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立田花跟成為了「雷音」的雷音坐在庭園的大石頭上,靜靜地看著湖中的小魚還有正在跑來跑去的花音。
雷音用手撐著臉頰,雙眼注視著花音溫柔地回答道,「暫時可以確保交換身份的事不被發現,接下來打算想辦法在十二歲之前把他送出去。」
立田花用眼尾瞥了她一眼,勾起嘴角冷笑道,「是打算在升初中的時間點將他帶出去嗎?會很困難吧?」
「如果他是『雷音』會很難,但是花音應該沒多難吧,」無奈地聳著肩,雷音用不在意的語氣說道,「父親就是希望有一個可以繼承組裡的兒子,女兒對他來說也沒有多大用途吧?」
認同地點了點頭,知道組內除了幫傭外就沒有女性成員,立田花淡然地回答道,「你們的學習都是藍瀾安排的,間中頭目才會問一下他你們的事情,不過都是說『雷音很優秀』呢!」
明白他話中有話,雷音瞥了他一眼後淡然道,「這點我是知道的,從前教授我們的老師都會將把我的成績說成是『雷音的』,應該是因為他們怕被說教不懂,也看穿父親根本不關心我們學習吧?學習怎樣都沒所謂,只要能打就行,對吧?」
「叮咚!你沒有說錯呢,在他心中也是覺得只要登上高位就可以任用底下的手下,學習什麼的也就只是門面功夫,最重要的還是打架能打贏、管得住手下就行了。」
「而且還有藍瀾會幫忙看著有關文字上的事情,我們就不用動腦吧?」
立田花不能否定地點頭,想起什麼後露出帶有敵意的笑容,「對了,藍瀾說待雷音十一歲左右就可以學習格鬥技還有使用武器,接下來我會成為你的老師呢!」
雷音直接扔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嫌棄地扁起嘴巴喃喃著,「感覺會學不會呢。」
「蛤?本大爺可是在十五歲就獨自一個打散一整個組,才十六歲就爬上這位置可是很厲害的哦!要不是你們出生、我早就成為『若頭』了!」
然而在雷音眼中眼前這位二十七歲的男人就只是一個失敗者。
回到正題,雷音看著花音坐在草地上看著天空,他看了一眼立田花輕聲道,「你知道那位占卜師天野命有什麼弱點嗎?」
明白她在說誰的他斜眼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回答「戀童癖」三字,看到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後他接著攤手解釋道,「那傢伙最喜歡的就是像你們這年紀的男生了,常常都會帶他們去『黑街』,基本上都看習慣了,間中還會有對方的親人找上門來,最後還是你父親解決掉了。」
好噁心呀!這是雷音聽到後第一反應。
聽著他的話她明顯地擺出厭惡的表情,反胃了一下後滿臉嫌棄地低語道,「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那樣相信他。」
「誰知道呢,本來是你媽媽很喜歡他、他長得還滿帥氣嘛,所以就介紹給頭目了,後來他預言說他會被車撞但因為早就知道就避開了,從那天起就很信任他了,現在好像是每半年都是閉門讓他為未來占卜吧?」而且他們的名字也是他所取的。
知道這些資料的雷音若有所思地咬著下唇,眼珠子轉了好幾個圈後直視著他提問道,「他是下星期再來嗎?」
看到他點頭的樣子,雷音的嘴角微微勾起,「我可以去找一下他嗎?」
不解地皺起眉,明白她意思的他展開爽朗的笑容,同意地拍著手大笑著。
快步地跑過來,花音停在二人面前好奇地歪頭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呀?好像很開心呢!」
雷音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溫柔地提走落在他頭髮上的落葉。
眨眼間一星期過去,又來到半年一度的占卜日,占卜師天野命會在中午來到宅第裡,挑選一個房間獨自進行儀式的佈置還有事前工作,要求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待準備結束後他就會讓黑澤音入內,黑澤戀、立田花跟藍瀾也被要求進內陪伴,接著他就會用水晶球占卜,內容是包括黑澤會跟家庭,自己黑澤音本身的內容就會單獨告知。
聽完立田花的介紹,計劃好的雷音偷偷地繞過眾人視線,偷偷地跑進一個房間、躲進壁櫥裡。
雷音很安靜地待在壁櫥裡,良久才聽到有人拉開紙門的聲音,接著是帶著重物的腳步聲,依稀地聽到他長嘆了一口氣,「重死了……」
得意地勾起嘴角,她靜靜地聽著門外傳來搬物的聲響,「嚓」的一下,壁櫥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相很清秀的男人。
年過三十的天野命從外表看來就只是二十出頭,頭髮打理得很清爽,身上披著的是一件白袍。
他錯愕地看著藏身在壁櫥裡的雷音,還沒有反應過來後者就走出壁櫥溫柔地笑道,「你好哦!我在跟花音玩捉迷藏所以躲在這裡了,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天野命看著滿臉笑容的雷音,硬生生地吞了好幾下唾液,完全是中了他喜歡的類型呢。
從立田花打探過來的消息,天野命尤其喜歡穿著短褲、皮膚白晢而且綁著小馬尾的男生,為此雷音特地地打扮了一番。
呀、好噁心!心裡雖然是這樣想著,可是雷音臉上依然是那個充滿善意的笑容。
乾咳了好幾下,天野命的視線始終不能從她身上移開,假裝平淡地提問道,「你是黑澤先生的兒子嗎?」
雷音乖巧地點了點頭,對雙方來說這是第二次看到對方,第一次是在替他們取名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前了。
眼前的男人從外表來看沒有太大的威脅性,要是沒有提前聽過立田花的介紹、大概雷音也只會覺得他是一個普通人。
眼尾瞥到什麼,雷音興奮地蹲在地上的水晶球前,上下打量著那個跟她頭一樣大的水晶球,「哦!大哥哥你就是父親說過的占卜師嗎!」
「對、對哦,你也對這個有興趣嗎?」說罷天野命就蹲在雷音身後,很刻意地貼著她的背。
假裝平靜,雷音雀躍地回頭展開笑容問道,「你可以介紹一下嗎?」
天野命臉上泛起一絲緋紅,遲疑地點著頭,雷音立馬擺出滿意的笑容,故意地將身子靠在他身上,他也緩緩地坐好。
天野命介紹著水晶球的用途、介紹著其他道具的用途,雷音乖巧地邊點頭邊從下而上地注視著他,雙眼是閃閃發光的,也很刻意地搖晃著身子,保持著身體接觸。
說話聲突然停下來了,在雷音疑惑地回頭時突然間的熊抱令他愣著了,色心起的占卜師從後緊緊地環抱著她,鼻子蹭在她柔軟的頭髮上,「嘶、好香!」
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用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果斷地擺出厭惡的表情,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邊掙扎邊喊著「放開我」但占卜師沒有放開的打算。
在這個時候紙門突然被人拉開,只見走進來的人是提著手機的立田花,手中的鏡頭直直地對著二人,臉上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將掙扎的畫面錄下來,他快步地蹲在占卜師面前叫喚著正在興奮頭上的他,「來來來,對著鏡頭說『你好』!」
意識到不對勁的天野命呆滯了,雷音立馬乘著這機會掙脫出來,立田花提腿將愣住的他踢倒在地上,近距離地拍他的樣子還有褲襠的位置,「不是吧!占卜師大人你還勃起了呀!」
終於反應過來的天野命立馬抱著頭,將身子縮起來後弓起背、臉朝下不敢抬起來,立田花則是滿意地奸笑著,默默地將影片保存下來。
有點厭惡地掃了掃被他碰過的地方,雷音站起來後踮起腳尖想要看看手機螢幕,可是下秒就被翻過去、不讓看,她無奈地看著幼稚的立田花,「等到我有手機時一定會炫耀給你看。」
在宅第裡可以帶手機的只有黑澤夫婦、藍瀾跟立田花,除非特別批准,不然所有人在踏入宅第前就需要交出手機,僕人們也是用通訊耳機聯絡。
立田花不在意地露出挑釁的眼神,她也只是淡然地別過臉。
「……等、等一下!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
二人安靜地看著滿臉恐懼的天野命,雷音瞥了立田花一眼示意他去交涉,不爽地「嘖」了一下,他直接蹲下來兇巴巴地瞪著他恐嚇著,「就是特地來幫你拍影片!」
害怕得顫抖起來,天野命的眼神不停地閃躲著,雷音也蹲下來直直地注視著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們只是想要『請』你幫個忙而已。」
頭上冒出大大的問號,他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雷音接著解釋道,「我希望這次的占卜你要在結果裡加上一句『預感到雙胞胎不分開會有問題』,說預感一、兩年內會出現大問題,最好兩者分開生活,呀、也可以加一句『建議花音去學校讀書』。」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奇怪的話呀?」天野命依然是一臉不明白,在他眼中這兩個人就是突然跑出來接著又給他下奇怪的要求。
立田花不在意地輕笑了一下,全身散發出濃濃的殺氣,「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去做就是了,不做的話那就等著『社死』吧?」
天野命立馬乖巧地點著頭,瞳孔一直在地震著,臉上寫著「恐懼」二字,想到什麼的雷音伸手輕拍他的頭髮,擠出天真的笑容輕聲安慰著,「好乖好乖。」
只見他的臉頰漸漸地紅起來,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她,察覺到變化的立田花看了一眼他的褲襠,不消一秒就擺出厭惡的表情,大聲地罵了一聲「好噁!」。
鞭子跟糖果雙管齊下,天野命很乖巧地說出「雙胞胎要分開」跟「花音去學校會比較好」的話,當下黑澤音也只是不解地輕皺眉。
雖然不能完全理解為什麼,但他會這樣說、應該是沒錯的對吧。
「立田花,給我等一會。」待儀式結束後立田花在走廊上被藍瀾叫停了,他回頭疑惑地看著他,後者冷冷地盯著他低聲道,「據說你最近跟雷音少爺走得很近。」
早就猜到自己的行蹤可能被他監視著,立田花不慌不忙地微笑著,「他就只是將我當成大哥哥、想跟我一起玩而已,有問題嗎?」
藍瀾冷冷地注視著他,推了推金絲眼鏡後威脅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做出影響到組的行為。」
裝出無辜的模樣,立田花搖頭嘆息道,「對我來說『組』也是我的『家』呀,雖然我成為不了若頭是稍微有點不開心,可是也不至於會對小孩子下手呀!再說了他可是下任頭目,你是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影響到自己的事情嗎?」
沒有作出回答,藍瀾就只是冷靜地盯著他,板著臉,沒有半點感情流露在臉上。
擱下一句「明白就好」,藍瀾自顧自地離開,衝著他的背影立田花不快地舉起中指,這隻討厭的「忠犬」,不過看起來他也不是知道太多事情、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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