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騷動的幾天後,阿拉西一如往常前往神殿長室學習,卻發現今日的課程內容不太一樣。
「這個,暫時借給你。」優兒娜特將嵌著魔石的戒指,套到阿拉西的左手中指上,魔石是土之女神蓋朵莉希的貴色紅色,和阿拉西預計受洗的季節相對應。
「原本應該要是和出生季節相符的戒指,但不知道是哪個季節也沒辦法,加上阿拉西和我一樣是全屬性,應該不至於無法使用。」
「這個,是魔導具嗎?」
「可以幫助您操縱魔力,也可以用來給予祝福。原本應該要在洗禮儀式由萊蒂希雅大人送給你,但空有一身無法操縱的魔力實在危險,學會如何使用力量也能維護自己的安全。」露西在一旁補充,在洗禮儀式贈與戒指好像是貴族的慣例。
「原來如此。」阿拉西點頭表示理解。
「今天的課題就是要學會利用戒指給予祝福。」露西說:「先前寫有祈禱文的木板背完了嗎?」
「背完了。」
「現在是夏天,請嘗試對火之神萊登薛夫特祈禱,向優兒娜特大人獻上祝福。」指定任務後,露西站到一邊,準備觀察阿拉西的表現。
「火之神萊登薛夫特,願為優兒娜特大人獻上祝福。」阿拉西戰戰兢兢的說完,感覺到魔石吸走了魔力,淡淡藍光飛往優兒娜特,灑落在她身上。
這樣通過了嗎?阿拉西歪頭看向露西。
「表現的很好呢。原以為從未操控過魔力的阿拉西大人,要花好一陣子才能習慣,但看來沒問題。」她露出滿意的笑容,嘉許的點點頭。
「在洗禮儀式前請不要在他人的目光下使用,阿拉西還穿著灰衣,會太過招搖,遇到危險的機率也會增加。」優兒娜特用嚴肅的表情警告。
「那接下來要做什麼呢?露西也沒有準備接下來的課程內容,離第三鐘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平白無故空出一大段時間,她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個,在不造成困擾的前提下,我想近距離看看神具。」阿拉西很好奇畫在歌牌上的神具,實際上是什麼樣子,例如舒翠莉婭之盾、萊登薛夫特之槍或蓋朵莉希的聖杯之類的。
「好啊,神具好像都放在禮拜堂。」優兒娜特起身:「今日沒有儀式的安排,想必不會造成他人的困擾吧!」
露西也離開座位,前去向其他侍從下指示,結束後轉過頭來對優兒娜特點頭:「為免驚擾到打掃的灰衣神官,請不要停留過長時間。」
接下來,優兒娜特領著阿拉西經過走廊,穿過與貴族區域相接的門後,走入大禮堂。
莊嚴的祭壇映入眼簾,純白的最高神及五柱大神的神像立於其上,各自穿戴著神具,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哇噢……」阿拉西忍不住讚嘆,神具都鑲嵌著符合貴色的魔石,刻有複雜精細的魔法陣,彷彿精緻的藝術品一般。
「黑暗之神的貴色是黑色,神具是披風;光之女神的貴色是金色,神具是金冠;水之女神芙琉朵蕾妮的貴色是綠色,神具是杖;火神萊登薛夫特的貴色是藍色,神具是槍;風之女神舒翠莉婭的貴色是黃色,神具是盾;土之女神蓋朵莉希的貴色是紅色,神具是聖杯;生命之神埃維里貝的貴色是白色,神具是劍。」優兒娜特有耐心的一個一個介紹,詳細的說明。
阿拉西好奇的仔細端詳,歌牌上的神具果然和真正的不同,因為考量畫師的負擔,經過簡化,少了繁複的裝飾性紋路,魔法陣也省略了一部分。
她從祭壇的階梯由上而下,邊研究每個神具的構造,邊回想自己上課學過的神話內容。
「阿拉西,你想不想學做出風盾的方法?」在舒翠莉婭之盾面前停留時,優兒娜特忽然問道:「我覺得阿拉西懂得保護自己會比較好喔!」
「風盾……可以變出來嗎?具體而言,它有什麼功能?」阿拉西歪過頭,風盾……就是舒翠莉婭之盾嗎?
「其實它和神具的舒翠莉婭之盾還是有區別,比較像是純粹由魔力形成,風的樣貌的盾牌。它可以保護好重要的東西,也可以把有敵意的人擋在外面。」
「在自我防護時很有用呢。」
「我可以教你祈禱文喔!」
「真的?衷心感謝。」
優兒娜特要求阿拉西跟著複誦:「司掌守護的風之女神舒翠莉婭,侍其左右的十二眷屬女神啊!請聆聽吾的祈求,賜予吾聖潔之力,阻絕一切懷有惡意之人,爲吾立下風盾!」
阿拉西在腦海中想像可以覆蓋住全身、單人大小的風盾,感覺到魔力的流動,念完祈禱文,發著淡黃色的光、半球形的風盾出現在眼前。
「就像這樣。」優兒娜特的手裡也出現了風盾:「可以把有惡意的人彈開,雖然希望不會遇上需要使用的狀況,但還是先準備起來當成保險吧!」
「因為會消耗魔力,所以不用的時候先消除比較好。」阿拉西依言消除風盾,這時,第三鐘響了。
「至神官長室處理公務的時間到了,優兒娜特大人,請移步吧!」露西提醒道。
回到神殿長室,優兒娜特帶著阿拉西和近侍一行人往神官長室移動。自從相中阿拉西,哈特姆特多少開始認真的培育後繼者,因此優兒娜特的一干近侍,成為眾多神殿公務的犧牲品。
直接暴露在哈特姆特恐怖的高標準下,大家完全不敢有一絲鬆懈,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反倒是阿拉西用她奇怪的「乘法直式」,得心應手的進行速度非常人可比的計算。
不過,今日神官長室的神殿人員們之間,多了一道優雅的貴族女性的身影。
「請問……那是誰呢?」阿拉西稍稍探頭,往那個女子的方向張望。
對方有著夜空般藏青色的長髮,散發耀眼光澤,盤成華麗的髮髻,髮飾的白花周圍飾有綠色嫩葉,看起來非常高級。女子微微側過身子,在亞歷山大特產的薄紗之下,隱約能看到凹凸有致的曲線,被艾倫菲斯特的繽紛染布所包覆,她專注的與哈特姆特交談,貌似沒有注意到這邊。
「啊,是祖母大人。」說著,優兒娜特加快腳步,拉近與女子的距離。
同時,對方轉過身,那是一個擁有閃亮亮的金色眼眸,以及睿智女神梅絲緹歐若拉般的精緻美麗容貌,大約三十五歲的女性。看到優兒娜特,露出了大喜過望的表情。
對於這張臉,不知為何阿拉西感到有些熟悉。
「優兒娜特,神殿的工作還順利嗎?」柔和悅耳的聲音響起,那雙金眸流露疼愛的神情。
……她是,優兒娜特大人的祖母大人?阿拉西感覺自己的常識受到衝擊,就這麼呆在門口。那是「祖母大人」?兩人的年齡差說是母女還比較能讓人信服。
「基本上沒問題,公務方面有哈特姆特的協助,我再次體認到祖母大人的文官有多優秀了。」優兒娜特看了近侍們一眼,在心裡替他們聲援。
……加油,要撐過哈特姆特的公務訓練呀!
接著,女子從哈特姆特身上移開視線,向露西寒暄:「難得時之女神德蕾梵庫亞所編織的命運絲線久違的交會,得以與露夏拉會面,這段時日一切是否平安康泰?」
「承蒙您的關心,近日似乎受到諸神的庇佑,萬事順利無礙。」
露西跪下來回應。原來「露西」不是本名,而是暱稱啊……想著這般無關緊要的事情,阿拉西也跟著她的動作。
「那位灰衣巫女是優兒娜特新納的侍從嗎?我先前沒有見過呢!」女子投來好奇的目光,優兒娜特趕忙為兩人介紹。
「祖母大人,這是阿拉西,您應該已經聽說過她的事了。阿拉西,這是羅潔梅茵,我的祖母大人,現在已經退休,她就是初代奧伯 • 亞歷山大、前任神殿長、睿智女神梅絲緹歐若拉的化身!」優兒娜特的眼神傳遞著「我的祖母大人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的信息,興高采烈的替彼此介紹。
羅潔梅茵大概是耳聞過「阿拉西將成為養女」一事,沒有多加追問,僅和善的點頭示意。
「在這火之神萊登薛夫特威光輝耀的吉日,結此良緣,願能蒙受您的祝福。」阿拉西思考了一下,自己擁有戒指一事不能公開,顧慮到在場眾多不知內情的青衣神官,使用了平民面見貴族的問候語。
「在此由衷賜予你祝福,願火之神萊登薛夫特為阿拉西帶來指引。」藍光緩緩降落在她身上,大概是覺得她的應對令人滿意,羅潔梅茵回以輕盈的笑容。
「羅潔梅茵大人,得以見到您真是令我不勝歡喜。」哈特姆特臉上出現狂熱信徒的紅潮,光聽聲音就明白他有多麼高興。
「不說這個了,難得來到神殿,我也幫點忙好了。莉瑟蕾塔,可以麻煩你替我拿來那邊的木板嗎?」羅潔梅茵露出厭煩的神色,擺手要他回去處理自己的工作,轉而對侍從下指示,神官長室恢復成日常眾人埋頭工作的光景。
雖說是日常,但阿拉西還是發現了幾處不同以往的地方。例如平時在神官長室來來往往的灰衣侍從中,出現了幾道身著貴族服裝的身影;或是門口除了優兒娜特的護衛騎士外,又多了幾個神情認真肅穆的騎士。想來應該是羅潔梅茵造訪的緣故,阿拉西終於有了自己見到傳說中高貴人物的真實感。
值得留意的是,羅潔梅茵計算時用的不是普遍的計算機,而是阿拉西常用的石板。知道和對方使用相同的計算方式,羅潔梅茵在她心中多了幾分親切。
當阿拉西專注於計算時,羅潔梅茵用審視的眼神看著這邊,她的視線由上而下,注意到阿拉西手中的石板,皺起了眉頭。
阿拉西抬起頭,那張美麗的臉蛋無故露出沉重的表情,但注意到她的目光,又回復成優雅的貴族式微笑。
……總覺得羅潔梅茵大人的態度變得有點警戒和疏離,是錯覺嗎?
阿拉西佯裝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似的持續計算。
在神官長室除了計算聲,寂靜到近乎凝結的空氣中,第四鐘響起了。
「那今天就到這裡。」哈特姆特拍了拍手,大家紛紛開始收拾用具,分別把負責範圍的文件交到神官長桌上。
「優兒娜特,方便在神殿長室與你一同用餐嗎?我也很好奇留在神殿的廚師手藝怎麼樣了呢。」羅潔梅茵向優兒娜特提議,看來是打算兩人一起享用午餐。
「這真是我的榮幸!已經向廚師告知今日羅潔梅茵大人來訪,若您並未提起,我還打算主動邀請您呢!畢竟春天受洗過後,我們祖孫很久沒有見面了……」優兒娜特幸福的微笑,一口答應下來,兩人笑著對視,阿拉西忽然發現天賜良機。
想自然的逃離現場就趁現在了,羅潔梅茵大人的態度實在讓人發毛……
阿拉西這麼心想,打算悄悄走出神官長室,說道:「希望兩位能擁有美好的午餐時光,我先回孤兒院了……」
「不行。」平靜的聲音,她的身體僵住,偷偷移動的雙腳停在半途,羅潔梅茵用優雅的貴族式笑容斬斷了她的去路。
……完了,這下完了……
阿拉西左右張望,腦中尋思著平安離開這個房間的方法,然而終究還是沒能如她所願。
「阿拉西也留下來吧!我有點事情想問。優兒娜特,能借我用你的秘密房間嗎?」說著,羅潔梅茵眼中閃現銳利的光芒,直直盯著她,完全無處可逃。
「祖母大人要借用秘密房間嗎?」
「嗯,因為要摒除近侍,如果是大家都在忙的神殿長室,侍從們會很為難吧?到時候還請麻煩你也迴避了。」
「我不會讓阿拉西和您兩人單獨待在同一個空間,但是能準備防竊聽魔導具。」
祖母大人究竟想做什麼呢?儘管疑惑,優兒娜特仍帶著一行人回到神殿長室,再打開秘密房間的門。
「好了。」
優兒娜特的秘密房間沒有多做限制,三人都順利踏入。和春天因為剛登記過,只有一套辦公兼談話用桌椅的情形相比,現在家具非常齊全。
從面露擔憂的露西那接過防竊聽魔導具,她關上門,在相對而坐的羅潔梅茵和阿拉西旁邊拉出椅子。
羅潔梅茵拿起魔導具,阿拉西則戰戰兢兢的將其握住,特地準備這個場合想必是要討論非常機密的事情,她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今天呢,雖然是希望能在不受別人意見影響下問你一些事情,但似乎出現了一些變數……總之不要緊張,希望你率直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不要有顧慮。」
一啟動魔導具,羅潔梅茵說話的口氣就完全判若兩人,那個語氣令阿拉西想起好朋友朵拉,自然的放鬆下來。
「首先,我有幾個私下想問的問題……」她發現羅潔梅茵眼中的光芒越來越強烈,接著察覺了那並不是警戒,而是某種……興奮?
「君は地球から来ましたか?(你是地球人嗎?)」
「咦?」什麼意思……她還沒說完,羅潔梅茵口中冒出聽不懂的語言,這個語言帶有奇怪的腔調,發聲方式也和阿拉西所學會的尤根施密特語略為不同,難以模仿。
「日本語を話せますか?お国はどちらですか?好きな本は何ですか?家から一番近い図書館はどこですか?(你會說日語嗎?你的國家是哪個?你最喜歡的書是什麼?離家最近的圖書館在哪裡?)」
意義不明的問句滔滔不絕湧出,同時羅潔梅茵散發驚人氣勢,身子一點點前傾。阿拉西像根木頭似的僵在椅子上,優兒娜特驚異的看著這一幕。
「羅、羅潔梅茵大人,您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您的意思……」阿拉西一頭霧水的發問,對方忽然間大夢初醒的抬起頭,然後又莫名開始抱頭哀嚎。
「Nooooooo!下意識以為『異世界人』就是從『日本』來的,結果居然聽不懂,是因為她黑髮黑眼影響判斷了嗎?是因為原本以為沒機會遇到『地球人』所以太興奮了嗎?不對!也有可能不是,明明斐迪南大人就提醒過不可以衝動行事……」
「羅、羅潔梅茵大人?」這是什麼狀況?眼前的女子和剛才在外頭見到的「優雅貴婦人」形象差異極大,不過要說到公開和私底下差很多的人……
阿拉西的目光忍不住往旁邊的位子移動……
優兒娜特回以訴說著「為何要看我」的眼神。沒錯,若說到「公私分明」,阿拉西開始懷疑,優兒娜特在只有自己人的場合下展現的那一面,就是遺傳自她的祖母大人。
這對祖孫倆外貌沒有一絲相似,據說興趣也相去甚遠,只有那一面特別符合,不過現在追究這個也沒什麼意義。
聽不見兩人對話的優兒娜特明顯希望阿拉西給出一個解釋,但阿拉西同樣一片茫然。
正當她猶豫著是否要放下魔導具時,羅潔梅茵終於回過神正色道:「扯遠了扯遠了,抱歉。」
「請問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以為遇見了同鄉。」說著,她指向阿拉西手上的石板「剛才在神官長室,你和我用的是同一個計算方式,在這裡很少見。」
「原來如此。」記得隱約聽優兒娜特提過,羅潔梅茵的故鄉是艾倫菲斯特,也就是說「乘法直式」果然是艾倫菲斯特才有的計算方式嗎?阿拉西如此思考著,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也許真的是同鄉也說不定。」
「有可能嗎?」
「因為我沒有來到孤兒院以前的記憶,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許真的是艾倫菲斯特人也說不定。」
聽到這句話的羅潔梅茵,無故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是、是這樣啊!」
怎麼了嗎?阿拉西想再繼續追問,卻注意到羅潔梅茵的氣息又改變了,她的態度前所未有的認真,阿拉西本能的察覺到接下來的話就是今天的正題。
「你真的想成為養女嗎?」說出口的話語比想像中的有重量。
「是。」阿拉西不清楚事到如今為何還要問這種問題,已經在為了洗禮儀式準備了,無論如何,現在回頭是不是稍嫌太遲呢?至少她完全沒有後悔的打算。
「你並非無路可退,雖然是身蝕這點無庸置疑,不過還有很多條路能選。可以留在神殿,成為自立的青衣巫女;也可以和其他貴族簽約,或是單純作為孤兒院孩子受洗,成為上級貴族。領主一族的職責非常重,並不是你說『要做』就做得到的,能增加人手當然歡迎,但我們不需要毫無覺悟的人。」
阿拉西倒抽一口氣,老實說她從來沒有想過「成為養女」以外的可能性,大概是一開始就被告知要往那個方向前進吧!然而她卻從未考慮過之後的生活,以及需要承擔的責任是怎麼樣的。
「成為養女以後,因為是神殿孤兒出身,周圍的目光會很嚴苛吧?還必須為亞歷山大付出大量魔力,得要學習比現在艱深很多的課程,自己的未來也常常需要為了領地的情況妥協,要不斷證明自己的價值,否則只有被捨棄一途。有許多不得不放棄的事物和不得不改變的事物,即使如此,也還是想要成為養女嗎?當初優兒娜特擅自為你決定確實是她不對,但選擇權仍在你身上。」
羅潔梅茵的語氣十分沉痛,真誠的訴說「奧伯的養女」的現實。阿拉西確信,眼前這個人毫無疑問,是認真的在替她著想。羅潔梅茵也是養女,想必曾經因為這個身份失去了不少東西吧。
「貴族社會,並不是像孤兒院一樣的溫柔世界。」
阿拉西動搖了,即便只有一點點,那份本來就不穩的決心彷彿瀕臨崩潰邊緣,接下來的選擇,將決定自己未來的道路,並不是能輕率對待的東西。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確實,成為養女不會只有得到,但身為孤兒的她有什麼好失去的嗎?
最多就是這條性命吧,優兒娜特給她的命。
阿拉西的人生,想為了優兒娜特使用。
為了這個給了她生存意義與容身之處的人。
在這之前,最基本的事情,就是遵守約定吧?
「我還是想成為養女。」
阿拉西抬起頭,那雙眼蘊含堅定的光芒,視野中可以看到羅潔梅茵驚訝的神色。
「我和優兒娜特大人約好了不會離開她身邊。我想成為養女,以妹妹身份支持她。」
「沒想到這麼短一段時間她們就變得如此親近……」羅潔梅茵低喃,表情漸漸放鬆,恢復到帶著笑意的眼神「我欣賞你的覺悟,雖然洗禮儀式還沒到,但我認可你作為我的孫女。」
「真的嗎?」阿拉西先是吃驚的睜大眼,接著笑逐顏開。
「以後,你也叫我祖母大人吧!」說罷,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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