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五話》
少年在觸摸樹枝的時候,他腰側布袋發出微微抖動,那充滿歲月痕跡的懷錶散發出幽幽藍光,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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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憑藉著藍光,少年環顧四週,都是由樹枝編織而成的牢籠,倒在地上的狼獸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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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嘆了口氣,生怕狼獸仍能反擊的話,困獸之鬥他可沒把握逃得掉。然後,他再摸了摸布袋,掏出一把爺爺贈予的銀製短刀,並嘗試用它削去樹枝的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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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硬!沒辦法了,完全是被困住了。」少年發現短刀根本無法刺入樹枝半分,可見兩者的硬度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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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少年一籌莫展之際,樹枝牢籠產生了變化,樹牆以旋渦向外擴散,形成一個圓形的拱門。然後跳進牢籠的是數隻狼獸,此時牠們呲牙裂嘴,僅僅恫嚇少年,示意他不要嘗試從拱門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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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牠們是鐵了心不讓我活了⋯⋯那麼⋯⋯」少年見到這個狀況,不得不苦笑著,然後握緊了短刀,開始凝聚收攏體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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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嗚!」見到少年不知好歹,仍然想拼死拼活的樣子,泥濘中擊出兩條樹枝,意想束縛住少年的腳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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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少年腳掌拍打泥濘地,向後空翻時擊出短刀,此刻短刀銳利無比,將一條樹枝完整地切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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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嗚嗚!」像是受傷似的,荒靈樹妖的樹枝退縮了一下,然後再度向少年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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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少年不知怎的將插在地上的短刀收回,然後以短刀抵擋住樹枝的橫揮,然而薄如蟬翼的刀身僅能做到卸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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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少年連人帶刀被樹枝重擊至牆上,然後倒伏泥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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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一隻青蛙從拱門跳了進來,聯同狼獸一起慢慢靠近少年,確定一下他仍否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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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啪!」當牠們足夠靠近少年時,他支撐起沾染血跡的半身,右手揚起一團魔力,然後魔力炸開,無數火屑於樹牢中飄落,火屑一碰到狼獸便瞬間閃燃,藍白色的火焰將一整匹狼獸都吞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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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青蛙顯然是被少年的舉動嚇到,牠見狼獸變成焦炭,趕緊從旁彈跳,在泥濘中一邊閃避火屑,一邊加速接近少年,牠甩出滿是黏液的長舌頭,將少年手腳都一拼綑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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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少年手腳被綁,他不慌不忙的張開嘴巴,吐出一團魔力直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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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呱!」青蛙見狀意想收回舌頭躲避,豈料他感到舌頭的劇痛,才發現少年的短刀由內向外刺出,剛好固定了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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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青蛙在接觸到那團魔力之後,下場如狼獸一樣化身火焰,連悲嗚也來不及叫喊便成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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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火焰沒有因青蛙死去而熄滅,反而連著舌頭一起燃燒至少年處。綁著少年的舌頭因主人死去而鬆弛下來,他沒有驚訝火焰纏身,也沒有因此而感到疼痛,因為少年周身都佈滿了魔力護障,沒這麼容易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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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少年受到狼獸和樹枝的衝擊,都是沒有事前的準備工作,完完全全由肉身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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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少年噴出一口鮮血,氣息驟然變弱,周身魔力再次收攏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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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透支了許多魔力呢⋯⋯」少年的嘴唇蒼白,眼前的景色開始模糊,不論是已成焦炭的狼蛙屍體、還是已開了拱門口的樹牢,或是他半跪在地也感受不到那泥濘的冰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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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更多的狼群從拱門處闖入樹牢,少年也再無法感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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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嗚嗚?」狼獸靈敏濕潤的鼻腔微微作動,看似了解到先前樹牢裏發生的一切。於是,牠們平靜的以少年為中心,在樹牢內圍成一個圈,端坐伸著舌頭哈氣,應該是等著雷獸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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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股非常人的壓迫感緩緩靠近樹牢,雷獸周身雷電奔騰,絲毫不減牠身上的霸氣。一步一個腳印,配合雷電濺射泥濘的痕跡,顯示著牠的實力不凡。甫踏進樹牢,牠輕輕踏足泥地,一絲銀白電光宛如靈蛇疾走,包圍倒地不起的少年,形成一個小型電擊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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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嗞嗞!」電擊網並沒有對少年造成傷害,更像是被少年吸收似的,電擊慢慢轉化成魔力,恢復少年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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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是怎麼了?」少年的眼皮像是灌了鉛,他艱難地撐起眼皮,然後見到了雷獸正默默的凝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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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依然發現他伏在地上,不管是狼獸或雷獸,也沒有動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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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雷獸示意周遭的狼獸和樹妖散去,然後緩緩靠近少年。此時的樹牢開了些縫隙,好讓濕潤的空氣進入樹牢。而雷獸周身魔力不減,每靠近一步少年,少年就像是被颱風威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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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過來!」少年已撐起身體,右手支撐著半身,維持半跪的姿釋放周身魔力,緩減了些許雷獸釋放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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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少年依然感到不放心,他左手緊握懷錶的同時,右手蘊藏著元素法力,要是雷獸進入攻擊範圍,少年想必會選擇玉石俱焚吧。就算不能傷牠一分一毫,他也算是寧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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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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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獸僅僅一聲低吼,不論是少年護身魔力或元素法力,都一一被消除。雷獸無視少年的詫異,還把周身雷霆恣意釋放。雷電之威撕裂大地,一條雷鞭轟向少年,便是荒野之王對少年的懲戒──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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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少年遭到雷霆之力洗刷全身,閃電沒有把他電成焦炭,反而再被少年包裹全身,逐點逐些吸進體內。而雷霆之力過於猛烈,少年本就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他再度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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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少年沒有再倒在泥濘之上,而是由樹枝形成的平台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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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雷獸指引一隻大灰狼獸,牠用口小心翼翼地叼起少年,然後把少年輕甩其背上,就飛快地跑向森林的邊境村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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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塔⋯⋯希望他會是你的希望吧。」雷獸化為人形少女,交疊雙臂的她赤裸地淋著雨,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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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人形少女雙手交錯高舉,口中默念一段咒語以後,不論是依然活著的狼獸還是死去的狼屍,一併化作光點匯聚成河,於少女頭頂緩緩落下,最後少女將光團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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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能把紅晶留下來。」她忽然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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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能毫不著跡地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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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少年的身影逐漸消散於林影當中,天邊的雷雲逐漸消散,少女輕嘆一聲後準備重新獸化時,獸目猛然轉向邊境國界,然後她咬著銀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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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世界,還趕得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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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那天,能晚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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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昕玥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dDSx8iyz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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