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卡爾終於把這醉漢處理完，黑夜已經染上一層晨光。
沒有防備的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好像與房內的一片狼藉跟血漬毫無關係，卡爾輕吐出一口氣，疲憊席捲上眼皮，他坐上床邊在考慮是否該休息片刻，注意力卻總是被旁邊的溫度所吸引，他忍不住又往恐水人的方向多看幾眼。
金色頭髮凌亂的散落在臉龐，有幾根髮絲覆蓋於緊閉的雙眼上，卡爾伸手將頭髮撥開，當他觸碰到溫暖的皮膚時，手指情不自禁的沿著眉毛輕撫到臉龐，勾勒著邊緣來到唇前，熟睡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失去血色的雙唇讓維德看起來虛弱不少，彷彿輕易就能抹滅，卡爾的手往下撫摸上脖頸，瘀血的輪廓清晰可見，在蒼白的皮膚上刺眼到難以忽視，他本以為自己喜歡維德狼狽的樣子，但此刻戴環者卻只想扭斷那罪魁禍首的咽喉，而確實，殺人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手再次往下，輕撫上鎖骨，再沿著關節來到手臂，注視著滿是傷痕有些腫脹的右手，他很慶幸沒有鏡子碎片卡在裡面。
現在的恐水人脆弱到不可思議，卡爾無法否認他喜歡維德失控的樣子，如此的恐懼、如此的焦慮、如此的好掌控，平時那高傲的面具被粉碎殆盡，這是別人無法窺探的秘密──只有他能窺探的秘密。
此刻，卡爾不合時宜的想起以前遇上的戴環者所說的話。
『禮很愛辣格人吧⋯⋯』
他起初只將這句看作是胡言亂語，但現在卻有些動搖，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個弧度，愛嗎？
他總是無法把視線從維德身上移開，貪婪地想捕捉每一刻的面貌，就連此時，戴環者的視線也依然停留在恐水人身上，卡爾小心提起那包滿紗布的右手，輕吻上完好的皮膚，淡淡血味與藥味在鼻尖散開，還有無法忽視的酒味，就連這些，他也不願與別人分享。
再多一點吧，你面具碎裂的樣子，只有我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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