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又一批新入的住院醫師。總醫師依照慣例帶著他們環境介紹,路過這處讀書室,總醫師停下腳步。
「這裡是部長為住院醫師們打造的讀書室,有空可以到這裡來休息讀書。」總醫師簡略說完之後就要走開。
只見新進住院醫師群中唯一的女孩開口提問。
「學長,所以住院醫師都可以來這裡讀書嗎?」
總醫師望著女孩跟著有點隱諱地說道:「女孩子別單獨過來比較好。」
女孩別單獨來?這番言論引來新進住院醫師們小聲討論,若不是這裡很危險?會有人身安全的顧慮?讀書室的大門不是有門禁鎖嗎?應該不至於會有什麼安全上的顧慮吧。
見他們私下碎語猜測,總醫師急忙開口澄清。
「總之,你們有空想歇息,就找個伴一起過來,有人陪著總是比較安全。」總醫師說完以後就帶著他們往下個地方去,並且轉移話題。
但越是這樣在當下沒有講清楚,越是容易引發人們的猜測與懷疑。到底答案會是什麼呢?
但新進住院醫師們,面對總醫師也不敢打破砂鍋問到底,只能把這些疑惑都放在心底。私下裡,他們幾個人也有默契,若是獨自一人絕不會走入那間讀書室。都會呼朋引伴,大家一起去裡面讀書。這群新進住院醫師共有五人,大家都不是很了解學長姊為什麼都不愛來這間讀書室讀書,此處非常安靜清幽,所以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裡。
而某次他們為了討論報告,約好在讀書室中相見,聽說唯一的女住院醫師汪藝欣剛走到門口,書包都還沒放下,立刻編了個理由落荒而逃。
某日這位新進住院醫師汪藝欣值班,與她搭檔的是上一屆學姊李佳欣,兩個人一起吃晚餐的時候,不經意聊起這件事情。
汪藝欣望著李佳欣好奇地問道:「學姊,妳去過讀書室裡面讀書嗎?」
李佳欣輕輕搖搖頭後說:「沒有,我一次都沒有進去過。」
汪藝欣盯著她瞧,跟著小小聲地說:「學姊,我跟妳說,最好不要去那裡讀書。」
李佳欣好奇地問:「怎麼說?」
「那裡不乾淨。」汪藝欣刻意壓低聲量後說:「有人一直無法離開,至今都還留在那裏。」
李佳欣驚奇地望著她,「學妹,妳也看得到!」
也看得到!這句話引來汪藝欣一陣驚呼後說:「學姊,原來妳知道喔。」
李佳欣搖搖頭後說:「我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但是那天我也看到了,那位學長一直高掛在梁柱上,久久無法離去。」
汪藝欣突感一陣毛骨悚然,「對,而且他就掛在左邊靠窗的位置上面。」
李佳欣握住汪藝欣的手後說道:「之前我們同梯的住院醫師,並不知道學長一直掛在上面,他們很喜歡靠窗的位置,所以一進去讀書室就會搶那個位置坐。後來發覺,坐那個位置的人總是會脖子痠痛不已。」李佳欣望著汪藝欣的臉後說:「妳想想看,妳坐在下面,學長掛在上頭,而學長的腳不停地踢著妳的脖子,能有多好受嗎?」
聽著李佳欣的話,光是想像那個畫面,立刻讓汪藝欣又打了個冷顫。
「也不知道那位學長停留多久了?」汪藝欣突感一陣唏噓,她望著李佳欣提議說道:「還是我們找學長姐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讓他們幫幫忙,讓學長安心離開那裡吧。」
「妳覺得會有人相信我們的話嗎?」李佳欣望著她,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有點怪力亂神的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何況她們還在醫院裡面,這是講求證據的地方,光靠她們兩位具有靈異體質之人說的話,就要讓學長姐們信服嗎?
汪藝欣帶點悲天憫人地口吻說道:「可是那位學長一直掛在上面,無法離開那邊,也蠻可憐的。」
「或許他有他的執念,或許他一直不走,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李佳欣拍拍汪藝欣的肩膀後說:「我們倆也算是同道中人,關於讀書室裡那位離不開的學長,就當成我們的小祕密吧。」
汪藝欣點點頭,然後又問她:「學姊,那我們要不要跟其他同事們提一下這件事情?建議他們盡量少去那裡讀書?」
李佳欣聳聳肩,「隨妳囉,反正我是無所謂,我說什麼都不會去那邊。」
而自從李佳欣與汪藝欣聊過這件事情以後,汪藝欣就更下定決心,不往那間讀書室裡去。
偏偏某日,同梯的住院醫師季軒跟汪藝欣一起值班,又約她去讀書室裡討論隔天的報告,她目露難色,不斷各種理由推拖著就是不想去。
季軒也聽見了許多揣測與留言,直覺汪藝欣一定知道些什麼,他不停地追問著,到底她死都不肯去讀書室的原因是什麼。
只見季軒一付非要把答案追出來的態度,不停地追問著:「汪藝欣,那間讀書室裡到底有什麼問題?我看妳似乎一次都沒有進去過?難道裡面鬧鬼嗎?」
汪藝欣盯著他瞧,嚥下嘴中的口水後說道:「你也感應到了?」
季軒根本沒料到真如自己所臆測,於是驚奇地望著她,「我靠,所以那間讀書室裡真的有鬼!」
汪藝欣點點頭後小聲回應:「你也看見學長掛在上面嗎?」
「掛在上面!」季軒被汪藝欣這句話給嚇到,「他…鬼…是掛在天花板上面嗎?」
汪藝欣驚覺似乎誤解了季軒,「你…根本沒有看到吧。」
季軒管不了那麼多,直接追問著:「你剛剛不是說有位學長掛在上面,所以說他是上吊嗎?」只見他又比比喉嚨。
汪藝欣看著季軒,覺得方才似乎被人套話般不舒爽,只見她有點氣惱地說:「我不知道啦。」
季軒像是剛剛知道了件新鮮事物,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急忙拉住汪藝欣的手臂後追問道:「妳看到了,對吧。因為妳有靈異體質所以看得到,因為妳看到了學長,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妳才不敢進去那間讀書室。」
汪藝欣推開他的手,有點惱火地說:「這些事可都是你胡亂猜測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
季軒知道汪藝欣正在生氣,於是放軟姿態後說:「汪藝欣,你不要生氣啦。我只是想知道那間讀書室,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為什麼妳從來不進去那邊讀書。」
汪藝欣靜靜地聽著季軒的話,面上沒有表情,心裡面躊躇著是否該告訴他真相。
季軒又繼續說著,「我也聽上一屆學長提過,說他們以前剛來報到的時候,其實很喜歡那裡,沒事的時候大家也都待在裡面。後來有人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所以就比較少人進去讀書室讀書。」
汪藝欣望著他點點頭後說:「我也聽說過這些事情。」
「汪藝欣,妳也不能怪我好奇,雖然我沒有靈異體質感應不到,但是種種傳聞也讓我覺得有點古怪。」季軒望著她好奇問道:「剛剛妳又說是掛在上面,那跟去過的人會脖子痠痛有關連嗎?」
季軒這般好奇又追根究柢,讓汪藝欣輕嘆口氣後,小聲說道:「學長掛在上面,你坐在下面,學長的腳丫子就輕輕晃呀晃地,恰巧撞擊在你的脖子上,久了就會令你痠痛不已啦。」
汪藝欣一席話讓季軒的臉瞬間變得糾結難看,光是想像這畫面就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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