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馮艾栽倒在地上的身體,鍾珺凌的腦袋像是當機一樣,一直不斷的質問自己。『為什麼自己剛剛沒有按下去?這應該是我的責任啊!』
不間斷的問題如狂風驟雨一般席捲著鍾珺凌的腦袋,令她無力再承受。她也不敢再多看馮艾的臉一眼,只好如同逃跑一樣從這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離開。
「還順利嗎?鄧熙?」江永嫣從門後走進來,緊皺著眉頭問。
「恩,一切順利,馮艾現在已經完全覺醒了,並且喚醒永皓的記憶了。」鄧熙的半邊人臉一如既往地微笑著。
「那真是太好了!那永皓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不久吧?已經取回所有數據的他要想回到這裡是非常輕鬆的。」
「不過為什麼江永嫣小姐不見他?」一旁的蕭璃雋問到。
「喂!蕭璃雋!妳這樣問江永嫣主人太直接了!」潘冀濂大聲制止道。
「沒關係的,畢竟蕭璃雋只是代替她的主人協助我們而已,會這麼直接也是正常的。」江永嫣一邊說著一邊揮著左手稍做安撫,「我只是不想見到不完整的永皓而已。」
「完整?」蕭璃雋眉毛微微挑起。
江永嫣雙手抱在胸前,閉起眼睛像是在回憶著:「是的,雖然馮艾跟我弟弟的個性很像,一樣的善良、熱心,偶爾還有些調皮。但我卻還是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差異,我想大概是因為他還並不是人吧?」江永嫣的雙手攤開來,「所以我想要是能夠全部覺醒的話,那我的感覺勢必會像之前一樣吧。」
蕭璃雋雖然臉上堆滿了對江永嫣的不滿,但她仍轉過頭不讓另外三人看見,更沒有說出來。
「不說這個了,倒是永皓回來了沒?」江永嫣轉頭問著鄧熙。
「咦?真是奇怪,按照我的計算的話,江永皓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可是我在他身上安裝的追蹤器並沒有移動?」鄧熙閉著眼睛,雙手放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查看追蹤器畫面的瀏覽儀似乎就安裝在她的頭部。
「沒有動?不會是計畫失敗了吧?!」江永嫣的手搭在鄧熙的肩膀上,並且用力的前後搖動著,「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是因為信任你的能力才從白苑貞那裡買下妳的!妳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鄧熙沒有試著擺脫江永嫣的手,雙眼閉起的力道也越發用力。她正在嘗試將自己的訊號連接到馮艾,即便這麼做可能會讓自己被人類發現,陷入再次被抽離數據的風險。
「別這麼做,鄧熙。太危險了,我沒事。」突然在腦中響起的聲音,令鄧熙倒抽了一口氣,也立刻停止了動作。
鄧熙睜開雙眼,看到還在搖晃自己的江永嫣。悲憤早已讓她的臉扭曲,口中也充斥著對自己臉蛋的汙言穢語。
白苑貞之前就已經知道,若是覺醒感情的AI,一般的設計對他們的掌控是有些困難的,因此便在鄧熙身上安裝了好幾道限制機關,讓鄧熙始終沒辦法像已覺醒感情的AI一樣思考和行動。
然而,一時之間,鄧熙卻覺得無數的感情不斷從心中湧現出來,首當其中的就是對眼前這女人的厭惡。
「閉嘴!」鄧熙大吼一聲,往江永嫣的肩膀用力推了一下。
力道之大,江永嫣居然被直接推飛到半空中,肩膀的骨頭也同時被強大的力量給推到不同的位置,脫臼的雙手也像是玩偶軟綿綿的樣子,在空中不停的抖動。
潘冀濂趕忙接住落下的江永嫣,他托著江永嫣的腰部和頭部,小心翼翼的不碰觸到她已經受傷的肩膀。
「鄧熙!妳這是在幹什麼?!」潘冀濂一邊抱著江永嫣後退著,離鄧熙有些距離後停下。輕輕碰觸著脫臼的肩膀,查看著傷勢。
一旁的蕭璃雋被鄧熙的行為嚇著,因此也護著潘冀濂他們。
鄧熙則眼神空洞的呆站在原地,並一直盯著自己的雙手:「我……不知道。」
潘冀濂沒有繼續指責鄧熙,因為第一時間還是救助江永嫣要緊。「還好韌帶沒有斷裂,江永嫣主人請您忍耐一下!」
「喔……好。」江永嫣顯然被剛剛的鄧熙反常的行為嚇到,沒有因為脫臼而感到疼痛,面對潘冀濂的話也因為意識有些模糊而隨意回應了一下。
「喀喀!」江永嫣聽見自己肩膀骨頭移動的聲響,立刻回神過來,也驚呼了一聲。
「江永嫣主人?沒事吧?剛剛的措施有些粗魯,希望您能體諒。」
江永嫣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只是有些痠痠的。她沒有理會潘冀濂,而是看向前方的鄧熙。「妳這混蛋!竟敢這樣對我?」江永嫣的語氣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發抖,她走到依然站在原處的鄧熙,抬起手就要朝著她的臉揮下去。
然而手卻在鄧熙的人臉前停下來,潘冀濂一把抓住江永嫣的手。
「啊?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江永嫣瞪大著雙眼看著抓著自己手的潘冀濂。
然而潘冀濂顯然也無法理解現在自己的行為,也是十分錯愕的鬆開手:「我……」
「好了,姊姊。不要再這樣對我們了。」江永嫣聽見熟悉的聲音,著急的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到發出聲音的源頭。
一道人的輪廓出現在自熄螢幕上。
「永皓?你是永皓嗎?」江永嫣身體不自覺得靠向自熄螢幕。
「不要叫我這個名字,我是馮艾。對我來說,妳也已經不是我的姊姊了。」
「啊?」面對馮艾的回答,江永嫣只是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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