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BL] 你認識睡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嗎 - 第五章

32.

林柏翰下午的不動產詐騙非常成功，目標正如他所預料，性格不謹慎、花錢又衝動，林柏翰只不過穿上名牌西裝，擺出成功仲介的模樣，就完全把目標唬得一愣一愣，心甘情願地買下好幾戶的土地，幾十億的錢就這樣到手。

林柏翰確實是這方面難得一見的好手，他不僅長得好看，還可以營造出成功者的貴氣，他大學時奠下了財經知識的基礎，所以能信口捻來幾句乍聽之下很了不起的話，而他說話的聲音、語速以及頓點也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經林柏翰推銷的案子，幾乎沒有不成交的。

下午送走了目標，兌現、轉移進款後，林柏翰便接到吳士豪要加班的簡訊，廖人傑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失落，湊到旁邊看見那封簡訊後，便開始賴著林柏翰，不讓他回家。因為他們的確很久沒聚在一起，林柏翰扭不過廖人傑，所以先是陪他去吃了晚餐，後來又久違地去網咖打了電動，出來之後，廖人傑又說要去吃宵夜續攤。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家啊？」林柏翰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看了看手機，上頭的時間是11:35PM。

「現在都還沒十二點，你就要趕我走？」廖人傑故意裝成小媳婦的委屈模樣，嘟起嘴，皺著眉看向林柏翰。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兄弟，我們難得有機會在一起玩，就再續一攤嘛──」

「你最近很寂寞是不是？」

「靠，你有家室就了不起了嗎？」廖人傑翻了一個白眼，「別忘了你剛出獄的時候是誰天天陪你，當時交友APP還是我教你下載的！」

「……好啦好啦、」林柏翰擺了擺手，「我等下問問看雯雯要不要一起過來喝酒。」

「嗯、不錯的主意。」廖人傑走到車門邊，「上車吧。」

「去哪續攤？」林柏翰坐上車後問。

「去漁港那裡的海鮮快炒店怎樣？」

「不要離舞廳街太近就好。」

「你男友今晚在舞廳街值勤？」

「嗯。」林柏翰點點頭。

「那我死也不會靠近舞廳街的，你放心。」廖人傑發動車子，「不過去快炒店之前，我們要先回預售屋拿東西。」

「預售屋？你是說案子的預售屋？」林柏翰睜大眼，「回去那裡幹嘛？」

「嗯，小麗說她的耳環掉在那，請我幫她拿一下。」

「……」林柏翰瞪著廖人傑，「你還敢說我戀愛腦？」

「只是拿個東西而已，又沒什麼危險？反正等下凌晨清理隊的人就會來把預售屋拆了，什麼證據也不會留下。」

「……隨便你唬爛吧。」林柏翰聳聳肩後便轉頭看向窗外。通常在案子完成後，他們會避免再回到事發地點，拆除跟清理都是另外不知情的團隊負責，這樣的流程可以使他們躲過不必要的危險。但只是取個東西就離開，應該不至於發生什麼事，所以林柏翰也就沒再阻攔廖人傑。

33.

廖人傑趴在預售屋的辦公桌下找耳環，林柏翰拿起手機，鎖屏上顯示著時間是11:51PM，他趁著這個空檔給楊雅雯打了通電話。

『喂──』電話接通後，另一頭傳來爽朗的女聲。

「雯雯啊，你今晚要不要來桃市跟我們喝酒？」

『喔，有心情喝酒？看來這次的案子很順利喔？』

「嗯，挺不錯的，感覺不會有什麼亂子，你怎麼樣？要來嗎？」

『你今天居然有空要喝通宵，真難得。』

「我男朋友今晚去工作了，廖人傑又鬧著不想回家，我有什麼辦法。」

『哎咿、我是很想去啦──』楊雅雯嘆了口氣，『但強哥這邊的按摩店出了糾紛，他請我過來幫他撤場，所以今晚沒空過去，歹勢啦。』

「哪個按摩店？出了什麼問題？」

『就是辦會員制度的那個按摩店，前幾天騙了一個人，自稱是國安局的？還是總統隨扈殺小的？總之剛剛又來鬧事，超煩的。』

「欸──騙人的吧，真的是國安部門的話，那還來鬧事？早就直接連絡警方抄你們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那小子又言之鑿鑿，強哥覺得他應該是有認識的人在國安部門工作，擔心節外生枝嘛、所以希望今晚都撤乾淨。』

「好吧，妳自己多注意。」

『嗯嗯，你跟廖人傑就好好去嗨吧！』

林柏翰剛掛上電話，就看到廖人傑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從明朗的表情去判斷，他應該是找到了小麗的耳環。

「我找到啦──」廖人傑得意地挑挑眉。

「找到就快走吧，我也有點餓了、」

嘰────────！碰────────！

林柏翰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街上傳來一聲巨大的碰撞聲，他跟廖人傑兩人反射性地立刻蹲下，剛剛響聲聽起來像是有車子撞上了什麼東西，他們驚詫地互看一眼，林柏翰深吸一口氣，用頭朝窗戶指了指，廖人傑明白他的意思，兩個人便悄悄地朝窗戶爬過去。

林柏翰跟廖人傑小心地往外看，發現有一台白色的高級跑車橫在十字路口中央，而幾公尺處外的柏油路上，似乎有個人，以奇怪的姿勢倒在血泊中。

那裡本就是郊區，四周的樓房不是空屋便是商業空間，連白天的時候都沒什麼人流，更別提現在快要半夜12點，路上根本沒有其他行人跟車輛。在那一聲劇烈的撞車巨響後，四周瞬間恢復成死寂。

很快地，從副駕駛座衝下一個女人，她穿著超短裙的小禮服，腳踩著細跟高跟鞋，頭髮是好看的波浪大捲，她下車後朝躺在地上的人跑去，但才稍微跑近一點便又立刻停下腳步，林柏翰聽到她驚慌地喊到：

「怎、怎麼辦……他不會死了吧……」

「說什麼鬼話！」

接著駕駛座的人也下了車，是個身著Hip Pop風格的年輕男人，他下車後看到自己撞傷的人，根本不敢邁開步伐，站在車邊愣了許久，直到察覺女人拿出手機準備打119的時候，才回過神。

「妳幹什麼！不准報警！」

「不報警？有人受傷了啊！」

女人驚訝地攤開雙手，音調也不禁拉高了幾分，但接下來的發展卻出乎林柏翰跟廖人傑的意料，男人快速地來到女人面前，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力道大得讓她拐了腳跌坐在地上。

「他媽的、妳現在就給我滾！自己走回家！」男人見女人還呆坐在地上，又粗暴地伸手強拉她站起，林柏翰見男人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語畢後女人便一拐一拐地倉皇逃離現場。

確認女人已經跑到下個街區後，男人再度回到車上，發動引擎，迅速地奔馳而去。

不出幾秒鐘，跑車的聲音便已完全消失在暗夜的風中，林柏翰跟廖人傑兩人對望，明顯都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林柏翰轉頭再往街上看了一眼，看著那人倒在柏油路上，心頭一緊，便立刻起身往外跑。

「你、你要幹嘛？」廖人傑朝他喊道。

「必須要給他找個障礙物擋著，不然等下萬一又有車子開過來就糟了。」

林柏翰順手拿了放在預售屋外當作工地擺設的塑膠三角柱，擺在傷者的前方幾公尺處，以免再有車子開過來造成二度傷害，而在林柏翰動作時，廖人傑也著急地撥通了119。

『您好，這裡是119緊急報案中心，請問您有、』

「這裡是桃市水源里，在中正路一段跟圓山街的交叉口，剛剛發生一起車禍，車子撞、撞到一個路人，有人重傷，請盡快派救護車過來！」

『好的，救護車已在路上，可否請您稍微描述一下傷者人數，以及受傷狀況嗎？』

廖人傑拿著手機跑到林柏翰身邊，朝躺在地上的傷者看去……

「……傷者只有一位，是個女性，情況、非常嚴重……」

被撞傷的是一名年輕女性，目測大概只有二十多歲，人已喪失意識，胸口以下全是血，手腳都呈現略為不自然的彎曲，因為明顯有骨折的狀況，所以林柏翰跟廖人傑也不敢輕易地挪動或碰觸她，只能呆在一旁看著。

『好的，先生，可否留下你的聯絡方式、』聽到此，廖人傑立刻回過神，掛斷報案電話，轉身抓住林柏翰的胳膊。

「我們不能站在這裡。」

「……我知道了。」

報案電話不僅會叫來救護車，警車肯定也會一同過來，他們不能被捲入這種事情，即使只是車禍的目擊證人都不行，林柏翰只得跟廖人傑又躲回預售屋。其實最安全的解決辦法，是他們在救援人員趕到之前便離開，但林柏翰跟廖人傑都不想丟下那個女孩，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街上，所以便靜靜地躲在預售屋中，直到親眼見救護車抵達。

救護車比警車早到達現場，看到醫護人員下車後，林柏翰跟廖人傑才偷偷地從預售屋的後門溜出去，當時為了安全，他們刻意把車停在幾公尺外的田間，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明智之舉，兩人摸黑跑回車上，坐上車後，廖人傑也不發動車子，兩人只是一個勁地深呼吸，誰也沒多說一句話。

他們在黑暗中沉默不知道多久，廖人傑才鼓起勇氣打破這份寂靜。

「……所以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們、」林柏翰緊閉了一下眼，「大概需要躲一陣子。」

「……至於嗎？」

「肇事後逃逸會進入警方的調查程序，如果肇事者配合的話，事情或許就會這麼過去，我們也不會受到影響……」

「……如果肇事者不配合的話？」廖人傑回想起剛剛的情況，覺得那個男子絕對不會好好配合。

「……那我們就麻煩了，從報案電話跟路上的監視攝影機就可以馬上知道車禍現場有目擊證人，順著這個線索，警察會試著找到我們……」

「…………」廖人傑看著林柏翰，腦中瞬間閃過很多不好的可能。對廖人傑來說，就算萬一真的被警察找到，那也只是作作筆錄、最多拘留兩天的程度，不動產詐騙並沒有留下實質的證據，警方就算懷疑他們是去進行詐騙，也會因為無從起訴而作罷，但林柏翰跟他不一樣……「那、那你怎麼辦？」

「……」林柏翰看起來像是快哭了，「……總之先避個兩天，祈禱肇事者自己去自首吧。」

34.

吳士豪那晚的盯哨一無所獲，他一想到自己原本美好的紀念日時光，居然浪費在徒勞無功的盯哨上，就恨不得把提供錯誤情報的阿財拖出來痛揍。他跟張緯到早上五點半才收工，吳士豪先送張緯回家後，自己也接著回到跟張辰睿合住的公寓。

打開公寓門後，吳士豪便察覺到了不對。

公寓裡沒有人的痕跡跟氣味──嚴格說起來，是沒有留下昨晚有人使用的痕跡跟氣味。

張辰睿昨晚沒有回家？吳士豪在心裡浮起大大的問號，張辰睿從來沒有徹夜不歸，他的工作非常規律，朝九晚五，也幾乎沒什麼應酬，而且張辰睿總是會回報自己的行程，就連晚到家一小時，都會提前發簡訊過來告知。

確認臥室沒人後，吳士豪走進廚房，餐桌上沒有剛擺放的乾糧，打開冰箱也沒有新做好的盒飯，看來張辰睿昨晚真的沒回過家，吳士豪皺著眉掏出手機，點開Line確認自己沒有漏看張辰睿發過來的訊息。

『沒關係，你多注意安全』

這仍是張辰睿發來的最後一封短信，對話旁邊顯示著發信時間為10:47PM，吳士豪難以按耐下心中的疑慮跟不安，他快速地打了幾個字朝張辰睿發送出去。

『你昨晚沒回家？』

『你人在哪？』

正當吳士豪想起自己不該發line訊息，而該直接打電話給對方時，張辰睿的電話便過來了。

「喂、你在哪啊？」吳士豪一接起電話，也沒空等張辰睿開口，心急著問他人在哪裡。

「我在北市、抱歉，昨晚喝多了，就睡在同事家裡。」

「……你昨晚出去喝酒了？」吳士豪突然莫名地心慌起來。

「嗯，對不起，原本想說你要值勤不會回家，所以就答應跟他們出去喝一杯，沒想到喝醉了……」

「……」其實他很想質問張辰睿怎麼能不報備就去喝酒，還住在別人家裡，聽起來就像外遇一樣啊！但吳士豪的話到了嘴邊後，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覺得張辰睿出去喝酒，八成跟自己又爽約有關，是他對不起張辰睿在先，好像不該理直氣壯地指責對方，內心幾番掙扎後，吳士豪最後也只能對電話另一頭說道：「喔，我就是回家沒看到你人，有點擔心……」

「真的很抱歉，突然就喝茫了，沒事先跟你講。」

「……那你今天幾點回家？」

「……」張辰睿頓了頓，「就跟平時一樣，你今天下班後就可以看到我了。」

「喔。」

「你昨晚盯哨有吃東西嗎？冰箱裡還有之前做的涼拌菜跟紅燒肉，你熱一下，煮個麵配著吃吧，抱歉昨晚沒回去，所以就沒幫你做飯。」

「啊……不用為這個道歉啦……」吳士豪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動幾下。

「我還要準備去上班，就先掛了。」

「嗯，掰。」

35.

吳士豪簡單吃點東西、洗個澡、補了眠後，又重新回到警局待命，他原本計畫著處理一些公文，下午藉著詢問之前竊盜案件的受害人為由提前開溜，確保晚上能準時到家。但在開車進局裡時，吳士豪注意到外面站著幾名記者，心裡突然揚起一絲絲疑惑。

「小唐，你有發現外面有記者嗎？」吳士豪走進刑事組的辦公室，剛好看到唐杰峰經過，便問了句。

「有記者？出了什麼事了嗎？」唐杰峰一臉懵。

「你也不知道啊？看來案子還沒爆開，是記者聽到什麼風聲了嗎……」吳士豪走到自己桌前，發現有一個新案件的資料夾放在桌面上，「這什麼？」

「剛剛交通組送上來的？」

「車禍肇事後逃逸？這類的案子怎麼送到刑事組？」吳士豪挑起眉，翻開了案件資料。

「造成嚴重人員傷亡的話，刑事組通常也會插手處理吧？」唐杰峰也湊了過來。

「通常是交通組的人手不夠才會幫忙處理，因為現在監視攝影機到處都是，影片調出來、車牌搜一下，肇事者通常就跑不掉了，其實不是什麼特別困難或危險的案件……」

「吶、是因為這個吧？」唐杰峰指著報告上的一行註記，吳士豪仔細一看，發現備註欄裡寫著『無事發的監視攝影紀錄』。

「沒有被監視攝影機拍到？都已經什麼年代了，撞車的地方是在田裡還是深山裡嗎？」他仔細且快速地讀了報告。

昨晚約12點左右，119中心接到報案，在中正路跟圓山街的十字路口發生車禍，肇事者在車禍後迅速逃離現場，留下女性傷者一名，傷者有嚴重的骨折以及大量出血，目前已送至市立醫院加護病房，接到報案後，警方嘗試調閱監視影像，卻發現沒有事發的監視攝影紀錄。

最後一句話吳士豪反反覆覆的讀了五次，覺得這句中文為什麼每個字他都懂，意思卻難以讓人明白。

「……這他媽的是什麼鬼意思？十字路口有監視攝影機，但卻調不到事發的影片？」吳士豪突然想起路上那幾名記者，突然內心咯噔一下，長年刑警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案件不太尋常。

「剛好監視攝影機壞了？」

「那直接寫『攝影系統故障所以沒影片』不就好了，這報告是誰寫的，我要打電話去交通組問一下、」

「士豪前輩、士豪前輩！」

吳士豪才剛拿起電話準備要撥通內線，就有員警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嚷著找他。

「幹嘛？」

「是你負責中正路車禍的案子嗎？」

「……算是吧，案件報告放在我桌上。」雖然還不清楚是誰把報告拿到刑事組來，但剛好今天組長去北市開會，辦公室內現在有上班的人中又是他最資深，吳士豪也只能擔下這個案件。

「有人來了，說是要自首肇事後逃逸。」

36.

其實林柏翰不應該跟吳士豪通電話。

他現在根本不確定昨晚車禍的後續如何，萬一吳士豪在警局看到了車禍現場的影片，發現他跟廖人傑當時在場，心裡肯定會有許多的疑問。

可是在收到吳士豪一大早詢問他人在那裡的簡訊時，林柏翰幾乎是無法控制自己，依照林柏翰對吳士豪的了解、以及簡訊發送的時間點判斷，吳士豪應該是直接從盯哨現場回到家，發現他徹夜未歸後，因為擔心跟慌張，所以發了簡訊。

當廖人傑買完早餐回來，林柏翰跟他坦承自己回了吳士豪電話後，廖人傑早餐的豆漿差點都噴了出來。

「他萬一是釣魚呢？是故意問你在哪裡呢？你就這樣乖乖地回電話？」

「事實證明不是釣魚，他還不知道昨天車禍的事。」

「……你搞清楚狀況吧！大哥！要是出事，我是不怕被當證人傳喚去做筆錄，你才是那個怕身分會曝光的人好嘛！」

「……我知道。」林柏翰煩躁地把手機摔回桌面，「仔細想想我們當時根本就不應該跑，當證人即使用假身分證通常也不會曝光，我只要想個理由跟士豪解釋我為什麼當時在那裡就好……」

「站在『張辰睿』的角度來說，這樣做或許最能保住這個假身分，但按照正常邏輯，我們本來就應該躲起來，沒事走進警局幹嘛？嫌自己命太長？而且你以為不會曝光？按照正常筆錄程序是不會，但你那個男友要是覺得懷疑，拿你的假身分證去電腦前按幾下，不就還是照樣曝光？」

「唉、你別說了……」林柏翰把臉埋進了手裡。

「你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傢伙今天就去自首、」

『現在為您插播一則新聞，昨天深夜在桃市郊區發生一起車禍撞人逃逸事件，被撞傷的是一名21歲的女大學生，身上多處骨折，目前正於加護病房中，尚未脫離險境……』

為了留意昨晚車禍的發展，廖人傑回到住處後，便將電視整夜開著新聞台播放，此時電視內的主播突然播報起他們目擊的那起車禍，兩人聽到關鍵字後，心都像是被懸吊起來，紛紛閉上嘴，轉頭仔細地盯著電視螢幕。

『肇事逃逸的司機已於今早去桃市刑警大隊自首，經本台記者調查，該司機名為李平良，年31歲，其父親為現總統府隨扈人員。現職國安隨扈人員的親屬，違規駕車又肇事後逃逸，這件事是否會影響總統府的聲譽……』

新聞播報聲聽在林柏翰的耳朵裡，都像是隔層紗一般，嗡嗡嗡嗡嗡嗡的，他在聽到『自首』二字時，內心稍微激動了一秒，但當電視上出現李平良照片的那刻，林柏翰瞬間就像整個人被丟到冰庫裡，心臟彷彿暫停跳動了幾秒，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也立時豎起來。

林柏翰轉過頭看向廖人傑，對方的臉色也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

「……這個自首的、不是我們昨天看到的那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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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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