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我係一督屎~你食香蕉,我做屎~」
喺Staycation之後,每當我翻工,我所看管嘅廚房,每時每刻都係播住「屎撈人」呢首歌。
「Sir,話哂我哋係廚房,播呢首歌會唔會唔太適當呢?」有一個煮緊咖哩嘅印度廚師皺住眉頭問我。
「咩唔適當?生老病屎都係人必經階段,而我哋做廚師嘅,煮一餐美食,到最後都係會變做屎,然後屎又會化成肥料,再滋養翻食材㗎啦。呢個係『道學』之中嘅『周而復始』,我打算一邊俾大家翻工,一邊思考人生,咁有冇問題吖?如果你咁都接受唔到,唔該你翻印度食蕉。」我大條道理咁講。
「你高級過我,你咁講,實無問題嘅。」咖哩廚師無奈兩手一攤,繼續被迫陪我喺「屎」嘅音樂之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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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咗工作環境之外,我亦唔放過日常生活嘅一分一秒去令自己更加接受「屎」呢樣嘢。
所以呢一刻放工嘅我,一邊坐喺巴士上面,一邊專心咁睇緊Youtube。
「你咁講係因為你懶係受過高等教育,出入又懶係上流社會,係你嘅懶係學識認為屎就係無聊同污穢嘅。就等於你老母或者大姨媽,由細到大話你聽鬼係恐怖嘅一樣,所以就算督屎唔臭,你都一樣睇佢唔起。鬼唔埋嚟咬你,你都一樣會驚。如果我哋能夠反轉呢個觀念咁就得喇,夠膽埋嚟逗下佢吖。」Youtube入面《回魂夜》嘅周星馳咁講。
「你咁講係因為你懶係受過高等教育……」而我,就好似一個學緊外語嘅人一樣,跟住佢一句一句咁講,希望可以催眠自己,屎係並唔恐怖嘅。
而坐喺我隔離嘅乘客,成程巴士都係用奇怪目光望實我,仲刻意同我保持住半張櫈嘅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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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咗呢啲睇落有啲不切實際嘅行動之外,我亦都有做一啲相對地現實嘅嘢。
其一,係我去咗搵一位中學同學兼死黨,光頭王。
光頭王,同我一樣都係廿六歲,而家係一位醫生。
中學嘅時候,佢依然擁有同一般人無分別嘅髮量。
但聽聞後來因為大學醫科壓力太大,佢竟然喺一個學期之內甩哂啲頭髮。
但係上天係公平嘅,佢失去咗嘅頭髮,化為咗佢GPA嘅養份。
所以,時至今日,佢已經係一個光芒四射(尤其頭頂)、判症出色嘅醫生。
搵佢,我嘅目的當然係想了解多啲敏敏嘅病情,睇下有冇咩可以醫到佢嘅辦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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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敏敏嘅病情之後,光頭王好似捽碟咁一直摸住佢個光頭,但係就係無出聲。
「點啊?有冇得醫?」睇住佢呢個反應,我有啲唔耐煩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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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呢件事呢,情況有啲複雜。我首先解釋下,所謂異食癖,係被收錄喺『精神疾病診斷準則手冊』入面,亦都被稱為『異食症』,算係精神病嘅一種。嗱,一般情況嚟講呢,異食癖嘅出現,通常係患者不自覺咁想要彌補一啲童年創傷而引發嘅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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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朋友病發時間係五歲,而以你所認知,佢無經歷過咩童年創傷事件,而且父母關係又好。而且最有趣嘅地方係,根據佢嘅描述,佢每次被引發出食屎呢個行為,竟然係因為朱古力,而唔係一啲激發情緒嘅事情,所以同一般嘅異食症相比,你女朋友情況係有啲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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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奇怪嘅一點,根據『精神疾病診斷準則手冊』,患者出現異食症,通常都會維持一段時間,而且見親嗰類物件都會想食。但係睇你女朋友,除咗遇上朱古力之外,其他時間佢對屎係完全無特別嘅食慾,而且又唔會自己刻意走去搵屎嚟食。呢一點,係更加令我諗唔通嘅。」光頭王捽住自己個光頭咁講,我開始明白點解佢個頭可以咁光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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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試下講重點吖大佬。」光頭王長篇大論咁解釋完一輪,我好似明,但係又好似唔明。
「如果以我嘅專業判斷呢,我會大膽作出一個假設。」光頭王終於放低咗喺頭上面嘅手,好認真咁望住我,「我會估,你女朋友食屎嘅原因,其實可能同異食症一啲關係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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