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口裡的小袖月、靈蛇真君究竟何許人也?
若問了其他修仙人士,定是回覆:「哎啊,不會是當初那兩位吧?那時,這兩位的名聲可是遠播三界呢!」
又問什麼樣的名聲呢?一陣窸窸窣窣之後才答:「一位是天界三殿下,美艷絕倫;另一位是蛇族出身的蛇君,俊美無儔。」
再繼續追問,那修仙人士一臉雀躍又諱莫如深,只答:「反正這兩位都在人間,說不準您自個兒就遇上了,遇上了就慢慢看啊!」
這兩位前陣子幹了一件沒有人敢做的大事--搶劫龍宮!簡直把趙子龍七進七出學得維妙維肖,視龍宮為他家灶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將龍宮的尊嚴踐踏得無以復加!
若尊駕為龍宮主人,如何看待此事?必是如龍太子一般手段毒辣,恨不得將兩位碎屍萬段!
相傳天界三殿下袖月有一個絕世法寶--懷星月,蹁蹮飛舞之後魅惑人心,據聞龍宮不少人著了道,將龍宮主人氣得七竅生煙!為了不叫龍宮的人再度著道,特意練了屍兵屍將對付天界三殿下!
眾所矚目的搶龍宮大戲,可不像前幾次一般容易了!
白蛇真君與雲霜四姐侃侃而談,事實上驚險萬分!
龍宮的人不動聲色等著袖月再度來訪,然後屍兵屍將傾巢而出,殺她們個措手不及!袖月驚覺懷星月毫無作用,只得躲到靈蛇真君身後。
此戰亦讓靈蛇真君叫苦不迭,他與袖月的罩門略同,他的鞭擊蘊含音律,對付的人成了死屍,他的攻擊頓時少了一半的功效,只能以蠻力硬拚。
這年才十八歲的青蔥少年殺得雙眼通紅,無論他的鞭子如何凌厲,面對無論如何都能爬起來的敵人,他只能再加力氣,擊毀敵人屍身。這幾乎讓他耗費所有力氣,所到之處成了一片惡臭的屍海,敵人的斷肢殘骸遍布,發臭的污血,腐爛的肉塊,他的手越來越抬不起來,所幸他雙手都能使鞭,廢了右手還有左手,終於殺出龍宮!
跑出龍宮就沒事了?那也太天真了!龍太子自年輕便征戰沙場,更加詭譎的戰地都能運籌帷幄,怎麼可能放走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年輕人!
龍太子在龍宮外設下巨石陣,巨石轟隆隆落下,落到了相應的巨石棋盤,亂石啟動了無數機關。幾次靈蛇真君兩人差點被巨石打中,不然就是倉惶躲避不小心觸碰的機關。
他們又躲掉了一次機關,靈蛇真君眼見龍太子就要抓住袖月殿下,以鞭子捲住袖月殿下拉至他身側。此舉不知怎麼觸怒了龍太子,龍太子手段毒辣的折斷靈蛇真君的手臂!
眼見兩人都將被抓獲,戴著銀面具的白蛇真君趕到,他讓六層妖塔收走棋盤,又讓屍侍者布網阻攔巨石。
他還沒叫袖月跟靈蛇真君快逃,袖月已經踩著屍侍者叫喚:「哥哥,快跑!」
靈蛇真君那時被折斷手臂,動彈不得,白蛇真君的鞭子甩來,分開龍太子與靈蛇真君兩人,緊接著換成他與龍太子過招,且戰且走。
袖月與靈蛇離開龍宮之後誤入了大圻山誅仙陣,恰逢誅仙陣發作最劇之際,袖月啟動懷星月抗拒誅仙陣,然而不知怎麼回事,誅仙陣忽地沒了!
力竭的靈蛇真君渾身冷汗:「沒想到人間還有此等大陣!有能力畫陣的人非等閒之輩!」
袖月一雙瀲灩如水波的美目莫名凌厲,她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恰巧認識一個非常擅長畫陣的人⋯⋯」她的餘光見到一抹鬼祟身影,順手抓了起來。
袖月搖動腳踝的一雙懷星月,鈴聲在清冷如水的夜裡格外清澈,一陣悅耳的鈴聲之後,那人癱軟跪在地上,任隨袖月擺佈。
袖月問:「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那人如實回答:「我叫作葛丁,是天界二殿下斯年的手下,昔年斯年殿下在大圻山布誅仙陣殺時茜,可惜沒有用上,又來不及收拾。十二年後的今天誅仙陣再度啟動,我受命挖出陣腳解陣。」
袖月沒想到能問出當年的真相!
十二年前時茜帶著年幼的她跟靈蛇真君與天界二殿下對上,一開始她聽時茜說:「你前世用靈血性命澆灌溯日鏡,如今溯日鏡掉落人間,我帶你們去取回,免得便宜了宵小!」
於是時茜帶著她們風塵僕僕到了碧縣的碧湖畔,遇上天界二殿下設伏,時茜戰到最後差點殺了天界二殿下,卻放走了二殿下。
時茜的臉色異常凝重,她也不敢多問,時茜叫她向前,她便乖乖向前,時茜的大掌落在她的天靈蓋上,霎時無窮無盡的靈力湧入她嬌小的身軀,她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昔日天宮的美輪美奐,她與靈蛇真君青梅竹馬,從未訴諸於口的脈脈情意⋯⋯靈蛇真君死了,她瘋了,她那悲慘又極短的一生後來也戛然而止。
沒想到葛丁繼續說道:「二殿下本在碧湖設了陣法連通大圻山的誅仙陣,要引時茜前來受死,不知為何放棄了原先計畫,好在時茜自尋死路,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終於引得龍宮注目,龍太子追了出來,曾見年幼的袖月殿下,二殿下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這段話沒讓袖月多想,她沉溺在過往的悲情痛苦裡,倒是靈蛇真君多了一個心眼,問葛丁:「為什麼要引起龍太子注意?」
葛丁遲疑了一會兒才答:「二殿下的心上人面臨死劫,他殺時茜以此暴露袖月的行蹤,讓睚眥必報的龍太子緊追袖月不放,藉此改換雲霜的姻緣,讓雲霜與容大河雙宿雙飛。屆時二殿下心上人遇上死劫,他可以挾此恩情讓容大河救他的心上人。」
靈蛇真君又問:「容大河與雲霜這兩位是⋯⋯?」
葛丁答:「他們是神將容華與銀霜的轉世,如今容華轉世為大圻山獵戶,銀霜轉世在狐王家,是一隻天真無邪的小狐仙。」
袖月逐漸從前世的苦戀理醒來,聽著葛丁的回答開始拼起這十二年的恩怨仇殺竟然是二殿下為了送別人姻緣而來,她氣得渾身發抖。
他們兩人終究是靈蛇真君更為清醒,他讓袖月不動聲色放走葛丁。
一時之間袖月吞不下這口氣,正要去大圻山找二殿下斯年算帳!
「阿然,不要!你乖,聽我的話!」
袖月忍不住哭倒在靈蛇真君懷裡:「哥哥,我好生氣!為什麼我的兩世都要受盡暗算?一次窩囊死了,一次窩囊活著。你為什麼不讓我報仇?斯年再厲害難道敵得過我的懷星月?」
「此事從長計議。二殿下敢殺時茜,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厲害之處。你貿然出手,再陷了進去⋯⋯我已經斷了一隻手,下次還能不能救你出險境我也不知道。」
袖月倔強的說:「我不會連累你,讓我一死了之就好。反正無論是前世今生⋯⋯你都不會愛我不是嗎?」
靈蛇真君忍著一肚子氣對她說:「無論前世或今生,我不會讓人殺你,要殺你只能踩過我的屍體。你若是不在乎我的死活儘管去挑釁二殿下,讓我去送死!」
袖月忍不住大哭:「我聽你的話就是,你別生我的氣⋯⋯不要討厭我⋯⋯不要⋯再⋯丟下我!」
靈蛇真君單手抱住袖月,最後只說:「一切會好起來。」
***
故事回到雲霜這邊,她剛讓四姐趕出書肆,正拿著討回來的錢洋洋得意:「嘿嘿嘿,我這麼賢慧,不知道容哥有沒有感動到?」
「我想想,我先去茶樓點個瓜子等容哥,先叫一壺茶,容哥來那時回沖,正好不用加錢,我再留些瓜子給他,就這麼辦!到時我們回家,再買隻烤雞晚上吃,四姐給的這些錢剛剛好!」
雲霜沒過街,便見一台馬車急駛而來,她嚇得渾身冷汗趕緊閃過,隱約瞥見一名小孩在路中間大哭,想救他已經太遲!
忽然一陣凌厲的風刮過,雲霜仔細瞧,一陣鞭影
穿插其中,馬車未至,鞭已捲起啼哭的小孩一把拉到街旁。
小孩的母親連忙道謝,救人的是一名英俊少年,右手不自然的垂著,使鞭的是左手。他收鞭後將鞭子插在腰間。
「多謝公子救命大恩!」
那位母親沒什麼眼色,居然要拉住少年的右手,少年連忙閃躲,又來了一名美艷的黑衣少女,她看似要推那名母親,只見少年單手抓住她,拉她到一旁:「阿然,不要。」
那少女的美貌讓雲霜吃驚,如今那雙美目定定地看向對街的雲霜,又扭過頭對少年說:「哥哥為何要勉強救人?不過是傷上加傷。」她的手捧著少年正流血的右手。
少年答:「見到了,就幫一把,我不救他沒人能救他。」少年拉了一塊乾淨的布,固定了傷口。
「怎麼沒人能救他呢?對街不就一個,修仙者有通天之能,人家也不過冷眼旁觀,就你愛出風頭。把自己弄殘廢了,你真行啊!」
雲霜莫名被針對,覺得那名少女有病,修仙者並非無所不能,至少她的身手不行。若非少年救人,那小孩多半讓馬車撞上了!
雲霜懶得理他們,正要離開,發現自己在一陣威壓之下動彈不得。
「和你說話呢,不應話就想走?好大的威風,這是你對上位者的態度?」
容貌豔麗的少女罕見的笑了,本就艷麗的容貌現今猶如消融春雪的煦陽,光潔異常,竟教雲霜移不開眼。
雲霜已經忘了最初的不悅,汗流浹背。她們一家子狐狸精,那個不美?個個都是出塵絕俗的美人,一顰一笑皆是風情,美人早就看得麻木的她居然會對少女移不開眼!雲霜這時才後怕,少女的修為深不見底,是少女壓制著她不讓她走!
雲霜勉強開口:「你想做什麼?」
「你叫作雲霜?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讓我玩世不恭的二哥幫你?就算你請得動我二哥又如何,你於我而言不過是螻蟻一樣的存在。」
少女走到雲霜面前,一腳踩上雲霜伏地的手,清脆的咯躂聲響著,雲霜痛的恨不得滿地打滾。
「你讓我的人傷上加傷,我取你一隻手當作教訓。」儘管少女的笑容美艷不可方物,聲音也悅耳,在雲霜看來聽來令她渾身不自覺的顫抖。她們不過萍水相逢,為甚麼要這麼對她?
少女道貌岸然的說:「你懂得什麼叫做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嗎?你懂了就會明白並非是我折辱於你,而是我大發善心教會你一個道理。」
「阿然,住手!」受傷的少年瞬息之間已經到了雲霜面前,逼得少女不得不停手。
少年蹲在雲霜面前捧起雲霜受傷的手,他施了一個術法復原了雲霜的手。少女卻眼尖的看著少年那隻受傷的手更加嚴重—-本來或許是胳膊脫臼跟一些外傷,現在連手掌都變形了!
少女氣得流淚:「哥哥!」
正在少女一臉陰霾往雲霜走去,冷不防聽見少年對她說:「你希望我兩隻手全斷嗎?還是希望我其他地方的骨頭一起碎掉?」
少女沒有說話,走到少年身邊將他扶起來,兩人一起離開這擁擠的街上。
再後來,容大河走了出來,見雲霜的背影不停發抖,走到她面前,才看見雲霜哭紅的一雙眼,跟隻小兔子一樣,他為她拭淚,低下頭來問她:「雲霜,怎麼了?」
本來無聲啜泣的雲霜成了哇哇大哭,她撲進了容大河的懷抱。「容哥,我好害怕!為什麼那個人那麼壞!嗚嗚嗚!」
「別怕,我在你身邊。」他懷裡的雲霜卻依舊抖得不成樣子。
街上人潮散去,容大河順利推著推車載雲霜回大圻山。
天色逐漸晚了,一桌的好菜沒讓雲霜動筷,倒是滿屁股的潮濕讓她挪動屁股,不移還好,一移看見一大片腥紅,雲霜赧的差點跳起來:「容哥,我回家一趟!」
容大河探頭看椅子,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等等!」
容大河回屋裡剪了不少布,做成了暫用的月信帶交給雲霜。
經過月信忽來的慌亂,雲霜反倒笑了出來,笑完肚子咕嚕嚕叫著。容大河遞筷子給她:「快點吃飯!」
兩人相視而笑,終於一起吃了頓晚餐。
直到兩人都沐浴更衣,容大河逼問了好一會兒,雲霜才開口:「我自四姐書肆下來,本想到對街的茶館聽書,卻遇見一個小孩差點被馬車撞上⋯⋯有個少年救了小孩,不知是不是因此傷了手,他的同伴認定是我見死不救⋯⋯」
容大河連忙追問:「後來呢?」
「後來他的同伴踩斷了我的手,我痛得站不起來,那名少年來到我眼前復原了我的手,後來那兩人一起走了。」
忽然的巨響嚇到了雲霜,她抬頭一看,見容大河一拳打在牆壁上,她連忙拉著他的手:「容哥不要!」
雲霜拉不住他,又讓他一連打了好幾拳,潔白的牆噴濺鮮紅的血,甚至涼森森的水珠噴濺在雲霜的臉上和著她的淚珠落入她的嘴,她才知道那水露其實是容哥的血。
「容哥⋯⋯容哥,你別這樣,你看看我,我沒事!你看看我的手,一點事也沒有!」
雲霜仍是拉不住容大河,後來,她實在痛到沒有力氣拉容大河,只能在一旁哭著。
終於容大河氣消,轉頭看雲霜,看見她渾身發抖哭個不停。
「⋯⋯雲霜?」
「容哥,我肚子好疼又拉不住你,我好沒用⋯⋯」
容大河抱住雲霜,哽咽的說:「沒用的人是我,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人欺負!」
雲霜搖頭:「容哥,不是這樣,那兩人是修仙者!厲害的修仙者劈山移海不在話下,凡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我在他們面前只有簌簌發抖的份兒,你去不過多一個人被踐踏。」
雲霜拉住容大河受傷的手,對他說:「修仙者的世界以實力為尊,踐踏實力低微的人時有所聞。這個世界本來與你無關,是我把你拉進我的世界裡,所以是我不好!」
雲霜親眼見容大河發狂,忽然間她不知怎麼面對容大河,一面哭,一面說:「容哥,你不要為此責怪自己,我⋯⋯我回家就是了,我等你的傷好就走!」
她爹曾說容大河是仙人下凡,而她只是狐仙,她們本就不該在一起,強行湊在一起不過換得悲劇。她原先不信,可是一樁樁一件件擺在她眼前又讓她不得不信——小時候的她賭氣跑出容家,害容大河被懷人抓住!
她一來容家又讓容大河落入誅仙陣!
如今又因為她受人踐踏,害得容大河自殘⋯⋯忽然間她覺得她爹說得沒錯,她們不應該在一起!
她本以為她那句話會讓容大河勃然大怒,她到時說幾句任性話,吵了起來,她以此為藉口回溫柔鄉。
沒想到容大河的臉不斷湊近,不是為了罵她,而是為了吻她。她掙扎間越吻越深,那雙大掌撫摩著雲霜的肚子,手法說不出的溫柔繾綣:「雲霜,你別走。」
容大河又說:「是你先招惹我的,如今想一走了之?」
雲霜搖搖頭,想說出口的狠話哽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們一面接吻一面往床倒去,容大河記得雲霜來了月信,他只打算接吻,不料雲霜拉著他的手撫摩她的肌膚,不久羅衫已解,肚兜掛在床頭。他的雙手覆住軟綿,他滿懷的酸楚說不出,雲霜吻了他的胸口:「容哥,你若想我留下,便要了我!」
他猶記木椅上的腥紅:「⋯⋯你的月信。」
雲霜已經吻至他的腹部,不久解了腰帶,褲子已經落下,他渾身火熱,看著眼前的髪漩,長髮向下披散,潔白削瘦的肩頭往下,彷彿雪地裡盛開的櫻花,他不敢再看,怕一發不可收拾。「雲霜,不行,我怕忍不住!」
雲霜半裸跪在他的眼前,將他含入,他彷彿置身仙境,是那樣的溫暖濕潤,馥郁的芳香將他層層裹住,他想忍住,不想唐突了她,不料她胸前的柔軟溫馴的貼在他大腿內側,這刺激怎麼得了,再加上她唇舌極盡挑逗,他忍不住噴發了!
收拾了之後,雲霜依偎在容大河懷裡,嬌聲細語:「我可沒騙你,這種事難道不是夫妻才能做嗎?」
容大河吻了她的額頭:「嗯。」他為雲霜披上中衣,掩去一室旖旎。
「要娶我,知道嗎?」
「好。」
「我要聽兩個字!」
容大河錯愕的回她:「好的。」
雲霜忍不住又說:「你就不能再多說一個字嗎?」
「我娶你。」容大河忍不住失笑。
「四個字。」雲霜小手比著四。
容大河清了清喉嚨說:「等我娶你。」
「五個字。」雲霜眉開眼笑的比了五。
「雲霜別玩了。」
容大河輕輕敲著她的額頭,可是他越說,雲霜越要胡鬧,他們再度倒向大床,雲霜那身綢緞般的肌膚印滿他的痕跡。
***
後來的歲月雲霜總是來來去去,她總趕著回雪原修練。容大河的神色逐漸沉重,但他始終沒有對雲霜說什麼。
他一直等雲霜,直到再也等不了--大圻山不知什麼緣故燒了,他在火場中逃竄,他帶出了雲霜的首飾盒,卻出不了容家。
那個男人來了,將他禁錮在一朵蓮花裡,他在極度痛苦裡求饒:「拜託放我一條生路,我只是凡人!」他很想再見見雲霜!
那人說:「容大河,出手的人是我,所以還能留你全屍,若是旁人你連全屍都無。」
容大河在痛苦之中死去,終究來不及再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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