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的存在,始終只是一個錯誤……by 喬治•威金
我知道我始終只是家裡多餘的那一個,吃著家庭小精靈偶爾想到才丟進來的“美食”,睡在冰冷且僵硬的木板上,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只有無盡的黑暗,耳朵能聽到的,也只有老鼠偶爾奔馳而過的腳步聲。
對父親而言,我唯一的價值是成為他的白老鼠,嘗試著他無止盡的人體實驗;對哥哥們而言,我唯一的價值是滿足他們虛榮心的‘弟弟’,在想到的時候,往地下室丟一塊巧克力蛙,彰顯他們的友愛之心。
五歲時,我逃出了那個家,有個大人發現了正在垃圾場找食物的我,將我帶去一個叫“驚查局”的地方,在路上,他替我買了一點吃的,我發誓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他叨叨絮絮的說了很多話,但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因為就在我進去之後沒多久,我就見到了那個人。
我一踏進那個地方,就看到了我的父親,他西裝筆挺的坐在裡面,和一個看起來很有地位的肥老頭說話,看到我,他露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將我輕擁入懷,我這才知道,我一直渴望的擁抱原來是那麼的冰冷,那麼的……沒有溫度。
他誠摯的邀請找到我的那個叔叔到家裡,我不斷使眼神,讓他拒絕,但他欣然應允,他們約好了隔天下午三點到家裡來喝下午茶,我絕望了。
隔天下午,家庭小精靈比比替我換上一套好看的衣服,他帶我到應該是書房之類的地方。父親不在,但我在書桌上看到了一份麻瓜的報紙,報紙上的頭條讓我腦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那是一片廢墟,但從周圍的環境,我認出了那是昨日我去的驚查局。
沒多久,父親來了,後面跟著比比,比比漂浮在空中的人,雖然面目全非,但我依舊看的出來,那是昨天的那個叔叔,雖然全身焦黑,但他的胸口仍有起伏。
我見識到了各種能使人受到傷害卻不會導致死亡的黑魔法,我不希望看,但比比卻忠實的執行著父親的命令,他讓我全程看著那場視覺盛宴,讓我聽著那因為舌頭被割掉而叫不出來的慘叫聲,我的胃不斷翻滾著。仍試著嘔吐,但胃的空虛卻讓我只能乾嘔,我無助的倒在地上抽搐,那人的四肢散落在地上,在昏迷前,我最後的印象是一顆充滿血跡的眼珠滾到了我的眼前。
七歲,我知道了我有個母親,父親大發慈悲的允許我去探視她,我抱著一點點的希望,我希望她能將我帶走,比比再次替我穿上了一套好衣服,給了我一張寫著地址的字條,我激動的不能自己。
第二次離開這個家,陽光令我感到刺眼但卻覺得溫暖,聽著耳邊的鳥語,問著路邊的花香草香,我充滿了信心,我相信我會讓母親喜歡。
看著手上的字條,我不確定這個地址在哪裡,正彷徨時,我看到了在空地上獨自玩著小草的黑髮男孩,我立刻上前打招呼並詢問地址。
男孩——賽門,他立刻帶我到那個地址,看到這扇門,我的心情簡直激動到要尖叫出來,我一邊走上臺階,一邊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模仿著哥哥們的禮儀向開門的婦人行了一個貴族禮並自我介紹,我期待她會露出驚喜的表情並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會感覺的到她的疼惜,我會和她住在一起,會有人關心我吃飽了沒,衣服有沒有穿暖,或許到了十一歲,她還會親自送我去車站,每天給我寫信……
但入耳的只有尖叫聲,當我醒悟時,我的身體已經摔在了臺階下,剛剛的幻想如同夢一般,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關上的門,我不敢想像,我知道她認得我,但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將我推開?為什麼她不願意給我一個擁抱……因為我不夠好嗎?
我拒絕了一旁賽門伸出的手,自己站了起來,給他一個笑容表示自己沒事後,便走向郊外,我知道那是父親的一間已經廢棄了的房子。
我的感情逐漸侵蝕了我的思想,一進了門,我將理智完全拋之腦後,我肆意的咆哮,在瘋狂下,我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我知道我魔力暴動了,但我完全不想控制住,就讓我爆體而亡吧,反正世上沒人需要我,我死了,沒人會難過的。
黑暗中,我聽到有人不斷叫著我的名字,有人抱住了我,我感覺有雨水打在臉上,但那雨水為什麼……這麼灼熱?
我再次睜眼,我看到了純白的天花板,一個白衣服的大嬸在我身邊記錄著,我下意識的想開口,但那個大嬸卻阻止我開口,並主動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那個跟你一起送來的男孩傷勢比你嚴重,還在加護病房,你現在好好休息,三天後才能下床。」
我無奈的順服了,就算不服也不行,我現在全身根本沒什麼力氣,只能在床上待上三天。
三天後,我總算能去探望賽門了,看著他滿身繃帶的在床上睡著,我心裡被愧疚填滿了,我不顧護理師的反對,執意待在病床旁守著——就算因此挨了無數次的罵,甚至被揪著耳朵拖回病房都無法阻止我,無奈之下,那些女人總算對我不老實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我守了四天,總算等到賽門清醒了,在叫來醫生後,我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不斷的將道歉的話在腦海裡重複了一次又一次,但賽門卻阻止了我的道歉,他叫了我的名字,第一次,我覺得我是喬治,而不是只是那個‘它’
我從住院期間聽到的有關他的生活,我毫不猶豫的將他當作我的弟弟,我帶他住到了鄉間的一間小屋,這是兄長特別給我的,就在我在麻瓜醫院清醒後的隔天,我就收到了斷絕血緣關係的通知書、這間房子的地契以及一把鑰匙,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看到通知書時,心裡竟然鬆了一口氣。
我擔負起哥哥的責任,我學習做飯餵飽我們兩個,我學習洗我們兩個的髒衣服。從一開始的將飯煮到黑的像焦炭,到端出能媲美滿漢全席的大餐,我為我的進步之快感到自豪。
我常常在想,要是一輩子能就這樣過了該有多好,就我和路兩個人,白天一起打工賺取生活費,一起去買菜,晚上一起洗澡,睡同一張床上;夏天的早上我們到附近的溪裡玩水,冬天的夜晚,我們彼此依偎著,用自己的身體帶給對方溫暖,日子久到我都快忘了我原來的身分,直到我十一歲那天,一隻灰色的貓頭鷹闖進了我們家,給我帶來了那封信。
看著那封信,我久久不能言語,霍格華茲,我曾經嚮往的地方,期盼能有一天如同兄長們一般,穿上那黑色的新長袍,繫上跟威金家所有先祖一樣的銀綠色領帶,抬頭挺胸的邁入學校大門,但我已經被逐出了家門,不是嗎?這樣的我,還有資格以威金家小孩的身分進入霍格華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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