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葆的房間,「既然決定要出發了,那就應該計畫一下吧。」他們在一放學時就往山葆家跑,黎洒也是乾脆。放鳥韓瑾嚴,讓她自己一人走回家,也怪不得她那麼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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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的房間極為樸素,散發著一種自然的魅力,但他對木製品的熱愛則是這裡最引人注目的特色。房間裡幾乎隨處可見木製家具,從牆壁、地板到書櫃、床等大型傢俱,無不透露出樸實的風格;而檯燈、模型、書桌等小物件也都選擇了木質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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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驚人的是,他的電視機外殼竟然是用木頭製作的,不知道是否是他自己改造的。整個房間充滿了木材的天然香氣,無論冬暖夏涼,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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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在找你之前就大概計畫好了。」山葆用充滿自信的眼神看著黎洒,他接著用堅決的語氣接著說:「假如你不答應我,我哪怕是自己一個人也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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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還好我答應你,不然你就準備曝屍荒野。」黎洒半開玩笑的說著,隨手拿起山葆書架上的書,漫不經心地翻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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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計畫是什麼?」黎洒合上書,抬頭問道。「我們準備一下,明天早上出發,我先不會跟我家人說的,所以我們必須偷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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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清了清嗓子,他開始講述起自己的計畫:「我的計畫就是沿著濱海一路騎,盡量跟著導航,肚子餓就轉入市區覓食。我們會在下山前進入市區找間旅館就住著;放心,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阿嬤過世前跟我阿公說好有一大筆錢留給我。」山葆確實是有計畫過的,應該有吧?在外人眼裡,實在是太過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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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這樣計畫?這什麼爛東西。」黎洒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將手邊把玩的書放下,「你就不擔心下山前找不到出口嗎,我才不敢把生命安全交給衛星。」黎洒這麼說完就不禁讓他回想起小時候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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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小時候,有一次,父母一時興起,決定當背包客去旅行。那天夜裡,他們途經台南,卻在幽暗的鄉間小路上迷了路。月光照亮了四周,但小路卻像迷宮般錯綜複雜。黎洒在父母的身旁,既緊張又興奮,耳邊是蟲鳴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聲。他們一起在這片黑夜中徘徊,尋找著出口,那時父母心中充滿了不安。這段回憶,至今仍鮮明地烙印在他的心中,彷彿那夜的星空依然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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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不停指出山葆的計畫哪裡有問題,山葆就像個孩子一樣呆站著聽;不過,黎洒突然話說到一半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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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們現在重新整理一下,你看怎樣才安全。」山葆唯唯諾諾的問。他雙手搓揉,生怕黎洒改變心意不陪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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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改變心意了,不安全又怎樣,難不成我們還能曝屍荒野。人啊,就是犯賤。我們不只要靠導航,還不需要找旅館。」黎洒這一席話,山葆是聽得目瞪口呆,雙手也停止搓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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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什瘋話啊,你不住旅館你要住哪。」這次換山葆坐不住了,黎洒突然的態度轉變得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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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啊,人,為什麼一定要住在房子裡呢,你看看歐洲有多少人搭乘火車旅遊。累了就睡車上,工作也在車上,下車就為了玩。這說明,其實房子也不是很重要嘛。你不洗澡,別人覺得你臭,但你不在乎,也沒人管得了你。」黎洒一段話說得頭頭是道,山葆也在旁邊默默地被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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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人。說實話,我其實挺喜歡冒險的感覺,你這個計畫算是激發我潛在的個性了。」黎洒內心升起某種莫名的興奮感,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刺激,彷彿小時候與父母受困的記憶又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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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黎洒父母提議當背包客時,他是十分贊成的;那時,他與父母受困鄉野小路時,他是唯一一個在笑的,他似乎十分享受這種刺激感。而剛剛之所以那樣指責山葆,只是因為那樣做才是對的;但,現在他骨子裡的叛逆不允許他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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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啊,聽我一句勸,人一生能瘋幾回啊,你這回不瘋,下次可就沒機會囉。」黎洒笑容滿面,笑地很賤很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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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你不用怕,難道你跟我出遊還能出什麼事嗎?我還能吃了你不成。而且,大不了受困就報警嘛,現在是現代化社會,怎麼可能會受困呢,一定會有住戶的啦。」山葆被黎洒這頓操作唬得一愣一愣,似乎已經快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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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決定祭出大招「你不答應的話,你就一個人去好了,反正我不去,你只會更危險而已。」他口中帶著威脅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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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給你處理了,看你要怎麼辦。」山葆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向黎洒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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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在房間達成協議,要進行一個奇幻冒險般的旅遊,也就是——幾乎啥都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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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給你拿杯水吧,我們兩個這樣討論兩個多小時了,反正我很渴,看你要不要喝。」山葆從房間走出去,走向廚房倒水,他家廚房在樓下,有一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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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啊山葆,你一定會覺得很好玩的。我不認為他的阿公會出什麼事,那我們就得把握機會好好玩一輪啦!』黎洒這樣想著,有點沒良心,但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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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分鐘,山葆手上拿著兩杯水走進來,『他家也太大了吧,倒個水有需要那麼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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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你什麼時候要去收拾東西出發,我早就收拾好了。至少最起碼行動電源、手機、錢包、鑰匙總要帶吧。」山葆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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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喝完這杯水就回家收拾,說完他就拿起水杯一口灌下。「喝完了,我回家收拾啦,我家人應該會先睡吧。保險起見,我偷溜進去不要被發現,到時我留張小紙條,這樣他們應該比較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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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黎洒迅速起身,朝屋外疾步跑去。就在他要踏出屋子的瞬間,撞上了迎面而來山葆的姐姐。而他連忙轉身道歉簡短的一句「姐姐好!」,緊接著加快腳步離開,向自己家屋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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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寂靜無聲,凌晨兩點的夜幕低垂,四周的黑暗如同無形的手,緊緊包圍著他。『半夜的小路真的有點可怕,都沒有什麼人,大家應該都睡了,明天很多人還要上班。』他心中默想,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蔓延而上。周圍的靜謐讓人不安,連夜風也帶著一種陰森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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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門口就在下個路口前,十字路口有家便利超商,「我肚子有點餓了,去買杯泡麵好了。」他說完後,腳步加快,朝著便利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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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自動門緩緩打開,便利店內明亮的燈光如同一道結界,將戶外的黑暗與室內分割成鮮明的兩個世界。黎洒踏進店裡,感覺到一陣暖意撲面而來。他朝著商品架走去,目光鎖定在擺滿泡麵的貨架上,隨手拿起兩杯他喜愛的杯麵,然後走到櫃檯前結帳。這一刻,外頭的冷風無論如何都影響不到他,只有便利店內的熟悉感讓他稍微放鬆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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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一共五十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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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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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手拿著兩碗杯麵興高采烈地回家。站在家門前,他往左看,又是那扇銀白色的大門,這讓他回想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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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對耶。』黎洒仔細看了看那扇門,居然是開著的。黎洒警惕的望著那扇門,緩緩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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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門,走廊依舊是那般熟悉的雜亂無章,往昔的記憶湧出,讓他心中一陣懷舊。他繼續朝前走,拐個彎便來到客廳,瑾嚴的房間就在眼前。他輕輕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驚訝,韓瑾嚴正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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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張如嬰兒般的臉龐,肌膚如雪般細緻,映出微微的粉色,宛如盛開的花瓣,讓人忍不住想要輕撫。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伴隨著柔和的光線。她的純真,讓人不禁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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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忘記關門,這也太危險了吧!」黎洒很激動地吐嘈,但很小聲,生怕吵醒熟睡中的瑾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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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瑾嚴的電腦依然開著,螢幕上閃爍著與戰艦相關的遊戲畫面,散發著微弱的藍光。黎洒瞥了眼沉沉入睡的韓瑾嚴,心中不禁感慨。隨即,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杯麵,心想:「她把熱水壺放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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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打擾到她的美夢,於是輕手輕腳地在廚房找到了熱水壺,順手替瑾嚴泡了一碗熱騰騰的杯麵,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完成後,他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悄然離開了瑾嚴的家,留下那碗溫暖的杯麵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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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一次。」黎洒邊說邊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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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家,他四處蒐羅出門該帶的東西,一路上都得躡手躡腳的,不能吵醒家人,不然這趟肯定去不成。他最後也留下一張紙條「爸、媽,山葆的長輩家裡出事了,我去幫忙,人命關天啊,我是他好兄弟。兄弟有難,我不能袖手旁觀,我偷跑出去你們不要生氣啊,我去的是苗栗。拜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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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故意寫得嚴重一點,這樣應該可以稍微模糊焦點。應該不會被罵得太慘吧。』他將紙條放在自己的書桌上就朝山葆家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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