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死掉了,在我枕邊悄無聲息的迎接死亡。
本來還溫熱的身軀變得冰冷,肌肉逐漸僵硬攣縮,皮膚變色且腹部開始腫脹,腐爛的氣體開始充斥整個房間……
直至近期我看著它的頻率增多了,到今天我才掀開蓋在它身上的白色棉被,映入眼簾的是因腐爛而看不清的五官、發黑的身軀與散落在四肢旁的指甲。
我跪坐在它的身旁,想起那放在抽屜的CPR合格證書,我挺直背部雙手交疊,對著應該是胸骨的地方壓下……「啪!」的一聲,雙手陷進它的胸膛。我張了張口忍不住吸了吸氣,封閉的感官瞬間放了開來,屍臭味從鼻腔直衝大腦,胃部開始翻騰嘔吐物淹沒食道向咽喉逼近。
我抬起雙手掐住脖子,抑制嘔吐物從口而出,並憋著氣吞了回去,喉嚨與手沾滿了組織液,接著狼狽的摔下床開門爬出房間。我窩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喘著氣,手在衣服抹了抹,並縮起身子環抱自己,耳朵緊貼地板,空蕩回聲傳進耳內,「我又來了,總是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才開始行動,最終搞的一塌糊塗。」
聲音在腦內回響著,我扶著牆壁站起身子,並按下開關走進浴室,在黃色燈光的照耀下,鏡子裡我的臉仍顯得蒼白無比加上空洞的眼神、乾裂的嘴唇……我搖了搖頭中斷思緒,打開水龍頭拿起肥皂反複搓洗雙手,白色泡沫淹出整個洗手台,直至泡沫被染紅,手中傳來陣陣刺痛感,看著鏡中的我開口「你又來了,當有問題出現時,你總是這樣拖時間不去解決。」
僅僅只有口型卻響徹在整間浴室,我打開蓮蓬頭,沖洗雙手、脖子、身軀、頭髮與臉,渾身溼答答的走回房間,退去濕透的衣褲吹乾頭髮擦拭身體,換上純黑的衣褲,重新跪坐在它的身旁,用手在它的臉拂過,蓋上白色的棉被,將它包裹起來,並一手在脖子一手在膝窩將它抱起。
我抱著它出了房門、下了樓梯、離開了家,一直走不知道要走到哪裡……走啊走、走呀走、走了走,直到前方有棵樹,傳來「咕咕咕……」的叫聲隨後一隻貓頭鷹落在枝頭上,圓圓的大眼緊盯著我。我跪下身子將它放在一旁,開始挖起樹前的土,挖到雙手滿是鮮血與土的混合物,挖出足以埋下它的坑,並抱起它緩緩的放進去,埋上泥土雙手交疊壓實……
離開的路上,我的步伐越來越輕快。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