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好似一個破布娃娃,正在被一個看不見的恐怖的東西將我一片一片在撕碎。
— 三毛
方華,兩岸三地知名的音樂創作人,得過無數獎項,寫出不少膾炙人口的熱門金曲,能求得方華一首創作,就等同於在樂壇上已經成功一半。
可是近兩年來,樂壇上方華的作品銷聲匿跡,大家都滿懷期待他準備包裝誰,或是又打算創作出怎樣驚世駭俗的歌曲。可是,事實卻非如此,方華這兩年沒有譜出任何一首新的樂曲,創作的靈魂好似徹底離開他的身軀般,他完全失去了源源不絕的創作能力。方華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因為這會在音樂圈引起軒然大波,他只能把自己隱藏起來,每天寢食難安,精神早已無法承受這一切。
這天一早,方華漫無目的地出了家門,他已經有兩個禮拜沒見到陽光。他沒精打彩滿臉鬍渣,篇幅不修,帶著一頂棒球帽在街上溜搭,沒有人認出他是誰。上了地鐵,窗外光影呼呼閃過,彷彿訴說著他過去的豐功偉業,當眼前一進入隧道,窗外頓時一片漆黑,他顯得失魂落魄;
“這不就是我人生寫照? 從光明進入無底深淵的黑暗。” 心中暗暗想著。
列車緩緩駛入車站,方華心神恍惚的晃出車廂,上了手扶梯走出車站。他也沒注意自己到了哪裡,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舊街,兩旁的建築牆壁斑駁,顯得年代久遠。街上人煙稀少,他就像一副六神無主的皮囊在街道閒晃著。
不經意的看到間咖啡廳,他想坐下來喝杯咖啡。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裡面傳來的樂聲是他曾經一手打造紅遍大街小巷的歌曲,方華剎時頭痛欲裂,他現在無法聽到任何自己過往的創作,這會讓他精神崩塌。
方華立刻轉身離去,他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令他心亂如麻的旋律。他快步往前,氣喘吁吁地停在一間老舊的二手書店門前。方華抬頭一瞧,招牌上寫著顏色早已脫落的四個字,“慾望書店”。他也沒多想,只要能逃離揮之不去的音樂旋律與街上的喧囂,什麼店都無所謂。
方華推開書店大門,門把上生鏽的銅鈴噹噹作響,撲鼻而來的是書本黴味,這反倒讓他有似夢初覺的感受。書店裡闃寂無聲,在店內最深處有個櫃台,後面坐著一位朱顏鶴髮的老婦,掛著老花眼鏡正看著日報,老婦頭也沒抬,只是瞄了眼方華,之後繼續看著報紙。
方華安靜地走進店裡,兩旁的書架擺滿各類代遠年湮泛黃的二手書籍,他左顧右盼地看著架上的書,到也發現幾本已經絕版的音樂書籍。此時他走到書店深處,見到一個詭異的擺設,整個書架空著,上面只擺放一本書,這引起了他的好奇。架上的書名寫著 “夏娃的蘋果”,方華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拿那本書,當接觸到書時,突如其來的觸電感著實讓他嚇了一跳,而且有種全身瞬間被看透的感覺。
他翻開書本時,讓他大為吃驚,因為裡面沒有一個字,整本書就像是空白筆記本。可奇怪的是,當他再仔細一看,書本竟慢慢浮現出黑色字跡,字裡行間所描述的內容就如同他真實人生般貼切,他越看越感到不寒而慄,心想;
“現代科技也太驚人,紙本書有著電子書的效果,而且製作做得栩栩如生!”
當他看到書本裡故事的主角走進一間二手書店,之後就再也沒有文字浮現,方華已目瞪口呆,無法用言語形容當下感受。此刻老婦抬頭說話了;
「你聽過撒旦的交易嗎? 我知道你在找尋失去的東西,我們做個交易吧…」 老婦聲音氣弱如絲,卻字字清晰的傳到方華耳中。
「什麼交易? 我已經沒有可以跟你交換的東西,妳指的是…金錢嗎? 」方華摸不著頭緒。
「不是錢,而是對你來說更有價值的東西,例如…你的壽命。」老婦繼續緩緩地說。
「我的壽命? 我不懂,怎麼拿我的壽命來做交換? 我也不能控制生命長短啊!」方華覺得這個老婦語無倫次。
老婦放下手上的報紙,摘下眼鏡,緩緩起身走出櫃檯後方,來到方華跟前。
「如果我說你可以拿生命的長短來交換進入其他人的靈魂,讓你找回失去的創作能力,你願意嗎?」老婦似笑非笑的說。
方華聽到老婦的話頓時頭皮發麻,心中暗自驚訝;
“她怎麼知道我失去創作的能力? 這是不可能的!”
「你不用多想,我知道你要什麼,我可以給你,但你要跟我交換,這個交換必須是你身上的東西,例如壽命的長短,或一隻手,一隻眼睛,都可以。」老婦此刻的話讓方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不可能,現在這個年代,不會有這種不科學的事,難道她是在販賣人體器官?”方華越想越不對勁。
「這樣吧,無論你信或是不信,你拿一年的壽命交換進入這個女的靈魂一天,你接受嗎?」老婦指著櫃檯上報紙斗大的頭條新聞,是當地一個億萬富豪與情婦被狗仔拍到,這個富豪從未有過任何誹聞,所以這則新聞在當地引起不小風波。7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QDjmQanJi
「就是在這個情婦的靈魂裡,我相信你的創作靈感會重新出現。」老婦從容不迫的說。
方華不可置信,他從未遭遇這樣的事,生命交換靈魂,除了電影之外,現實人生是不可能發生的。他沉默良久,因為這件事太過奇特,超出他的想像範圍,他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此時老婦拿出一張名片,是一間旅館的名片交給方華。
「你只要答應這個交易,就去這間旅社,把名片交給櫃檯,他會告訴你怎麼做。」說完老婦駝著身軀回到櫃台後面,戴上眼鏡繼續看著報紙,不再出聲。方華看著手中的名片,感到心神不定,思緒一團混亂…
“用我的生命交換進入別人的靈魂,我應該相信嗎?” 方華不可思議的想著。
方華需要創作靈感,他已經束手無策,走投無路,內心暗自決定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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