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到這邊先停一下。我想先請大家回想,當初求學時最痛苦的那段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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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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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笠高中的校排名榜單,每個在校學生一定都會經過它的面前;因為,長笠是一間十分注重學生競爭力的學校。學校的教育安排在高中二年級時就將高中課程上完,接著就不停的複習直到學測,甚至會額外延伸主要科目至大學必修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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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樣嚴格的教育方式,才能夠培養一群又一群的精英人才。那麼問題來了。能位在這間學校最高點的又是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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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年三班的教室裡,一名女同學此刻死死地趴在桌上,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她的桌上擺滿教科書,那厚度早已完全掩蓋桌面,書本堆疊如小山般被她壓在身下。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濃重如墨,臉色蒼白得像是從未見過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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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女同學上前搭話:「慕容啊,你有訂便當嗎,還是要一起去熱食部買飯。」她接近那名叫做慕容的女同學,緩緩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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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面朝窗戶,女同學隱約看到窗戶上貼著一本碧綠色封面的書。她靠近些許,看清了那本書的書名【核心字彙】。『慕容讀書也逼自己太緊了吧,我是不是不應該打擾她啊。』女同學心裡隱隱有著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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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吵我背單字啊?」慕容緩緩抬起頭,她的動作遲緩而僵硬,看到那名女同學。女同學的表情似乎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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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書讀地太拼了吧。你這樣身體一定會吃不消的;你看,你的黑眼圈濃到像化妝畫上去一樣。」女同學持續勸誡慕容要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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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原本鬆垮地趴在桌上的身子突然一僵,隨即強行挺直身軀,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用著刻意開朗的語調說:「沒事啦!我超健康的,別擔心。」她拍了拍左臂的二頭肌,硬是擺出一副健壯的模樣,彷彿真的想要說服女同學她的狀況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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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要一起去熱食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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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疑惑的看著她。她轉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鐘,此刻已經到中午吃飯時間了。「喔喔喔!好啊,我要去。」慕容匆忙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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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從椅子上慢慢起身,動作略顯遲緩。她的棕色長髮隨著她的起身輕輕拂過書桌,髮絲宛如波浪一般飄逸,柔順地垂至腰間;但她的臉色卻顯得有些蒼白,哪怕她再努力用意志力強撐,眼底還是隱隱透出一絲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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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擁有一張明星般的臉蛋,五官精緻如同名家雕塑,卻因為疲憊而略顯黯淡,黑眼圈在眼底清晰可見,無不透露著這段時間的壓力讓她疲憊不堪。一雙修長的腿在裙擺下若隱若現,迷人的曲線卻因步伐中透露出的無力而顯得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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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能明顯感覺到她不經意流露出的疲態;但她的舉手投足仍然保持著一種自然的氣質。在學校裡,甚至有人謠傳她是某位千金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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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食部到了,一踏進去,營養午餐的各種飯菜香氣迎面撲來,那名女同學說:「雖說現今網路上普遍的聲量都認為營養午餐不好吃。不過,終究是熱騰騰的飯菜;只要餓了,吃什麼都是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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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站在熱食部餐廳,雖說女同學對熱食部的各種美食讚譽有加;但,這些飯菜似乎不能夠打動慕容。她的胃中像是被一塊沉重的鉛塊堵住,再美味的飯菜在此刻也變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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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擺設宛如自助餐廳,長桌長椅一排排地排列著,方便學生們直接在這裡用餐。買飯的櫃檯被劃分為兩個區域,一邊是早餐部,另一邊則是熱食部。雖然早餐部提供了多樣的早餐選擇,但炸物的種類卻遠超過一般的早餐選擇,徹底滿足那群喜歡吃油炸食物的客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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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買根油條,你等我一下。」女同學快步朝早餐部跑去,留下慕容一個人在原地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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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自己先去排隊好了。』慕容抬起右肩,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她走到熱食部排隊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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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姐,你怎麼直接走到我前面插隊啊。」後面的人用指尖輕輕地戳慕容的肩膀,語氣中透露了不滿。右手指向後面長長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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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怎麼沒發現後面的隊伍。』慕容有些訝異,又感到幾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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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走向隊伍後方,嘴巴不停向剛才隊伍中的人群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虛弱的聲音微微顫抖。人群中好幾雙眼睛凝視著她,直到他走到隊伍最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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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站在隊伍中,身體微微搖晃,視線不斷在四周游移,眉頭緊鎖,額角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的右手緊緊握著裙子口袋中的筆記本,指節泛白,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與焦慮。當她掏出筆記本的那一刻,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暫緩她此刻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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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筆記本,上頭是密密麻麻的化學式及反應方程式,化學式旁邊甚至連分子結構式都有標註。她的視線緊貼著那些公式,彷彿只有它們能讓她喘息片刻,讓她那顫抖的心安定下來,就像基督徒看著聖經,佛教徒看到佛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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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就在隊伍中研究自己的筆記,一本接著一本,她的眉頭舒展開來,心情比剛才還要更鎮定,筆記是她心靈的安慰劑。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在她的裙子口袋,似乎不只一本筆記本,口袋鼓起像一座小山丘,讓他可以隨時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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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隊伍已經排到慕容這裡,慕容隨即將筆記本收入口袋。「妹妹啊!你要什麼?」熱食部阿姨的嗓門很大,慕容的注意力被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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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那個。」慕容用手指比向自己想吃的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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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還好嗎,你出很多汗耶。」熱食部是有開冷氣的,也難怪阿姨會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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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啦,謝謝你的關心。啊,剛剛點的餐,我要兩人份」雖然慕容話是這麼說,但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太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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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的餐在這裡,一共一百四。」慕容掏出錢包拿出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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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她突然手一滑,卡片掉到地上。她蹲下身去撿;她可以感受到那急劇上升的血壓,心跳加重,碰碰——,碰碰——,一下比一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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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的同時,血液直衝腦門,她在那一瞬間,眼前視野閃爍,腦子昏昏沉沉,就連平衡都無法繼續維持。她身軀向右邊一傾,雙腳互相牽制,失去平衡,連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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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阿姨正轉身前往後廚洗碗,突然——!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阿姨驚訝地回頭查看。慕容此刻正躺在地上,周圍的同學都與她保持著距離,面面相觑,卻沒有人敢上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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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迅速地從後廚繞到排隊人潮裡,她蹲下扶起倒下的慕容:「妹妹啊!你還好嗎,有沒有問題啊,我找同學送你去保健室好不好。」她神情緊張,說出來的話充滿對學生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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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後,慕容醒了過來。「阿姨,我沒事啦,只是血糖有點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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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慕容血糖過低,阿姨立刻從旁邊的水果台上抓起一根香蕉,迅速塞進慕容的嘴裡。「阿姨,我真的沒事!」慕容的臉頰鼓起來,嘴裡塞滿香蕉,艱難地咀嚼著,卻仍努力向阿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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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慕容逐漸恢復狀態,阿姨總算是放下心上的一顆大石頭。拍了拍髒掉的圍裙:「沒事了齁,那阿姨先去工作囉,記得告訴你的班導。」慕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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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慕容,你怎麼了。」剛剛去買油條的女同學快步跑來,關心一下慕容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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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真的沒事。」慕容端起剛才放在桌上的飯菜,將那根香蕉隨手放進餐盤中,微微一笑,打算跟女同學一起找個地方坐下享用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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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同學,不是暈倒就不用付錢餒。」一名穿著黑色圍裙的大叔突然高聲喊道,聲音洪亮得像是廣播體操的指導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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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的俏臉瞬間變得通紅,臉上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像是被雷擊中般猛然一顫,『喔,對了,我還沒付錢呢!』她像是做錯事被抓到的小孩,急匆匆地朝櫃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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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齁,還沒付錢呢。」慕容強忍著尷尬擠出一個微笑,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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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給你了,謝謝!」她用火箭般的速度說完,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迅速逃離現場。後面的大叔只來得及喊了一句:「走慢點,小心別昏倒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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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內心默默祈禱:『拜託拜託,今天就到此為止,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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