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置身在茫茫大海中,又像是在浩瀚宇宙裡頭,懍整個人飄盪在某個空間之中,看不見也聽不著,只剩下觸感可以感受到她自己目前處於懸空狀態。
懍可太熟悉這種感覺了,畢竟從她死亡之後就一直身處在這個感覺之中,這讓她忍不住想或許當年她死後,知凜就把她關在這裡了?
和知凜交手之後,她就被關在這個看似領域,但似乎又不是的空間。
「該怎麼出去呢?」沒有咒力、沒有術式,又看不見聽不著,就連時間的流逝也不清楚,這個空間簡直就是她的剋星。
恍然間有個東西碰觸到她的手指,懍下意識地抓住,那是一根長形的東西,往上一摸竟有個突起物,摸了有些微涼,似乎是玉石。
懍摸了一會後忽然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內心不得心驚,這是她的髮簪!
才剛想完她的眼睛頓時湧入了白光,剎那間她的視線竟然已經恢復了,但卻只有右眼,映入眼簾的竟然又是知凜!
眼前的知凜已然把過長的瀏海撥到耳後,露出了如黑鑽石般的雙眸,她的臉上浮起了奇異的紅暈,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似乎很癡迷的樣子,她的嗓音歡快的宛若小鳥,「姐姐、姐姐、姐姐,我終於找到妳了!」
而她們身處的環境宛若真的宇宙,但卻只有燃燒得通紅的太陽,其他星球卻都不見了,或許就是個空間,又或者可以比擬於黑洞的概念,懍環顧一圈之後最終落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
眼前的知凜和剛才見到的那個不太一樣,她更加的瘦弱,眼睛也更加痴狂,每聲姐姐都像是雛鳥離不開母鳥般的依戀。
「她果然說的沒錯,成為詛咒真能讓姐姐回來!」少女清脆的嗓音卻又響起。
懍望了一眼簪子,又看了眼面色癲狂的少女,腦內又想到了許多的回憶,「知凜,妳是夏油傑帶大的吧?」懍從第一眼就清楚此知凜非彼知凜,這個孩子……
她的笑容一僵,細白的小手果斷地抓起了自己的頭髮,那雙黑眸還散發著興奮的紅光,眼眸深處滿是繾綣的情深和瘋癲洶湧的交織,小臉也興奮地脹紅「姐姐認出我了!呵哈哈哈哈哈哈——」
但下個瞬間,懍身上的月牌、日牌、日昇、月恆全都脫離懍的身上飛向了知凜,而對方卻逐漸被黑暗所吞噬。
「妳們又為何要費盡心思地復活我?還不惜一切代價的詛咒我?」懍見到這樣的情況有些著急,她太想要知道答案了,「這個時空的我和妳不熟吧?知凜。」
「那又如何?姐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哪怕姐姐不記得我,我也要復活姐姐。」知凜說完,懍便看見了她完整的回憶還有那些被懍遺忘的片段。
時間得要回到2003年3月12號,在園神家最旁邊的分支竟然在午夜時分誕下了一名女嬰,響亮的啼哭聲也伴隨著各地咒靈的暴動,緊接著便是將女嬰扭送進到了園神家主宅。
與此同時,剛升上初中的五條家大少爺、園神家大小姐紛紛在這場未知的暴動中成名,園神懍年紀輕輕卻做事極為穩重,竟然能以一己之身驅使四張月牌袚除無數一級咒靈,前途不可限量。
五條悟更不用說了,風頭更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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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名女嬰一出生就被關在園神家地下室,很少人知曉她的消息,甚至她到了五歲都未曾有過姓名,從她有記憶以來自己從未出過地下室,就連僕從也只是進來送飯,還會有人來定期教她說話及規矩。
但是她卻有一扇小窗戶可以聽見外頭的聲音,她常常可以聽見外頭的嘻鬧聲還有伴隨著一個女子無可奈何但又萬般寵溺的嗓音。
她很好奇,那是誰?她好溫柔。
三歲那年她竟然被人抱出了地下室,外面的世界寬廣的令她感到害怕,完全不肯離開僕從的懷抱。
但是她卻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姐姐神情不耐地走了過來,那名僕從也沒想到懍竟然這麼快就回來,竟然有些慌張,連忙帶著她向懍請安,「懍大人。」
女孩似乎明白了那是姐姐的名字,也跟著甜甜的喚,「懍、大人。」
懍的神情也才好了些,她將女孩抱了過來,隨意開口的詢問,「這誰家的孩子?」
雖說是簡單的詢問,但僕從卻感受到懍的視線是多麼的陰冷,她咬咬牙,臉上努力擠出笑容,「是我的孩子,抱歉懍大人,孩子吵著不讓我出門,迫不得已才只好把她帶來。」
懍漫不經心的喔了一聲,看似在逗弄著手上的奶娃娃,實際上在對她做檢查,沒有莫名的傷痕,也沒有奇怪的符咒,看來確實是僕從的孩子。
「這孩子有術式。」懍淡淡地說完後又對著手中的小女孩說道:「小姑娘之後多來找姐姐玩吧?」
只見懷中的小人很乾脆的點點頭,甚至還不怕生的親了她一口,懍被她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
但過了一年多她都沒有再見到那個懍姐姐,反倒是在某天,突然一群人衝到地下室對著她指指點點,口中還不忘說道:「沒想到懍竟然會魚死網破!」
「現在到好,她死了,到底是誰出這個主意的?」
為首的男人臉上不復以往的神采,臉頰甚至有些凹陷,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那雙眼睛卻是晶晶亮,語氣還有些激動:「我已經查出來了,懍大人的眼睛可是難得一見的『正眼』,當年柛大人可就是因為正眼才有輾壓眾人的術式!」此話一出,震驚了所有人。
「但是『正眼』卻會分為兩人下降,一人為陰,一人為陽,如若要開了正眼,就勢必得要有一人犧牲,而如今我已經找到了另外一人。」男人臉型消瘦,但眼睛卻是睜得奇大,雙眼布滿了血絲,似乎有些魔愣了,他喋喋不休地繼續說道:「她就是另外一人,如今懍大人已死,這小兒不是更容易控制住嗎?」
此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畢竟懍確實很不聽他們的話而且如今也更加不受控制,這也讓他們頭痛的很,又加上他們背地裡做的實驗總是不成功,最靠近成功的那次卻和懍同歸於盡了。
思索至此,他們點點頭。
而沒想到他們的同意卻讓她的生活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被逼迫著學習、甚至還會毒打她、在她身上畫出奇奇怪怪的符咒、不給她飯吃,像個畜生一樣的把她鎖在地下室。
小小的身版全是瘀青,她的個性也變得極為木訥和恐懼。
「姐姐……」嘴角牽動著引起了陣陣痛意,她想起了那個對她溫柔的姐姐,「懍姐姐……」
忽然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傳來,一個陌生的腳步聲向她這邊走了過來,她忍不住蜷縮起自己,不料那個男人卻是直接將她身上的鎖解開。
她露出恐懼的眼神望向了那個男人,不料眼前的男人臉上帶著鮮血,卻是露出了溫暖和煦的笑容,他忍不放輕音量道:「小朋友,妳叫什麼名字?」
見她一直沉默不說話,男人有些無奈,但卻極度有耐心地說道:「妳知道園神懍嗎?是妳的……嗯隔很遠的親戚姐姐。」男人歪頭想了一下到底應該怎麼介紹懍,最後思考未果後只能說出這個看起來像是在拐賣兒童的話語,「她叫我來接妳,我叫夏油傑,請多多指教啊。」
聽見熟悉的名字,那個瘦小的女孩眼底才閃過一絲光亮,她動動嘴角,「姐姐?」
「哎呀妳有點重啊,小丫頭。」當時懍還故意的顛了顛手中的小人,把她逗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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