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台耽〕「毒不死你並非討厭」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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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有沒有露出本性，現在……現在可是攸關到自己的性命啊！

　　莫宇眼珠亂轉，情緒焦躁地直冒冷汗，突然，他餘光瞄到黑睦沖的身後，有兩名高中女學生正有說有笑地慢慢走向他們。

　　莫宇想都沒有想，直接伸出手臂向她們揮舞呼救，「喂，喂！」而兩名清秀的女學生疑惑地對望了一眼。

　　「對，沒有錯，我說的就是妳們兩位可愛的女同學！」

　　他聲音顫抖得如寒風中的一片枯葉，「妳、妳們也看到了吧？他他他拿著槍瞄準我啊！拜託！快點去報警抓他！小的現在只能求妳們了！」

　　不說還好，莫宇這一說，女學生也注意到黑睦沖手上拿著手槍朝向他的腦袋，瞬時兩人也害怕得不敢亂動，愣愣地瞪視著他們的舉動。

　　啊……她們兩個都被「真槍」嚇到了。

　　深知自己把兩個無辜的平民老百姓給拖入這淌渾水裡，內心難免有些自責的莫宇，露出了懊悔不已的複雜神色。

　　饒富興味的眼眸凝視著莫宇的表情好一陣子，黑睦沖偏過頭，目光瞥向身後那兩名少女，像是雕像一樣佇立在那裡。

　　她們臉上充滿著懵懂無知的茫然失措，想必是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若是輕易妄為的話，很可能會送掉小命？

　　和少女的視線接觸到，黑睦沖帥氣地露齒一笑：「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嚇到妳們了？」

　　他語氣溫和地指著莫宇說道，「我這位朋友是戲劇科的，所以平常比較『愛演』了一點。……現在則是練習明天話劇要表演的內容。」

　　「黑幫械鬥需要的就是假槍嘛。」

　　黑睦沖噙著玩味十足的笑意，眨了眨眼，回過頭與莫宇重新四目交接，他道：「討厭啦，莫宇。你幹麻故意嚇唬可愛的純情小少女？這把槍明明就是玩具槍～～」

　　他爽朗地揮手拍在莫宇僵硬的背部，身體角度以不太令人懷疑的姿勢傾向他耳邊，壓低聲調音量，警告說道：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槍管裡面設有致命的毒針，如果還敢做出任何逃跑，或是想要求救的動作──」

　　頓了頓話，黑睦沖邪惡地掀唇冷笑，槍的準心從莫宇的腦門，移至到他的左胸膛上，輕輕地抵著。「那麼，我就會『碰碰』兩聲……朝你的心口開槍唷。」

　　噫──！莫宇聽聞一身冷汗哆嗦，點頭如搗蒜地說：「好好好！我答應你！別、別戳了！拜託你別再戳了……」

　　「你說什麼我都照做……可以了吧……」他顫聲地回答，縮起肩膀，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讓黑睦沖忍俊不住地笑出聲。

　　「真的？」

　　拎北還煮的勒！當然是真的！

　　莫宇眨著閃爍淚光的眼睛，困難地吞嚥梗在喉間下不去的口水，猛力點頭。

　　「行。」黑睦沖笑著應道，眼角餘光往身後那兩個惶恐的女孩比了比，「那接下來……聰明如莫宇，你應該知道怎麼配合我說話吧？」

　　聽到他故意陰笑了兩聲，莫宇只能含著眼淚、忍痛屈辱，點頭，想要大哭地顫抖說道：

　　「唉……唉唷，哈，哈哈……真討厭呢，竟然被你識破了呵呵呵……」

　　「對，對啦，我是騙妳們的唷。」他臉色慘澹得像是有滴鳥屎沾在臉上，渾身僵直地硬是比了個『YO』的手勢，乾笑地繼續：「這……是把玩具槍嘛，哈哈，哈……妳們看看我……怎麼這麼壞啊……嗚……」

　　說到最後，他都要為自己可憐的命運感到萬分悲泣，被人拿著槍抵著心臟，還用言語威脅的滋味，真的是非常狗屎。

　　Shit！

　　有些膽怯的兩位女孩看著他們之間「友好」的互動，不禁鬆懈了彼此臉部緊繃的神經，她們笑笑地向黑睦沖以及莫宇，點頭致意。

　　黑睦沖勾了勾嘴角，笑得十分耐人尋味。

　　「誤會解釋清楚了，那我們也該離開了吧。」他揮了揮左手，而另一隻右手則拿著槍管，威脅地略微施加力道，壓制在莫宇的胸膛上。

　　黑睦沖低聲笑著說：「喂，回答我。」

　　翻了翻白眼，莫宇咒罵地轉過身，被對方用槍抵著腰部，麻木的移動腳步。他機械式地啟唇說道：

　　「好好好我跟你走……真他媽的爹……呃！」身後的那把槍，帶著玩笑意味地戳了戳自己的腰部，男人含笑的低沉嗓音傳來，有著霸道的命令：「不准說髒話。」

　　幹！說髒話也不行，夠不夠獨裁啊！王八蛋！莫宇一時怒極攻心，眼前忽然覺得昏暗得像是世界末日。

　　但這只是自己的幻覺，因為現實依然殘酷──比如說那把該死的槍。莫宇抹了抹滿是汗水的臉龐，隱怒地低下頭，說：

　　「是是是……我不說髒話，OK？反正見人說人話……見鬼就說鬼話了……」

　　「還敢頂嘴？」

　　抬起頭，左顧右盼，遠看他們兩人已經遠離了休息站，莫宇也開始放大膽子，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不耐煩地叫囂道：

　　「靠，我說你別太過分了！頂嘴也不行，你乾脆去搶婚好不好啊！」

　　不說髒話可以，那有什麼困難的？就算不說髒話，拎北還是有話可以罵啦！

　　「說的也是。」黑睦沖同意地點了頭，隨即一臉笑容可掬地說：「不過，我還沒有心儀的女人，所以不急著搶婚。」

　　誰在跟你說這個了？莫宇膝蓋虛軟，聽了他這番話不禁想要馬上吐血暈倒。

　　難怪古時候的人常說，惟獨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黑睦沖就是個小人啊！

　　「對……他是小人！卑鄙小人！無恥之徒──『藤木』沖……」他想到日本某部知名動畫，紅遍各個國家，和國民英雄小叮噹有著不同人氣度的──小丸子。

　　「藤木沖……有著紫色嘴唇的卑鄙傢伙……」

　　黑睦沖驀地注意到前方的莫宇，嘴裡又不知道在唸些什麼了，他頗感興趣的揚聲問道：「你在那碎碎念個什麼？說出來聽聽啊。」

　　而他們也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隔壁條街了。黑睦沖把自己的車停在位於這冷清到只有住宅居住的街道上。

　　停車格裡，一台烤漆發亮的銀藍色跑車顯現在莫宇面前。硍，這麼好的車怎麼沒人來偷啊？

　　雖然車窗玻璃是特別訂製過的霧面窗，裡看得到外，而外看不到裡，但是沒有敲碎窗戶搶走車子裡的音響和值錢零件，真的是太遜了！

　　不良少年之恥啊！

　　回歸現實考量的正題，這台車不會被偷……也是人之常情吧，因為黑睦沖在自己的車身上，烤漆了一隻翩翩飛舞的黑喪蝶圖騰，諒那群小混混也不敢隨便誤打誤撞……

　　要是真的偷到正牌黑喪蝶的車，那恐怕是連自己一家子的性命都不夠賠吧？

　　真不愧是──

　　「藤木沖……」

　　再一次聽到他叫出這個名稱，黑睦沖不太了解意思地皺起眉。怎麼這個小子老是給自己取些奇怪的稱號？

　　他搖頭笑了笑，從口袋取出一串車鑰匙，按下遙控器的按鈕，逼逼兩聲，車門打開了。

　　黑睦沖逕自走到他身前，替莫宇開了副座的車門。

　　「好了，上車。」

　　「藤木沖……」

　　莫宇陰沉地低著頭，站在原地，繼續哀怨地喃喃自語著。

　　「乖，上車。」男人有耐心地勸說。

　　「藤木沖……」

　　「我數到三。」

　　「藤木沖……」

　　「快、上、車──」

　　在尾音落下的瞬間，莫宇赫然抬頭，乾巴巴地望著黑睦沖，說：

　　「我想尿尿。」

　　「……」

　　無言的沉默，黑睦沖望了周圍，果然在不遠處是有一間公共廁所。

　　他嘆氣，「……快去。」

　　語落，黑睦沖思考了一下，唇畔間驀然綻放出邪佞的笑靨。他接續笑道：「但是，以免你耍小聰明想要用尿遁逃走，我陪你去。」

　　原本內心還暗自欣喜，認為自己是有機會可以逃掉的莫宇，一聽到他這麼說，頓時覺得自己的頭頂一陣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他殺紅了眼地大聲駁斥道：

　　「幹！你不要想看著我尿！」

　　黑睦沖聳肩，一副就是「你不尿，對我也沒有差啊」的囂張態度，氣得莫宇差點咬碎一口利牙。「不走？那你還要不要尿啊？」

　　他挑高眉尖，笑得極度奸詐地說，手指還挑釁的比了比車子副座。

　　莫宇瞪著跑車裡乾淨且高級的設備，憤怒得想一把火燒了它！他掄拳、極度不滿地低聲吼道：

　　「不尿了！不尿了！老子拉屎拉尿都不要了！這樣可以嗎！可、以、嗎！幹你……幹……」

　　正當莫宇罵得十分順暢，男人忽地眼神暴戾，嗯了一聲，瞪視他的恐怖眼神彷彿透露出──

　　只要莫宇敢唸完最後的那句三字經，性命也會因此少掉一半的感覺。

　　那他……還罵不罵啊？

　　面對如此強敵有槍在手，勝利掌握了全世界，莫宇不得不忍辱負重，悲憤地踩著步伐坐上車。

　　「豈有此理……趕你的山羚羊，玩你的烏拉草啦！」坐進去後，整個人蜷縮在舒服的車座椅背上，莫宇像條蟲一樣的抱頭吶喊、哭爹喊娘。

　　「開什麼玩笑啊──老天！想玩死我也不是這樣的吧──！！！」

　　黑睦沖「碰」地一聲，順手關上了車門，也就此正式宣告他再也逃不掉的命運。

　　而莫宇沒有看到的是，男人那張狂狷、陽剛的俊帥臉龐，隱約流露著一股，絕非只是「覺得有趣」的濃濃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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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度平穩，但略快行進中的高級跑車裡，副駕駛座上的人實在很不安。

　　「你要帶我去哪……」

　　「秘密。」

　　「你這人渣……」

　　「嗯，『墨魚渣』感覺應該比我還要低價位。」

　　「去死……去死！！！」

　　莫宇雖說不是屬於人高馬大型的，但也算是身材比例很勻稱的大男人，此時一臉咬著下唇、極度委屈的模樣蜷縮在座位上，感覺就是有說不出來的好笑。

　　黑睦沖悠閒地控制著方向盤，偶爾從後照鏡偷瞄莫宇的精采表情，暗自竊笑了一下。莫宇啊……真的是個可愛的活寶呢。

　　「喂，你不是跟司徒一樣都是職業殺手嗎？整天遊手好閒的只會浪費時間，你的頂頭上司都不會嫌你沒出息啊？」莫宇掙扎了很久，終於認命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上司？」

　　黑睦沖挑眉，在腦海裡略微回憶了幾秒，旋即，幽幽地輕笑道：「他呀……死了。」

　　「誰、誰死了？」

　　莫宇撇過頭看著他，有些好奇地問。

　　「東城雲悠，我和司徒的師父。」黑睦沖視線專心地直視著前方車道，道：「換另一種說法，他可以算是拉拔我們變成職業殺手的仲介人吧。」

　　仲介人……東城雲悠死了！莫宇吃驚地瞪大眼睛。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層關係？東城先生……他曾經是雷˙拉法西爾昔日的舊情人。

　　可沒有想過那個他──會是買通殺手，企圖狙殺拉法西爾的幕後黑手？

　　而且上一次才看到他出現在醫院探望拉法西爾，如今現在，黑睦沖卻說他死了？莫宇困惑地緊蹙著眉，神情霍然凝重起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黑睦沖停在斑馬線後方，等待紅燈熄滅，換上綠燈。他笑著說：「有句諺語，不是這麼說的嗎？」

　　「黑吃黑在我們這一行裡，很常發生的，就好比吃飯一樣。」

　　「嗯……」莫宇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向車窗外的世界。算了，太複雜的事情就隨便了吧。

　　反正，司徒還活得好好的，只要別殺那個人，什麼都好。那些太過複雜的秘密，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如此一來，人生才能夠活得越長久……

　　黑睦沖察覺到他非常失落低迷的心情，臉部線條不禁變得柔和了一點。

　　「別太擔心，我只是想帶你去看……兩個人。」

　　「誰？」

　　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抿著薄唇，若有似無地笑了。

　　「呿！不說拉倒。」莫宇啐了他一聲，偏頭望向迅速掠過的都市街景。

　　眸光閃過一絲戲謔，像是想起某件事情，黑睦沖侃侃而談地說道：「啊，上次你離開之後，我實在很好奇，所以就跑去網路上搜尋了『同人女』這個新鮮的詞。」

　　什麼？不會吧──？

　　「你無聊啊，跑去查那種東西幹麻？吃飽沒事幹！」莫宇皺眉，一臉『你是白痴嗎』的鄙視表情，低聲罵道。

　　黑睦沖嘴角微勾，不以為然地呵呵笑著。

　　「原來『同人女』的意思，和我們日本的『腐女子』是一樣的呀。」

　　莫宇無趣地抓了抓脖子，不感興趣。

　　「喔，嗯，對啊，腐女子……」

　　「市面上挺多這種聳動的標題呢，例如『我的腐O友』、『801刑事』之類的……」話頓到這裡，他突然語氣轉為幽暗地說：「但是，讓我好奇的其實是……」

　　「莫宇好像對這個很了解？以前的女朋友是個腐女嗎？」黑睦沖淡淡微笑地問道。

　　忽然，彷彿提起他某一段傷心過往似的，莫宇臉色僵硬地避開話題：「也、也不是，就……到處找工作時，多多少少什麼人都看過嘛……」

　　「喜歡的女生是腐女？」他笑了笑。

　　「不是……」莫宇皺眉。

　　「喜歡的老師是腐女？」

　　「靠！就跟你說不是了！你是存心戲弄我是嗎！」

　　「哈哈，不玩了。」

　　莫宇磨著利牙，心情不爽的單手支頤，依靠在車窗扶手上。媽的，這傢伙老是問一堆有夠北七的問題！

　　唉，總不能跟他說……其實背後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家裡，非常光榮地誕生了一個已經被侵蝕到骨髓裡去的『腐O』吧──

　　莫宇抬起兩隻手，把自己的臉遮蓋住，不想再提起那件事了。

　　「快到了。」

　　「……喔。」

　　跑車以緩慢的速度，停靠在行人道旁，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注意看斜前方的那家店。」

　　莫宇無精打采地瞄了他兩眼。

　　他以為自己是在玩TV搜查線，還是什麼男女糾察隊的遊戲啊？

　　「幹麻，你要捉姦？」

　　「你專心看就知道了。」

　　呿，搞什麼鬼名堂，也不知道他葫蘆裡是賣什麼藥……嘴上抱怨地嘟囔著，莫宇倒是乖乖的觀察那間店。

　　是一個小小的店面，店門口的周圍擺滿了花籃、花盆，店名還取名叫做「幸福花園」。

　　噗嗤。

　　笑死人了！這是什麼俗氣的名字啊？幸福花園？哈哈哈──感覺像是在路上隨便伸手一撈就會出現一大把的爛名稱！

　　取這名字的店長是誰？讓他莫名的想要看看廬山真面目……啊，有人從裡面走出來了。

　　是店長？還是客人？

　　一名高大偉岸的挺拔男人，穿得十分輕便，領口大開的襯衫露出一片精壯古銅色的胸膛，其威猛無比；勁瘦結實的腰際雖然令人垂涎三尺，但唯一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圍了一條極度可笑的夢幻粉紅色圍裙。

　　邊緣有著蕾絲，上面的圖騰則是世界聞名的超級可愛大明星，家家戶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無嘴兒小貓咪，哈囉凱蒂貓！

　　莫宇終於忍不住崩潰大笑了。

　　「靠、靠北啊！欸，白目沖，你有看到嗎？那、那個男的……哈哈……有沒有那麼噁心又爆笑的景象啊？請問這裡是笑話一籮筐嗎？噗嗤！」

　　「夭壽喔……肚，我的肚子好痛……救命啊……」莫宇像個白癡一樣地笑了起來，整個人身體縮在車座上，無法控制地笑得東倒西歪。

　　「沒必要笑得這麼誇張吧？是你認識的人？」

　　「我、我不認識他啊……呵哈哈……快笑死了……」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淚水，莫宇重新看向花店門口，正在整理花盆裡多餘枝葉的男人。

　　說也奇怪，確實，好像有那麼一點眼熟。

　　突然，那個穿著粉色系圍裙的男人轉向店門口裡，像是接獲什麼指令的點了頭，霍然彎下腰身，把大約膝蓋這麼高的直筒花盆抱起。

　　而男人尊貴神秘的容貌，也就順勢地朝向躲在車子裡偷窺人家一舉一動的莫宇這邊──

　　「幹！是拉法西爾？！」

　　莫宇眼珠子差點瞪飛出去，喉嚨被口水噎住，連忙掄起拳捶著自己的胸膛：「咳、咳咳……」

　　「有沒有搞錯啊！他、他在幹麻？就算走投無路了，也不必去花店當個娘砲店員吧！」

　　黑睦沖像是很滿意他的反應似的大笑了：「哈哈，這件圍裙還挺可愛的啊。」

　　鄙視地嗤了他一聲，莫宇哼地諷刺說道：「可愛歸可愛──你也要看看是穿在『誰』的身上！」

　　「喵的咧，司徒和這種人結婚？以後肯定會不性福！」

　　跟著你的話，就會幸福嗎？黑睦沖凝視著他飆怒的側臉，淺淺地露出了一笑。隨後，他笑著從懷裡翻出一張精緻的名片，細細端倪著。

　　「嗯──這張名片上的店長名稱，是他的名字沒有錯呢。當初查到時，我還不怎麼相信，不過現在可以很確定這家花店，是拉法西爾開的囉。」

　　聞言，莫宇呼吸一滯，手腳迅速地把名片從他的手中一把搶過。他輕咳幾聲，瞥了黑睦沖一眼，眉尖挑高，嘴裡不悅地嘟囔著：

　　「唷，原來你早就知道粉紅凱蒂貓是拉法西爾那隻蠢狗了？有病啊你！現在才說。」

　　他揮了揮手，嘆氣道：「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說完，莫宇的目光才移至到名片上的細小字樣。

　　嗯……幸福花園的店長，雷˙拉法西爾。

　　而副店長那一行欄位的名字則是，司、徒、敬。

　　莫宇神情驀地一沉，看到那三個熟悉的漢字，心頓時抽痛了一下。他語帶嘲諷地喃喃低語：

　　「他們，一起經營的『幸福花園』嗎？……幸福，花園啊……」

　　黑睦沖饒富興味地托著下顎，依靠在方向盤上，朝他問道：「你想下車去和他們敘敘舊嗎？」

　　「不用了。」

　　莫宇吸一口氣，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需要。」彷彿也正對著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如此說道。

　　眼神裡閃爍著一抹異樣的光芒，黑睦沖乾笑著，意有所指地輕聲說道：「吶，莫宇……你就真的那麼喜歡他？」

　　不喜歡被人這樣問的莫宇，不耐煩地怒瞪了他一眼，語氣顯得咄咄逼人：「靠，喜不喜歡又不關你的事，問這個幹麻？想挖人八卦的話，就給我滾到一邊玩沙去。」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旋即扭過頭，再度面對著窗戶耍自閉。

　　黑睦沖好心找話題聊，結果反被噴了滿臉口水，他不氣也不怒，只是呵呵地笑了：「這個原因……連你自己也不清楚嗎？」

　　男人的笑聲低沉渾厚，飽含著成熟男人的磁性魅力。

　　莫宇目光停留在花店門口，宛如希望『誰』能夠出現般，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他挖了挖耳朵，氣勢低迷的說：「啊啊，誰知道勒。」

　　只有天知道……他自己，究竟在堅持個什麼勁。

　　望著窗外，玻璃反射出朦朧的記憶，莫宇的腦海裡緩緩地浮現出，司徒藏躲在拉法西爾宅邸裡的期間，所發生的一點小事情。

　　他會躲在暗中，幫忙一些年紀太大或是剛進來不懂規則的女傭做點不足掛齒的小事，但是卻不會跟對方說自己到底是誰。還記得那時候，傭人之間常常都會笑笑的說，有「小精靈」出現在這個宅邸了呢。

　　司徒不求回報的只是希望能幫助到人，僅此這樣而已，隱藏在冰冷臉皮底下的淡淡笑容一直都是無怨無悔的在付出。

　　這一點，讓莫宇不禁對這個人感到崇敬。也不是說殺手就是應該要沒有情沒有義，其實世間還是有如此善良、感性的殺手吧……。

　　又或許，自己根本是被他迷眩了雙眼也說不定。

　　是啊，與司徒朝夕相處的短短時間，即使他們兩人並沒有說過多少話，有的，也只是問候幾句，但埋藏在心裡的那股尊敬……悄悄地，竟轉變成一種「傾戀」。

　　可他──司徒敬，終究不是自己能攀求的。

　　人家的心，根本就不曾留在自己身上啊，何必呢？莫宇逕自苦笑一番，有氣無力地嘆了氣。

　　而這時，獨自陷入悲傷裡的他，並沒有發現身後的一道威武黑影，正慢慢地侵襲向他。

　　等到莫宇開始發呆，空洞的雙眸盯視著車窗玻璃的反光，從玻璃反射到自己後頭的景象，他忽然皺了皺眉，似乎終於發現到有一點不太對勁……

　　定睛一瞧，莫宇看到黑睦沖不知什麼時候貼近自己身後，當他準備回過身推開他的同時，並且想大叫「靠，你想幹麻」時，局勢早已經來不及挽回了。

　　短短的幾秒內，車座椅背沒有預警地往後一倒，莫宇被黑睦沖硬生生推撞，然後順勢地壓倒在平坦的車座椅背上。

　　「碰！」地一聲，男人兩條健壯的手臂像蟒蛇般地纏繞住他的，力道強勁地將莫宇的雙手制伏於兩側。

　　「幹！幹……你在搞沙小啦！」莫宇憤怒地大聲喘了氣，手腕在被禁錮住後一直很奮力地掙扎著，可是時間拖得越長，卻感覺越來越不能掙脫他的魔爪。他雙眼紅通，挫折地揚聲大吼：「黑睦沖！你、你──唔！」接下來的話語全數吞滅，莫宇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呈現張開狀態的嘴唇忽然覆上兩片濕熱的滑潤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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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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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睦沖邪佞惡氣的漆黑眼瞳，近距離地凝視著他，熾熱薄唇強勢地壓了上去，探出去的舌尖，順著莫宇來不及掩蔽的嘴巴，如蛇身般滑溜地，成功抵達目的地。

　　「唔唔唔唔！！！」莫宇嚇得牙齒使勁地閉合，血腥的鐵鏽味，頓時瀰漫在兩人唇齒之間。

　　黑睦沖吃痛地眉頭微微一皺，在對方不願意乖乖配合的情況下，要把手腳掙扎的莫宇好好控制住，也必須花費很大的力氣。

　　驀然，男人的眼底忽地閃過一抹極度邪惡的森冷精芒。

　　哼，很有膽子竟敢咬他？套一句不變的道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莫宇膽敢咬了他的舌，痛苦就由他的「這兒」來償還吧！

　　黑睦沖暗自陰笑兩聲後，旋即，將自己壓制在莫宇大腿的膝蓋，更往上移動了一些，然後下一秒便絲毫不留情面地用力抵住他的命根子！

　　「呃！」莫宇暗嗚一聲，下體的一陣疼痛讓他猛然弓起腰身，冷汗流了滿額。

　　而不斷肆虐著自己的舌頭，也在這時退出自己的嘴巴。車廂內，迴繞著兩人氣喘呼呼的聲音，搞得這麼累，何必？

　　「趕羚羊……竟然欺負老子的小雞雞！黑睦沖！你這混蛋、王八蛋，他媽的不是人！」

　　莫宇聲音顫抖，眼眶含淚，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恥而脹紅的俊臉，在剛才一番掙扎，已經滿是嚇出來的汗水。

　　「變態！骯髒！齷齪！你這個該死的強姦犯──」

　　黑睦沖喘息平穩後，笑著制止他接下去要罵的話，「喂，你先給我慢著。」

　　他瞇起眼眸，將身體重量覆蓋在莫宇之上，壓住他，語氣戲謔地續說：「我都還沒開始強姦你呢，你是在怕什麼呀？」

　　「幹！等你姦完了那還得了？！快放開我──人面獸心的大變態！死GAY！同性戀！無恥──唔唔唔……」

　　「呼……呼……」

　　約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兩個大男人不甘示弱的一番激烈扭打下來，車廂內的情勢，瞬時變成了兩敗俱傷。

　　莫宇冷汗涔涔、氣喘吁吁地死癱在椅背上的模樣，活像是隻剛被撈上岸沒多久，便要馬上氣絕身亡的魚。

　　先姑且不說根本就像是被侵犯過後的純情少女，因為，至少「少女」揮拳打人的話，還不至於會如此的痛……

　　抬手抹了下顎的汗，黑睦沖微瞇起眼，手臂支撐在車門扶手，滿頭大汗地漸漸平穩自己急促的喘息，嘴邊有一抹幾不可見的淺淡青紫色。

　　「我說……不小心喜歡上你，有錯嗎？」

　　聞言，唰地一聲，莫宇立即坐起身，怒目地瞪視他，嘴唇滲血，喉道乾澀地嘶啞說道：「喜歡？喜歡就可以硬來的嗎？沒讀過書的野蠻人！」

　　「不好意思，我有博士三學位，還精通日文中文還有法文。」

　　「博士了不起啊？沒文化的工頭都比你有禮貌多了！該死的混帳、死變態……死GAY……」

　　「停，拜託，你換一點新鮮的台詞吧。」黑睦沖受不了他接下去一成不變的謾罵，舉手制止，然後悠哉地朝自己熱氣蒸騰的臉龐，搧了搧些許涼風。

　　他眼神略帶嘲諷地看著莫宇，笑笑地問道：「喔──真是奇怪了。你可以去喜歡一個男的，可換成是我……就不行了？」

　　「還是說你的性取向是我師弟那類型的？」

　　莫宇抬起手腕，使勁地抹了腫脹的嘴唇，謹慎地縮起小腿，眼神中充滿著警戒心，持續盯視著男人的一舉一動。他盤坐起來，惡狠狠地道：「王八蛋！你喜歡哪隻公狗還是哪隻母貓，這全都與我本人無關──前提就是不許看上老子任何一根寒毛！」

　　一根寒毛？真是笑話，他黑喪蝶哪可能這麼容易就打發的？黑睦沖逕自冷笑了幾聲，「你這些話雖然說得如此果斷，但日後……我們也還是有機會可以湊合一下？」

　　「滾開！湊你媽的合！剛才老子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你耳包啊？」莫宇滿臉脹紅，只要一想起自己不久前竟然和那個白目沖有了口沫之親──他、他就想抄起西瓜刀砍他個幾十下！

　　看著莫宇神經質地不斷磨蹭著嘴唇的舉動，黑睦沖眼神無奈地輕嘆道：「好啦，你別再擦了，看你的嘴巴都快爛掉了。」

　　這時，他臉上的神情忽然表現得十分憂鬱惆悵，接著，又繼續向對方裝起可憐。

　　「唉，有句話說的好，男人啊，如果心動了，不如馬上行動。所以……」語音停頓了一下，黑睦沖一雙如子夜般深黑的眼瞳燦燦地凝視著莫宇，以輕似羽絮的聲調說：「所以，我覺得我已經對莫宇……『動了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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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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