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Sonia掛線後,才發現我錯過了幾個Sonia的訊息。感覺她很緊張,我也不知可以說什麼,要跟她面對面解釋,恐怕又會惹她生氣了。幸好,宿舍過了十一時,我們都不可以離開房間,負責看守的保安員會留守在自己的崗亭,程序上要每隔三小時便會到樓層巡視,但夜班的保安往往取巧地用作休眠,不會花精神做這樣的事。也因此我們會有一個偷偷外出的機會。
因為男女宿舍也是異性禁足,男生如果需要跟女生見面時,只可以隔著中間的花園。如果被人發現,可以馬上假裝往洗手間。不過這樣的舉動十足偷情幽會的情侶,所以非必要時也不會夜深找女同學。
正當我打開門一看,發現一張白紙貼在欄上。我上前仔細一看,上面寫著「請留意對面的美少女們!有表演!」。
美少女?我抬頭一看,只是看到女生宿舍的走廊下空無一人。
突然,七個女生從正面的房間閃出來,每人拿著一張顏色紙。從左面起:Vinci拿著「卓」、希桐拿著「龍」、亞希子拿著「!」、佩君拿著「Per-」、小藍拿著「Happy」、Janice拿著「New」、Sonia拿著「Year」。
今天是一月十七日,為什麼要……啊!我懂了……因為她們知道只有我一人留在宿舍嗎?真的……只有女孩子才有這種心思。
她們七人同時將紙反轉,我看到「明天一齊去開Party」七個字,可是上下倒轉了。我不禁掩著嘴笑了起來。
「掉轉咗呀……」
從兩邊的耳朵聽到輕聲說話,原來是這班男生也躲起來一直在看著,分別是超人、阿鼎、南兄、國遠及德哥。唉……這班人……
我沒有再作任何反應,只是掩著臉孔,隱約聽到德哥向這班女生示意:
「Yeah!成功!卓龍感動到喊呀!」
之後我被他們推入房間,開始了一個男生限定,而且漫無目的送舊迎新派對,直到第二朝早上十時,大家也還如在夢中。7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9n63m1AE8
「搞錯呀!你班男仔自己玩通宵!講好咗今朝落嚟飯堂先慶祝㗎喎!」
Sonia對我們抱怨起來,原來女生們已經一早起來,將飯堂佈置一番,為著這次的派對做好準備,還請求方姨在食物上花點心思,為大家做派對食物。
「咁……妳哋班女仔又話要12點先俾驚起佢……唔通俾完驚喜之後各自返房訓咩……點都要有下文㗎……」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德哥打著呵欠,跟南兄一同回道,令Sonia也無法反駁。大家見食物也準備好,德哥馬上找借口閃走,避免Sonia繼續怪責他們。
「尋晚以為妳叫我出去係想鬧我一餐添,原來係為咗咁。」
她雖然十分不滿,但還是回道:
「係大家嘅主意唧,又唔係我一個咁諗……上一次新年諗返你自己一個過,應該都幾悶,我咪諗下有咩搞囉。時間又難就,考完試就即刻放假,邊有時間去搵人……」
「原來係妳提出叫大家咁做?」
她沒有正面回答,再說:
「……係大家呀……你聽咩㗎……阿Jan囉,佢咁多諗頭,仲有小藍呀、石田都好支持咁做㗎!我……照佢哋意思做嘅!」
「妳同Vinci無嘢喇?佢又會同妳合作嘅?」
這次她停了一下,用叉指著我回道:
「……喂!做主角唔係大晒㗎!你今日唔好要我發火下!」
「係係係……總之我真係好想同妳講……多謝妳!」
這次她又被氣得紅著臉,卻沒有動氣罵我,只是走到一邊拿著汽水,大口大口的飲下去。原來「多謝妳」比起「對不起」,是更容易說出口。
在派對當主角,其實一點也不容易,感覺四方八面的人也以自己為焦點,想被大家重視,又無法一一回應,說著的每一句說話也感到被聆聽到,有如演說一樣,恐怕會說錯什麼得罪大家。比起這樣的壓力,我還是喜歡私下跟一兩個朋友來對話。或是一大伙人來些遊戲,這樣看來氣氛便不會太沉悶了。
直到派對散席,大家逐一跟我道別,提起自己的背包離開宿舍。7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B6v88Uwee
熱鬧過後的寂靜是異常的冷冰冰,但回憶起大家的笑臉,卻令我更期待未來的下學年。從來沒有試過剩下一人時會感到幸福,會有期待的心情,會有想見的人及想發生的事。同樣是冷清的房間,添加了阿鼎貼起來的結拜信物;超人那張似是收拾過,但還是亂七八糟的床舖;健身房殘留了一些束頭髮的橡皮圈及小髮夾;多用途室及球場上的地面又添加了不同的「傷痕」;這半年才突然出現在宿舍的細節,令這裡佔滿著生活的氣息。7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3iln0tte7
「你似乎同大家相處都唔錯呀?」
Man Sir又在辦公時間「善用」健身設備,一邊做跑步一邊了解我在第一學期的情況。其實我一直也不明白,為什麼可以一邊跑步一邊說話?真的可以保持呼吸的節奏嗎?
「係幾開心……不過,初時都唔知幾鬼驚……」
「咁咪好囉,做人應該向前看!好似跑步咁,只要一路keep住個節奏,唔好俾自己亂,堅持做到底就得!」
Man Sir還是一樣,將所有事情簡單地總結。
「Man Sir,咁我算唔算成功完成使命?」
「算係咁喇。頭半年都做得唔錯,單係佢哋幫你搞個預祝新年會,就知你有唔少人緣……唔好再諗以前嘅事。」
「想諗都唔得喇……都唔記得晒!」
「幾時要返去覆診?」
「新年之前。」
「咁呀……」
Man Sir突然停下跑步機,調節數下呼吸後再說:
「嚟緊幾日我都會放假,我要將你嘅情況同新嚟嘅宿監講一講,等佢可以幫你安排一下放假係宿舍嘅生活。」
「哎呀……我仲諗住叫你同我操籃球添!」
Man Sir瞪了我一眼,於是我為他說明一下情況。
「啊……有人巴閉囉,同人爭女用籃球分勝負呀?原來你都咁熱血?」
「唔係咁㗎,只係焦爺佢誤會咗我哋個朋輩輔導員會,所以……」
「所以你就想打敗佢,等佢慢慢聽你解釋或者化敵為友呀?都話你太熱血㗎喇。」
我嘆了口氣,望了Man Sir一眼,再說:
「咁如果我話……只係一時意氣,頂唔順焦爺嘅態度,會唔會太幼稚?」
Man Sir拍了我一下肩膀,用力掐了一下,痛得令我「哎哎」叫起來,他再說:
「最緊要對自己坦白,有時如果你目的只係為咗唔想畀人誤解,都有好多方法解決,但好似而家咁要一決高下,根本就係你哋兩個鬥緊氣,邊個嬴邊個輸都無可能化敵為友,誤會仍然係解決唔到。仲記唔記得天台個次發生嘅事?」
Man Sir提起我在開學前跟中五學生的衝突,雖然對方而被開除了住宿,但偶然間也會在學校遇見,彼此也不敢互望。但是為什麼Man Sir要突然提起他?
「如果唔係去到咁壞嘅情況,我哋做老師嘅都唔會插手去干預學生之間嘅衝突,因為呢啲都係你哋成長需要經歷嘅事,我哋都好希望你可以用自己嘅方式去處理,咁先可以將人哋眼中嘅無聊事,變成你成長嘅重要部份。不過……既然你開到口求助,我都可以俾返意見你嘅。」
我沒有向他求助,Man Sir在想什麼?他開始自說自話。
「能夠明白自己每個行動嘅原因,係好直接影響自己滿唔滿足到自己嘅期望,就以你今次嘅比賽為例,輸羸對你嚟講,一啲都唔重要,反而會唔會因為呢一次嘅誤會,令到你同同學之間關係和好返啲,就好睇你點去處理。」
Man Sir今天所說的話有點不似他平日的個性,說起話來也有點生硬,就像將準備好的講稿朗讀一次,是什麼一回事?
「仲有,係我個人意見。如果想好好練習籃球,我建議你係呢個假期睇下『男兒當入樽』,即係『灌籃高手』,由第六集開始睇!因為呢一套動畫好清楚咁教到你籃球嘅基本功。要一個假期變得好勁係無可能,但最少知道令自己進步嘅方法。比賽要加油喇……」
第四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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