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太陽的血是黑的?斷橋下的魚為什麼會吃人?是誰把頭給藏起來了?」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一回首,便見兩眼失焦的姿姿面向我,呢喃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4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ST6cGbjw
「喂!姿姿,妳搞什麼東西?」我當真沒搞清楚狀況,而姿姿也沒有給予我任何的回應。
算了,我日葉也沒有白癡到這般田地,她一定是被附體了,於是一把拉著姿姿,對著長廊外的天空喊道:「天陽蕩空!借……呃!」不對,我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了!現在他媽的是晚上!我沒法借引陽光的正氣驅散這裡的陰氣!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黑夜中清醒?月葉呢?那傢伙該不會……又失蹤了?
不可能……轉念一想,我的身體不還好好的嗎?難道他又被自己的靈槍射中,神識幻滅了麼?
「為什麼太陽的血是黑的?斷橋下的魚為什麼會吃人?是誰把頭給藏起來了?」在我困惑的同時,姿姿又重複了這句話,並且緊緊的掐住我的手臂,她的狐爪老老實實地嵌進肉中。4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d6TLq2LD4
「靠悲啊!妳一次問三個問題我哪裡會知道啦!去!」說完,用另一支手點沾了些滲出的血,朝自己的劍指口吐陽氣,狠狠地點在姿姿的額上,她「呀!」得一聲,整個人彈飛出去,終於將手爪鬆開。
眼看姿姿摔得那麼重,我心下不免後悔,太粗魯了,可是下一秒,姿姿又朝我撲來,不得已,我翻身攬住她的腰際,先揩點油……接著重重將她橫拐了出去,使她再次摔在同個地方,我趕緊施咒:「絕土咒生,萬印牢!」
地面突出泥欄將姿姿四面而圍,形成一矗土牢,泥杆上刻滿了咒文,哼……再厲害的鬼,也只能在裡面安份待著!
「寶貝……委屈妳了,等我把事情搞清楚再回來救妳。」看著滿目邪氣的姿姿,我無奈地走向醒來時的門前,當時我清楚地感覺到一股逼人的陰氣呼嘯而出。
走回去時,發現門上掛著保健室的牌子,噢……原來這裡是學校,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碧池女中,月葉在著手銅像奔跑的事,靠!真是沒事找事。
本來我並不想插手這件事,原因很簡單:
第一、只能白天清醒的我,無法在眾多學生群裡放手調查,就算是假日,白天能查到的根本微乎其微,不如不去。4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simNhXPu8
第二、在月葉還沒回來前,夜晚我的軀體大多在沉睡,怒魄偶爾才會醒來,讓他調查可不得了,萬一出了事還不把學校燒了?開玩笑!這裡有幾千個美女幼苗耶!然而,月葉雖然回來了,可是他的神識受了創傷,我實在無法任由他拖著咱倆的身體去惹事生非。
第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沒錢!沒錢的事老子就是不想幹(除非有美女以身相許利誘我)!
一進到保健室,我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在充斥著陰氣的保健室中察看,突然一個黑影在我身後,正欲奪門而出,我早有準備,從腰際解下綑仙索,簡單地施咒後朝外扔去,隨即聽到一聲「幹」!
幹得好!我趕緊奔出去,接著一把將金錢劍重重砍下!
「噢!靠妖!別打我啦!我不是故意的!」呃……是個男生的聲音,我拿出手機照亮一看,是一個體態微寬的眼鏡宅男被我綁住了雙腳。
怎麼回事?如果是鬼或者被附身,被金錢劍砍到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呀?這麼重的陰氣,為什麼這個男的完全沒被影響?
「你是誰?」我問。
「你爸啦!幹!二年德班力剛啦!」
「什麼?女校怎麼會有男學生?你該不會是變態吧?」
「變你媽啦!你才變態吧?竟然不知道學校有招收男生!你一定不是學校的人,半夜在女校幹什麼東西?快放開我!」
「我警告你,你再敢你爸你媽的亂罵,我就扁你一頓,現在開始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最受不了這種屁孩,雖然我也沒大他幾歲。
「玩遊戲解成就啦……白天又不能拿手機出來玩。」他委屈地道。
「我問你,你現在身體有什麼不適?」
「剛剛腳突然被綁住摔了一跤,膝蓋有點痛,還有我的頭剛剛被你K了一下。」他的回答聽起來都很正常。
「除此之外呢?」
「沒事啦!可不可以放開我了?」
「等等,你幹嘛看到我就跑?」
「我在裡面聽到了外面有聲音,以為巡邏的警衛來了,怕會被發現,所以就先躲起來,然後看見門開了,你又剛好沒發現我,所以就翹頭啦!」嗯……他說的非常合乎常理,但我就是忍不住想懷疑他。
「綑仙索,解!」我解開了綑仙索,他立馬起身拍了拍衣服,看來好似沒有異端,也沒有感覺到邪氣。
這時他瞧見門外被萬印牢囚著的姿姿,先是一愣,接著馬上衝上前去,貌似要救她的樣子,我冷眼看著,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沒問題。
「姿姿!妳怎麼了姿姿?妳還好吧?姿姿!」只見他拉拔著泥杆,又是搥打又是叫喚,萬印牢上的符咒沒有發動,我稍微安了心,再次擲出綑仙索。
「又怎麼啦?綁來綁去很好玩是吧?」綑仙索纏繞在他的手臂上,另一頭則纏繞在我的腰際,要不是怕他亂來,我還真不想跟一個男人綁在一起。
「走,跟我進去保健室。」我不爽地命令道。
「為什麼?你要幹嘛啦?」
「少廢話!」我用力扯過繩頭,使得他不得不跟我進去。
入內後,眼前依舊一片黑暗,陰氣使得視線更加渾濁,我使用點睛之術打亮了自己的視野,這保健室其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有一樣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辦公桌下有著一塊青銅,上刻著我看不懂的文字,不……與其說是文字,不如說是圖形,眼看像是捕捉到了什麼但又絲毫沒頭緒,於是我做了一件蠢事:「力剛是吧?我問你,通常在這辦公的人叫什麼名字?」
「問那麼多幹嘛?學生看不上,要轉戰老師嗎?」媽的,你們看看他回這是什麼話?我真他媽想搥他!
「回答我!少靠悲。」
「你先說你到底要幹嘛?」
「我來調查你們學校的學生失蹤事件。」
「哇靠!你是警察嗎?」力剛的語氣沒有先前那般不屑了。
「不是。」
「靠!那你調查個什麼鬼!」唉……沒兩句話又恢復原樣。
「不錯,我就是來查鬼的,這些日子警察有調查出東西麼?」我問。
「嗯……倒沒有,哇……所以你是法師嗎?看來不像耶!法師有那麼年輕的麼?」
「說來你也不信,反正我不是你口中的變態。」
「姿姿是你關起來的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特別的場景,好似仙魔遊戲裡的畫面。」力剛指的應該是萬印牢。
「你在叫她時沒有發現她不對勁嗎?」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有啊!神情怪得很,平常朝氣又可愛的女生,變得一臉萌呆。」噗……我看他是很迷戀姿姿吧……連內心的形容詞都說出來了。
「那好,平常在這辦公的人叫什麼名字?」我再問一次。
「這保健室沒人辦公,平常這裡不對外開放的,原因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力剛這麼一說,事情更怪了,有什麼原因不能開放保健室?
「不過……前陣子都是二年義班的顧曉夢在打掃這裡,可是她已經請假很久了。」力剛又補充道。
我點點頭,伸手想要碰觸那塊青銅,可是那塊青銅散發的陰氣濃烈得使我頭痛欲裂!而且……竟然還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覺在裡頭。
可能是看我舉止怪異,力剛循著我的視線也發現了青銅,他用雙手將它捧起,竟然毫無異狀,真是太可疑了!他的八字到底多重啊?
「你能不能把那東西先抱遠一點……?」
「是能抱多遠,我還被你綁著耶!」
這是什麼情況?再強烈的陰氣我都碰過,為何會對這塊青銅產生如此不適?不得已,我將綑仙索解開,想讓力剛離我遠一些,誰知道力剛竟抱著青銅再次奪門而出,我擦!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有問題!」青銅離開了我,我的頭痛瞬間消失,於是追了出去,再次使用綑仙索將他纏住,他沒有像一開始那般怒罵,只是不斷地掙扎爬行。
「可惡……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一個人要照看他們兩個也真夠忙的了,如果能再多一個人幫忙就……咦!對噢!我怎麼忘了他!」我碎嘴了幾句,突然想起自己還能搬救兵,於是拿出符紙凌空施咒,一陣紅煙將我和力剛包圍,一個人影現形在眼前,他就是幻狐—雷殷。
「日葉大人?你怎麼會在夜晚出現?而且怎麼會有這麼重的陰氣?」幻狐問。
「我也不知道……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我將醒來後發生的所事告訴幻狐,幻狐擔憂地走去萬印牢前,正要伸手碰觸裡頭的姿姿時,我趕緊喝止他:「別碰,那是斬鬼門的萬印牢,上面的符咒會重創你!」
「日葉大人,麻煩你將它解開,我能讓姿姿恢復原樣!」幻狐這麼一說,我頓時安了不少心,馬上照他說的解開萬印牢。
裡頭的姿姿在萬印牢解開的瞬間,有如脫韁野馬,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了過來!我正要施咒,後方的幻狐一揚手,將姿姿打回了原形,眼看一隻可愛的小奶狐撲到我的懷裡,像是斷片般地熟睡。
雖然情況沒有比較好,但總比她化成人形後昏厥還要好些,我忍不住抱怨道:「你幹什麼要把她打回原形?讓她在萬印牢內對她反而還安全些!」
「先別躁,日葉大人,這是從那妮子身上掉下來的東西,你看看是什麼。」幻狐不急不徐,將一塊半透明的橢圓形片拿給了我。
我看了看,實在瞧不出端倪,於是道:「我看不出來這是什麼。」
「嗯,或許只有芷語才能辨得,你再看看那個男孩身上有沒有同樣的東西。」經他這樣一說,我趕緊奔去力剛身旁,可是他抱著青銅死命不放,我的頭痛得受不了,最後還是得讓幻狐替我執行。
「有了,這男孩的身上也有。」幻狐道,當他拾起另一塊橢圓片時,力剛瞬間昏睡不再掙扎。
「甚好甚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連個氣息都沒有?萬印牢對它也沒起到作用。」
「尚不知,對了,日葉大人,剛才我接近了那塊青銅,上頭的陰氣有一種微微的熟悉感,那是月葉大人的氣息。」幻狐一說,我馬上精神一震。
「哦?難道……月葉在我醒來之前,對這東西用了陰絕真元?」我猜測道。
「不無可能。」
「如果是這樣……一靠近青銅便感到不適的現象就可以解釋了,應是殘留的陰絕真元靈力試圖喚醒月葉,於是和我的靈力相互抵斥,在拉扯中才會感到不適。」
「這就不清楚了,但月葉大人應該是遇到了危險,所以對這塊青銅出手。」幻狐也跟著我推敲月葉當時的狀況。
「可是為何會讓我醒來呢?」我又提出了疑問。
「依我看,我們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
「自然是要回去了,我要問問芷語,這兩塊東西到底是什麼,至於這個傢伙……。」
「行,我明白了,我來照看他吧!青銅也暫時讓我保管,不然你沒法行動,待安置好這孩子後,我便送去你的住處。」幻狐道。
「好,多謝你了兄弟。」這時的幻狐還真可靠,還好當時留住了他,臨走前我塞了十張不同效力的符咒,雖然他表示並不需要,但最終還是接受了我的「好意」,這叫有備無患。
4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RWu6JcoTu
我抱著小狐姿姿回到了住處,芊黛一見她這樣又是一頓毒舌數落,但我沒心思和她鬥嘴,向她們描述了今晚的事情後,將橢圓片遞給芷語。
「日葉大人……我必須要嗅活物才能辨識得了。」芷語面有難色。
「我知道,我目前只是猜測,這東西很可能是活物遺留下來的東西,只是一時說不上來它是什麼,芷語妳就試試看吧!」我急切地看著芷語,芷語看了我一眼,立刻面色泛紅,頷首微微一點。
「等一等芷語!不太對勁……姿姿的毛色在變淡,而且身子在發冷。」芊黛這麼一說,讓我和芷語發了急,在這半年的相處,我對狐族多少有了些認識,她們的毛色代表了精氣神的狀態,現在姿姿的毛色變淡,代表她的精氣神正在衰退。
「喂!你到底讓姿姿經歷了什麼事啦?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芊黛急得眼眶泛紅。
「我……我怎麼知道……我一醒來她就被附體了……妳應該要問月葉呀!是月葉帶她去的。」
「怎麼!你是在善用多重人格的優點嗎?將責任推卸到另一個人格身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芊黛激動地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我真的不知道姿姿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非常慚愧,確實不應該將責任全往月葉身上推。
「芊黛,先冷靜吧!責怪日葉大人也沒用,姿姿確實是和月葉大人一起出門的,我也很詫異為何日葉大人會在夜晚出現,總之,這兩塊東西的其中一塊是從姿姿身上掉下來的,先讓我嗅嗅看,看是否能理出端倪。」芷語冷靜溫柔地道。
隨後她拿起其中一塊橢圓片聞了聞後,先是皺了眉道:「這是人的味道,且是個男人。」
人?怎麼會是人呢?是力剛的味道麼?4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f2dn5SOV
芷語拿起另一塊一嗅,漂亮的眼睛倏地瞪大,她再度深吸了一口,驚訝道:「這東西全是……姿姿的氣味!沒有任何別的味道了。」
「什麼?這東西雖然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但不是原本就長在她的身上呀?怎麼會……?」我的天,芷語的鼻子該不會因為緊張心切而出了問題吧?
芷語搖搖頭,這下真的糗了!完全摸不清楚狀況,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姿姿的身子已經冷得不再是正常活物的體溫,芊黛急出了淚水,再無心罵我半句。
我從來沒有如此慌張過,為了這隻小狐,這次我的心裡泛起了無比的恐懼,已瀕臨至崩潰的地步,可惡,明明就在我的身邊,為什麼我一點辦法也沒有?芊黛嚷嚷著要回青丘找天狐救醒姿姿,我沒了主意……外頭的天色漸明。
這時有種萬一見到曙光,一切便再無法挽回的感覺,於是我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求芷語再嗅一次橢圓片,既然姿姿的那塊嗅不出端倪,那就嗅力剛的試試看。
想不到,神情哀傷的芷語再次嗅了力剛身上掉下的圓片後,眉頭一皺,趕緊換了有姿姿氣味的圓片再嗅一次,她瞪大雙眼,十萬火急地道:「日葉大人!這兩塊東西的味道正在變化,有姿姿氣味的那塊,味道越來越鮮明!就好像是從這塊東西本身散發出來的一樣。」
「什麼!嘶……我好像捕捉到了什麼……可惡想不起來!」
「快想起來呀呆子!嗚……姿姿快不行了啦!」芊黛整個失控,我實在被她吵得難以思緒。
「別吵!這樣我無法思考!」我近乎失聲地大吼。
真的十萬火急呀!我也知道!但著急有個屁用!過了約半分鐘,我對她倆道:「我有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東西正在吸食姿姿和另一人的精氣神!所以我們可能要……。」沒說完,芊黛突然打斷道:「行了!我明白了!」
接著五爪一伸惡狠狠地將兩塊橢圓片切碎!連我都感受到了姿姿的靈力飄盪而出,芷語凝視著姿姿,不多時,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芊黛……姿姿她……她的毛色沒有再變淡下去了!」
「我看到了!她的體溫,趕緊摸摸看!」芊黛說著,趕緊伸手摸著姿姿的身軀,眼淚潸潸地流下。
「太好了……她的體溫正緩緩回復……嗚……。」
此時的我聽到姿姿的狀況有了起色,也開心得難以言語,趕緊將窗簾拉開,外頭的魚肚白滲透進屋裡,我策動陽絕真元,借陽光的力量滋補她流失大半的精氣神。
折騰了好久好久,姿姿終於睜開了眼,抖了抖身子,親暱地舔著芊黛和芷語,隨後跳入我的懷中,我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安心,在這份喜悅中緩緩睡去……。
月葉應該會醒吧?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