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吳士豪接住林柏翰往後倒的身軀，開槍後那個快遞員朝李珮鈞說了句「李珮鈞，我想你清楚這槍算你的。」後，便轉身快步往一樓逃走。
張緯肯定聽到槍響，所以吳士豪並沒有朝張緯大喊以免反而讓那人提高警覺。吳士豪決定先專注於林柏翰的傷勢，迅速的掃過一眼後，發現子彈打在大腿外側，好險不是什麼要緊的部位。
這麼近的距離，居然只打中大腿外側？
「叫救護車！再給我一條可以綁住的布！」吳士豪朝李珮鈞喊道，李珮鈞見狀後趕緊進到屋內找急救物品，李珮鈞的室友聽到聲響後，倉皇的跑出來想查看發生什麼事，但都被李珮鈞趕回房內待好。
「我沒事、」林柏翰試著想舉起手，吳士豪立刻就打斷了他。
「閉嘴，躺好，別亂動。」他雙手按在林柏翰的傷處，盡量減少出血量，很快的李佩鈞便拿著兩條較長的毛巾出來，吳士豪熟練的把毛巾綁在林柏翰的大腿上，在這個過程中他大致看了傷口，從出血的速度判斷，並沒有打中動脈，應該無大礙。
「你叫救護車了嗎？」吳士豪朝李珮鈞問，後者朝他點點頭。
「我沒事……只是打到外側而已。」林柏翰乖乖地躺在地上不再做出任何動作，但他仍試圖開口安慰吳士豪。
「……我看到了。」
吳士豪冷著臉，林柏翰看他不願多說話的樣子，便也不再試圖與他溝通，其實林柏翰感覺痛得不行，以前都聽人說中彈的話，腦子會自動切斷痛覺的神經傳導，反而不會感到疼痛──都是屁話！他現在分明痛得要死，林柏翰感覺自己快要無法控制自己的顏面神經，他實在很想齜牙裂嘴的哀號，但又想到吳士豪在一旁，他又不忍讓對方太過擔心，所以只能死命咬著牙。
不過往好的地方想，還能感覺到痛感，代表他並沒有傷得太重，性命大概沒什麼大礙──也是了，道上恐嚇的規矩，不可能真的會取了他們的人命，這點林柏翰還是有幾分把握。
吳士豪一直用手拿著多出來的毛巾，使勁按著林柏翰的傷處，直等到急救人員抵達後，他才鬆手讓急救人員接手，當林柏翰要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吳士豪站在車邊，有些猶豫的看了他一會，林柏翰大概猜到吳士豪的想法，他深深呼了口氣，努力用自己最平穩的音調說道：「我自己去醫院就可以。」
「……」吳士豪仍舊是面無表情，但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了句乍聽之下不知是威脅還是安慰的話：「你這也不是什麼嚴重的槍傷，一兩個月後就能恢復正常了。」
「嗯。」林柏翰點了點頭，接著他就被急救人員推上了救護車，吳士豪剛目送林柏翰上了救護車，轉身就看見張緯氣喘吁吁的跑回來。
「……有追到人嗎？」吳士豪一邊用乾淨的濕紙巾擦著手上的血，一邊問。
「沒有，在兩個巷口後藏了一台機車，但、但我已經把車牌交代下去，讓巡警們全都注意。」張緯彎著腰，扶著自己的膝蓋，喘著說話，「……他還好嗎？」
「……打到右大腿外側，從出血量來看感覺沒大礙。」
「……那學長你還好嗎？」
「我？」吳士豪已經把能擦掉的血都擦乾淨了，剩下的血汙靠紙巾是擦不掉的，他乾脆就不擦了，把紙巾放下後，他盯著自己的手瞧了一會，才開口回道：「還行吧，手沒有再抖了。」
「那就好。」張緯鬆了口氣，「學長，剛剛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在下面一直都有注意，你們上樓之後，就沒有人再進過公寓了。」
「那個男子是從五樓往下走的，看來是早就在那等著，等著李珮鈞何時會踏出家門。」
「目的性這麼強？是受人所託來辦事的？」
「嗯……感覺就是標準的黑道警告的手法，你知道的，一句警告、一到三槍，但都打在四肢，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這樣啊……那估計槍手抓到也問不出什麼了。」張緯嘆道。這種槍手不外乎是道上的流氓混混，收錢做事、也不怕被抓，為了防止調查擴大而牽連到金主，大部分槍手甚至都會主動投案，他們的金主早就把坐牢那幾年的薪水跟安家費一併都付了，所以這些人被逮捕後肯定也不會供出幕後金主。
「你等一下，我還有話要問那個李珮鈞。」
「好。」
李珮鈞站在公寓一樓門口，神色有些複雜，吳士豪走到她旁邊，他先是冷眼的端詳起李佩鈞，並不急著開口。
「……你看我幹嘛？」李珮鈞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把手環在胸前。
「……從那個男子一出現開始，就知道他是來警告你的吧？」吳士豪現在回想起李珮鈞當時謊稱他們是情侶，還抱著他的手臂躲在他身後，大概為的就是希望男子能選擇開槍打在吳士豪身上。
「……嗯。」
「你怎麼知道？」
「我本來就覺得他可能會派人來威脅我……」李珮鈞皺著眉，吞了吞口水，「嘛、就是感覺，我第一眼看那人感覺就像是道上的兄弟、但我真的沒想過那傢伙會做到這個地步，我原本只是本能的害怕，所以才撒謊躲在你後面的，我沒想到對方真的有槍……」
「感覺嗎……」吳士豪記得當時林柏翰也伸手拍了他一下，好似暗示，看來林柏翰也比他早發現對方是來進行警告的槍手。
「雖然很抱歉，但你朋友受傷這件事，也不能怪我……」
「覺得抱歉的話，你就告訴我昨晚你在白色跑車上都看見什麼了吧？」吳士豪朝她冷笑。
「……我什麼都沒看見。」李珮鈞咬了咬下唇，神色凝重道：「警察先生，你也都看見我惹到的是什麼樣的人了，槍手都這樣警告後，我還能告訴你什麼？」
「只要你肯作證，那人肯定沒好下場。」
李珮鈞堅定地搖了搖頭，「他被關，但他爸沒被關啊，而且他還有好多叔伯，我在店裡也都有見過，我還能說什麼？」
「…………」
「況且、」李珮鈞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稍微用力地抓緊自己的手臂，美麗的長指甲在白皙的手臂上按出了凹痕，「肇事後逃逸這種程度，又不能關他一輩子，遲早還是要放出來。」
「……我還是要請你到警局一趟，你跟我走吧。」
「你要我去警局待著，我當然只能跟你走。」李珮鈞大概覺得在家待著不安全，對於去警局倒是答應得爽快，但仍然補了句：「不過即使到了警局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等你到了警局再說吧。」
52.
原本想趁李珮鈞沒時間跟李平良串供前，能撈出一點有用的矛盾訊息，卻沒想到這女孩嘴意外的嚴，進了警局後根本就沒張口講過一個字。
唐杰峰也沒拼湊出更多關於白色跑車的路線，只能確認從金蓮會館離開後到肇事現場中間，車子都沒有去過別的地方，由於跑車窗戶上的特殊處理，監視攝影機都沒拍到車內人清楚的長相。而車子的採檢自然也是沒什麼進展，車子是伍子義的，有他的DNA跟指紋都不奇怪，而車內也確實搜到李平良的指紋跟頭髮。
關於傳喚李平良的父親更是困難重重，上頭收到了政治施壓，不但告知他們傳票不會下來，局長甚至直接打電話過來要他們立刻把案子結案，還說要是他回到局裡之前，案子還沒結，他跟張緯都等著吃苦頭。
吳士豪心煩的不得了，案子到此算是沒有任何突破的破口，但他又不想直接結案，吳士豪叫張緯回家吃飯睡覺，等明早再來看情況，自己則去了林柏翰動手術的醫院。
林柏翰雖然沒被打中要害，而且事後證明子彈也是一般款，並不是傷殺力特別大的種類，但取出子彈的手術仍然需要幾個小時，事後從麻醉中恢復還要再五六小時，所以當吳士豪抵達醫院時，林柏翰仍在昏睡中。
為了以防萬一，吳士豪早早調派一名員警守在林柏翰的病房前，他跟病房門口的員警點頭打過招呼後，走進了病房。窗外的天色已黑，吳士豪在牆邊的座椅上坐下，他把頭靠在牆邊，靜靜的看著尚未恢復清醒的林柏翰。
這一天內他實在經歷了太多，多到像是恍如隔世。
大約24小時前，他還想著要怎麼跟男友度過同居一百天的紀念日，結果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瘋狂的脫軌狂奔，吳士豪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漂在孤海上的人，沒有一點可以抓的依靠，全部他曾經相信的竟都是懸浮且不可仰賴。
但可笑的的是，他竟然還從這彌天大謊中，感受到來自這男人的一點溫暖。
林柏翰的眼神並沒有跟過去有所不同，即便他戳穿了張辰睿這個謊言後，林柏翰並沒有改變看自己的眼神，雖然話中多了幾分欲言又止的感覺，但仍舊是那樣充滿包容跟溫情的眼神。幫他擋子彈的舉動，以及中彈後佯裝自己不痛的模樣，這些都是吳士豪熟悉的張辰睿。
……到底什麼是真的？
吳士豪用手扶著額頭，陷入深深的沉思。
在凌晨的時候，林柏翰因為麻醉藥退去而醒來過一次，吳士豪見狀後，餵了他一點水，林柏翰仍然有些迷糊，但發現吳士豪就在一旁時，似乎張口想說些什麼，吳士豪打斷了他。
「先睡吧，有什麼話等清醒了再說。」
53.
第二天早上林柏翰醒來後，果不其然看見吳士豪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他把頭微微靠在牆上，眼睛半瞇著，明顯疲倦卻不願意休息的模樣。
林柏翰是右大腿中槍，上半身沒有任何問題，可能因為仍吊著止痛劑減緩疼痛的關係，他一時以為自己已經無大礙，想自行坐起，卻拉到了傷處，林柏翰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吳士豪察覺到他的動作，起身過來好心地把他扶靠到枕頭上，再把病床上半部稍微調高，好讓林柏翰能靠著坐起上身。
安置好他後，吳士豪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晨間的陽光透過醫院的窗戶照得滿房透亮，他倆就這樣坐著看著彼此，有好一會都沒有話說。
「……案子怎麼樣了？」林柏翰先開口道。
「……」吳士豪似乎不是很滿意他這個話題，微皺了眉後，輕描淡寫地回道：「沒有進展，估計就這樣了。」
「…………喔。」
「……你應該有事要跟我說吧？」吳士豪嘆了口氣，「關於為什麼要假裝成張辰睿的事。」
「……不是針對你，我們這行的人，跟一般人交往的時候，通常也不會用真名。」
「…………」
照理來說，吳士豪應該接著問那為什麼在得知自己是刑警後，林柏翰仍然選擇隱瞞身分繼續交往，但他停頓了半晌後終究沒問出口，大概是這背後真實的答案──即便是真心相愛，吳士豪不知道自己願意接受，又或者是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餘力去接住那個答案。
況且林柏翰似乎也沒有打算竭力為自己爭辯的樣子。
吳士豪思索片刻後，又開口問道：「那你為什麼會成為詐騙犯？」
「我爸媽離婚後，我爸就漸漸無心工作，一開始是為了生計而踏入這行的。」林柏翰相當簡短的回答。
「……你念過大學嗎？」
「曾經念過，是中字輩的大學。」
「曾經念過？什麼科系？」吳士豪覺得他兩人就像是回到第一次見面，重新談問起了對方的基本資訊，只是當時曖昧流轉的氣氛，如今已全不存在。
「經濟系，但我沒有畢業，大四上學期就休學了。」
「為什麼不念了？」
「……因為發現詐騙賺錢更快，就覺得沒有念完大學的必要。」
「……」吳士豪因為對方的誠實一時語塞，「……那你跟廖人傑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大概15歲就認識了，一起在捷運站賣原子筆所以認識的，就那種、你知道的、說是美術大學的學生設計的原子筆。」
吳士豪點點頭表示知道，順著兩人交談順暢的節奏，他問起了昨晚最令他在意的一點：「那你要跟我說說為什麼你這麼積極想幫車禍受害人告發真正的肇事者嗎？」
「…………」
「……還是不願意跟我講啊、」吳士豪咂了咂舌，「那我想我們也就這樣了吧……」
林柏翰低頭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也沒有提出任何的反駁，正當吳士豪準備站起來離開時，突然病房門傳來敲門聲。
「誰？」
「吳刑警，有家屬，想探病。」門口的員警這樣回答道，吳士豪聽聞後挑起來半邊眉毛，他看向病床上的林柏翰，發現床上那個人跟他差不多驚訝，吳士豪突然覺得有點意思，便朝外面說道：讓他進來吧。
進來的人並不是陌生的面孔，吳士豪認得這個女人，她正是張辰睿曾經介紹給自己認識的『親妹妹』。
「她真的是你妹妹？」吳士豪用手指著楊雅雯，忍不住輕笑。
「…………」
「不是血緣上真正的妹妹，但感情上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楊雅雯見林柏翰像個孬種般半聲不吭，便乾脆的解釋道，「不要意外，林柏翰其實沒有騙你很多。」
「妳來做什麼？」吳士豪不客氣地問。
「我說了，來探病。我哥都中彈了，我難道不應該來關心一下嗎？」
楊雅雯說的是真話，昨晚林柏翰中彈後，吳士豪沒有心思顧及到其他，還是張緯好心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廖人傑，廖人傑表示想去醫院看一下林柏翰，張緯自然是沒答應，所以後來廖人傑請張緯通知林柏翰的家人他中彈的事。
因為通知家屬是正常流程，張緯並沒有為難，而廖人傑讓他聯絡的也就是張有謙，張有謙接到電話時正跟楊雅雯在一起打麻將，楊雅雯不放心張有謙跟警察打交道，便自請來醫院探望。
「你還好嗎？聽說是大腿中彈。」楊雅雯轉過頭，看向林柏翰。
「嗯，應該沒什麼事，聽說一兩個月就可以恢復正常。」
「嗯嗯。」楊雅雯點點頭，「你現在能吃普通的食物嗎？想吃什麼東西我幫你叫外送。」
「……暫時不用了。」林柏翰有些心虛地看了吳士豪一眼，這個小動作立刻被楊雅雯逮個正著。
「警察大人，現在是連飯都不給吃嗎？」
「…………我沒有這樣講。」吳士豪無奈地嘆口氣，「但他現在麻醉剛全退，最好不要馬上吃固體的食物。」
「喔，那我幫你叫個清粥小菜的外送吧。」楊雅雯邊說話還邊拿出手機點菜。
「咳、」林柏翰不太自然的輕咳，「你也問問看、其他人要不要吃點什麼啊、」
「……」楊雅雯把目光從手機螢幕上抬起，看向了吳士豪，「你看這傢伙，現在還惦記你也沒吃飯。」
「…………」吳士豪突然感覺耳根一熱，尷尬得很。
「雯雯、」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要沒禮貌，門口的員警我已經買了便當給他了，至於刑警大人、」楊雅雯按下確認點餐的按鈕後，笑著道：「等下大概是要跟我出門，不會有空吃外賣。」
「蛤？」
楊雅雯收起手機，認真的看了看病房內的兩人，「我有推翻李平良並不是肇事者的證據。」
「你說什麼？！」吳士豪不可思議地睜大眼，「你有伍子義行蹤的確切資料？怎麼可能？」
「不是伍子義的資料，但我確實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看著楊雅雯笑的有些高深莫測，吳士豪皺起眉，質疑道：「……你不打算直接給我？」
「不愧是好刑警，嗯嗯，我不打算直接告訴你。」楊雅雯此刻才說出她此趟來探病的目的：「只要你答應不計較林柏翰跟廖人傑不動產的那件事，也不抓別的事起訴他們，我就把證據給你。」
「…………」吳士豪看著楊雅雯那張漂亮的臉，瞳孔微微收縮。
「對你很有利啊，反正不動產那裡你們本來就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合約上面沒有問題。」楊雅雯笑著瞇起眼，「怎樣？答應我嗎？」
林柏翰看見吳士豪眼神左右游離了一會，最後咬緊牙根回答道：「好，我答應你。」
「謝謝。」楊雅雯笑著回應：「伍家確實把他們知道的都清理得很乾淨，但我想很可能李平良沒敢跟他爸爸說實話，他很可能因為怕被罵，所以騙他爸爸那晚他都待在家裡，所以伍家才委託李平良做了頂罪之人。」
「怕被罵？什麼意思？」
「因為李平良跑去做色情按摩，結果不但沒吃到，還反被詐騙了好幾十萬。」
「啊！原來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喔！」林柏翰一聽就想起他在預售屋跟楊雅雯講電話時，楊雅雯說強哥那裡的按摩店遭人鬧事，對方聲稱自己是總統府隨扈。
「李平良那天晚上去你們的按摩店被詐騙？這麼剛巧？」吳士豪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就是這麼剛巧。」楊雅雯雙手一攤，「嘛、嚴格說起來，他不是那天晚上被詐騙，但是是那天晚上跑來鬧事，來鬧事的時間正好是車禍前半個小時，按摩店在北市，半小時內他肯定是不可能抵達車禍現場的。」
楊雅雯也是看了新聞才發現李平良就是來鬧事的那個人，她有見人過目不忘的本領，當然是不會認錯，對照一下新聞報導的車禍時間跟地點，楊雅雯就覺得這車禍有些奇怪，但原本並不干她的事，所以她也沒多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沒隔多久便聽到林柏翰跟廖人傑被捕的消息，還竟然跟這起車禍有關聯。
靠著張有謙的人脈到處打聽了一下風聲，楊雅雯在前來探病前，她跟張有謙就知道他們手上握有很重要的證據──同時也是談判籌碼，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楊雅雯覺得林柏翰雖然這輩子命不好，但老天爺總是會給他一條後路。
「只要有李平良作偽證的這個證據，消息傳出去，外面等待已久的媒體肯定不會放過，伍家到時候輿論也脫不了身。」楊雅雯輕輕用手指敲打著自己的手臂，「如何？我給的消息還挺不錯的吧？」
「……你有實質的證據嗎？按摩店內的監視攝影畫面？」吳士豪謹慎地問。
「我不能直接給你按摩店內的錄影。」楊雅雯搖搖頭，「首先這詐騙不是我的生意，我當晚只是去幫忙，如果這件事扯到按摩店，我們等於是出賣了集團內的其他人，但我可以給你別的監視畫面。」
「什麼意思？」
「我們的按摩店樓下有一家便利商店，對面有一家藥妝店，隔壁是一家連鎖書店，通通在門口跟騎樓都安裝了監視攝影機，如果從正門進出按摩店，肯定會被至少其中一台攝影機拍到臉，你現在跟我出門，我帶你去按摩店樓下，到時候你自行徵收他們的監視錄像就好。」
「你怎麼肯定有拍到？」吳士豪警戒的試探。
「這是我們的專業，我當然知道。」楊雅雯輕笑一聲，「只是到時候你不要在調查裡提到李平良是為了去按摩店而被拍到，就單純地說發現肇事前半小時內他人在北市被目擊就好。」
「你會帶我過去？」
「嗯，就現在去，你開車？」楊雅雯走到病房門邊，「走吧。」
TBC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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