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氣氛,伴隨著夜晚狂襲的語,不斷渲染著他。
真冬總覺得身旁的孩子十分的古怪,似乎想說些什麼,眼角餘光看向小女孩時,她確實盯著他看,小嘴抖動著彷彿想說什麼,卻又一點聲響也沒有。每每轉頭過去那雙眼睛以及清純的臉龐馬上藏回被子中,屢試不爽。
「……」真冬實在不懂這女孩到底在想些什麼,忽然靈光一閃,將床邊的隨身背包拉了過來,拿出筆記本和筆來,在上面寫下【我叫冬術真冬】遞給了小女孩。
她先是一臉驚慌的躲回被子,過了將近一分鐘悄悄探頭察看時,再度對上一就看著他的真冬隨即又躲了回去。也不知道多久過去女孩終於接過手中的筆記,看著上面寫的文子,又看了看真冬,眼中帶著猶豫的表情,彷彿試著理解這段話的意思,最後點了點頭。
真冬又拿回筆記,再度寫下【你叫葉夜嗎?】
這次女孩看了幾秒隨即點了點頭。真冬淺淺的掛起嘴角,只是他也不清楚,他自己會說話,女孩也聽得見,為什麼自己要用寫的。
【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說?如果有可以寫出來告訴我】真冬再度將筆記往葉夜面前推去,然而這次她沒有接過筆記,只是看著真冬手中的字跡。
只見葉夜粉唇不停開合著,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一雙哀怨的眼神,脹起兩頰的腮幫子,彷彿生自己的氣一般,接過了筆記和筆。
似乎在筆記上面寫了什麼,卻又猶豫的看向真冬,手中的筆記也掙扎著如闡述內心的恐懼一般搖擺不定。
「不管上面寫了什麼,我都不會笑妳!」真冬馬上笑著說道,雖然他不清楚葉夜到底寫了什麼,不過就慣例來說,她的樣子感覺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彷彿真冬這句話奏效了,葉夜手中的筆記慢慢朝真冬伸來,眼見就要放到手中了,她忽然又抽回筆記,壓在胸前。臉龐微低著,抬起上眸偷看著他,那樣子擺明著再問真的不會取笑她嗎?
真冬斂起了笑容,一臉鎮定的看著她,篤定的點了點頭。
葉夜輕咬著下邨,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將筆記放到真冬手上,一直到完整落到他手掌中後,才膽怯的縮回手來。
接過筆記,真冬看了許久,才終於看懂,一旁盯著他的雙眼傳遞著不安的情緒。期時也只有一行字,字面上含意也看不出哪裡難以啟齒了,真冬不懂葉夜為什麼那麼猶豫。
只是要看懂那歪歪扭扭的字實在有些吃力,也才讓這行簡單的字,廢了三分鐘才看懂。
【我想回家】
【外面雨很大,不能等颱風過再回去嗎?家裡有人在嗎?還是我打電話跟妳家人抱一下平安,或者請他們來接妳?】真冬寫完這一串文字,再度遞給葉夜。
伴隨這一串句子,兩人再度沉默了,葉夜就這麼看著筆記,臉頰越來越紅,似乎寫了什麼,卻又和剛剛一樣猶豫不覺。
「怎麼了嗎?」真冬問道,他總覺得葉夜是個非常古怪的女孩子,字面上的意思很平常,為什麼她臉上匯出如此羞澀的表情?
看著葉夜的表情,就如一開始一樣擔心著真冬會笑她。
「我不會哦!男生承諾就會做到,所以,給我看妳寫些什麼。」真冬說著,嚐試著輕輕撫摸葉夜的髮首,替她緩和不安的情緒。
彷彿受到真冬的鼓勵,女孩吞了口口水,雙眼還是透露著不安,將筆記遞給他。
接過筆記,真冬看著上面寫的字,瞬間恍然大悟,鬆懈的心也讓他臉龐的嚴肅瓦解,淺淺的笑了出來。
這會心一笑,當他醒悟,一旁葉夜大張著眼睛,雙唇微張,眼神中滿是責怪,隨後再度鼓起腮幫子,將頭甩到一邊。
「對…對不起啦!我…我不是在笑妳,看不懂字也沒關係阿!那個…就…就當我不守承諾的賠罪,以後我交妳識字好嗎?」
這話說完,彷彿觸動葉夜的心靈,她訊數的轉頭,眼中滿是期望的看著真冬,隨後卻又壓低了臉龐,似乎覺得自己態度轉變太快,而羞紅了臉。
「願意嗎?」真冬笑著問,總覺得這位叫葉夜的女孩怪可愛的,而且似乎也很怕生,最少比起以前在店裡的臭小鬼,真冬完全不討厭。
他提起小指晃到葉夜面前:「拉鉤上吊,一輩子不反悔~」
葉夜看著那隻筆自己手掌大上一倍的手,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小手勾起大手,兩指反掛後,轉向大拇哥處蓋上了契約章。
真冬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子:「這次不能食言哦!說謊的要吞一千根針的。」
葉夜聽了笑容更湛了,兩顆小巧的虎牙也露了出來。
「我剛剛寫的是,颱風天出門會有風險,妳家裡有沒有人,如果有我用手機打電話和他們報平安。」雖然說是這麼說,真冬偷偷抽出窺看,手機上依然是無訊號。他心中嘆了口氣,大不了把葉夜留在這,自己去告訴她的家人,再看是要直接來接她,或者是等風雨過後再來。
誰叫自己差點害死這女孩,而且還想棄屍……
葉夜看了看一旁的筆記,彷彿否些片段成了短暫的陰影,她急忙將臉龐轉離,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最後直接比了手語。
她將食指比在自己胸口,又指了某個方向,站了起來將雙手插在腰上,這時口中發出阿阿的聲音,也不知想表達什麼。
真冬眨了眨眼睛,他不懂手語,也不覺得女孩比的是語言學校的手語。
葉夜彷彿理解真冬的表情,懊惱的將食指戳在太陽穴,過了一陣子,才又比了一次,插腰的動作,改成展現肌肉的樣子。
「妳…妳想說妳爸在家?」真冬連忙問道。
葉夜雙面容傳達著喜悅,卻又懊惱著搖著頭。她提起左拳敲著自己的小腦袋瓜子,像在思索該怎麼表達。
「總之…總之就是說家裡有人會擔心妳,妳想回去吧!」真冬急忙說道,雖然女孩的動作十分可愛,然而苦思的表情卻讓他不忍。
葉夜張大雙眼,這次準確的連連點頭。
「妳家…是在那裡吧!」真冬指著上次外出找到的小木屋,這也是剛剛女孩指的方向。
葉夜看著真冬,再度連連點頭。
「好,妳…妳在這等我…我去告訴妳家人,讓他們來接妳,或者請他們不要擔心。」真冬話才說完,還來不及起身,又一陣怒雷劈響天際,女孩下的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裡,身子顫抖的不停。
「……」看著環中的女孩,真冬替著她拍背理氣,霎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將女孩留在這她又怕雷擊,如果一起帶出去颱風天的又擔心照顧不了她。
陷入苦思的真冬,手掌忽然被小手牽了起來,他訝異的看女孩,只見已經平靜的女孩站在他身前,小手拉著她,臉龐似乎有些泛紅,空著的手只著房門,希望她和他一起去。
還來不及理解女孩是什麼用意,狂風再度呼嘯而來,這次來勢洶洶,直接將木屋上的窗子吹破,碎裂的玻璃散落一地,雨水傾倒而來。
真冬見狀,連忙站起身子,最少這間木屋也不安全,由著小手傳來的溫度,告知的真冬受寒的她並沒有完全退燒。
一路走下階梯,所有窗戶幾乎都破了,屋內本來樸實的擺飾被吹的東倒西歪,狂風在屋內肆虐,整間木屋如同遭道強烈地震般不斷晃動著。
看著眼前領路的女孩,真冬反被動為主動,跨步到女孩身前,就算要出去…最少…最少讓她穿上雨衣,感冒還未退燒,如果再淋雨…就怕再加重病情。
然而當真冬輕扯對方小手,告知女孩往大門前進,女孩卻不肯動,真冬不解的轉頭,只見女孩回首,食指指著廚房。
心中雖有不解,卻也由於語言上的障礙,真冬沒有過問,就這麼隨著女孩來到廚房,兩人在壁爐前止步。
只見女孩拿起扒子將已經燒成木炭的木材都挖了出來,隨後鑽進閉爐,喀答一聲,壁爐後被燒的焦黑的石頭竟然打了開來。
眼前景象讓真冬訝異,卻也不是無法相信,畢竟女孩多次打擾,即使他換了鎖,甚至在鎖有出路口包括玻璃都加裝內鎖,她依然有辦法潛入。真冬早懷疑有什麼暗道,只是輕眼所見依然難以置信。
葉夜從壁爐鑽了出來,垂著臉龐,似乎因為暗道被真冬看見,怕被責備,臉龐被木炭染黑了像是個小黑人。
「走…走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真冬說謊的說,或許也不需要責備,要是他知道的話,早就封了這個暗道,如此一來這場颱風說不定會讓他慘死木屋中。
將背包扛在肩上,兩人鑽進壁爐中,起出的秘道並不寬敞,但是經過那扇石門後,高度和寬度既然能容納兩個成人行走。對於這秘道存在的意義更加讓真冬不解了。
葉夜先站了起來,隨後伸手拉起身後還趴著的真冬。他從背包拿出手電筒點亮了它,地道頂端尖銳的石筍滴著水珠,石質地面也因為這場暴雨,變的濕滑。左手握著的小手傳來相當的力度將真冬拉回現實,他提著手電筒打照著小手的主人,問道:「小夜…妳會害怕嗎?」
問句在地道中傳來回音,女孩遲疑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抱歉…我…我可以叫妳小夜嗎?」真冬又問,在本土,很少有人直呼對方名子,甚至現代社會中,除非至親,否則也很少,一般朋友自然是不會的,大多是親密友人。
葉夜微微垂下臉龐,應允的點了點頭。
「謝謝…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真冬哥哥…」真冬笑著說,半蹲下身子從背包拿出手帕叮嚀道:「不要動哦!妳臉上還有些灰炭。」
他用手電筒的燈光打照著葉夜,小心的避開燈光直射葉夜的雙眼,手帕輕輕的擦過每一分烏黑的碳粉。
雖然真冬要葉夜不要動,然而隨著每一個動作,葉夜的臉龐越垂越低,直到臉頰的黑清理乾淨了,卻又染上另一種色彩。
「妳…妳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怎麼…臉頰那麼燙?」真冬關切的問道,答案是葉夜微張著嘴看著他半晌,隨後搖了搖頭,拉起真冬,轉身只著那條陰暗的道路。
「恩,注意腳下哦!地板很滑。」真冬叮嚀道,一手牽著葉夜,一手提著手電筒,單肩背著背包搖晃著有點妨礙行走。
行經一段道路,真冬忽然想起被他一同帶來圖畫,那張【葉夜幻想城】如今就捲好夾在牛仔褲後口袋。
擔心可能會被沾濕,真冬鬆開葉夜的手,拿下背包,決定將這張畫紙放進背包,撕—的一聲拉開背包拉鍊,拿出口袋中的畫紙,正打算放進背包。
「小心————」一聲來致女孩的驚呼聲,響遍了整個地道,真冬還來不及會意,小手附了上來,被這道聲音搞得六神無主的真冬,感覺道一股拉力,整個人朝前方倒去,思緒跟不上腦袋,雙眼見道葉夜驚慌的表情,以及兩人身子像前傾斜。
真冬連忙抱住葉夜,雙手護在她後腦。碰—兩人落道地面,凹凸平的地板,使得他雙手泛疼,當葉夜的後腦壓上,疼痛更劇。
剛剛那一聲是葉夜叫的?真冬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身後傳來一陣巨響。
踫塌—整條原路崩毀了,頂上的落石伴隨著土石不斷落下。真冬見狀,即忙起被壓在身下的葉夜,看著她一臉驚慌失措,他輕撫她的髮首,卻又鬆開對方,那張畫紙…就這麼落在那…他要去撿回來!
前腳才往回跨出一步,身後的手隨即被拉住,真冬訝異的轉頭,一雙淚眸在他眼前,緊咬著嘴唇,不斷著搖著頭。
「那對小夜很重要吧?!不會,不會有事的!」真冬安撫道,再度跨前一步,身後的小手卻也更加果決的將他往回拉,那道擔心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要…再畫就好了…不要回去……」聲音帶滿了哭腔,當真冬回頭,一臉淚容的葉夜,咬著下唇,緊抓著他的手,只著另一次的出口。
看著就在幾步遠的畫紙,身後哭成淚人的葉夜,四周不時落下土沙,在真冬心中形成了拉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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