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正在房間裡,望著桌上才剛寫完的作業,視線由桌上漸漸轉移到牆上,因為目前正有一件事讓我心中不由得懊惱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老是在下午時刻餓著肚子,若是前一天有多餘的錢,後一天就可以填飽肚子,然後隔天得在餓一次,再隔天才能餵飽自己,如此惡性循環,著實讓我陷入困境。
真是怪了,難不成是我午餐挑食的後果嗎?可這不是我在嫌棄的呀!學校的午餐真的是有待加強,菜色真是差強人意呀!這時不免羨慕起同學們,對於學校的午餐可一點也不講究美味與否,吃的可開心呢!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過去吃慣了外頭的食物,穿越來這個時期便無法適應學校的午餐。
要是再這樣有一天,沒一天的餓下去,我早晚會瘋的,說不定哪天餓昏了,把鉛筆當熱狗來啃,那可就糟了,但我又不能向父母多拿零用錢,不然一定會被誤以為我亂買東西玩了。
得好好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增加每天的零用,憑我這十二年後的知識與經驗,要想個賺錢的方法肯定難不倒我。
現今網路並不盛行,若是想賣東西恐怕難上加難,唯有賣給同學最恰當,但是,有什麼東西是成本低廉,又是學生們喜歡的呢?
我的工作是業務,基本功夫便是討好客戶,我總會送些小東西給客戶們,尤其是自製的更有誠意,那會讓客戶認為我很重視他……對了!幸運繩!我頗為拿手的編織功夫,太好了,同學們一定會喜愛的,只要這東西受歡迎,就不怕賣不出去。
可是……這材料也要錢……我現在根本拿不出一毛錢呀!難不成要我這些天下午都餓著嗎?不成,不成,我怎麼捨得讓自己餓肚子了!
該怎麼辦才好呢?還是有什麼其他不需要成本的賺錢方法呢?難道都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這句話閃過腦海,我瞪著天花板,猶豫著是否真要捨得餓肚子,許謙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腦子裡……
真是的,想到餓肚子就跟著聯想到許謙益,幾日前他還讓我飽餐一頓呢!
瞬間,思緒一轉……
咦?就我這幾日的觀察,許謙益從來沒有零用不足的問題,或許……可以請他幫忙,就當是做投資吧!雖然投資我……算不上可靠就是了!
我抬眼,望向牆壁的時鍾,已經晚上十點半了,在不就寢的話,母親又要跑來撈叨了,自從當個學生後,每天十點一到就會被母親給趕上床,起初還睡不著呢!晚上十點對我來說正是最有精神的時候,怎麼可能會睡的著。
不過,現在倒是被母親給教導回來,我只能乖乖的在十點過後主動上床睡覺。
我緩緩的爬上床,窩在暖呼呼的被窩裡,天大的事都得明天才能有答案,挪了挪身子,翻了個舒適的位置,沉沉睡去。
*****
「喂!我們是不是好朋友。」
一大清早,教室內人煙稀少,周圍靜悄悄地,我偏過頭,望向現在本不應出現的許謙益,他今日早到學校了,撇開我的校車本是早到的路線,他也太反常了吧!是看錯了時間嗎?不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此時不談,更待何時?
「幹什麼?」抬眼,微微地偏過頭。
我見他回頭直盯著我,不時地打量我的動機為何,也難怪他要疑惑了,自今天以前,我可不曾用著這般楚楚可憐的表情與他說話呢!
「幫個忙如何?」我揚起了笑容。
「先說說妳要我幫什麼?」
看來這人就算來軟的也不見得會答應,瞧他這副嘴臉,分明是怕我丟給他一個燙手山芋,想不到他還挺難搞定的。
「借錢。」
「借錢?你要做什麼?」既然向他提出借錢,恐怕不是幾十塊銅板就能解決。
「要賺錢。」
「妳再說一次?你向我借錢……是為了要賺錢?」他挑起眉,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我。
「對!」我用力的點著頭,信誓旦旦的回答他。
「妳昨晚沒睡覺嗎?還是腦子撞壞了?」
「你才腦袋長黴!」我垮下臉,瞪了他一眼。
「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還是,妳拿我當銀行貸款?」
「貸什麼款呀!又不是買車買房子,不過就是借個幾百塊而已,不然你就當做個投資麻!」
「那我總得知道投資什麼玩意兒吧!」
「投資──我的巧手。」我再度揚起笑容,抬起雙手在他眼前揮舞。
只見他眼神越來越詭異,一點也不把我的話當真,就任憑我的雙手在他眼前晃,他那副表情,似乎正在對我透露:「我看妳要瘋到什麼時候。」
「咳……」收起笑容,放下雙手,輕閉著眼,深吸一口氣,面露尷尬地抬眼對上他:「我要編織幸運繩,賣給同學,你知道幸運繩吧!」若是他根本沒聽說過,那豈不是白搭了!
「嗯哼!」他微微地抬起了下顎。
「我需要買材料,所以只好跟你借錢……」我這樣夠正經了吧!這事對我來說頗重要,倘若最後他拒絕的話,我恐怕會錯手打的他滿地找牙。
許謙益聽完了我的賺錢大計後,視線飄到一旁,似乎正在思考,我緊盯著他即將給我的答案,莫約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
「聽起來不錯,但是……我怎麼知道你的編織功夫如何?有沒有成品來看看?」
「要成品?行阿!你去買兩條不同色的線,我就編給你看。」心中難掩雀躍,看來我可以準備賺小錢了!
「好!我今天放學買,明天拿給妳,後天你就把編製的成品給我看。」
「行啦!行啦!」連日子都算好了,這人還真是精明。
現下想來,方才與許謙益的對話有如同兩個大人在交談,絲毫沒有代溝,可見他比我想像的還要成熟的多,一個小男孩能有這般思想與應對方式,著實讓人備感驚嘆。
*****
「諾──」兩天前答應許謙益的編織成品,現下已完成,昨晚我可是費盡心思的編出了這一條幸運繩,雖然還無法帶在手腕上,但若只是要讓許謙益評斷我是否有能耐的話,這絕對是措措有餘。
許謙益將幸運繩接過後,大肆觀賞,他瞇起眼:「想不到你挺厲害的。」真難得,隨意挑了兩個顏色的線,她卻編織的簡單又不俗氣。
廢話,本姑娘可不是在蓋的,「所以,你願意投資囉?」
「當然,不過……我有一個小條件。」他將視線離開手上的幸運繩,轉移到我身上。
「說吧!」只要能讓我賺錢,十個小條件都答應你。
「你賣出的金額我要抽10%。」
聞言,我瞬間僵住,什麼?10%?
10%耶!「你強盜啊?十塊錢你也要抽一塊?」咬牙切齒,恨不得瞪穿他。
「妳何不想一百塊只抽十塊呢?」他笑了。
所以……他這抽成是拿定了?千挑萬選卻找到他這麼生意頭腦的人,真是活見鬼了,我怎麼就遇人不淑呀!
「我向別人借總行了吧!」我賭著氣。
「行呀!我倒要看看誰一次有幾百塊能借給妳。」他一派輕鬆地聳著肩,一點也不擔心煮熟的鴨子飛了,擺明就是吃定了王韋彗。
真是一語刺中我的要害,我憤恨的咬著下唇,想不到許謙益對同學們的生活費也了解的不淺,這下誤上賊船了,我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鬼給剝削,這要是說出去,這臉肯定丟到家裡去了。
「考慮的如何?不然……算了吧!」他微微側過身,左手托著下顎,不時地露出嘴角的笑意。
「……」
好個欲拒還迎,這該死的許謙益,你最好別有什麼把柄落在我手上……
「10%就10%。」豁出去了!
於是,事情就這麼敲定了,接著,他們便相約週末一同到手工藝店面添購所需材料,他倆一同騎著各自的腳踏車前往目的地,王韋彗負責採購,許謙益負責付錢,不僅採買了編織線,更是追加了其他素雅的小裝飾品,看來抽成的百分之十讓她起了報復之心。
敢給我抽10%!我要是不花光你的錢誓不為人!
大肆揮霍之後,他們走出了商家,王韋彗滿意地看著手中的戰利品,這一趟足足花了許謙益進五百元,掏的不是自己的腰包,一點兒也不手軟。
「妳今天就要開始編織了嗎?」
「對呀!怎麼?」我疑惑地抬眼望著他。
「沒什麼,只是好奇妳是怎麼做的。」
「你想看呀?可以是可以啦!只不過,現在叫我上哪找地方坐著編給你看?」
「……」許謙益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不介意的話,到我家吧!」
「你家?這樣好嗎?」我輕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倆只是個小不點,沒什麼好擔心的,但終究是個女孩子,早就養成潔身自愛的習慣了!
「原來妳也會在乎這樣好不好呀!」許謙益扯出了笑容,對於方才的大筆支出,絲毫不影響心情。
聞言,我翻了個白眼給他,看來我是對他太客氣了,消遣我的次數可是越發頻繁。
*****
王韋彗最終仍是進到許謙益的家中,兩人沒多閒聊,她便開始進行編織工作,許謙益則在一旁靜靜待著,仔細地看著她纏繞手中的棉線,一繩又一繩的編結,動作熟鍊又敏捷,幾個小時後,一條幸運繩便在她的巧手下漸漸形成。
「妳打算多少價錢賣出?」
「唔……像這種純粹繩子編制的,就賣個五十吧!」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
「會不會太貴了?學生買的起嗎?」他挑起眉,疑惑著她訂出的這價碼是否有認真思考過。
「哪裡貴了?扣掉成本,我也要手工費耶!況且我還讓你抽了10%。」刻意加重了抽成的語氣,可見對他的抽成有著極度的不滿!
「其他的呢?」他不以為意。
「其他……有添加裝飾物的就賣七十,編織指定文字的就賣一百。」花費的時間越多就貴昂貴。
「妳還真像黑心商家耶!」
「我看你倒像沒良心的老闆。」要比心黑,那絕對比不上許謙益,敢說出抽成的想法,他未來一定是個當老闆的料。
聽到這番”讚美”,他噙著笑,不予回應。
一週已經過去了,王韋彗手中的成品已近十條,每條編織風格皆不相同,竭盡所能的將她的編織功夫發揮到最大極限,連許謙益看了都不禁嘖嘖稱奇,這近十條的成品,全是擺設作用,目的就是為了讓”買家”看到這些不同的幸運繩。
當她開始從身旁的同學提起,販賣的舉動也悄悄的進行著,由於王韋彗所編織的幸運繩相當精緻獨特,同學們以耳傳耳,不出幾日,販賣幸運繩的消息漸漸傳到了各個班級,一如預期,許多學生們都跑來找她訂製,王韋彗開始紀錄每位學生的先後順序以及編織風格,有些甚至得等上十天半個月才拿的到幸運繩,但這也讓訂製的學生們有多餘的時間存錢來支付給她,這也是當初她定價格毫不心軟的緣故。
日復一日,她越來越忙碌,為了不怠慢自己的課業,她刻意安排了自己的時間,編織工作也絕不帶到學校來,在家中時,也會寫完當天的課業才會開始編織幸運繩,雖然偶爾會耽誤到就寢時間,但卻還不至於讓自己睡眠不足。
偶爾週末,許謙益會再度與王韋彗到手工藝行採買消耗殆盡的材料與裝飾物,隨後便到許謙益家中,一切如同例行公事般,毫無異樣。
編織瞧久了,他也會了幾分皮毛,開始著手幫助王韋彗,因此,也稍稍加快了交貨的期限,兩人總是有一搭沒一唱的聊著,有時甚至會吵起嘴來,彷彿一對小情侶般。
這樣的日子,讓王韋彗近乎遺忘了是否影響著自己的過去,她現下可沒有心思去想那些毫無結果的問題,與其擔心那無法釋懷的窘境,還不如先解決當下的困境,編織對她來說是興趣,也是她最拿手的絕活,此時不好好地運用,那才真是糟蹋了呢!
*****
幾日前,王韋彗開始大量接受訂製幸運繩,並留下同學們的地址與電話,因為接下來便是寒假的到來,除了寒假作業以外,她有相當多的時間可以編織。
「我們至今賺了多少了?」
「我看看……」翻了翻那本紀錄收支的筆記本。「扣掉成本,淨賺三千七百二十元。」回望著他,笑的闔不攏嘴。
「也就是說,我可以拿三百七十二塊。」
「知道啦!會給你的!」有必要強調的這麼清楚嗎?
幸運繩賣到至今也近一個月了,這與他當初花費的金額還有些小差距,看來10%的抽成似乎有些過少了呢!看她現下這副態度,要是提高抽成,王韋彗勢必先把他給宰了。
「對了,來你家這麼多次,怎麼都沒見過你父母親?」
「當然在上班呀!」
「假日還上班呀!真辛苦!」我不免驚呼了一下,想來我擔任業務時,差不多也是沒休息的日子,那真是會讓人筋疲力盡吶!
「妳也知道上班累呀?」
「當然知道,又不是沒上過……」手中的編織動作未曾停歇,無法一心二用的王韋彗,這一開口又說了錯話卻不自知。
「……」許謙益皺起眉頭,卻沒在詢問,似乎早已習慣她突然說出如此無厘頭的話。
寒假,多半放不到一個月,而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與許謙益幾乎是天天見的上面,由於寒假前我接受了大量訂製的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u2CShjZa
幸運繩,為此,我們除了每天加緊趕工,還會一同寫起寒假作業,偶爾,他會騎著腳踏車來接我,送我到各個同學家中,把完成的幸運繩交至同學手上,前提是,許謙益必須躲在一旁,免的讓同學看到了多尷尬,要是開學拿出來大肆喧嘩一番,那我可就麻煩大了。
不過,光是要讓許謙益同意躲在角落還真是幾近一番波折,起初向他提起時,也告知我的擔憂,深怕被誤會,所以只好請他委屈點,誰知道他竟回答我:「誤會就誤會,有什麼關係!」這話聽的我差點吐血身亡,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居然無視於世俗觀念,著實讓我頗驚訝的!
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為何非得親自接送我?我又不是不會騎腳踏車,而他所表露的態度全是理所當然,僅此而已。
他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噗哧──我輕捂著嘴,這一閃而過的想法惹的我笑聲連連,好在我現下是待在家中,否則肯定被當成瘋子。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便是自己的過去不如記憶中那般運轉,也不會因此而改變他人的過去,甚至改變他人原有的思考邏輯,由此可見,他會這麼做必然沒有其他情愫,就如同自己對他那般,猶如知心好友,只要觀念相同、相處模式融洽,不論是男是女,必會結為莫逆之交,而自己與許謙益,便是這樣的感情,倘若真有個萬一,那恐怕也是許謙益瞬間與自己年齡相仿才有可能。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h0goZYJ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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