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銀月傾灑在這片大地,一股冷剎的氣氛在空氣中醞釀著。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WOLDUpZQM
安娜看著眼前六米多高的龐然巨物,渾身肌肉不斷劇烈鼓動,光潔的切口處,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出一對顏色慘白的手臂。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WwpqnXMt
對方的再生速度讓她的黛眉微蹙,卻無礙這張輪廓深邃的臉所散發的英氣。
(不,這世界是平衡的,要得到必須要失去。肉體再生速度確實很快,但先不論肢體協調性,只要是碳基生物,肌肉組成的原材料必定是蛋白質,我不信你的能量無窮無盡,可以不斷再生!)
安娜心中有著盤算,她打算用迅猛的攻勢去試探對方的再生極限。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8tdk4rklo
她邊想著邊輕輕的把體內的部份鬥氣輸送給羅拔,對方體內真的是慘不忍睹,全身上下粉碎性骨折,經脈斷裂,要不是安娜及時趕到,恐怕他真的會命喪當場。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57vIvyM3s
鬥氣經由殘破的經脈一點一點地輸入對方體內,細胞如久旱逢甘霖,貪婪的吞噬鬥氣中蘊藏的能量,修補著破碎的身體。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WzUZeqVYK
若干數個呼吸,羅拔在一陣痛吟聲中蘇醒過來。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eynHacqU
安娜輕聲道:「抱歉,遲來了一些。剛才有些事要處理,想不到會有墮落者出現在這裡⋯」 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aCMIX2Gb1
羅拔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他感受到安娜正在輸送微弱的鬥氣給自己,他連忙郁動乾涸的嘴巴虛弱的說:「你的鬥氣還是初階,不要再浪費在我身上,我用聖光氣治療的效果更有效率。」
她知道羅拔是個效率主義者,一切以直接及效果為優先,她聽到瀕臨死亡的羅拔還是堅持自己把他放下,除了聖光氣的能力,恐怕更多是想她保存實力。這種粗中有細的性格讓她感到很安心卻又哭笑不得,她點一點頭,然後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到一旁靠牆而坐。
亞伯一邊揉著下巴一邊蹙眉道:「潘德拉貢,這是個很古老的姓氏⋯到底在哪裡聽過?」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RXMow1l6t
安娜眉宇間透出一絲不悅,然後冷笑道:「這只是我曾曾祖的姓氏而已,記不得就罷了。我倒是想問,你們墮落者不是聚集在侵蝕之地裏嗎?怎麼連現實世界也想染指?」 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BxA0GSD2U
亞伯先是一頓,然後徐徐開口道:「反正你們也過不了今晚,說也無妨。」
安娜頓時露出了優雅卻帶著幾分冷冽的笑意說:「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自信,鹿死誰手恐怕還說不定。」
「黃昏將臨。」亞伯平淡地說出四個字,雖然只是短短四個字,卻把安娜給震懾住了。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k0oUuljdG
亞伯看到安娜的反應頓時狂笑不止,雙眼透出瘋狂之意。他似瘋了一樣瞬間變臉,一臉憤怒地咆哮道:「看妳的反應也是知道那個神話背後的真相,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們只是螻蟻,與其無謂掙扎,倒不如趁早作出正確選擇,投靠聖域下界起碼還能夠活下來!」
「然後呢?被剝奪生以為人的尊嚴,把靈魂都交予到惡魔手上任意把玩,這便是你想要的生存方式?還是你覺得由一個大的鳥籠轉到小的鳥籠才安心?不要把你的苟且偷生和自私自利的想法套用在其他人身上,你只是想讓自己內心好過點而已!」安娜不顧淑女形象,一口氣連罵一番。接著她輕嘆一聲道:「你知道靈魂有重量嗎?」
「你是說十九世紀初那個美國醫生做的實驗,得知人類的靈魂只有少少的21克那回事嗎?」亞伯一臉困惑地問,安娜微微搖頭道:「不,我不是說這個。彷且你也說錯,在二十世紀初有個更嚴謹的實驗證實了!人類靈魂是35克重⋯ 我想說的是,我們其實都是已死之人,作為英靈存在這片天地已經是第二次生命。既然都已經死過一遍,為甚麼還在乎生死的執念呢?為何不好好珍惜這次機會,追尋自己的夢想?」
亞伯聽到夢想二字,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捧腹大笑。他邊拭去眼角的淚水,邊笑著咧嘴道:「小姑娘你是打算給我說教嗎?夢想?不!那只是天真爛漫的想法。這是用來哄小朋友的謊言,這世界並沒有夢想!你不要用這二字來煽動情緒,也不要自欺欺人了⋯這,只會讓我更想摧毀妳!」
面對那赤裸裸的殺意,安娜似乎滿不在乎。她若無其事地說:「人生本就是有限,怎麼樣從有限的生命,活出無限的可能便是自己的本事。但當一個人只想著活下去而選擇不擇手段,不惜出賣同族投靠外敵,過著卑躬屈膝的日子⋯這樣身不由己的活下去,縱然給你活過一千歲,也只不過是肉體活下去,靈魂已經腐朽敗壞,成那行屍走肉吧了。你的靈魂,已經不再有任何重量,只有其形沒有其神!」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ALthHn4xO
一股澎湃的黃色鬥氣猛然爆發,她雙目虹膜都被渲染成金黃色,配搭冷峻的臉龐給人一種一往無前的肅殺感覺。她雙手舉起,雙手長劍垂直放於身前,雙目閉上頭微微下垂。
「無自由,毋寧死!你的靈魂已經徹底墜落,等我用手上的魂器給你一個解脫吧!」
接著,她手上的重劍彷彿感受到她的話語,劍身散發著鵝黃色的光絲,漸漸地從劍鋒上披著一層淡黃的劍罡。她隨手一甩手中長劍,一道清脆劍鳴隨即響起,腳下連踏整個人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瞬間來到亞伯那龐大身軀的前方。
「很快的速度!比剛才那個男的速度還要快上不少!」他只來得及心驚,下一秒一道劍芒殘影從右方掃來,亞伯只靠本能反射舉起剛再生的左手抵擋。他左手肌肉用力鼓起,肌肉量瞬間暴增數倍。下一刻,攜帶著銳利劍罡的長劍只砍入約數公分,便被厚實的肌肉給夾緊了。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xE7OucHpt
安娜一咬銀牙,當機立斷把鬥氣狠狠地灌注其中。黃色劍罡當即暴漲一倍,劍罡不斷沿著劍鋒迴旋不息,安娜明顯感受到劍鋒所受的阻力減了不少,她隨即輕喝一聲,玉手驟然發力把雙手劍勉強拔出來。
亞伯放聲嘲笑著:「看吧!你們所引以為傲的本命魂器在我這副肉體面前還是不夠看啊。這是最後機會啊,要是不進行解放,那麼你就命當該絕喔。哈哈哈⋯」接著,他倒是乾脆的環抱雙手於胸前,冷笑地看著眼前的女戰士。 雖然亞伯性格桀驁不馴,但不得不說光憑那一手鬥氣外放及臨戰氣勢,便足以為她冠上戰士二字。
(想不到他的肌肉強度如此強橫,這真的是肉體肌肉嗎?我的本命魂器配合其被動技能絕對能夠輕易地斷石分金,連二十吋厚的合金鋼版都能夠一刀兩斷。)
安娜雙眼緊緊地盯著他,對方左手臂上的劍傷正在蠕動,看樣子不消一分鐘便能修復完成。「看來要用那招⋯」她吐了一口氣,雙手側擺然後高高平舉,雙手劍峰所指正是抱胸的亞伯。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AbYpD01Gu
安娜身上的鬥氣迅速消失,劍身抖振不已發出嗚嗚劍鳴。 隨著身上的鬥氣消失,她身上那股衝鋒陷陣的氣勢消失了,被一股讓人汗毛直豎的攝人劍勢取以代之。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7LufYncjo
亞伯還心中暗想她裝神弄鬼之際,那股突如其來的劍勢卻是讓他頓時渾身上下均僵硬不已。
「我就不信我擋不住你的攻擊!」亞伯一臉驚怒,他那巨大雙手使勁插進地上,輕易地舉起一整塊比他還要巨型的石塊,然後怒喝一聲把手上那巨石版塊投擲過去。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ShvWHEvxQ
安娜目光透出精光,腳下連踏,整個人恍如魅影般與那攝人劍勢一同突進。
「俗界的正義,解放!」
只見黃光一閃,劍芒瞬息爆發,那塊巨石被一道金黃劍芒一分為二。這還未算,數聲劍嗚悠然響起,安娜手上那長劍凌厲迅捷,一秒間已是連續斬出十劍,十道幼細劍芒在空中交織起來,眨眼間便融合成一張網狀劍芒,那網狀劍芒離劍後迅速暴增,向前突進之時亦在地面劃出十數道深若三寸的密麻麻劍痕。
(劍速竟如此迅速,劍嗚聲都漸漸融合。)
亞伯面對安娜一手驚艷的劍術,他雙目赤紅地吼道:「來吧!讓你見識甚麼是完美肉體!」面對著宛若激光網般的劍芒,亞伯沒有一絲怯懦,他戰意高昂的張開雙臂,身上肌肉極度地膨脹而化成青黑色,那是肌肉過度發達的表現。 他怒吼一聲雙掌齊推,伴隨一股強悍的風壓一同擊向那銳利劍網。
在對碰的剎那,一股驚天爆炸響徹天際⋯
在大樓某一單位裡,中年男人擔憂地坐在床旁看著一臉痛苦的中年婦人。她臉色蒼白,頭髮都被冷汗給浸濕透,可她卻喃喃著很寒冷的話語。
「怎麼跟隔壁陳太起爭執的?還被劃傷了手臂? 那個陳太也太過份了,明天我就跟陳生好好理論一番!」張生從膠袋中取出消毒火酒及紗布,為躺在床上的中年婦人處理傷口。他看見那烏黑色的爪痕,也是看得膽顫心驚。心裏嘀咕著好端端的外出買菜,怎料會受傷成這個樣子,而且那傷口血流不止。要不是張太不想生事端,恐怕他要報警求助了。
張太臉色蒼白,語氣虛弱無比道:「我也不知道啊... 就是中午跟李太太經過後樓梯打算到她家的時候遇上了陳太,她也彷似著了魔一樣,又是咆哮又在那牆上塗繪不知甚麼,然後整個人向我撲來。我也是嚇得不要了,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後便逃回來了...咳咳。」說著說著,張生也完成替換舊的紗布,也把傷口消毒完畢。接著,張太也漸漸地昏睡過去。他看著垃圾箱中滿是烏血的紗布,神色擔憂著思忖到底要不要報警,把張太送院求助。他看一看牆上掛鐘,發覺指針搭在九時正。兩個都還沒吃晚飯,他便輕柔地站起關門,打算下樓買點能吃的東西回來再作打算。
正當大門關上之時,房間內的張太身體極端地扭動痙攣,身上骨骼關節都因為不自然的抽搐扭動而發出噼啪脆響。她那蒼白的嘴中吐出一口又一口夾雜內臟碎塊的鮮血,一旁的枱燈都被厚厚的血漿給黏上,映照出妖異的血紅色。過了數分鐘,她才停止扭動,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數息後,她雙目猛然張開。赤紅的雙目透出嗜血與不可理喻的狂暴⋯
而在更高一層的同一單位中,蕭遙跟名為夏琳的灰髮小女孩一同待在房間裏,照顧著從一開始便昏倒的小女孩。可奇怪的是,這個小女孩氣息平穩卻一點也沒有甦醒的意思。一旁的夏琳十分乖巧的每隔一段時間便查探小女孩的脈搏,在蕭遙看來,夏琳雙眼水靈,連輪廓也是混血兒般深邃,高蹺的鼻子與櫻桃般細小的嘴唇,雙頰粉嫩給人一種吹彈可破的感覺。 這怎麼看都是美人胚子,但一想到她曾受疾病折磨而化為英靈,這就讓蕭遙心生憐憫。
「這個⋯哥哥一直盯著我,是不是翠珊姐姐口中所說的大色狼?」夏琳一臉被欺負的委屈表情,她雙手緊張的把裙擺給抓緊。蕭遙手忙腳亂的搖頭否認道:「不不不,我不是蘿莉控!也不是變態色狼!!冤枉啊!!!」 夏琳雙目泛著淚光,一臉無辜地說:「可⋯可是翠珊姐姐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腦中只有那兩樣東西⋯所以,蕭哥哥是不是壞東西?」
一聽到翠珊這個名字,蕭遙鮮有的失去了沉著及冷靜,他額角微微浮現著「井」字形的血管,他眉角一蹙說:「小夏琳乖,聽哥哥的話,那個翠珊姐姐就是個厭世傲驕女,她說的話可以不聽那麼多喔。」 他露出溫柔的微笑,右手輕輕的揉著夏琳的頭頂。 夏琳一臉小生氣的拍他的手,嘴中嘀咕著不要摸頭會長不高之類的說話,這引得蕭遙由衷地笑了出來。
咯咯⋯
「救命啊,有人嗎?」一道女性呼喊聲從大門處傳來,蕭遙疑惑地看著夏琳,然後示意她留在房子裏。夏琳乖巧地點頭,蕭遙獨自一人輕手輕腳走到門前,他安靜的貼在家中大門上,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大門外的動靜。外面一陣急速的呼吸聲,蕭遙透過防盜眼看出去,發現張太身穿淺灰色便衣,油頭蓬垢的站在門前,她正一臉驚慌地左右張望。 她再拍起大門大喊著,這時蕭遙正打算開門,可他卻想起安娜臨別前跟他說的話⋯
「我用道符貼在門框四角及大廳的窗子,立一個簡單的結界。只要你不主動打開門,那麼這個結界足以驅除所有打算進入這房子的低級冤靈及穢邪之物。說實話這東方道術十分方便,一大疊寫滿的黃紙道符不過是十塊錢,而且功效顯著,不得不讚嘆⋯」
然而,一道更急速更大力道的拍擊把蕭遙從回憶中喚醒過來。
蕭遙謹慎地開口說:「張太,這麼晚了是發生甚麼事?」,在門的另一邊張太陰聲細氣地說:「蕭遙啊你要救救我啊,張生說是下去買飯,卻現在都不見蹤影。我出來打算尋找他,卻被一頭可怕的怪物追殺,我好不容易才擺脫它。我現在不敢再下去回家了,你開門讓我暫避一下吧,好嗎?」
「擺脫了?」蕭遙心中疑惑地想著,說實話他深知張太口中所說的怪物肯定是食屍鬼,其恐怖的形象及腥臭,他至今還記憶猶新。連他自己年輕力壯,都不敢說能夠在恐懼充斥腦海時,順利擺脫食屍鬼全力奔跑的速度。
那麼,張太所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的?
要是真的,那她的情況倒真的是岌岌可危;相反,要是那是假話,那⋯外面的真的是張太嗎?
一時間,彼此靜謐無聲。
心跳聲與時鐘的滴㗳聲卻愈來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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