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寶石之心【更新中】 - V 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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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 弟

魚落井

Oct 2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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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亞歷山大騎著馬奔向皇宮。

雙腿因連續多日騎馬而產生的酸痛被他忽略。他早已習慣奔波。在硝烟與戰火之間，舉著長劍奔向高大魁梧，揮舞斧頭的帕丹人；迎著山谷逆著風，舉著火把奔向帕丹糧草營。速度輔助他割開敵人的喉嚨、燒掉敵人的糧草，立下功勛。

但這些戰功並不足夠。

他知道母親的目標是漂亮地驅逐帕丹，而不是慘勝。雖然以雙方的兵力來看，慘勝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但母親對他的期望很高。

因爲母親愛他。

手臂上的傷口因顛簸裂開，血染紅了淺黃色的襯衣。於是當亞歷山大到達王宮時，換上了一件深色外衣。這樣即使傷口再次裂開，母親也不會看見。

不，其實他想要母親看見他的傷口，聯想到他在戰場上經歷的危險，然後溫柔地關心他、替他包紥。但亞歷山大知道母親不會這樣做。她向來痛恨兒子展示軟弱。即使受傷了，得到的也只是呵斥：爲什麽沒有保護好自己？必定是武藝訓練上懈怠了，技不如人才會受傷。

這是母親愛他的方式。

亞歷山大拉直了衣服，確保自己看起來乾净整齊，才讓侍女通報母親。

門打開。他露出溫和的笑容掩蓋倦容，抬腿走進去。

空氣中彌漫著母親喜愛的紅茶香味，下午的陽光在地面鋪展成明亮的圖案。一切和他離去之前一模一樣，猶如時光定格在母親目送他離去的時刻。

亞歷山大單膝下跪，恭敬地行禮：「向大地的月光致以敬意。分別許久，母親是否安好？」

母親微微頜首：「你回來了。」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端正嚴肅，若教堂屋頂上的石雕聖人。

亞歷山大站了起來，溫順地注視著地面，等著母親問他話。

「哥哥！」一聲孩童清脆的呼喚。

亞歷山大有些意外地抬眸。

母親的膝上坐了一個孩子。

金色的柔軟髮絲，祖母綠寶石般的眼眸，白裏透紅的柔嫩臉頰。孩子笑得燦爛，露出可愛的酒窩。

他坐在母親的膝上！

亞歷山大一刹那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憤怒。厭惡。憎恨。

他臉上的笑容是一層脆弱且佈滿裂痕的薄瓷，那一刻瀕臨碎裂。

「亞歷山大。」母親叫他的名字，淡淡的語氣中明顯携帶著警告。

亞歷山大維持住了笑容，仿佛之前只是過於驚訝的失神。「母親，他就是您在信件裏提起過的孩子？」

母親的口吻格外平靜，幾乎稱得上冷漠：「對。他是你的弟弟，亞歷山大。你要做一個好兄長。」

猶如聖人告誡世人：神的旨意，爾等必須奉行。

母親膝蓋上的孩子縮了縮，似乎感到不自在。

而亞歷山大必當奉行母親的旨意。

他向那個孩子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好，阿德里安。我是你的哥哥。」手臂上的傷口隱隱刺痛。他壓抑住心中翻騰的憎厭和痛楚，伸出手輕輕撫摸孩子的頭髮。

猶如一個慈愛的兄長。

兩點正的鐘聲響起，布谷鳥躍出時鐘中央的小門，發出刺耳的鳴叫。下午的陽光熾熱地抵著皮膚燃燒，仿佛是來自地獄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焚燒亞歷山大的血肉。他的血液裏流淌著惡魔邪惡濃稠的欲望，而——

——只有母親柔和的目光是神聖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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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7 VII 布谷鳥*

#8 VIII 睡蓮*

#12 XII 綠寶石之心

#13 XIII 劍與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