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論害怕的話,這次蘇露的兄長比簡倍還要怕多幾碼子。全因剛才簡倍一席話,真的把他震懾下去,更連番向親妹道歉,連蘇露的母親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會是事實。
「就這樣作罷好不?大家都別太兇了,你們看媽的樣子有多難受。」– 英語
蘇露的母親患有輕微高血壓,平時看似沒事,但一旦有人在激烈地爭吵,這些衝突的場面就會刺激她的病情,讓她受到高血壓的症狀如暈眩和心悸的折磨。
知悉上述病情後,簡倍頓感懊悔。他覺得自己沒有顧慮周全,未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便決定做一些其認為是正義的事情,結果對他人造成傷害。
而蘇露的兄長也為此感到羞愧,低下頭來並且默不作聲,似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媽,我想他們應該知錯,別再介懷此事了,身體要緊呀。」– 奧里亞語
結果,這段因呵欠而引發的小風波總算圓滿落幕。
在這房屋裏,蘇露和家人居於大約為一百五十平方呎的狹小空間,除了浴室和廚房便沒有其他房間。同時因沒有睡房的關係,大廳角落放置了數張短小的單人睡床,他們想睡就只能睡在這些躺下去,雙腳需要蜷曲而不能完全伸直的小床。
親眼看到他們惡劣的居住環境,簡倍一方面替他們可憐,另一方面覺得以前在港的生活其實算是挺幸福的,他心想,若果將來有機會回復原來身份,定當要好好珍惜本來的人生。
對窮等人家來說,觀看電視節目幾乎成為他們飯後唯一的共同娛樂,若有私事要忙,則會先在床裏架置一張小型摺檯,並將要用的物品擺放在那兒,隨後趴或盤膝而坐於床上,便可換來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雖然地方很小,但也算是他們得來不易的小天地了。
當然,剛才發生過那種事,這晚再沒人有心機觀看電視亦乃人之常情。原在大廳裏的諸位,現在已經四散。
最年長的婦人,捧著沾滿食物殘渣的碗碟走進廚房;她的長子戴起已接駁好MP3機的耳罩式耳筒,然後倒在床上聆聽流行音樂;女兒則持著毛巾和供替換的衣物,準備到浴室洗澡;獨剩簡倍一人留在原地,他凝望前往廚房的背影,覺得自己寄人籬下,很應該為這個家庭做點事情。
他決定到廚房幫助蘇露母親,分擔清洗碗碟的工作。
「噢~是……你呀?」– 英語
蘇露的母親勉強以極不純正的口音跟簡倍說著那種她幾乎完全不會的語言。簡倍看她說句話都顯得這麼辛苦,只好點頭微笑,並以身體語言表示自己想要來幫忙的心意。
簡倍的內心,是一個年輕俊男;但在婦人面前,則不過是位年過四十而且其貌不揚的南亞裔大叔,因此簡倍的善意再發自內心,亦難免有點嚇人。
可是蘇露的母親有其他想法。起初她的確為簡倍的意圖感到奇怪,但後來卻從心裏高興出來。
這位慈祥的母親竟然以為簡倍是其女兒認定能夠託付終生的男人,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而簡倍也實在太過遲鈍,儘管看得到蘇露她媽暗地甜笑的樣子,卻未有開口查問,只顧自的不停在洗碗碟,因而讓對方繼續誤會下去。
不久之後,廚房的兩人已將碗碟洗得八八九九,由於他們語言不通,故期間並沒有太多交流。就在此時,浴室的門打開了。
「好舒服呀!」– 奧里亞語
原來是剛洗完澡的蘇露從浴室裏走出來。豈料簡倍的身體偏要在這不適當的時間出現不適當的生理反應,就像他初遇蘇露那次一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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