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BOX - 第59章歡迎回來現實世界

「難道妳不就是一個只能靠拉下衣領露出胸部，才能賺錢的無知婊子嗎？」

「……欸？」

過於直白的評語，讓Momo的腦袋瞬間停止運行。這些粗鄙的字眼，真的是由如天使般的秀兒說出口？

「那富豪有名譽有地位又有家室，怎可能真心愛妳？妳只是貪圖他的錢而已，想用錢買安全感？瘋了嗎？」

Momo從沒想像過秀兒如此冰冷無情的一面，她愣住了一時給不出反應，只能眨眨眼，過了好一會才能擠出一句話來：「等、等等……妳真的是秀兒嗎？」

「說白一點，妳就是一個又蠢又傻，腦袋比胸部還要小的蠢女人。」

無論語氣語速，都不是秀兒平常的習慣，現在的她比野花冷靜評論時還要來得狠心，來得銳利。

「……」

「既然妳自願拍下那影片，當然也得要承擔『不小心』流出去的風險，怪不了誰啊。」

秀兒嘗試想像Momo此時的表情，肯定是因為憤怒而變得滿臉通紅吧。她冷笑一聲再說：「要是妳從沒想過的話，我只能說一句——活該。」

Momo沉默了，沒有人知道她這刻的想法，是後悔為了秀兒傻乎乎地選擇紋身嗎？還是恨不得立即衝到秀兒面前給她一巴掌，再罵她一句「壞女人」呢？

「……妳滿意了吧？這些全是我的真心話。」

既然已揭露了藏於心底的秘密，多說一句也沒大分別。秀兒想起其餘在BLACK BOX裡認識到的男人，再一次發出嘲笑聲：「其他人也一樣，若然大家能遭遇更多不幸，我就更開心。」

說不定摧毀別人擁有的幸福，冷眼觀望他們墮進不幸的旋渦之中，就是秀兒人生的唯一樂趣。

「呵，壞女人也逐漸變好了呢。」孝哥伸手到旁邊的點心盤裡抓顆花生，丟進嘴裡後回頭一看，才發現有雙帶著怨恨的眼眸正在盯著他看。

「唔？」

「唔個屁！那是我的花生呢！」君龍吐吐口水，臭著臉的把點心盤放轉移到另一邊，遠離小偷的無禮之手。

小偷吹吹口哨，悠然地笑笑：「我們甚麼關係啊？你連我的種子都吞進肚子了，還用計較嗎？」

正當小偷再次無恥地伸出手時，君龍立即抓住他，臉露可疑的笑容：「那早已排出體外，變成屎了。」

「傻子，養分會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呀。」孝哥輕輕一碰君龍的鼻頭，像是大人捉弄小孩一樣。

這舉動讓君龍氣極了，然而他沒有破口大罵，而是跟著一起傻笑，並把點心盤放在二人之間：「好、好，沒問題。你想吃就吃吧。」

「乖孩子。」

旁邊二人正在和睦地交談，畫面充滿了愛意，隼士卻毫不在乎，他只在意秀兒的狀況。如同女性典範，像媽媽一樣溫柔善良的秀兒，接連說出一些與形象不符的惡毒語句，變成一個愛鬥嘴，說話尖酸刻薄的壞女人。

「……秀兒，妳說的都是真心話？」

沉默已久的Momo終於開口，她不自覺地壓下聲音，冷淡地拋下一句後又再靜默了。

「當然是真心話！我沒理由說謊吧？」

「那麼……」

Momo吸吸鼻子，再開口說：「我也來說說真心話吧？」

老實說，她們僅是認識了三天，遠遠稱不上甚麼難捨難離的關係。說不定待BLACK BOX完結，各人重獲自由後，她們再也不會見面。

所謂的友誼，不一定能經得起考驗。

「秀兒妳……不也是個笨女人嗎？一開始竟然選擇幫我這個無知的婊子。」

「喔？吵架了？」君龍在咀嚼花生的同時，不忘發表看戲的感言。他的新伙伴孝哥也同樣吃著花生看著好戲，配合君龍一同分享感受。

「女生吵架的戲碼不錯呢，可惜就是少了經典的扯頭髮一幕。」

「……你們吃花生吧。」聽著二人無聊的閒話，隼士忍不住插句話，意思即是客氣地催促他們倆閉嘴。他們對望一眼，得出共識後也聽話的專注看戲。

「我不想妳討厭我，即是『裝好人』而已，才不是真心想幫妳，還不明白嗎？」

說白一點，秀兒並非一個無私奉獻，不愛計較的老好人。她考慮到接下來每天都要與Momo朝夕相處，而且Momo看起來潑辣凶狠，是個惹不起的麻煩人物。

本來秀兒就不怎麼介意裸露身體，當作一種行為藝術就好了，順道得到一個好人形象。衡量兩邊利弊後，最終秀兒選擇拍裸照，乾脆爽快了事。

「秀兒，我——」

「我還沒說完。就算妳是個沒頭沒腦，空有一對大乳房的婊子，我……」

秀兒深呼吸，稍作停頓再說：「我也真的想跟妳做朋友。」

說這句話時，秀兒的聲音再次變回平常溫柔的語氣，當中還夾雜了一點哽咽聲。

「其實我也不怎麼聰明，樣子又不好看，沒有一點長處……但是、但是……」

剛才無比冷漠的秀兒，突然哭個不停，身邊卻沒一個能依賴的人，只能與小小的白蝴蝶待在一起。

「但是我知道妳是真心視我為朋友的……」

起初認識Momo時，秀兒確實不怎麼喜歡這種大吵大鬧的女生，總覺得二人不會合得來。相處過後，秀兒發現她比任何人更加率直純真。

在不知不覺間，秀兒已視Momo為摯友，她本人也解釋不了為何二人相識時間甚短，當中的友誼卻比別的朋友來得更深厚。

所謂的情誼，不一定能用時間來計算輕重。

「我知道的，剛才我說的話真的很過分……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站在Momo這個真誠待人的婊子面前，對方無時無刻散發光采，秀兒更加自愧不如。

「……」

「兩位女士，請容我插句話。」

野花趁著二人靜默一刻，趕緊向Momo再三確認意向。雙方還沒進入下一階段，此時Momo仍可以說不，是否真的要為了秀兒在身體留下印記，又或者在最後關頭捨棄秀兒。

「……喂，野菇，我再多說幾句話，然後給我切斷通訊吧。」

女漢子Momo向來做事爽快，她下定了決心，要以行動證明想法。

「秀兒給我聽好了，我Momo喜歡跟妳做朋友，就算是現在這一分一秒，這個想法依然沒改變。」

對Momo來說，秀兒完美不完美也好，哪怕心存黑暗惡毒一面，這些通通不重要，Momo依然選擇相信秀兒曾經展現的善良。

「如果妳認為自己做得不夠好，就去努力做得更好啊！」

Momo獨自在社會上掙扎求存好一段時間，她擁有的所有事物都是憑自己雙手爭取得來。不論光采與否，沒有人有資格否定她曾付出的一切努力。

「別隨便找個藉口，說自己是個不夠優秀的廢人，然後選擇逃避選擇放棄。」

不能偷懶，不能逃避，不能放棄，累了就好好休息，然後重新出發，這是Momo給自己定下的規條。假如連她本人都選擇放棄，世上就真的再也沒有人在乎她。

機會不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是那些不斷經歷失敗，卻又願意不斷嘗試，不斷努力的人。

這番說話不僅是秀兒聽到了，還有在另一房間等待進行手術的旭弘也聽到了，一顆淚珠隨即從那緊閉的眼皮邊沿落下。

「我不會再逃避，妳也不可以，因此……我們繼續做朋友，一起努力……好嗎？」

Momo擦拭眼淚的同時，向角落的鏡頭打個手勢，讓野花關掉通訊。

隨後秀兒的小伙伴突然在黑房內亂飛，不讓她仔細思考Momo的一席話。還好她沒覺得煩躁，只是忙於思考蝴蝶的用意何在。

野花盯著小熒幕看，黑房裡的秀兒左看看右看看的，相信是在追尋白蝴蝶的蹤影。

怎麼飛個不停？不想待在這裡嗎？難道是因為這地方太狹窄？

……對了。

蝴蝶從來也不屬於這細小的空間，它理應待在廣闊的大自然世界飛舞才對。

為了讓蝴蝶重獲自由，秀兒站起身貼牆而行，親自動手打開了房門。即使這一刻眼睛依然看不見，但她感受到空氣的流動，以及一絲絲微弱的光芒。

「……走吧，我們一起出去。」

「秀兒小姐。」

一看到秀兒起步，野花立即走到門外等待，右手放在胸前恭敬地說：「歡迎回來現實世界。」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FGZgFb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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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歡迎回來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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