折壽啊。

五條悟興奮的給他們都下了單，肉都上桌了，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服務員，少女艱難的拿起了刀叉。

一旁的服務員還很有氣氛的喊「一二三，開始」。

半個小時後……

三個人都倒下了，他們互相攙扶著走出牛扒店。

「雪音，還好吧？」一行人走到公園找了個位置坐著，兩個大男生的胃口都難頂，更何況清水雪音。

少女已經撐到已經不想計較自己靠著的是人還是樹木，捂著胃，一動都不想動，聽到夏油傑的聲音，她雖然想回答，但忍不住「嘔」了一聲，用盡畢生的自制力才沒有真的吐出來。

也算是回答了問題。

五條悟也是一臉難受的倒在清水雪音肩膀上，一個人佔了半張長椅，明明能吃那麼多甜點，照理那樣的牛扒都可以吧？

清水雪音憤憤的錘了對方一下，其力度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悟，你這個笨蛋。」夏油傑靠著公園長椅的椅背，一手摸著肚子，一手蓋在眼上，也是一副不想動的模樣。

「你們不是都吃的很開心嗎？還賺了一萬塊。」五條悟很意外清水雪音能在半小時內吃完，雖然本人快沒了半條命，伸手捏了下對方軟綿綿的肚子。

「……非禮。」雪音有氣無力的說道，但是力度意外的好，快要撐死的肚子感覺好了點。

她伸手把五條悟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原諒你了。」

「誒，我不要打白工，回去給我三個布丁。」話雖如此，造成這種慘狀的五條悟還是給力的揉起肚子。

「嘔，不要這個時候說起食物，好想吐。」

三人安靜的坐在公園裡，不多時，睡意湧上腦袋，然後就你靠著我，我靠著你的睡了過去。

……

又是夢境。

最近怎麼總是在做夢？

清水雪音站在熟悉的魔法屋裡，外面打雷下雨，風聲呼嘯，屋內一片黑暗。

忽然雷光一閃而過，她看見自己站在陰暗處，拿著那把鑲嵌著紅寶石的金剪刀。

咔嚓！

她的身上糾纏著許多的紅線，現在正用剪刀一條一條的剪斷。

咔嚓……咔嚓……

從最初猶豫的聲響，不知剪了多少下，變得麻木，利落。

過程中，緊閉的雙唇忍不住洩露一絲痛楚，但她沒有停下。

咔嚓——

最後剩下沒入心臟的那幾根紅線。

她已經很痛很痛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痛的，手微微顫抖，無論如何都對不準心臟處的紅線。

「不要抖。」她用另一隻手抓住握著剪刀的手，用力到指甲陷入皮膚，滲出血液。

將刀口對準紅線，手指一動。

咔嚓！

心臟像是被刺穿般的疼痛，但，還不夠。

還剩五條。

清水雪音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動作，以及蔓延到心臟的疼痛，她不明白，將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次展現給她看有什麼意義。

還剩四條。

比起之前利落的動作，現在每剪一條都宛如撕心裂肺般，需要緩緩。

這毫無疑問是一場酷刑。

痛得要死，卻死不了。

所以……

她決定一次性剪斷要剪掉的兩條。

淒厲的叫聲終結了這場夢境。

她睜開眼睛，明亮的燈光照進眼底，感到疼痛之餘，頭也有點暈。

「啊，醒了！」

聽見聲音的雪音轉動眼眸，啊，是五條君和夏油君。

五條悟用力晃了晃少女：「醒了嗎？」

「嗯嗯呃，醒了……別晃了」想吐。

兩人悄悄鬆了口氣，夏油傑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原本醒來後太陽都下山了，準備找個地方過夜，明天一早再回學校。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看向還未醒來，低垂著頭的清水雪音，正想叫她，卻發現不對勁。

他抓住少女的肩膀，對方似乎除了靠著他和夏油傑的地方尚且溫暖，其他地方一片冰涼，抬起對方低垂的腦袋，藉著公園暗淡的燈光都能看到她毫無生氣的模樣。

如果非要說想什麼東西，那就是尸體。

「喂，傑，這傢伙有點糟糕啊！」五條悟有點驚恐，吃牛扒會吃成這個樣子嗎？

夏油傑正在帶電話給家入硝子，聽到摯友略帶驚慌的語氣，稀奇的轉過頭。

「怎麼了？」

就看到五條悟耍流氓似的貼著女孩子的胸口，還沒握緊拳頭揍過去，他抬起頭將雪音轉了個位置，粗暴的將夏油傑的頭按向剛剛他埋過的位置。

路過公園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將目光投向這三人行。

小年輕，真會玩。

「等……」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夏油傑剛想說什麼，然而他立刻察覺到悟驚慌的原因。

少女的心跳聲不仔細聽都察覺不到。

怎麼回事。

五條悟拿下墨鏡，「六眼」下的清水雪音，光芒明明滅滅，突然衰弱了很多。

正好和家入硝子打電話的夏油傑立刻講述了現在這個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家入硝子並沒有慌張，相反聲音低沉著讓他們先找個地方住下。

無視外人曖昧的眼神，開了個酒店房將清水雪音放到床上後，他們開始輪流將她喚醒。

家入硝子其實也不清楚，她只是偶然見過一次，雪音的精神在交流會的時候就不太好，就在交流會過後幾天雖然表面看上去很正常，但細心的硝子仍察覺她很是疲憊的樣子，所以一次午休的時候就讓她去醫務室睡一下。

畢竟發生過高專被毀事件，保重好身體是很重要的。

雪音本是睡得好好的，突然臉色蒼白，呼吸輕到近乎無聲，嚇得她甩了幾個反轉術式過去。

不過沒有什麼用。

就在她準備打電話叫人的時候，清水雪音又像沒事人那樣醒來，看見慌張的硝子還疑惑的反問發生什麼事。

硝子不追問，那是她的體諒少女的模樣依舊蒼白，有種讓人問不下去的感覺，但是兩人哪有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

兩個有著高大身軀的少年將纖細的少女堵在床頭，一副不問到答案誓不罷休。

以前不是沒有發生她不想說的情況，那時他們覺得不問也不會有什麼關係，就這麼被糊弄過去。

可是這次不一樣。

那副快要死掉的模樣確確實實讓他們嚇得冒了身冷汗，怎麼可能讓同伴在眼皮子底下以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就這麼死去。

他們不能夠接受。

作者有話說：

你們有沒有吃撐過，真的痛苦到路都不想走了，就想坐著不想動。（我：吃東西要量力而為。）

時間線漸漸邁入中段，故事的伏線也要慢慢出來，有關清水雪音的過去也一點點浮出水面，只不過，高專三人組知道真相的時間還早。

順帶一提，還有多少人記得雪音最初來高專的目的嗎？2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wVZ1YP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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