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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槥被關進房間，到㯪失去一隻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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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十分鐘內卻產生了豐富複雜的情緒波動，讓學生們的心靈持續成長著，不愧為擁有高效學習速度的機械人——然而，這究竟是褒或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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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多麼微小的一件事情，也能使自我昇華、關係萌芽。現在發生的，就算是豆子般的小事，也會影響到未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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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思考的過程裡，與同伴產生的羈絆與碰撞，都在為他們塑造出完整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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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獨只能藉感應器感知這個世界的一切，與人類相比到底能有多完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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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的特殊性終將讓他們超越人類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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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救我之前，先修復好那隻手會比較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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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忘卻㯪截然不同的神情與語氣。瞥視平靜下來，若無其事的㯪，槥卻總能覺得他心裡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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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介懷身體的損傷，而是離奇的「熟悉感」......她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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欏因為擔憂友人而表情緊繃。疑慮跟憂心累積起來變得沉重，無法保持平常心，方才的驚悚畫面在腦海中縈繞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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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先修理。」㯪説。至少有規可循，在解救槥的時候也會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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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無解的「牆壁」，焦黑骨架上的螺絲孔與凹槽顯得更容易解決，就像拼裝模型一樣。對機人來説，只是個難一點的七巧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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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們是缺乏邏輯推算的早期人工智能，大概會做出將正方體擠進三角形洞之類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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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修復了，以後都會記住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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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我們的指頭不像螺絲起子那般精密，姑且只能裝在骨架上而無法鞏固。」欏凝視著光滑的手指外殼，語氣聽起來有點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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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有合適的工具前，終究要維持現狀。」槥雙手合十遮住嘴。「該慶幸的是損毀的不是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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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人的左手裝有小型觸控式螢幕，能夠檢查機體狀態與已有資料。㯪失去的右手，比起左手，功能上較為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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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欏回到了剛剛自己註冊的房間，在「床」前擺弄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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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了如同抽屜的構造，拿出了一個完美折疊著的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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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拿起來比較方便。」把所需要的零件收集起來，然後統統裝進袋子裡面。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6IKZtm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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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必須由我來留下思考槥的脱出方法，所以......儘管想助一臂之力，但還請你自己前往尋找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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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這邊先解決的話，我們會立即與你會合。我也多少想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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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生事者的槥必須附上責任，而她會為此內疚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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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㯪略有存疑地接過輕盈的布袋，掛在肩膀上以便左手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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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目前確實無法憑自己一人解開束縛，或許是目前最佳的選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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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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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罷，他邁開了步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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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發生的事多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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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讓㯪覺得，單獨一人的步伐顯得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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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動地結交朋友的他，要是發生了甚麼事失去友情，他無話可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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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啊走，走啊走。回頭已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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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望，距離跟同伴匯合遠之又遠。這個宿舍就是如此龐大，沒有一個角落不充滿著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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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從四方八面襲來，卻毫無理由的失落，讓他意識裡產生模糊的悲傷，但也無阻他的步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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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關節咯吱作響而不絕於耳，隨他蹣跚的腳步彷彿一首五音不全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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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螢幕上反覆明滅的感嘆號，不斷提醒他身體殘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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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鋼鐵之軀不會疲勞，稚幼初生的「心」也經不起那麼多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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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這世界不盡理想，事情不盡是稱心如意。如今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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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生哲理似乎不太能夠安撫他可説是滿目瘡痍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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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舊感？那時候，是甚麼讓他感到熟悉呢......作為機人卻遺失了事情經過，太矛盾了。他一定要找機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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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這地方擁有他們所不知曉的秘密的話，陷入窘境也是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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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秘密」稱呼這些深藏心中的疑問，儘管僥倖，內心的感覺會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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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決定了......噢，聽見了不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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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因此比預期內早一點來到了多數學生聚集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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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來到這裡戛然而止。㯪退避三舍般刻意站在離同伴有一段距離的位置，觀察他們的行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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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在這自由時間是怎麼渡過的呢？跟同伴們接觸尚淺的㯪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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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的機人都窩在自己的房間裡，臉無表情操縱著變化後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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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繁忙地來去揮舞雙手，顯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有的人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彷彿睡著一般，讓㯪甚為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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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他如夢初醒地查看左臂的小螢幕，最新一則的提示是來源未知的信件，簡單來説是關於「床」的説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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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接連發生的事情，讓他無暇注意種種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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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缺乏了右手，根本無法點選閱讀......觸碰式螢幕竟然如此不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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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輕嘆一聲，只好鬼鬼祟祟地靠近同伴，一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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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藍色的「牆壁」讓他大大提升了警惕，他以盡量遠離屏障的路線行走。恰巧正因如此，才得以沒有被專注於個人事務的同伴察覺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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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頭瞥見的視線中，「床」的螢幕上展示出簡單的4x4版圖，裡面鑲著相同大小、不同顏色的方格，每一個方格裡都有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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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輕輕一揮，標記「8」的方格瞬即向左移動，跟另一個「8」融合成為「16」。畫面所見的數字皆為4的倍數，看來是在有限的16個方格裏，不斷融合方格，直至無法合成更大的數字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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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遊戲的目的為何，既然遊戲存在於此，必定有它的考量跟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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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目光一掃，除了這個遊戲之外，似乎沒有更值得讓同學遊玩的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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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不打擾他們的心態，以及優先尋求老師協助的想法，加上已經滿足了那小小的好奇心，㯪決定不浪費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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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會有所不同，能見識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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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躡手躡腳地離開眾人的聚集地，心怕屍骸般的右手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何況其他同學也不會擁有幫得上忙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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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好像只有我碰過「牆壁」......」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c5esa2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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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自顧自地説道，此時，不遠處傳來細細碎碎的談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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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停下動作，壓低身體，窺視著遠離人群的兩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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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社會課......人類創造了我們。杋老師對人類似乎持有負面情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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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消除存在感，機人的敏鋭感官終究可以感知他的存在。於是，他默默地坐在了最為接近的床上，假裝只是在進行註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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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眼角瞟見了㯪，看來是察覺不到㯪右手的故障，他們毫不在意地繼續傾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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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跟人類有關的資料只有【機器人法】......橅，你有甚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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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體內儲存的資料能隨意閱讀，從外部傳來的消息，例如㯪未讀的説明書，一定要經左手介面操作方能下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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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粗略地看過【機器人法】了，當中説明機器人的各種制約......不得傷害人類等等。」名為「橅」的機人雙手抱胸，語句連貫，聽起來較人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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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本就沒有理由傷害人類，為何要設立如此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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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類設立了這樣的規則的話，也就是説機械人對人類有潛在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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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居住在生活區以外的地方，而我們有機會危害人類......這也許是把我們與人類隔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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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害......為何要創造會危害自己的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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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低頭説著，聲量漸微，似是心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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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陷入短暫的沉默，兩人的對話遭攔腰截斷般突然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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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猜猜明天課堂上會有什麼內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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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驟然尷尬的氣氛，橅本想繼續討論，無奈現在情況並不合適，也就選擇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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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引起更多注意之前，㯪快步逃離了同伴的聚集地。一路上無人跟他攀談，也沒有人注意到其身體的殘缺，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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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的時候，欏幫忙解除槥的束縛時，會談到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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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談的內容應該還有很多討論空間......不過，現在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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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加鞭，離開宿舍的唯一門扉在視界的遠處顯現，途中未受到任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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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同伴的身影消失不見，方才讓他印象深刻的討論原來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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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是第一個踏入宿舍的。現在這荒漠般的景象，與當時所見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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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輕放在門把上，打開門前猶豫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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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母機械人從未禁止在這段時間內往宿舍以外的地方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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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沒有人會阻止㯪扭開門扉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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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探頭從門縫窺視的機會也沒有，拉開白門的剎那，瞬即穿越了虛幻與現實的交界，從虛無飄渺的空間來到了空空如也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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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白門，設立在房間兩側的兩排椅子，居然有一個又一個毫無生氣的保母機器人端坐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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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垂下頭，緊閉雙目，活像冰冷的屍體，連走近觀察的㯪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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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到旁邊看，發現椅子的後方，有粗纜線連接保母機器人的背部，看上來在為她們供源，並使其進入睡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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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量不要干擾她們吧——㯪面前的保母，正好缺失了一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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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裡去了？還未修復好嗎？種種的疑問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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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有截面，無法得到更多資訊。何況，我們的構造未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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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消了仔細端詳斷面結構的主意，㯪語帶遺憾，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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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這個島嶼唯一的設施，現在不是他要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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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推開另一側的玻璃門，走出這家徒四壁、讓人窒息的狹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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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他正式離開了「家」——頭一次離家出走，冒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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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島嶼處於生活區中較高的地方，從㯪的角度看，可以把區內餘下的浮島景色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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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站在宿舍大廈的頂樓（那裡的空間還未被轉移走的話），看到的景觀一定更為廣闊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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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徐徐步下頗長的階梯，直至走到與中心花園的高度平行的寬闊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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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望無際的玻璃呈圓弧狀，整個生活區彷如是個巨大球型溫室。外頭早已不像中午般灑落刺眼的陽光，僅有偶爾散發月光的晚夜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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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島走到宿舍島的路程，歷歷在目，沿相反路線行走根本談不上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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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熟悉生活區，只要到達作為中轉站的花園島，就能直接找到通往學校的路，教職人員們大概也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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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碎塊從屋子形狀變成了荼靡花的形狀，暗示他快要抵達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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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會，花園的玻璃圓蓋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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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悉心照料植物樣本的機器人，沒有注意到東看西看，悠閒踱步的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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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察覺到，區區園丁也對他的狀況束手無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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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桫欏科桫欏屬的植物......名字也叫桫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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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欏當初想要尋找的植物，來到了一棵常綠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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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不斷的鋸齒狀細葉從內到外，由大至小排列，形成劍鋒型的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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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樹幹的高處，枝葉茂盛的下方，密密麻麻的褐色枝條無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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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年的舊葉吧——縱使早已枯萎，仍死命掛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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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得告訴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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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之前，㯪偷偷把桫欏樹的特徵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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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走馬看花的餘裕，他對路上兩側繁盛繽紛的花草視而不見，毫不遲疑直往學校方向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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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碎塊堆砌的圖案，由花朵變成了一本敞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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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球體的學校位於生活區南方，理應能夠看見外頭真正的海洋。漆黑的汪洋與區內的數據深淵——昏沉的夜晚使兩者難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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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走到巨大弧形玻璃梯的尾端，看見教室門外的感應器，才發現原來需要老師的證件。唯有回到地面，透過柱樑旁邊的暗門進入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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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狹隘的逃生梯結構，只有往上的樓梯，沒有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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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樓，行遍整個走廊，詭異的僅有一個教室。沿途上看見牆壁上許多的刻痕，彷彿一道道空間被填補後，留下的輪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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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有兩個入口，直達學校外頭的需要老師認證。而連接走廊的，只需㯪輕輕扭開門把的功夫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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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身影從細細的門縫裡窺探，如他所料，這裏空空如也，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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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無一人的晚間教室看起來陰森可怖，微薄的月影流光透進來彷如輕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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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環境跟午間上課時沒有差異，艾桐活靈活現的身影彷彿現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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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來回踱步，縱橫穿越桌間的走道，清脆的「咯咯」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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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律般的去向並未持續很久，他最後若有所思地在自己的位置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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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值得注意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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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細語的聲音在過於空靜的教室裡迴響著，竟然能夠清楚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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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與宿舍大廳時一樣的不安，他閉上教室的門，往二樓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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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前不忘回頭望了幾眼，心中默念：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在這上演。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kALiZl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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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被一幅牆隔絕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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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雙手貼著屏障，眺望白茫茫的荒蕪景色。她的腳邊堆滿了各種雜物，有基本的紙筆，魔術方塊，不明所以的可折疊桌燈，還有布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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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用腳把地上的物品往前一掃，它們徑直穿過了「牆壁」，回到欏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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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雜物反倒不會被分解......『牆壁』的效果是針對機械軀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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欏端詳著變得鬆垮垮的桌燈，又説「這桌燈的螺絲幾乎都要掉出來了，不如説只是分解的效果因物品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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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各種物品，如果説是針對機械軀體也不算錯。」槥蹲坐在地上，「但是還是沒有關於解除『牆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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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算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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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試驗「牆壁」，欏把房間裡找到的其他雜物都丟到了屏障上，可惜徒勞無功。在槥奮力制止下，他才沒有更進一步「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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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㯪離開以來，兩人漫長的等待並沒有迎來任何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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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足以讓㯪抵達學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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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不禁在內心斥責懷著僥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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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的她，哪怕是多一秒，再也不想待在這個牢籠之中，無法忍受自己在這個節骨眼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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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沒有解出來，真遺憾。」欏把一地東西都收拾回去，語氣中隱隱透露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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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槥把手指按在屏障上，那處散發出能量的波紋，泛起漣漪。看著它默默迴盪的樣子，腦袋也彷彿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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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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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問到的欏，回首望著槥的失落神色。自己一臉為難亦無法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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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走了，只剩我們兩人，如你所見，此處沒有能幫得上忙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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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聆聽著的槥，不禁模仿人類緊張時的反應，嚥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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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只靠我們不行。唯有與大隊會合，尋求其他人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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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欏這樣一説，槥的臉垮了下來。雖説這也是在預料之中，但主觀情感總是讓自己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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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㯪為甚麼要故意碰觸『牆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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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朋友的提案，她一時失了神，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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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㯪口中所説的『懷舊感』很令人在意，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我們更加不可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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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罷，他緩緩轉身背對著槥，把目光投射在遙遠的霧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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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無法從背對著自己的欏，知曉他的情緒。他想做甚麼？其不尋常的舉動使得她比剛才要更加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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欏深呼一口氣，晃晃頭好像在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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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大家好，我想我不得不離開一下......很抱歉要把妳自己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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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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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踏步往前的欏，在槥的挽留下一時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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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夢初醒般，猛地意識到欏這樣一走，三個人便會完全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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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找他人幫忙，恐怕也會破壞當初的約定——鞏固三人的友誼才接納新的同伴——到時候自己又會陷入無能為力的孤獨困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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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思考各種可能性。顧慮的事情越多，不可估量的結果越多。經過多方介入，還能維持原本的友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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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關係何其困難，到了要絞盡腦汁的程度，對她來説便是如此。即使不説，三人的關係一定已經在某程度上產生了變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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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因為無心之失被封在房間裡面，她便無法擺脫成為累贅的心理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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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沒有其他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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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太厚顏無恥了——儘管如此認為，她還是擠出了一句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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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是所謂，友情的考驗......」他嘗試婉轉地安慰朋友，並沒有起到太大效果。「但，只是太早就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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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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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垂下頭，不甘心地用手捶在「牆壁」上，泛起蕩漾的藍色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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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絕的雜念一一湧現，念頭如大風大浪的洪濤海洋，翻來覆去。要釐清自己的真意猶如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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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到底，他們的友誼本來就只是一廂情願，即使失去也無話可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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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欏凝重地説道，卻又猶豫不決。「我不想拖累大家，更加不想影響我們的關係。......現在只有我能夠行動，不得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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欏的臉上道盡苦澀，不讓槥看見是他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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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有足夠信心，讓你跟㯪一起去的話，明明肯定能減少風險......真是錯誤的一著。」她語帶悔恨地説道，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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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那個方案更加理性且有效，但總不能放任妳自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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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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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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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突如其來的呼喊，嚇得欏霎時驚魂未定，刺激繃緊的內心——聽此一言，他不再面向朝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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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本該充滿鬱悶的瞳孔裡，又恢復了一點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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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這個房間的存在意義本來就是保護我們。即使放著不管，老師終究會來解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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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會來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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欏的嘴巴反覆開合，有話説不出的驚愕樣子。睜得大大的瞳孔，使心中的緊張與急躁盡數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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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以，解開『牆壁』的事不是最優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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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麼，我現在應該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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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其投來求助般的茫然目光，槥裝作漫不經心的抱起雙手，把臉別到欏看不到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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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究還是要離開。即使你告訴其他學生，也難以搜索我的位置。當務之急是追上㯪，他失去一條胳膊，有一定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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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姑且離主要幹道不遠，我可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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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找其他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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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心理狀態降至冰點，機人的聲線和表情也會配合作出相應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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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化的哭嗓與真正人類的哭聲有幾分相似。欏雖然無法辨認，也能感覺槥有難言之隱，大概是在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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欏試著尊重槥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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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不會找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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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擔心我一個人，不要緊的。」槥點點頭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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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孤獨都留給自己。不能再讓欏在這裡浪費時間。自己卻還是厚著臉皮地提出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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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是自己把約定看得太過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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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我們確實選擇了不完美的方案。那麼，祝你行程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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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過後的嫣然一笑，讓欏接受了不得不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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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欏的步履越行越遠，直至完全被白霧所吞沒之際，她如同失去寄託一般，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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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發展到她最不希望的模樣，只留下一份難以消化的寂寥，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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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壞情況也只是等到明天老師來訪......況且如果他們成功找到老師修復，應該也會趁機詢問關於『牆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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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救出來根本不是最優先的考量，我卻一時意識不了......想要幫朋友的心願過於強烈，所以沒有運用最適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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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解決問題......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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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眼前的困境限制了視野，到頭來被自己的無力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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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自作自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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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卻在這種時候摀住嘴巴，意外地笑了出來，發出斷續的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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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都因為太著緊㯪的事而變得盲目，是否可以證明我們比起任何東西，都更要在意這段朋友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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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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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不久前享受友誼的幼稚笑容，現在只是以苦澀的訕笑來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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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意識地把雙手疊在左胸口前，沒有急促鮮活的心跳，沒有身體的溫暖。胸口裡一直盤踞的空洞，此刻變得份外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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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將會有人拜訪她，但並非熟悉的兩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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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途多舛的未來已經開始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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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哭無淚的槥，視界猶如泛淚一樣模糊起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vAyDsm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