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SE幻想校園》系列 - 三章一節：請定義有價值(三)

因為是突發活動，我們可以自由參與這次「小食檔考察」，由韋Sir帶著我、超人、佩君、小藍、樂儀、南兄、國遠、Pinky、焦爺、呀強、白龍，一共十三人來到白龍父親的小食檔。

農曆新年將至，天氣不單只是點點涼意，掠過的寒風也令戶外的體感氣溫再下兩度。白龍帶著我們走進這個空氣流通的街市，嗅出街市獨有的氣味，有時是魚腥、有時是草腥、有時更不知混雜了什麼的獨特氣味，是任何化學品也無法調製出來的。

焦爺感到地方濕漉漉，為新皮鞋都沾滿了污水而感到不滿：

「點解要穿過街市？行外面唔係仲好咩？」

原來偶然間，我也會跟這個闊少爺有相同想法。這時韋Sir安慰他說：

「我哋係嚟體驗生活㗎嘛，何況白龍同學咁帶我哋行，一定有佢嘅原因嘅。」

被老師也稱呼作白龍的他，異常感動地一直向前走。

韋Sir第一次接觸我們，已經融入了我們的世界，不但懂得我們不同人的別名，就連個性也似乎十分了解，真是非一般的老師。

不久，我們跟著白龍穿過濕滑的菜市場，來到一處較少人的通道，附近的商店也冷冷清清，只有數間在營業，其他的都圍上封條或鐵欄，感覺如廢墟一樣。

突然，陣陣的咖哩香氣飄到面前，我們也被它所吸引。

沿路走近看，那處有三個並排的飲品櫃，除了支裝、盒裝飲品外，還有半身高的熱飲鐵櫃，裝滿舊式玻璃樽的維他奶。還以為只有便利店才會安置這種耗電的設備。

煮食的地方就只有一輛木頭車。它分成三格，有兩格分別浸煮著咖哩及原味的魚蛋、魷魚、八爪魚及香腸。而剩下一格被鐵片蓋好，老闆隨手一開，熱騰騰的白霧迅速向外的飄散，內見的是腸粉。此外還有一個大蒸籠在車的另一邊不斷噴出白霧，將在內的粉果、魚肉燒賣及牛肉球保持最佳的食用溫度。而給客人坐的位置，全是半新不舊的「摺枱」、「膠櫈」，需要時可自行展開在小店對外的空地或通道上。

白龍熟練地先後將三張「摺枱」展開並排，將「膠櫈」逐一放好，招待我們坐下。

「唔怪得白龍幫方姨做嘢時咁熟手啦！原來佢屋企都係做呢啲嘢。」

德哥說後，我們一同看著白龍將一碟裝滿了咖哩魚蛋的鐵碟放在我們的面前，香味令人唾涎欲滴，還有另一碟是塞得滿滿的魚肉燒賣，也是一份容易令人著迷的小吃。

「大家好！松仔好少帶同學返嚟㗎！我哋無咩好嘢招呼大家，隨便食隨便食！」白龍的父親是個中年健壯的男人，頭上夾雜灰白色的短髮，有點疲態，但動作迅速，說過後又放下了香腸及牛肉球。我在想……要是他再來一些炸品便更好了！

「你好！郭先生，我係今次活動嘅負責老師，姓韋，突然打擾你做生意，因為上堂嘅時候提到有位婆婆會成日嚟呢到食麵，我哋想了解一下個故事唧……」

郭先生想了一想，似乎沒有什麼印象……但其實我在意的是，可否邊吃邊等？單單看著超人及呀強在按奈不住的樣子，令我也想快點動手。

「老幹啊！我掩糊麵！」

這時突然從街外傳來一把中氣十足的老女人聲，郭老闆便轉身到檔口，找來一個即食麵，放在熱水中浸煮。

「婆啊，今日咁早嘅？」

還未見那女人現身，漸漸聽見紙皮在拖行著的聲音。「啵落」數聲，似乎有紙箱倒下來。

「早你幹！無紙執哂！無哂！又幹了。」

我聽不明白她說的是那一種方言，但卻夾雜些粵語，內容估計是已經沒有紙皮，所以早了回來。

說後，一個半彎著身的老女人，穿著一對黑布鞋，深色長褲，上身是一件有碎花圖案的布衫，外披黑色毛衣的婆婆慢步走進來。她的視線發現我們，有點愕然，說：

「嚟生學生多多，吵書唔讀不起，好好好！」

這一次……未知有沒有人可以給我翻譯一下？

見她一直走向一張固定的桌椅前坐下，彷彿是為她準備的位置。

「婆……妳碗麵，十蚊啦！」

老闆將煮好了的麵放入碗，還為她準備好筷子，但婆婆突然用力大叫喝罵的語氣罵著：

「攝！攝！攝！攝你個死袋包！蝦婆唔識！貴多多！吾食麵兩蚊哎個時！攝蚊！攝你個頭呀！紙皮哎無攝！攝！」

老闆一直被罵，但他還是笑著，甚至多放一杯熱茶在婆婆的桌上，又回到工作的地方。婆婆還是在罵，有時候像是對著我們說話、又像是對街外的人說，我們都弄不清楚。但唯一肯定的是，她對老闆的態度及語氣是相對激烈。

「又要哎嗰仔，死唔死得！生攝個、攝不個一幹上，生讀書！讀好！好好好！」

她說著，放下一個二元硬幣在桌上，叫喊著老闆後轉身離開。

當她走出街道，我們還能聽見她那拖著紙皮的聲音，直到婆婆的喝罵聲也漸漸消失後，我們才敢偷笑起來。

「攝攝攝！卓龍你差我三攝蚊呀！」

超人似乎很喜歡婆婆的語言，還跟我來說笑。

「我第一次聽，唔明。」

國遠聽得頭下則起來，就算是飽讀中國歷史的南兄也摸不著頭腦，何況他這個在香港土生土長的愛爾蘭混血兒。

「阿婆真係了不起！一把年紀都咁好中氣！」

樂儀永遠也能找到別人的優點，相反我只是被她的罵聲轟得有點耳鳴。就在她們這班修文學科小組的同學開始討論語言的問題時，佩君主動問到老闆：

「婆婆係咪每日都咁執紙皮去賣？無人幫佢㗎？」

老闆走到婆婆的桌面清潔好後，粗豪說著：

「哈！婆婆有手有腳，自己賺錢養自己，洗咩人幫！」

雖然他不是全心要怪責佩君，但對時下的善心人士，事無大小也要想幫忙的心態，實在有點反感。而眼利的Pinky發現老闆只是收了婆婆兩元正，不禁問道：

「老闆，你收得兩蚊，咁咪蝕本囉？」

這時焦爺也吃了一驚，因為他沒有發現原來婆婆只是放下了兩元。老闆卻說：

「哎呀！計咁多做咩，同佢講又唔知佢明唔明，佢答返我又聽唔明，是鬼但啦！呢個阿婆睇住我同松仔大㗎，佢新年請我食糖冬瓜嗰陣，你哋都唔知你邊到呀！」

這時只有韋Sir一人在笑，他望了我們一眼，問道：

「大家知唔知咩係糖冬瓜？」

雖然南兄大概說了一些似模似樣的答案，但韋Sir還是搖搖頭笑著，之後也再沒有說下去。接下來，我們開始邊吃邊聽著韋Sir跟老闆的對話，也說出很多有趣的故事給我們知道。

完成考察後，我們眾人也分別離開，剛好我們遇見Vinic與Nicole來到街市外邊，二人也扎起馬尾，卻一幅厭棄的樣子。Vinci與我視線接觸後，開始注著自己身穿運動外套及壁球拍，拉扯一下自己的短裙。她一身的裝扮與穿上「網球裝」的Nicole比較之下，雖然二人舉手投足也給人專業運動員的感覺，但Vinci總是多添一份自然的魅力，似乎只要Vinci願意，什麼造型也可以弄得井井有條。

「妳哋唔上堂，但係又會過嚟嘅？」

Nicole有點不滿的表情回道：

「約咗Pinky打波嘛……都唔知出面做咩鬼，一大陣垃圾臭味，行過嚟都想死！」

「哈？我哋係街市『上堂』，又唔覺得好臭喎……妳哋識打壁球嘅咩？」

「識呀，呢種運動嘅好處係唔洗晒、又有私人空間、又冬暖夏涼、又唔洗同人爭地方……」

Pinky突然插口說：

「想好似打網球嘅女仔咁靚，但又唔識打，咪打壁球囉。」

Nicole被說穿了自己的秘密，尷尬回道：

「喂呀！咁套網球衫真係好靚……打壁球都可以著嘅唧……」

我跟Pinky一同笑得詭異，其實站在女神附近，Nicole穿什麼也只會被比下去……

焦爺與呀強剛巧走出來，也過來湊熱鬧，直接將視線落在Vinci身上，果然沒有在意Nicole。焦爺說：

「Vinci！妳今日好靚呀！不如妳返學都咁著啦……」

Vinci聽後板起臉來說：

「呢套又唔係PE衫，點可以咁著返學㗎？」

「咁真係要同你打波先可以見到妳咁靚，搵日約埋打場『友誼波』？」

雖然焦爺不時會說造種有味笑話，某種女生也相當受落，可是Vinci卻不是某種女生，只會令她更反感。

結果她沒有回應，轉身拉著Pinky一同離開。直到我們看著三人進入了運動場，焦爺才顯得沒趣，瞪了我一眼，不屑離開。

「唔係又關我事呀？」

第三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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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一節：請定義有價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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