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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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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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一段時間後，戰區迎來第一場初雪。一覺睡醒，打開營帳就看到滿地白雪，到處都鋪了一層白色的地毯。已經完全落葉，光禿禿的樹枝也掛上雪花一旁的雜草也鋪上薄雪，增添了一份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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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卡拿披上毛毯，坐在營外，欣賞眼前的白雪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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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中的人許多都還在甜蜜的夢鄉，沒有人踏過的白雪，平坦而綿密，潔白無瑕。看著白茫茫的景色，享受著片刻的寂靜，心底也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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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都是被調來調去，不是隊伍比全滅就是戰線退守，沒有一處能待得久，唯有這裏。轉眼之間她留在這裏已經差不多半年有多，從夏天到現在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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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的臉孔時常改變，有的受重傷送往後勤的醫院救治，有的陣亡離世，也有從其他部隊調動到來，還有那些是剛畢業，初出茅廬的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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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熟悉的面孔越來越少，不認得的卻越來越多，當她稍微記得對方時，可能已經再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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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雪景，想著這些，難免帶點傷感和唏噓。在這白雪之下的土地吸收了多少人的血，又埋藏多少憤怒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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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猶如沒染色的畫布，但很快就會潑上鮮紅的血色、染上灰黑的硝煙、被骯髒的軍靴踐踏污染。眼前的一切美好只是片刻，永遠都不可能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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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是雪啊！你們快起來看看，是下雪。」不夠一會兒，就有士兵醒來，牽開營帳，看到眼前不一樣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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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呼小叫，大嗓門地把大家吵醒。士兵們來自五湖四海，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看過雪，看到眼前銀白色的世界，按耐不住雀躍的心情。他們在雪地奔跑，用力地踏在軟綿綿的雪地，留下亂七八糟的腳印。有些士兵抱起地上的新雪扔向旁人，像幼童般打起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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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安靜的白色世界被人入侵打擾，美景被人胡亂塗鴉，就連她片刻的寧靜空間被瞬間被打破。她也無意繼續留在這，她起身返回自己的營帳，替親愛的戰友進行定期保養。氣溫越漸寒冷，槍管的潤滑劑容易因為溫度變化而影響正常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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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拆開步槍零件，仔細地用布清潔，抹走槍管的灰塵、油污，為冬天正式來臨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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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槍械，軍車和坦克都進行維修整理，更換冬天專用的車胎和機油，軍營的大伙一整天都忙出忙入，都為迎接冬天努力。入夜後氣溫驟降，冬季制服的補給還未到，眾人只能穿著薄薄的外套或襯衫，圍在用鐵桶製成的火爐旁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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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初雪一下就下了整整三天，雪量不算多，但都已經讓他們冷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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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最盼望的補給物資終於在初雪後一星期送到，數量不多但總好過沒有。除了衣物、食物、彈藥和醫療用品補及外，還有一些在城區發行的書刊，當中包括卡拿之前買過的《戰爭的情書》和其他戰爭系列的出版，出版日期已久，他們都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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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的人已經對這很了解，無需要這些用謊言堆砌的書。這只能欺騙沒有看過真相的愚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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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各自取了所需的禦寒衣物就散去，沒有人理會這些無關痛癢的物品。這些過期的書刊就被扔在餐廳無人理會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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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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