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走在東大街的危險人物（夜幕二部曲） - 08/

身為刑事調查部門，我對於應付前線工作經驗確是不足，所以，當看到有數十名群眾在街頭洗劫超市，除了發呆，我真不懂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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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又一個目標一致，衣衫襤褸並且散發著危險警號的人，其情況極度之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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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走到超市門口，大聲喝止：「停手！停手！全部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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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套裝裙的女士，害怕得立刻把手上塞滿食物的購物籃放下，她蜷縮在一旁顫抖，反觀其他人絲毫沒有理會Air，仍舊在超市進進岀出，無視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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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曾經試圖攔截搶劫者，但立刻被數人推開。套裝裙女士見其他人沒有停下，也不理會穿軍裝的Air，再次走入超市，爭奪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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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過返嚟呢邊呀！」我正想上前，小白一手把我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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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認真：「眼見到嘅至少有一百人，佢哋互相壯大咗個膽，你而家講咩佢哋都聽唔入耳㗎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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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再指着交通燈上的監察鏡頭：「全部有錄影，遲啲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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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群眾視警察如無物的情況，我在CNN的新聞片看過，在感恩節市民為了搶購平價貨品而人踩人，碰得頭破血流，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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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是影響香港的一場持久戰，那麼他們現在所做的事，就是為了求存而衍生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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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被群眾推跌在地上，他本能反應從腰間取出楜椒噴霧，並高聲喝止：「好停手啦，否則我用楜椒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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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數男女無懼警告，仍然衝著Air，兼且劍拔弩張，其中一名身強體胖的大叔雙手推向Air，後者側身閃避，同時把手中楜椒噴霧全數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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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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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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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乸眼，警察打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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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兩男一女被楜椒噴霧噴中，退了開去，但同時亦引起了其他人衝向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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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警察打人呀，我哋郁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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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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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開小白，跑到Air身旁，雙手夾硬拉扯他離開，但他突然拔出了配槍：「埋嚟呀！再埋嚟我就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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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子手持一袋硬物向我們揮舞，避無可避，我臉頰被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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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中我從Air腰間找到伸縮警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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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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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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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警掍橫掃了兩下，感覺到打中了什麼，之後很勉強才能和Air退回警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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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上車，小白二話不說，立刻驅車離開，Air還雙手緊按車窗，他仍然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車窗外，有為數不少人向我們警車投擲雜物。我也看到，有個滿臉鮮血的人倒在超市門外，也不知是男是女，看來是被我揮棍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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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邊駕駛，邊用通訊機與總區指揮及控制中心聯絡，查詢還未處理案件的最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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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邊臉仍火燙般痛楚，額角還有擦損及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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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Air，他軍裝外套衣袖已經被扯爛，於是他索性把外套脫下，這時才發現自己手㬹流血，連藍色恤衫也染上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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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駛至北角消防局外停下，我們三人也沒有作聲，Air和我以消毒藥水清洗傷口，貼上膠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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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向我們道：「洗唔洗睇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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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搖頭，並望向Air，他道：「如果我哋睇埋醫生，就少咗一架車做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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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十五分鐘，大家稍為回了一口氣，小白才取出之前在警署獲得案件資料，不斷在部份紙張上劃上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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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電台（指揮及控制中心）話好多『冇即時需要處理嘅事件』暫時唔洗做，因為屯門爆大鑊，涉及其他部門嘅已經轉介，有啲輕微打鬥、糾紛咁，因為太耐時間，要嘈都嘈完，要打都打完，報案人因為屯門事件而忙於買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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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制止了小白：「唔洗做嘅唔好再講，我好亂，聽唔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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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發火：「你啱啱開工就亂？我今朝七點做到而家呀，亂？我都好混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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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小白十年，從未見過他發怒：「對唔住！辛苦你，我機場落機冇耐，完全唔清楚而家個形勢，唔好咁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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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呼了一口氣：「總之而家出面仲有七單刑事案件未做，頭先間超市係其中一單，開咗老笠，不過已經係下畫一點半。即係話間超市足足俾人洗劫咗成個半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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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脫下電單車保護衣：「至於出面⋯⋯唉⋯⋯死咗好多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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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幽冷的風由褲管開始，一路向上攝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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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繼續：「屯門公路洩漏生化物，好多喺現場做嘢嘅伙記，仲有消防、救護，其他司機乘客，加加埋埋之少死咗二百幾人，仲有炒咗兩架飛行服務隊直升機，好多屍體仲喺現場。我頭先喺機場，就係因為好多人怕死，全家人走，人車爭路，好多交通意外。而家入機場方向已經封鎖咗，收到風一陣會禁止所有海陸空出入境，我諗係因為防止感染咗嘅人出境，免得感染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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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全世界」三個字時，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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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有樣就係，香港好快就會宵禁，就好似1967年暴動之後⋯⋯」小白說話語氣之沉重，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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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老早已經在工作群組得知有關宵禁一事，但如令出於小白囗中，使我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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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再接了電話，是Car 1同事來電，小白又在紙上抄下了約二十個人名及lD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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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再道：「嗱，而家咁嘅環境，有冇命到收工都未知，我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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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前線工作，都是由小白安排較好，Air再加上我的前線工作，也不及小白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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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了一個小時，把餘下要處理的案件初步完成，經過我的遊說之下，打鬥的和解，傷人案的受害人另約日子取口供，而爆竊及盜竊的案件，也只是用手機在案發現場拍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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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處理方式，相信是史無前例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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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五時許，我們再次返回警署，各自梳洗及換上新衣服，這才發現原來身上多處沾有楜椒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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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灰色長袖衫外加上一件黑色連帽子拉鏈背心，再換上軍綠色褲，基本上多帶來的一套衣服已經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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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更衣室時，看見七、八個同僚在更衣，有些甚至連防暴裝也沒有脫下，便在長櫈上睡覺。我曾經和其中一名駐守同一隊，他以極為鄙視的目光瞪著我，相信是認為我只是匿藏在環頭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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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到報案室，看見副指揮官、小督察、Car 1的綾波麗及輔警A1X7，還有數名穿著防暴裝看來是剛剛收工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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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圍站在值日官枱頭，看著副指揮官手中的平板電腦，內容是今早屯門公路的交通意外引致洩漏生化物一事，大家也看得入神，我甚至是首次真真正正看到有關「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的相關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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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播放的是保安局局長及衞生防護中心官員的記者會，內容是向公眾公布交通意外現場死傷人數超過一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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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人！多麼可怕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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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洩漏的生化武器，初步已經證實有VX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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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X毒氣？好像在那裏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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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種幾乎可以肯定的傳染病毒，是世界衞生組織已經宣布滅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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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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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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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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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真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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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裏，在報案室的眾人不其然嘆了一口氣。報導還說只要待衞生防護中心反複測試之後，便可以百份百證實是天花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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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報導突然終斷，轉而直播保安局局長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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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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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得啦？」保安局局長再道：「我諗長話短說啦，有關『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最新嘅情況⋯⋯警方、民安隊，解放軍駐港部隊已經好成功咁疏散咗超過二十八萬屯門居民，疏散行動仍然進行緊，今次係安全、秩序很好嘅疏散行動。至於有害生化物，已經證實係VX神經毒氣，同埋天花病毒，我重複一次，係VX神經毒氣同埋天花病毒。其中神經毒氣嘅殺傷力好強；而天花病我諗大家都聽過，呢種病毒曾經係一種死亡率好高嘅傳染病，已經絕跡咗好多年，甚至乎，我哋人類已經冇儲備『天花』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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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現場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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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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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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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咁係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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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局局長：「大家俾我講埋先，所以我哋會因應疫症而作出相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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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保安局長退開了，由衞生防護中心總監接上：「有鑑於香港現正被破壞力強嘅化學氣體汚染，以及受到死亡率甚高嘅傳染病影響，衞生署宣布，由現在開始，對所有出入境作出有限度限制⋯⋯根據香港法例第599章《預防及疾病控制條例》作出嘅最新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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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生防護中心總監呼了一口氣：「為防止任何疾病傳入香港、或者喺香港蔓延，及從香港向地外傳播，行政長官會同行政會議通過修訂《預防及控制疾病規例》（第599章）有關公共衞生緊急情況規例，衛生局局長亦根據該條例修訂，以延續及加強政府採取疫情防控措施的相關法律。該項修訂規例即時生效並將於今日稍後刊憲。緊急規例包括拒絕任何人進入香港免受感染，以及對香港可能受感染嘅人限制出境⋯⋯簡單啲講，即係全香港所有出入境嘅關口，包括海、陸、空任何途經已經關閉，措施唔包括受權人士，呢度係指軍隊、政府人員及其他衞生署受權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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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有另一名男子接上：「為咗配合衞生局相關條例，行政長官宣布由而家開始一連三日，全香港⋯⋯係全香港實施宵禁，根據香港法例第245章公安條例第31條，除非有警務處處長發出嘅許可證，否則，任何人由每日晚上六時，至早上六時，呢十二個小時裏面禁止外出，而紀律部隊，駐港解放軍，衛生署醫務人員等，因為佢哋要執勤，上落班咁所以例外。呢個宵禁安排，係有助防止傳染病蔓延，以及有助警察喺人手不足之下有限度維持治安，今晚因為係第一日宵禁，好多交通工具未必可以趕及晚上六點前應付所有收工嘅市民，所以市民可以喺最遲八時三十分返到處所。而行政長官同時亦引用香港法例第241章《緊急情況規例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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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停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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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指揮官：「冇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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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這個「頂」字是大家異囗同聲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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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所有人各自四散，部份同僚在辛苦一天後，立刻回家，而我則向小督察報告有關在超市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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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督察似乎仍然未清楚自己的崗位是什麼，反而副指揮官要求我們紀錄清楚事件，武器使用過程，至於超市現場市民的投訴反而沒有，可能是傷者因自己也是洗劫者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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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白提供的監察鏡頭光碟截圖了四幅東大街傷人案疑犯的照片，並大量列印，到現階段為止，那是最清楚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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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下午五時四十分，我們Car 2再臨東大街，因為種種跡象顯示，疑犯對東大街一帶地形十分熟悉，甚至鄰近的西灣河也可能是他的活躍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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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見及此，我打算先把通緝疑犯的單張在東大街派發，若幸運地立刻蒐集到有用情報，就不用把單張派㴲至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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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臨東大街，氣氛已經變得死寂，大部份店鋪已經關門休息，唯獨是店員A工作的台式飲品店門外聚集了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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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名啦各位街坊，垃圾婆今朝俾白粉佬打劫，到而家都冇警察嚟調查，我哋再唔做嘢，下一個遇害嘅可能係你屋企人⋯⋯」手持揚聲器的店員A在呼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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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會喺入夜之後，張整條東大街封鎖，凡係出入嘅人都要登記，警方一日唔派飛虎隊嚟，我哋就要靠自己。加入啦，年輕人⋯⋯」另一名身穿便利店制服的男子也在發聲，他眼前有數名正在吃冰淇淋的小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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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店員A因為東大街罪案頻生，兩天來多次向警方求助要求派飛虎隊巡邏，一日不見她，竟然神推鬼撞般已經變成街坊們的發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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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式飲品店外甚至發起了簽名運動，目的是給警務處處長一些壓力，我甚至看見記者得巴也在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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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一看到我後，便向我揮手，我立刻迴避，並在各大廈管理處張貼疑犯照片，各街方議論分分。經我向管理員及街坊收集情報後，得知中午時分，東大街曾經發生爭奪瓶裝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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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因為「新界西地區特別事故」影響，謠言滿天飛，弄得下至學校停課上至世界末日也有。其中一個說法是水源污染，說什麼有害物質已經進入了各主要抽水站，所有自來水均受污染，不能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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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十，十傳百，一句說話不足一小時已經轉變為超市瓶裝水爭奪戰。市民爭奪食水，店員A自告奮勇，在超市力阻市民瘋狂搶購食水，其三寸不爛之舌亦深深打動不少街坊，漸漸開始聚集了另外一些人，合力阻止謠言散布及保持超市食水存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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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保衞東大街有功，店員A工作的台式飲品店引起傳媒採訪，街坊們甚至撐起太陽傘，放置枱櫈，舉辦簽名運動，要求警方加派警力及盡早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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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各大廈張貼單張後，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六時，亦即是說，第一天的宵禁開始。只見街坊們合力以紅白色封鎖膠帶，由電車總站起，真的把整條筲箕灣東大街封鎖，而電車總站則成為其中一個主要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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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報案室看到新聞報導之後，流動電訊便沒有服務，電力供應也不甚穩定，有人說是因為屯門發電廠所有員工已經疏散，其使用天然氣發電的設施也相繼停工，連帶影響全港接近七成的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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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回來的這個說法，均沒有出處指名是出自何人嘴巴，也沒有任何白紙黑字的紀錄。這樣的「有人說」當中的「有人」是誰，根本無從考究。這其實也可以說是謡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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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謠言傳出因為香港成為疫埠，不出三小時後便會全港戒嚴，停工停市停課，警察會退居為民警，照顧疏散出來的屯門居民。而日常的保安巡邏工作，會由解放軍駐港部隊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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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謠言，身為警察的我也不敢百份百否決，而事實上，駐港部隊已經參與了疏散及搜救行動，那是從已經工作了十個小時的小白親囗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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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妥善處理數十萬突然多了出來的市民，怎樣才能夠讓他們有處所棲身，似乎是一個沒有數十萬月薪也答不上的問題。這批以半走難形式疏散出來的人，也未必是沒有受到感染，單就由他們離開交通工具開始，也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清洗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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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街封鎖期間，仍然有市民進出，保安局說好的宵禁，第一天會有兩小時三十分鐘的緩衝而彈性處理，除了部份店舗仍然未落閘之外，整條東大街，已經像深夜時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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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離開之際，警車剛駛離電車總站時，突然「啪啪」聲響起，附近的所有街燈熄滅。過了一會，並開始有街坊探頭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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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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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軋⋯⋯軋⋯⋯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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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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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人嗌了一聲，我抬頭向天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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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軋⋯⋯軋⋯⋯軋⋯⋯軋⋯⋯軋⋯⋯軋⋯⋯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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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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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得很低，那不是飛行服務隊的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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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港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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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接手警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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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同人打交呀⋯⋯」一把近乎沙啞的男子聲音，由遠處以破喉嚨的聲調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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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邊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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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組長？咁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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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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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話開始登記？咁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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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唉，唔理啦！」一名魚販外表的肥胖男子，掉下封鎖帶，也趕去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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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喊聲此起彼落之際，一名八、九歲的男童拍打車窗，我打開車門，對方道：「阿Sir，報警呀，組長喺上面同人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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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小白道：「呢度歸柴灣嘛，叫柴灣啲伙記做啦，仲嫌唔夠多嘢做咩，我哋北角車嚟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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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是很認同小白的，但見街坊群情凶湧，若不及時干涉，可能會演變得嚴重，千萬不要搞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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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唔會有EU Car呀？」Air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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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怒氣沖沖：「仲邊度有EU呀，你咪係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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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睇吓啦，好近啫。」我一馬當先，沿金華街隨數名街坊跑上到阿公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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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至明華大廈對開時，街坊們圍繞在一起，人群中正是店員A，她雙手被一條麻繩反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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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說：「組長，仲乜俾人綁住，又話同人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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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何止想打我，直情想雞姦我添呀！」店員A左擰右擰，豐乳左右搖晃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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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們合力把麻繩鬆開，店員A呼吸急促：「佢想雞姦我，我唔肯，佢想推我出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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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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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唔係喺舖頭咩，點會喺度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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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見我主動問她，霎時變得鵪鶉：「頭先有人叫十杯奶茶，話送嚟明華大廈，但我一出升降機樓就覺得有人跟住我，但之後又冇咗，我再行到呢度，又發覺對面馬路個涼亭有個人望住自己，嗰個人身型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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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即係有人扮叫外賣而想襲擊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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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亦道：「阿姐，你話佢想雞姦你，咁佢有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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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雙手放在後，俯下身跪在地上，翹起臀部，向Air移動：「佢咁樣反手綁住我又㩒我落地仲唔係想雞姦呀？如果唔係雞姦雙手綁前咪得囉⋯⋯嗱，好似咁樣⋯⋯」說話後店員A又改了一個雙手舉起，兩膝蓋緊合，像忍尿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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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雞姦與否跟雙手綁在前面抑或後面有什麼關係，反正店員A現在的樣子十分滑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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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咪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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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有冇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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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居然稱呼店員A為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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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店員A：「有冇唔見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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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從褲袋取出錢包翻看，我再道：「如果個銀包仲喺褲袋度就即係你冇唔見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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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張五百、兩張廿蚊、八達通⋯⋯」店員A很認真地點算：「咁冇啦，係倒瀉咗十杯奶茶，全部唔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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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咁頭先有冇其他人經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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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在撥弄Bar帶：「冇⋯⋯冇呀，得個色狼同我兩個，好彩我平時出入都左望右望好小心，見佢一推我落地就夾緊對腳，同埋咁啱你哋又上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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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又突然尖叫：「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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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大聲！嚇死人咩！」小白已經按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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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一馬當先跑下去：「夠鐘戒嚴呀，我哋快快趣趣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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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嘗試糾正：「唔係戒嚴呀，唔好亂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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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r的話他們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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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啲啦！組長話要登記人名呀⋯⋯」魚販邊跑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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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說話刺激了我腦神經，我抓到一些空泛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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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刻要集中精神，只有給我多一點時間，我就可以把這個空泛的畫面握得更緊，就像有魚兒吃鈎，慢慢收回魚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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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禁上眼睛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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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出現魚販剛才的說話：快啲啦！組長話要登記人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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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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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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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東大街要封鎖，出入要登記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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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說，他們所謂「戒嚴」，是自己組織一隊人來管理東大街的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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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但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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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些，要再收緊一些，再推前重溫眾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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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說有人想雞姦她，並被麻繩反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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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沒有其他路人，只有「色狼」跟她一共兩個人，幸好我們上到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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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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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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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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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說冇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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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這樣嗎？先假設店員A遇襲當時沒有第三者在場，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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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是怎樣知道店員A被襲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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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當時有一把聲音近乎沙啞的男子喊出：組長同人打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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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聲音，話說回來很是做作，似乎是刻意把嗓子壓低。又假設那男子就是剛才趕赴阿公岩道現場的其中一個人，如果他不是剛巧在阿公岩道經過，而是根本已經在現場的話，那麼，這個人就只會是店員A口中的「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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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裏感覺到又回到兩天前探員阿奶遇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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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若「色狼」全心只想打劫或者非禮店員A，因為事敗了，所以逃跑，但是看到電車站頭封鎖，怕登記人名時表露了身份。為了要返回東大街內，唯有大聲說出店員A跟人打架，待電車站頭封鎖鬆懈，便立刻趁機會返回封鎖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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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些少技術上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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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店員A錢包好端端的，賊人相信不是為錢而來，亦更加不會只為非禮或「雞姦」。站在男人角度，店員A簡直是魔鬼身材代表，若我要非禮店員A，第一時間會揑她胸部、且是100%會這樣做，而不是什麼撳住她臀部想「雞姦」她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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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我推算正確，店員A真是要殺雞還神，因為她剛才只是生死一線間，賊人根本就是要取她性命或者要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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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作叫外賣而要去計劃加害店員A的人，只有是東大街內活動的一個人。因為東大街已經封鎖，疑犯唯有製造混亂令自己能夠返回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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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A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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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晚在台式飲品內看錄影片段時在店外偷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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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街傷人案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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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店員A是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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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員J！」是記者得巴，他在金華街城隍廟前把我截停，原來在我思考期間，店員A他們已經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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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道：「嘩，咁多街坊識你嘅，揾到食喎，頭先條女仲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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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說話帶有對店員A冒犯性，我沒有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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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巴從袋中取出平板電腦，吞下口水：「兩樣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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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巴用平板展示一些舊剪報：「我查過筲箕灣近幾十年嚟嘅罪案，其中有單係涉及光天化日性虐待案，但警方竟然不了了之，我問過十年前喺金華街街市賣菜嘅姨媽，佢話單嘢係發生喺筲箕灣巴士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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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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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總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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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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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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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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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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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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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得巴繼續說下去：「呢單性虐待案嘅受害人唔願意作供，疑犯冇被起訴，但之後幾年內疑犯都涉及過傷人案，手法仲好凶殘，但係佢真係好好彩，多次證據不足冇被起訴。咁會唔會係佢反社會傾向而令佢又出番嚟犯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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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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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夠未呀！第二樣呢？」我再控制不了，喝止了得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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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巴很愕然道：「俾料你都要鬧呀，唔洗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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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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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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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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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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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樣嘢，你睇⋯⋯」得巴在平板電腦中開啓瀏覽器，去到我們曾經留言的討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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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上到網咩？」Air立刻翻看自己手機，自從我們由台灣回港後，流動網絡極度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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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巴翻看「血跡遍佈東大街，兇手是誰來猜猜？」的題目，找到了一個留言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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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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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先組長喺明華大廈遇襲，但其實除了組長及疑犯，根本冇第三者喺現場。我哋一班街坊被一個表面喺組員嘅人引導去到現場，但事後大家都冇印象呢個組員係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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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個人好成功咁就避開登記而安然咁返番入東大街。佢好聰明，借用咗組長嘅號招力，不過，愈做得多，就愈容易俾人掀開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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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呢個人就係東大街傷人案嘅疑犯，咁我就喺呢度下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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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完了，留言時間是1842，即是數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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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留言處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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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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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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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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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覺得這故事有趣，請讚好、追蹤、分享，給作者一個支持！作者/ the j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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