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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師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久，完成不怎麼徹底的巡查後，他們很快就離開了飯堂，聽聞是教師的用餐時段了。兩人雖對「家」瞭如指掌，但讓學生探索自己的居所也是一門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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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將所得米飯吃得一粒不剩，除了浪費食物，忙於清潔地板的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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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收拾好餐具與飯碗後，周遭的喇叭傳來保母機器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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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飯時間結束了，現在各位請跟著保母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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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穿過唯一的門，回到那個使人虛實不分的三萬呎大房。機人們呈一直列一路走到通往大堂的門前。此後，她們讓學生們轉過身來，面對著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白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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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説整齊也是錯覺，每張床各自擺放的方向都有偏差，床與床之間的距離卻毫無誤差地一樣，還確保了床邊有足夠的空間給予學生擺放以及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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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隊尾的保母揮手吸引著大家的視線。她正準備要介紹進駐白床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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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面前看到的是，你們專用的床。」保母用著像導覽員的口吻，手中所指如同展品。槥因為離開飯堂時位列最後，因此現在視線完全被前面的圍觀者掩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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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反覆擠來擠去，雖然終於能夠看見保母講解的概況，但始終沒辦法接近那兩個剛建立聯繫的人。這讓她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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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能夠自由調校床下面多個轉軸以得到理想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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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不是沉甸甸的，比較像是醫院裡看到的那種具有流動性，只差沒有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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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看著略顯輕薄的純白軟床墊，其下面的基座閃爍銀光，藏匿著若干機械組件，床墊身有幾處橫線看上來能夠折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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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記下保母所講授的內容的同時，她也在尋找兩人的身影與眼神，腦中想到的話題又多了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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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人也需要睡眠嗎？他們會想要把床弄成怎麼樣的形狀？如果可以的話，能夠住在兩人的旁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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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不單只是床，還擁有眾多別於睡眠的功能供你們使用，這就讓你們自己發掘，在這裏不作解釋。接下來的，是最重要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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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點」六字使在場學生立刻把焦點放在保母身上。本就微小的談話聲消失不見，他們瞪大雙眼，屏息靜氣，如同期待著一場精湛的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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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論人類還是機人，未知的事物總能挑起他們本能的戒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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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不單只是床。」保母也因程式使然瞪大眼睛配合眾人。「它可以説是你們的房間，你們的宿舍與家，你們最私人的場所——為了造就這一點，適當的間隔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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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微從身旁的床退後，明明沒有任何人操縱，但床的四周立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淡藍色立方體，包覆住床形成空間。這創造出來的空間，大約有十尺乘以八尺左右，不至於讓人動彈不得，但對人類來説是窒息的幽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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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牆壁」，或者是正式名稱「隔絕力場」，現在我來示範其隔絕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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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藍立方體時有浮動，搖曳著螢光的粒子，但此刻更加吸引眾人眼球的是那緩緩接近力場的機械臂。保母面不改色的繼續把手指靠近，直至指頭觸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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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前端的鋼鐵融入其中產生漣漪，看似平靜，但下一刻一股強大的電流在剎那之間自保母的手湧現，手臂上像是刮起了銀色的旋風不斷翻轉、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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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覆蓋著手指的部件脱落，隨後是手背、手腕......直至露出了裡面的機械骨架也並未停止，焦黑色的骨骼如崩潰的積木散落一地。金屬零件跟地板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此起彼落，在眾人記憶裡刻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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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隱約聽見槥跟其他幾位同學的驚呼聲。其他人不知如何沒有反應，可能是出於鎮靜，也可能是出於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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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母看著自己的零件，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這種程度的傷對人類來説，相當於一隻手被活生生切下來般，早已因為劇痛而神智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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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牆壁」的效果......大家不用驚訝。只是把零件分解，只要不損毀也能夠拼回。特別是你們的骨骼，經過特殊改造，不會被力場分解，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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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的起伏沒有變化，她一貫冷淡的態度，像是事不關己的逐一把部件撿起，其他保母也有幫忙撿拾。看著她仍能正常活動的樣子，槥不禁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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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床只要被登記並且確認完畢，就會產生力場。由於經過身分認證，力場不會對房間的主人造成傷害，但其他同學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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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絕——不，殲滅力場。真有在此處使用那種東西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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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要説的一切，餘下的讓你們自己摸索。現在你們有兩個小時的自由時間，我們這些保母是時候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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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保母集合並聚到所有學生面前，做出女僕拉裙擺的動作，唯獨那名女僕的一邊裙擺仍無理地垂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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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上演的一齣短劇。眾人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僅此而已？也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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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房間的保母們，相信是到了不知哪處待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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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各自分散，有些在聚起來談話，有些則完成了登記程序，安坐在自己床上，不受他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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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異常寬敞，四面八方都是無可挑剔的全白，幾乎沒有異色。雖説環境也算得上良好，但説白了就是類似集中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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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牆壁」分隔我們，也就是説不能夠一起共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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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記得在保母們離開前，自己問出了這樣一條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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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向來即問即答的保母卻無緣無故遲疑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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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目在一瞬中變得沒那麼空洞，似是有一抹彩白飛到了瞳孔之上——但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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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那是屬於你們要自行探索的部分。』保母撩了撩頭髮説道，斜眼冷冷的看著她。『如果連方法都找不到，那就遑論增進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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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實的口吻，讓槥直接愣住了幾秒鐘，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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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對她來説甚是苛責。比這更奇怪的是，後半句充滿感情的話，真的是無心的機器人能説出來的嗎？那眼神讓槥感到無比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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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應自己摸索以培養創意思維......因此我們保母機器人盡量不為學生提供知識，只會負責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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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從未受到這樣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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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她表露無遺的動搖與訝異，讓保母產生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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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眼前的這些床，能夠自由合併。不論任何方位、角度。前提是雙方都同意才能進行此操作，不然的話，力場....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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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次，是在嘗試鼓勵她嗎？是在彌補她心裡留下的疙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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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我會告訴大家的......不，按照妳的意思我不會。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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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充斥了「為什麼」，這番話還久久殘留在槥的記憶裡面，如餘音繞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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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到了正常情況下不應得到的回應，而她正為此而感到五味雜陳。如同被掏空後又被裝填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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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如泉湧，記憶裡嘗試找出解答的她，在被混濁的泥黃色雙目凝視下強行帶到了現實。四隻眼相互對映，彼此都能從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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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突然的接近觸動了槥的警覺系統，使她不自覺地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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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就如同是被淹沒一樣，往哪看都找不著你和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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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來者是誰後，她舒了一口氣，㯪歪頭投來不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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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確實有很多值得思考的事物，包括我們目前所無法理解的。」看見如此，㯪主動上前與她搭話。「談話是增進友情的一大助力，這也是在回應杋老師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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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成了朋友後就不需要稱呼「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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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往身後一看，欏亦徐徐步行到兩人所在處，露出有些瑕疵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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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尚且不屬於學校範圍，因此稱呼也不再是同學了。系統仍未解釋這與個體之間的熟絡有何關聯，但至少是符合邏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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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不過我們應先順應保母們的要求，選定屬於自己的床作為優先項。三人一起的話效率會更加高，和顧念朋友的關係，因此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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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你對友情的尊重感到欽佩和欣慰。」㯪也擺出生硬的微笑，浮動不定像是兩端被鬆鬆吊起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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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欏維持著詭異的微笑向㯪伸出冷冰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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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人類禮儀，握手是雙方之間情投意合、互相認同時的儀式......」㯪停頓了一會，相信是在記憶體裡搜尋著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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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還在尋找著而忽略了欏時，槥強行拿起了㯪的右手，跟欏的左手交疊在一起，手心緊貼，各自以大拇指扣住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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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一起了。」欏平淡的説道，語氣帶有那麼一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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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有人有意跟你握手的話，不要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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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雖則是人類的禮儀，也要考慮到對方的動機......才能確保自己和對方的安全，這是我們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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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並沒有排斥與欏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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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此，兩人不自覺的低頭看向尚未鬆開，緊緊扣連的人造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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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欏作為朋友是我認同的對象，符合了握手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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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的意圖是明顯不過的，何況是來自朋友的邀請——與其凡事以系統提醒為前提，倒不如親身體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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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嘟起嘴而把手架在胸前，勸言之中似乎藏有一些牢騷。「以邏輯的角度去想，大概有過百種反駁的理由吧——雖説如此，如果我要求握手，相信你也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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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槥。」這是㯪初次只以名字稱呼友人。「如果我們只遵從系統的指示，那麼跟只遵從命令的機械沒有分別......妳是説我們應該獨立思考，做出判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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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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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説，今後想握手就可以握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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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帶著真摯的笑容，直盯著思想遲鈍的友人。隨後，她也不忘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兩人握著的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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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這樣「覺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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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漫無目的游離在白色的世界裡，步行在作為中分線連接飯堂的走道。飯堂的門此時位在遠處，與機人的卓越視力不同，正常人肉眼只能看見隱約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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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的左右方皆是一張張雪白色井然有序的床形成的無盡海洋，僅有走廊作為立足點。即使用機人的視覺也未能看到左右延伸的盡頭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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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霧影始終遮蔽著遠方的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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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如果全身都陷進去的話，還有修復的餘地嗎？」欏把目光掃在還未經註冊的床，力場尚未建立起，隔閡尚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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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由零件構成的。就算支離破碎，只要不損毀，有他人的幫助，要修復不是不可能。何況，保母説過骨架不會被分解，修復會更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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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起見最好還是不要碰到。」槥用謹慎的語氣説道。看著自己的手腕，回想起不久前保母機器人的親身示範，到現在仍讓她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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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説過親身試驗一次最實際。」㯪覆述起槥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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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能夠評估風險。」欏説道，舉起雙臂整理仿生頭髮。髮絲精緻得能以假亂真，反照出白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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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擔心情況變得不受控而已。萬一控制我們意識的部份也被分解的話，下場會變成怎樣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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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也順勢把自己的瀏海撥來撥去，後方的長髮像兩個包子紮了起來，伸出幾條如火舌的橙色小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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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就是意料之外，要發生的事終歸要發生，有甚麼防範措施也遠遠未夠。在自己生活的空間內，激起無止盡的警戒，對他們的心靈會造成傷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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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終究也是需要知道的一環，在未來想必能派上用場。」㯪雙眼亮起了般，一如以往輕輕的説「如果我率先犯險，你們也能獲得有用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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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分散風險，我們也應該需要試驗。這是為朋友著想的表現，符合老師的期望。」欏開始注意起兩人整理頭髮的動作，結果把弄亂的頭髮弄得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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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進退也好，達成期望也好，説了那麼久，我們還是先選定自己的位置吧，免得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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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槥找了個機會坐在了旁邊的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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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門已在二十米的距離內。回頭望去，其他同伴的身影渺小得如螻蟻，有的更遠的甚至完全隱沒在白霧裡。㯪收回了即將踏出的腳步，問「在這裡設置房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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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人相隔太遠。」欏斬釘截鐵地反斥了㯪的主意。他把身體朝向回去的方向，手托下巴説「這樣一來跟他人交流互動的機會便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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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槥提起頭，看著欏的背後，若有所思的問道。「在迎接他人之前，我希望先鞏固我們三人之間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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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們三人也好，或是邀請更多人也好，各有好處。」如同羊耳般的頭髮隨著他左右搖頭而晃動。「只是非要結交更多朋友的話，希望到時侯我們三人的關係不會被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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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誤解了我的意思吧。而且我們還有很多提升關係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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欏的語調比起平常有點動搖。鐵質無溫的雙頰此時透出了兩枚淡淡的紅暈，幸虧他背對著兩人才沒被發現。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w8VCfk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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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讓我們移去接近其他人的地方，同時初步保留一段距離。」㯪説著的同時走近欏，兩手強行抓起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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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半強迫性的又進行了一次握手的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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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沒想到這麼快就迎來這種狀況，完全在系統預測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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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因為是意想不到，無法防範，所以才這樣命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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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吞吐吐的説出前一句話的，是明顯有點錯愕震驚的㯪。回答的，是安坐在床上，比兩人更通曉感性的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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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和槥的距離就只不過一米多，卻是最近又是最遙遠的距離，因為他們之間有一道滋滋作響的能量屏障隔絕彼此，只要碰到就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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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來打算原路折返到更靠近大隊的地方，走了一會後槥逕自坐在了床上。結果其餘兩人發現時，力場已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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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知識的範疇裡並沒有能夠抵銷「牆壁」的方法。」欏把手指慢慢靠近力場，止在了幾釐米的距離。微小的電流已經急不及待衝上去大肆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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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們想要測試「牆壁」之前，安全起見，我要先嘗試操作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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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略顯困擾地説，手在半空中左右移動做著操縱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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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奇怪，我沒有控制床的權限，看來控制權在他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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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權限」所指的是，妳不是房間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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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這樣。我無法操控房間裡的一切。」槥用了些許時間嘗試與空間裡面的機械互動，但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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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身處於床上一定時間便會完成認證嗎？」欏雙手抱胸，皺起來的眉頭顯得他內心躁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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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力場的產生條件是有人已經完成認證了吧......」㯪也陷入思考中。「關於主人這點，無論槥是不是主人，都沒有足夠資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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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持有房間控制權這一事，怎樣看也不合理。」槥與眉頭深鎖的兩人對比顯得沒那麼驚惶，同時擺出無可奈何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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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樣才能......？保母説過力場對主人沒有影響，如果槥是主人的話就能夠穿過力場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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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聽此一言，她瞪大雙眼「難不成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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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場無效」代表什麼......是指不會分解，還是説能夠穿透？如果不是主人的話，槥會被直接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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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倒也挺合理的，嗯？被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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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槥一言，兩人把説到一半的話止住，面面相覷，然後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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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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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被擋住了。」槥把整個手掌都貼在了「牆壁」上，泛起了無數波紋。「既然沒有被分解，這樣子大概能夠確定我有主人的身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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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兩人不希望槥貿然觸碰力場，導致甚麼嚴重的後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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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現階段還是先了解一些房間內部的功能。槥不能控制房間，所以還是由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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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註冊另一張床，或許能夠發現能夠幫助槥脱出的方法。」欏走到了最近的一張床上，施施然坐了上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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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㯪伸出手要制止之際，欏的周遭已經被淡藍色的「牆壁」包覆著，完成認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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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説過一個人只能夠註冊一個房間。」欏在房間裡面擺弄著各種操控。「原來認證前需要輸入自己的編號，所以——槥沒可能無意識地註冊。」不遠處的槥得意的點頭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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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行動需要得到朋友的共識，」㯪閉上眼睛以示無奈。「如果獨立思考也同樣重要的話，這些事......以後由自己判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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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程度的自由是好事。當然，最好不會落到這種棘手的境地。」槥一臉神氣的道出，儘管她仍被囚禁在房間裡無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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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希望你能夠自省。欏，有甚麼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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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老師賦予了我們名字，但還是使用編號登記，這點很奇怪。」欏説話的時候，顯得有些落寞。「嗯，除此之外，能夠自由地控制床的曲折角度，還能夠打開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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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面是什麼？」聽到㯪提問，欏憑空點選了幾個按鈕，靛藍色長方形一躍而出，散發著漂浮的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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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母們説過讓我們自行摸索，確實有未曾見過的功能。」欏用手指把螢幕拖曳到空中各處，因為是半透明，所以能看見房間外㯪無神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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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欏提起保母的事情，槥心裡一揪，浮露出五味雜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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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充電」的選項......指的是我們嗎？啊，㯪，這裡就有開門的選項，抱歉讓你久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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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手忙腳亂後，欏終於成功解除房間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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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的選項也只有這麼多，看來無助於幫助槥脱出。」欏搖搖頭向癱坐在床上的槥説。「至少是一個能讓人休憩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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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功能不會因人而異，我大概也無法幫上忙。」㯪説著，忽然問「如果我進到欏的房間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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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間的外面也能操控「牆壁」的開關。但離自己的床兩公尺就無法操縱，所以遠程操縱是不可能的......這樣就更能斷定槥是房間的主人，因為沒有人能夠在她坐下的時候碰巧開啟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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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可以試試進入我的房間，看會不會跟槥產生同樣情況。」侃侃而談的欏發覺忘掉了㯪的發問，於是連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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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我還要在這待一段時間。」槥直接把臉貼在力場上，盡可能縮減距離。隨後又神情愜意的倚著「牆壁」，繼續看著兩人搞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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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保母所期望的，「學生的探索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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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慢悠悠的走進房間，坐在了床上面，欏隨後啟動了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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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外來人的身分根本無法操縱房間內的一切，情況跟妳差不多。」㯪在空間內走了幾圈，得到的反饋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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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新發現，那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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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欏無聲的命令，立方體的隔絕力場從上而下慢慢崩解成無數粒子，㯪被淡藍色映得有點模糊的影像變得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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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沒有落在欏還是槥身上，反而一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著目光。無神的雙眸罕有的充滿了星彩，有甚麼引發了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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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出來了？」欏看著一動不動的㯪，不解地重複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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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理會欏的喊話——反而徐徐的把手伸向尚未完全消失的隔絕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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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閃光，如此景象......不知為何有種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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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逝去的藍塵，心中一種不可名狀的情感誘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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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感覺」？我們明明是第一天來到這裡......」欏眉頭深鎖，擔心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遺。「㯪！聽到我説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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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要碰到了......！？」一直盯著㯪的槥注意到其反常的舉動，眼見指尖就要碰到，急切地想要喊停他，但也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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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Nostalgia」，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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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的㯪繼續喃喃自語，思緒早已不在那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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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在其餘兩人驚訝的目光之下，他的食指尖終於與「牆壁」最外的粒子產生第一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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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眼可見的強電流剎那之間從㯪的指尖流竄至整個手部，使閃耀鋼鐵光芒的手臂，化成了劇烈旋轉的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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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複刻最初的力場試驗，圍繞著指節乃至於下臂到上臂的外殼部件全數掉落，甚至用於調節力量的機械韌帶也從手臂上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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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件掉在地下的零星碎響彷彿鬧鐘一樣喚醒了㯪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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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流的傳遞戛然而止，蒸騰的白煙自焦黑裸露的骨架冒出。㯪的雙目恢復神采，沒想到最先映入眼簾的，居然是無法操控且殘缺不全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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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散落一地的零件，和自己詭異的站姿，聰明的他很快理解到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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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碰到「牆壁」了嗎？」他平靜的望住兩人，用著平常談話的語氣，問道，彷彿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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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很明顯。」槥二度目睹阻絕力場發揮作用，心情難以平復下來，仍強迫自己鎮定。「無論我們如何呼喊，你也沒有給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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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槥所説屬實。雖説我們遲早都要知道自己的身體構造，但做之前至少要告知我們一聲......幸虧沒有到最壞情況。」欏看起來也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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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某種怪異之處，㯪的瞳孔收縮起來，低頭看著發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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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自己主動碰觸「牆壁」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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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透露出一絲顫抖，與對於未知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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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那時變得很奇怪，還自己主動把手靠近力場——你並非憑自己的意志接觸「牆壁」的？」為了確認事況，槥又主動展開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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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流露出五味雜陳的疲倦神情，沒有開口回答，只是緩緩地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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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到友人心中的疑問比自己還多上幾倍，槥不免也感到憂心和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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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接觸的記憶，也就是説你的意識在那個時候斷開了......如果知道的話，是甚麼導致這種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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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㯪蹲下來，跟欏一起收拾起滿地狼藉。「只記得起從進去欏的房間起到力場剛開始解除的時候，接著的就是......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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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有的零件了。你有一隻手臂報廢了，先由我來拿著。」欏雙手捧著多個精密構造的部件，機械韌帶掛在他的手上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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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有這樣的情況......等等。」槥自言自語的時候，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説道「雖然被隔在「牆壁」裡面聽不清楚，但㯪失去自控時不是説了一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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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碰觸力場外，我在意識消失時也有説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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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記憶裡的紀錄，你當時説「有熟悉的感覺」......還有「Nostalgia」，意思即是「懷舊」。」欏把懷裡的零件抱得更緊了。「怎説我們是初次來到這個地方，這種話......不應是你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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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系統錯誤？畢竟，我們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構造......」面對神情嚴肅心情低落的欏，槥嘗試緩和氣氛，但起不了太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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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知道的資訊不足以找出失去意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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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驚慌失措的兩人，渾然不知的㯪顯得更加冷靜，他用堅定的語氣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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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優先的事項，是把槥從房間裡營救出來，還有修復這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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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滿佈的藍塵，宛如，點綴夜空的星星般，儘管他從沒有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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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接觸這一面絕情的「牆壁」——獲得了一段星空的模糊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