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創挑紀錄 - 鵲佔鳩巢——章之七——不如歸去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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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鵲佔鳩巢——章之七——不如歸去

斟墨客。迷

Aug 1, 2019

424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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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政殿。

　　鳳鳥曦凰攲憑龍椅，對著台階下的鵲雉離南問道：「此物何來？」

　　「皇上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鳳鳥曦凰斂容，眼裡一閃而逝的愧疚，隨即被掩飾……她沒有權力心軟了，一切已然太遲，「是瓷涼初啊……」

　　「既然皇上知道是她了，那總該有個底！」既然知道事關瓷涼初，為甚麼還能如此氣定神閒，平靜得如死水，是尊沒有生命的銅像。

　　「有甚麼底？」她要試探鵲雉離南知道多少。

　　「瓷涼初要置您於死地呀！」

　　原來他全部都知道了，天道有輪迴，該來的還是要來，「我知道，我一直以來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那您可有了對策？」

　　「這不用擔心，朕自有辦法，不過……你為何而來？」

　　他為何而來？他為了真相而回來了窮桑，為了來看鳳鳥來兮說的腐敗的窮桑，「權力於您，有如此重要？」

　　整個議政殿沉寂了須臾，緊接著迴盪了鳳鳥曦凰的笑聲，「哈——哈哈、哈——」她笑得如此倉狂，狠狠的將她的一生以笑一場一筆帶過。

　　笑聲又赫然間停止，鳳鳥曦凰起身，走下接台站在鵲雉離南面前，「重要！當然重要，朕翻手覆雨、隻手遮天，站在了窮桑的最高處。」她張開雙手，沐浴了無止盡的權力。

　　「值得你傷了很多人，就為了來到這裡？」

　　「值得，因為登上了王位，多的是辦法讓他們閉嘴。」她繞著鵲雉離南走了一圈，然後在他面前停住，「包括你。」

　　「正合臣意，鵲至氏在此請辭。」若一國之主是如此眷戀於權力，又可會在意子民？

　　「你不覺得可惜？鵲橋司在政局裡往往是重要的一環，掌管了皇親貴冑的姻緣，誰嫁了誰，誰又娶了誰，鵲公說了算。」

　　「臣不在意，也沒興趣摻和。」

　　「哼！這可不是朕認識的鵲雉離南。」她可是知道鵲雉離南為了鵲公的位置，也不少努力，只是拚的辛苦，因為不懂得使手段。

　　這也不是他認識的自己，他一直以為自己也喜歡權力，所以汲汲營營圖一個虛名。直到走了長留一遭，他才知曉以往過的生活叫做寂寞——牛郎可說對了。

　　鵲雉離南不自覺的要想到了小姑娘，情不自禁淺笑，這一笑讓鳳鳥曦凰看的興致勃勃，「看來鵲爺是遇上了甚麼好事，所以不想待在窮桑了，是誰這麼有能耐？」

　　「一半一半，本來臣還想要繼續待在窮桑的，不過一切令人感到失望了。」

　　鳳鳥曦凰知道他是對她失望，她也不介懷，因為她認同鵲雉離南，也對自己感到失望，為了不空虛，為了等待那一天的到來，她必須緊緊攥著她僅有的東西，也是唯一一樣在她離世前，不會對她撒謊的——權力。

　　「鵲雉離南，朕恭賀你找到了歸宿。」她很羨慕他，因為她早已失去了歸宿。良禽擇木而棲，失去了梧桐，鳳凰只能沒有目的的盤旋。

　　「這可是餞別話？」

　　「是。」

　　「話說得太早了，臣還要看看皇上的辦法呢！」他只是想目送瓷涼初最後一程，憑她一個人絕對無法奈何鳳鳥曦凰。

　　「明日一定讓你耳目一新。」

　　「臣拭目以待，告辭。」他離開了議政殿，留下了鳳鳥曦凰，她坐回了龍椅，終於可以了結一切，她很想早點見到她那個朝思暮想的人，盼了好幾十年，你，還在等我嗎？

　　她走出了議政殿，走入央宸殿，夜來深至，冷風瑟瑟掠過圓滿的嬋娟數次，涼爽的讓她睡了一次安穩的覺，一覺至天明。

　　一早，鳳鳥曦凰沐浴，將一身洗淨，走出浴桶的那一霎那，化成一隻鳳凰，丹紅的羽翼，鮮明神豔。她拍了拍翅膀，飛出央宸殿，殿外已有一群隨行護衛、宮娥在此等候，一見到鳳鳥曦凰便一一跪下，她長鳴了一聲，這聲象徵著啟程。

　　她落在早已準備的轎子頂端，典禮的主持由禮部侍郎——祝鳩清禾擔任，他喊道：「起轎——」

　　隊伍浩浩蕩蕩，沿路鑼鼓喧天，黎民百姓挨個站在街道旁拍手喝采，炮竹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

　　半個時辰後隊伍來到了窮桑之央，此為華天寺廟，寺廟內供奉著金天氏的神像，典禮則在寺廟前的場域進行，在金天氏的見證之下。

　　不久瓷涼初的隊伍也到了，於是祝鳩清禾揚聲說道：「永煦七年，奉天承運鳳鳥氏，昊天眷命——瓷家三女，克勤職守，黽勉從事，獲參佰陸拾柒代鵲公——行扈真璇垂青，命以鵲公，欽此——」念完公文，祝鳩清禾抬手示意兩人上前。

　　瓷涼初與鳳鳥曦凰看著彼此，有太多的事情是只有他們倆可以結束，就在今日，恩恩怨怨有終，彼此解脫。

　　倆人來到祝鳩清禾面前，祝鳩清禾說道：「受禮者請跪。」

　　瓷涼初跪下，祝鳩清禾將屬於鵲爺的羽戒讓鳳鳥曦凰叼著，「受禮——」

　　瓷涼初雙手成碗狀，舉於額前，鳳鳥曦凰慢慢將羽戒放入瓷涼初手中，此時是倆人最靠近的時候，為此一次，瓷涼初等的就是這一刻，瞬時發力，藏在袖袋裡的短刃，沿著手臂來到她手中，她不假思索狠狠將白刃刺入鳳鳥曦凰體內，準確的刺穿了妖丹，而後拔出。

　　鳳鳥曦凰感覺不到疼痛，沒有似此刻如此放鬆過，一股股往外噴灑的血液，也將她一生的執念放掉，呵……終於可以不用再提著心、不用再自稱寡人、不用再沐浴著空虛，終於解脫了。

　　身體緩緩向後傾倒，仰頭，她看見了站在不遠處屋脊的鵲雉離南——兄弟！是否讓你開了眼界，你一定萬萬沒想到，我如此甘願。

　　寂寥！寂寥！一念無成，不如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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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創挑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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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3 鵲佔鳩巢——楔子——鳥官

#4 鵲佔鳩巢——章之一——鵲橋落仙

#5 鵲佔鳩巢——章之二——長留小妖

#6 鵲佔鳩巢——章之三——大爺難伺候

#7 鵲佔鳩巢——章之四——入林不是客

#8 鵲佔鳩巢——章之五——鳳鳥兮來否

#9 鵲佔鳩巢——章之六——何以薄涼

#10 鵲佔鳩巢——章之七——不如歸去

#11 鵲佔鳩巢——最終章——又逢秋山裏

#12 《豔鴻門——上——暗潮起》

#13 《豔鴻門——中——初惻動》

#14 《豔鴻門——下——皆付空》

#15 《紅雨沛蒼冥》

#16 《二十四別句》

#17 《了卻霞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