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山。
天涼入雲桂香悠悠,花落歲豐萬顆秋收。一名小姑娘踏著愉悅的腳步,採拾新生的果子,纍纍晶瑩色豔,飽實欲滴,滿了藺草編織的籃子載而歸。
路上,她看見一隻躺在路上的喜鵲,她放下籃子,蹲下捧起喜鵲,喜鵲喳了一聲,尚有微弱氣息,姑娘柔聲說道:「小鵲兒,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是不是受傷了?」她發現牠有些失溫。
「喳喳!」喜鵲又叫了兩聲。
「我說過不會傷害你,別擔心,我可以治好你的,我的祖先可是白帝呢!」她聽得懂牠說的話,她原是鳩,透過日夜苦修,得以成精。
喜鵲又想說話,不過吱了一聲徹底暈過去了。
小姑娘一驚,「不好!」得趕快回去醫治才行。
她日夜細心照料受傷的喜鵲,將牠安置在床頭,大約三天傷勢便有起色,不過喜鵲似乎不太喜歡她,就像現在她明明給牠放飯,而牠卻張著翅膀虛張聲勢要她不要靠她太近。
「又來了,你是大爺嗎?看一下都不行?」小姑娘沒好氣的戳了一下喜鵲的頭,不料喜鵲咬了她一口。
「啊!」她迅速將手收回,嗚咽道:「你不要這麼兇啦……」
喜鵲神氣地拍了幾下翅膀,而後吃著口糧。
小姑娘發現這隻喜鵲一直防著她,怎麼就這麼養不熟?不過沒關係,她救牠,不是為了牠,是為了自己,成全自己所堅持的理念——她無法拋下受傷的同伴,何況是命懸一線的喜鵲。
原本以為找到了伴,沒想到是隻不愛說話的喜鵲,她只好找事做了,「唉……不如再去採點草藥好了。」語末,便出門去了。
待小姑娘離去,因精氣薄弱而化做原形的鵲雉離南抬起了頭,看著小姑娘離去的方向,晃了晃已經恢復翅膀,噗騰的飛出窗外。
他感覺自己復原快速,天地精華汲取容易,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長留山,且小姑娘也說過她是白帝的後裔。對於先祖生活過的地方他很是感興趣,便偷偷跟著小姑娘出來了,不過他不會告訴她他已經稍有復原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他倒是挺享受的。
人生地不熟,他只好悄悄的跟著小姑娘。此地空濛煙蘿,瑤芳玉葉衣春色,禽鳥啁啾、生機盎然,讓人想忘卻一切煩憂,席地坐看雲起時……
驀然,前方一陣騷動。
「又是你們!」小姑娘被兩名年紀相仿的少年圍住,她下意識護住手中的草藥籃,至她採藥至今,不時會遇見這兩名少年,每次遇見他們便不管她的意願,硬是搶走她手中的藥草。不過他們倒也可愛,雖然幹著強盜行徑,卻會說上一聲謝謝,然後一溜煙地跑掉,所以她也不反抗了,誰叫她技不如人呢?每每搶輸。
她看著又搶走她藥草籃跑遠地少年嘆了一口氣,攏起羅群做花籃,再從新採藥草。
鵲雉離南在旁看著,看著來氣,這姑娘怎麼就這麼笨!也不知搶來回,好呀!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崽子,欺負到他的長期飯票上頭,等到他法力恢復走著瞧!
這下他連閒逛的情緒都沒了,所幸打道回府,小姑娘也在不久後歸來,她回來地一件事就是為喜鵲磨藥。
鵲雉離南看她倦容顯然,因為採了兩份的藥草嘛!卻還是先為他磨藥……好吧!就可憐可憐你,爺不是為了安慰你才這麼做的。他拍了拍翅膀,飛到小姑娘頭上,一屁股坐下,還喳了一聲。
小姑娘愣了一下,嘴角泛起微笑,看來她也不是在做白工,喜鵲終於願意與她親近了。這下子她磨要磨的更起勁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鵲雉離南一邊養傷,時不時親近小姑娘一會兒,也老偷偷飛出去跟著小姑娘。他發現先前的那兩名少年竟然屢屢來犯,且據他觀察,這是他來之前便有的事,沒關係,到時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
爾後鵲雉離南大門不出專心休養,很快地便恢復如初,這天他比的比小姑娘還早,天色還半白,萬籟瓊聲將裊。
他運力,化作人形,正打算出門,卻聽見小姑娘囈語:「小鵲兒……看招!看你還敢不敢啄我……」翻著身,難免把被褥弄亂了。
鵲雉離南回頭,不禁哂笑,為她蓋上被褥,一邊說著:「傻!爺可不是好欺負的。」語霸,撫過她的臉龐,而後拂袖而去,這次換他狩獵了。
小姑娘睡夢中感覺有一個好聽的嗓音,很美很醉人,但是呢!卻幫著欺負她的小鵲兒說話,真叫人生氣,要不是有一隻溫暖的手安撫著她,她可能還氣著呢!
幸虧還算一覺好眠,旭日浮出山巒,一疏疏飛芒明媚了塵間。
小姑娘伸了個懶腰下床,忽然驚見一名男子坐在桌前,桌上擺著兩個鳥籠,見她醒了,不知打來了的一把菜刀,隨手一劈,劈入兩個鳥籠之間,嵌入木桌,男子看著她笑著:「姑娘喜歡紅燒還是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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