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BOX第三天晚上。1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aZcSzctht
「秀——兒——輪到你出牌囉。」
「欸?啊……抱歉。」
這是一個平靜的晚上。難得三人能聚在一起,Momo提議玩遊戲打發時間,於是從遊戲室找來一盒撲克牌,與秀兒和旭弘待在女士休息空間裡玩樂。
起初秀兒仍能投入,與友人一同享受玩樂時光,可是隨著時間過去,明早的「願望之日」逐步逼近,她的專注力同時下降,腦袋再也不能只想著如何憑手裡的撲克牌取勝。
現在秀兒只想知道,有甚麼必勝法能讓她戰勝內心的恐懼。
「我們休息一會吧。」旭弘先收拾卡牌,再拿來三杯暖水。Momo定睛看著默默地照顧她們倆的旭弘,畫面好像爸爸照顧心愛的女兒們一樣溫馨。
要是哪個孩子能擁有旭弘這個如天使般的爸爸,他的人生肯定是無比幸福吧。同時讓人擔心的是,一旦純淨無瑕的天使走進醜陋的人類世界,恐怕會受到意想不到的傷害。
Momo喝了口暖水,眼睛一直盯著旭弘看:「……為甚麼你會幫那混蛋?」
雖然沒有直接道出名字來,但在場的人都明白「混蛋」指的是君龍。君龍對Momo的態度向來惡劣,站在Momo的角度看,也難怪Momo無法理解旭弘的選擇。
「抱歉,我沒想過妳會介意的。」
不同人看待同一事件,可以有不一樣的觀點與角度。在此單一事件上,旭弘考慮到的不限於君龍本人。
「隼士是個好孩子,我想他的朋友也不壞。」
這是毫無根據的幼稚理論,可是旭弘依然選擇相信隼士的眼光。既然隼士能與君龍一直保持友好關係,相信君龍肯定有其獨特的優點,只是除了隼士以外,其他人未必能察覺到。
「不用道歉,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對於旭弘泛濫的愛心,無止境的包容態度,Momo也不能抱怨說教甚麼,畢竟她同樣是得益者之一。要是旭弘不是這種老好人,恐怕現在他們三人也沒機會成為朋友。她只怕終有一天旭弘將會因為自己的善心,反過來受到傷害。
雙手捧著杯子的秀兒,低頭凝視平靜的水面:「那孩子很乖巧的,可是我們很久沒見,說不定他已經變了。」
或者隼士只是個擅長演戲的騙子,曉得如何隱藏本性而已。他並非如外表般看起來那麽純樸,更甚比君龍還要邪惡,不為人知的歪念藏於心底深處。
單看表面,確實難以判定一個人的善惡好壞,更何況他們認識時間不長。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繼續追究誰對誰錯也沒大意義,倒不如花點時間思考即將到來的明天。
「秀兒,妳會怕嗎?明天便輪到妳了。」
秀兒將會是明天的主角,若然她沒打算交出10萬美金參加費離開BLACK BOX,即是說她將會體驗Momo和君龍曾感受過的痛苦與絕望。
就結論而言,兩位許願者同樣成功實現了願望,只是過程有那麼一點兒可怕。
秀兒嘆口氣,無奈地抿嘴一笑:「多少會感到緊張吧。」
排在秀兒之後的旭弘,亦體會到逐漸變得具體的壓迫感。一想到要坦誠地面對人生,正視內心的黑暗面,任誰也難以保持從容鎮定。
就算心知那些殘酷的現實,可就是不想承認啊。
「沒事的。」
Momo伸手摟抱秀兒,像安撫孩子一樣摸摸她的頭:「我們倆都會幫忙,對吧?」
「當然,我可是『全勤』呢。」有趣的想法突然浮現腦海,旭弘忍不住掩嘴靦腆地笑笑:「有點像購物儲印章的感覺?」
直至現時為止,旭弘盡心盡力協助其他參加者,亦是六人之中唯一一個願意幫助所有人的參加者。
「儲印章?哈哈,這說法也太有趣了吧!」
能夠逗得秀兒展現笑容,不枉旭弘想出了這麼一個傻乎乎的笑話來。旁邊的Momo也跟著一起發出嘻嘻笑聲,她看著旭弘慈祥的笑臉,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你的願望又是甚麼?」
現在大家都知道秀兒的願望,反而旭弘的還沒告訴其他人。他搖頭苦笑:「讓我賣個關子吧。」
反正再待一天,眾人自然會知道。此時旭弘僅是想到能逃一天就多逃一天,盡可能的迴避這話題。
說起來還真是矛盾的想法,明明渴望實現願望,卻又不敢想像願望真的實現一刻,也許是怕了當中需要付上的沉重代價吧。
既然旭弘不想說,Momo也不勉強。過了一整天,她的心情好轉了一點,嘗試想像之後的事。不僅是在BLACK BOX剩餘的日子,還有就是離開BLACK BOX後的生活。
「我們……離開這裡後,還可以三人一起玩嗎?」Momo垂下眼簾,聲音微弱得很,一點也不像那個敢於與君龍爭辯到底的女漢子。唯獨在秀兒和旭弘面前,她才會展現軟弱的一面。
「當然可以啊,現在先來交換電話吧。」
「嗯。」就在秀兒忙於抄下二人電話的同時,她突然呼出一口悶氣,雙眼失去了光釆:「……之後我們的人生到底會變成怎樣?」
光是能帶走10萬美金,金額不太大但亦不小,相信多少能帶來一點轉變。再看看Momo和君龍,為了實現願望,將要承受不同後果,肯定無法過上像參加BLACK BOX前一樣的日子。
Momo當然沒有忘記發生過的事,她滿臉憂愁的托著頭,望向頭頂上一片黑的天花板:「我的人生說不定已完蛋了。」
抬頭看到的景色沒有任何色彩,正如Momo的人生一樣,至少作為MomoBaby的人生早已結束,不當MomoBaby,還可以有甚麼其他身份?
「這可難說。」
旭弘淡然微笑,一如既往的擔任安慰他人的角色,真誠地訴說儘管世界不完美,仍有許多可愛之處。他想起了之前與Momo的對話,當時的Momo曾說過想試試唱歌。
「對了,我寫首歌給妳唱吧?」
這也不是甚麼特別優秀的過人之處,純粹是旭弘的一個興趣,而且稍稍的花了點時間研究,算是有一點兒自信,應該可以當作禮物送給朋友吧。
「真的嗎!」Momo興奮得驚呼一聲,這份看似簡單,卻內含一份珍貴心意的禮物實在讓人太驚喜了。她不擔心旭弘寫不出好歌來,只怕自己沒能力唱好那首歌。
「還沒試過又怎知道不行呢?」
以Momo的故事作藍本,只有Momo本人才能唱出當中的韻味。不論那首歌會否公開讓世人品評,旭弘相信這將會是一份能鼓勵Momo繼續前行的禮物。
「謝謝。」
Momo甜絲絲的笑了,這個笑容足以迷倒萬千男士,就連女士也禁不住羨慕這張如女神般美麗的臉龐。
「秀兒妳呢?又想做甚麼?」
所謂的「想像未來」,純粹是一場簡單得很的空談,無須為此負上任何責任。可是對某些人來說,未來僅是一張白紙,不是有無盡可能性的意思,而是空白一片。試著想像一下,腦海裡依然沒有任何畫面。
「我……沒有想做的事,大概會繼續上班下班,當隻普通的『社畜』吧。」
先假設實現願望時付上的代價不影響日後生活,只計算最終得來的獎金,金額不足以讓秀兒果斷地即時辭職退休,因此她相信自己將會以同樣模式日復日的過活,未來日子依舊的苦悶。
「平淡是福呀。」旭弘點點頭,覺得這樣也沒甚麼不好,畢竟每個人有自己的人生,世上沒有標準的人生方向。只要秀兒本人感到滿足,這就是正確答案。
「……嗯。」秀兒隨便回應一聲後,Momo又提起別的話題,像是討論明天該吃甚麼早餐,還有晚上一起玩甚麼遊戲。三人一直閒聊直至深夜,各人再次回到各自的房間睡覺。
獨自躺在寬大的床上,牢牢抱緊公主洋娃娃,雙眼朝往漆黑裡看,再三眨眨眼,可惜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沒法子,看來今晚也得打擾秀兒,她肯定會體諒並笑著說「過來吧」。
Momo抱著洋娃娃放輕腳步的摸黑前進,然後悄悄地打開房門,當手碰到軟軟的床褥時,隨即掀起被子鑽進被窩裡。
「欸……秀兒?」
被窩裡仍然留有一點溫暖,可是秀兒不在。Momo失落地鼓起兩邊腮子,還想著一鑽進來便捉弄她一番,真是可惜。
「去洗手間了嗎……」
雖然人不在,Momo心底裡明白這是秀兒睡過的床,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內心的不安隨即消逝。在眼皮合上前一刻,Momo低語一句:「秀兒……怎麼……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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