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哭了,當宗介抓住她柔軟的金髮。可還是小學生的他不知道心房裏的碰撞聲是何物,雙手只是想抓緊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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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介看著「女孩」的眼淚,想起了童話中人魚公主的珍珠,他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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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們都太年輕,一個吻就已經是我的一切,為了止住你的眼淚,我奉獻了我的世界。宗介看過父親這樣做,特別是對那些淚流滿面的女高中生。可是,母親告訴宗介,吻是一種承諾,伸出舌頭的,甜言蜜語的,都不是愛和承諾的樣子。然而,宗介還是比較像父親,不是因為那就像薑餅人複製來的面孔,而是他忍不住親吻那個女孩,舔了舔她彷彿像蜜糖的嘴唇,嗅到那猶如鮮花的氣息,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恒真的童年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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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介下次見到恒真已經是十幾年之後,他被自己最忠實的下屬(桃哭著說著這是大冒險的懲罰,而宗介為了保持溫柔上司的面具)叫去了一個奇怪交友網站的speed da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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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灰瞳的女人抱怨道:「你看起來太平凡。」一開始就遞來這樣的評價,然後走去那個被其他人困擾住的淺髮男人旁,奇怪的是那個男人好像只對住她才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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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宗介還沒有開口,那個紅棕髮的女生就先抱歉了:「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她雙手合十,不斷說著對不起,但不忘吃著檯上奇怪的食物。「不要緊,我也是被朋友逼才來的。」宗介微笑道,很快下一位的計時器已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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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下一位女生屈膝坐在椅子上,真沒禮貌,宗介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又回復了友善的笑容。她的黑色長髮垂落到胸前,粉色嘴唇突然動起來說:「嗯,我不相信你這種人呀,總是勉強自己笑,只懂滿足他人的人。」她的眼睛是深色,就像在深淵中能夠看穿人的靈魂。「我更加喜歡棱角分明的人,反正我不夠聰明,看不清你這種人。」她一口飲掉自己面前的紅酒。也許只是一個酒鬼,宗介在腦中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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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宗介準備找藉口離開的時候,恒真軟柔的長髮卻又一次和他的手指打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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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黏住我的頭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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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介的眼鏡瞬間陷入破碎的狀況,為什麼我的初戀說話帶有關西腔?(沒有問題,這甚至有些可愛)然後為什麼她帶了領帶?(沒有問題,這是多前衛的時尚觸覺!)她穿著淺藍色的和服,這是木綿紬,還是召一紋付,啊不是,到底為什麼會穿著男裝呀?這樣想的時候,恒真已經向另一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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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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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介在「恒真」突然出現的震驚中還未有緩過來,而有一個戴著綠白相間的漁夫帽從不知哪裏走了出來:「真恒桑,是我們的店員唷。」男子拿下了帽子,暴露了那淺黃色稍翹的短髮和綠色雙眼,帶有狡猾的笑容說:「如果想認識的話,我倒是有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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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恒桑,」那個漁夫帽的拉住叫做真恒的人。順滑的金色髮絲散在四周,這是多平凡的一日,只想躺在榻榻米吹著涼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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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辛苦了,下次有空的話想叫你去參加捐款派對,幫我們店舖宣傳之類呢?」
「欸......不要。」真恒假裝想了一下,然後果斷拒絕。漁夫帽的倒是沒有強逼,只是繼續介紹起來:「這是上流社會難得開放的派對呢,」真恒已經將身子移開,「幾年前貴族之首還直接訂了某個猛獸派藝術家的一年作品,這已經一輩子財務自由。」真恒哼了一聲,這幾乎對他沒有太大吸引。「你可以買很多黑膠唱片和流行雜誌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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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我只是出席而已,你店舖最後有沒生意與我無關。」真恒突然站了起身,將長髮束了馬尾。漁夫帽的也只是點了點頭,說服人可不難嘛,就看那個人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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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慈善派對是由日本知名書法家後人舉辦,裝飾主要以日式神話來作主題,朽家更是大方借出藝術家阿散井冰雕的鵺放在場地中央。雖然這樣說,但當真恒親眼看到還是覺得這逼真得好恐怖。鵺是類似猴頭、虎肢、日本浣熊的身體,帶著蛇尾的奇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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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逼真吧,但有錢人就是喜歡用威猛的生物展露自己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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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恒留意到那個人看起來實在是太平平無奇,棕色短髮、戴著眼鏡的男人。沒有等人回應,他就繼續自說自話了:「我不認為他們看得懂這些書法,神韻中所包含的筆法、線條和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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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恒卻感覺到不知名的熟悉感,那個人留意到人的不安,就巧妙地將話題放低了水平:「抱歉,如果這裏令你感到無聊?你可以看它就像音樂的旋律,拉長中線時的漸疏,緊湊時的密實,行氣就顯得有自然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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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宗介嗎?」真恒聽著人突然將自己深愛的音樂聯繫了一起,難道他認識自己嗎?想一想,大膽猜測起他不會就是今日慈善派對的書法家後人吧。「你記得......哦,」宗介卻難得露出驚訝的神情,但很快就回復到勉強的笑容。他向前靠近了真恒,略微彎腰在人的耳邊說:「你想出去透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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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屬於兩人的悄悄話,看到羞紅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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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叫做恒真?」
「我小時候喜歡玩鏡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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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真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震驚的雙眼注視著宗介,是那個奪走他初吻的男孩!然而那個宗介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笑了笑,雙手更加大膽撫摩著人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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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我只是想綁起你的頭髮,」恒真聽到並沒有回應,宗介只是觸碰著早已燙紅的耳邊,將柔軟的金髮流過雙手,偷偷親吻著人的后頸,我的人魚姬,與我去往遠方吧。扶起那臉頰,將我的世界奉獻給你,只要一下輕吻,快,請喚醒我的白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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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們來一場逃離現世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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