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止盡的訓練及課程壓力下,五年來,我再也無心搗亂,反而把所有學到的一切投入到製作各種方便攜帶的擾敵道具上。
魔法界的混亂也隨著那次活米村的爆炸而揭開序幕,賜與我一半血緣的那位靠著他那高超的統治手腕吸收了許多部下但我知道他骨子裡還是一樣的兇殘冷血,與十年前的他並無不同。
五年來,我的同學們減少了許多,有些到國外避難了,有些則在放假後再也沒回來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還是平安的活到了七年級,賽門也總是陪在我身邊,在我為了訓練而受傷時細心的替我擦藥,在我為了沉重的課業而熬夜時,沉默的為我遞上一杯溫熱的可可,我一直都能注意到,他那不多話卻令人溫暖的舉動,比起我們剛認識時,我好像更離不開他了,畢竟我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而努力的,為了我的弟弟。
在施展魔法的精度及強度上,我早已遠超於同學們,在肉搏時我也能與教授對打十分鐘而不弱於下風,想想我剛開始訓練時,教授根本不用用手,一腳就能把我踢的老遠了。就在這全校最危險的禁林,一次又一次的與各種魔法生物搏鬥,一次又一次的在生命受到危險時爆發潛力,我的能力迅速提高,原本在同學中算矮小瘦弱的我迅速長高到足以傲視同學們,手臂上的肌肉不算多,卻結實的很,每年情人節我總能收到不少巧克力,但我毫無一例外的都拿去給賽門吃了,每天看他一臉幸福的吃著巧克力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七年級的課程不算多,好幾次沒課的時候教授都帶著我前往支援正氣師們,一開始他總讓我待在旁邊看,但我總趁他不注意時偷偷跑去協助救援那些尚未逃離的人員,雖然這魯莽的行為往往為我帶來更嚴苛的訓練,但我覺得很值得,這種情況多次發生後,教授或許也覺得我實力到了,開始讓我參與戰鬥,雖然一開始他總是守在我身邊,但他從不為我出手。
第一次殺人時,我根本無暇多想,但當攻擊結束,那些惡徒被正氣師們壓制後,我看著的上那具被我的切割咒奪去性命的屍體,我覺得全身冰冷,有些腿軟的要倒在地上,但幸好眼明手快的教授扶住,並帶我消影回到教授的辦公室,這才讓我沒有丟臉的在那裏痛哭。
我無法想像那個人是否有家庭,當他的父母妻兒收到他死亡的消息會不會崩潰大哭,抑或是像我在面對賽門受到危險時一樣,拿起魔杖為親人報仇,我成了一個殺人兇手,我毀了一個本該完整的家庭,強烈的自責感令我無法自拔。
「喬治,當時的情況若是你不殺了他,你就會死」教授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撫著我,如同以前我每次做惡夢時一樣,每當這種時候,他從不在乎我會弄髒他的新訂做的袍子,放任我軟弱的大哭,因為他知道當我離開這間辦公室後,我就會收起我的軟弱,重新變成那個在同學們眼中有些調皮的大男孩。
眼淚一直是我不敢讓賽門看到的東西,我不敢讓他知道我的軟弱,他應該只要知道我足夠強大,強大到能保護他,能讓他平安成長就好了。
──但這個時候的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做出那種事
畢業典禮那天,里奧威金朝霍格華茲發動攻擊,現場一片混亂,教授們忙著疏散未成年的巫師們前往避難處,我也立刻拉著賽門往我所知道的一處最隱蔽的密室跑,我認為把小屋師們聚集起來的地方才危險,我絕對不能將賽門留在那裏等待危險。
「賽門,你乖,一定要在這裡待著,誰進來你都要反抗,不要跟著走,如果是我,我會跟你說巧克力蛙」我匆匆的交代完,轉身就要離開狹小的密室,但賽門卻突然將我向後拉,揪住我的衣服前襟,對我獻出了一個吻,我瞪大了眼睛,明白了這個吻與二年級時那個吻的不同之處,世界上所有事物都彷彿靜止下來,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裡還有吻著彼此的兩人。
就在不遠處那生建築物崩塌的巨響傳來後,我們才匆匆分開,賽門緊緊的抱了我一下:「一定要回來,喬治」
我微笑著摸摸他的頭:「一定會的,等我回來,我再補上那句話」
這次大規模的戰爭雖然來的突然,但成年巫師們都很迅速的應對著,我在各處戰場上穿梭著,看到了已經畢業的艾德蒙學長靠在盔甲後方與他帶著一半面罩的叔叔對抗著,也看到了跟我同年級的薇拉被一記索命咒打中,永遠的閉上了她的雙眼,我為她殺了那名惡徒,撿起了地上那個她永遠戴著的糖果髮飾放入她的口袋,將她的屍體帶到安全的地方後再次投入了戰場。
就在那裡!我看到他了!這場戰爭的元兇,造成那麼多名巫師死亡的元凶,里奧威金,他就在天文塔上!
我立刻拔腿朝那邊奔去,我恨不得能在霍格華茲瞬間移動,當我喘著粗氣來到天文塔外時,我看到教授也同時到了,裡頭原本在和里奧對戰的兩人也在那一剎間痛苦的死去,里奧猖狂的大笑,我看到教授對我打了一個暗號,要我見機行事,見我點頭後他便衝了出去,隔著一根柱子與里奧相互發射咒語。
看到教授屢次陷入危機,我勉強按耐住自己躁動不已的心,等待著最適合的時機點一舉殲滅他。但我們兩人都沒想到他早已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趁著教授閃開一道咒語的空隙,他露出了一個破綻,我立刻跳出來要朝那個破綻丟一記咒語,但他卻用了一種古怪的方式迅速補回那個破綻,對我發出索命咒,我還來不及反應,本以為要就此身亡了,但賽門卻突然從我背後跑了出來,一把將我推開,代替我中了那記索命咒,我愣愣地坐在地上,對上他帶著微笑的臉,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再也無法運轉。
這是怎麼回事?賽門,你快張開眼睛啊,你快對我露出那個靦腆的笑啊,我還有話沒對你說呢!
我無法接受也不能接受,那個黑眼睛的男孩再也無法跟在我身後了。
我爬了過去,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碰著他的臉,彷彿一用力他就會支離破碎,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就像五年前一樣,保護了我很開心是不是?
眼睛酸澀,但眼淚流不出來,我緩緩將他抱入懷中,那個男孩,那個從六歲就跟我一起長大的男孩,就這麼走了,他才十六歲,還是個孩子,那些年來與他相處的種種一幕幕的播放在我眼前,為什麼我沒注意到他也跟來了呢?因為他用了我交給他的隱身咒,我為什麼要教他這個?如果不教他,他今天是不是就不會冒險跟在我身後了?
短短的半天裡,我第二次感覺到世界都停止了,這個世界安靜的詭異,這裡的空氣令人窒息,為什麼梅林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一次次的將我的心剝開,為什麼要一次次地將對我好的人帶走?
戰爭結束了,我從報紙上得知是馬爾福教授趁著里奧威金對賽門用索命咒時取了他的性命,為這場巫師界的混亂畫下了句號。
我沒有讓賽門與大戰時死亡的那些人一同舉辦葬禮,賽門是我的,是只屬於我的男孩,他不喜歡熱鬧,他比較希望和我在一起,我將他葬在我們的家旁邊,墓碑小小的,但上面的字是我一筆一畫親自雕刻出來的。
「叩叩」聽到敲門聲,我前去開門,馬爾福教授來了,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們住在這裡的人,我沒過多的招呼他,他也直接跟在我身後進了房間,看著我正在收拾的行李,教授沉默了一會,開口:「你該留下的。」
「你該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聽話的好學生」我抬頭,朝教授露出一個自大戰以後從未展現過的笑容,一滴眼淚從我臉頰滑落,滴在那張我和賽門第一次拍的合照上,那張照片上,兩個小小的人兒,棕髮的男孩校的恣意,黑髮的男孩校的靦腆,唯一的共通點是,他們都很開心能擁有彼此。
全英國小巫師眼中的年輕英雄之一的喬治威金在所有殉難巫師的葬禮前一天失蹤了,從此大家再也沒見過他,有人說他在四處旅行,有人說他死了……
【喬治,不回來嗎?你是巫師們的英雄。】
【我不是英雄】我連我的伴侶都救不了,怎麼是英雄?,只是個不該存在於世上的錯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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