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名:《雖遲》
作者:翦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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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遲》講述了正罡盟盟主唐楚瓏為了喚醒故友燭陰教教主百里涉,率軍剿滅邪教,沒想到百里涉卻自己撞到劍上求死,在生命的終章,兩人終於牽上了過去的情緣。唐楚瓏後悔地從夢中醒來,發現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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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談談我沒那麼喜歡的部分,那就是敘述有點混亂,有時候需要倒退回去重看才能比較清晰地理解作者想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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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來說,開頭這段讓我在剛進入故事時有點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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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楚瓏再次睜眼時,彷彿經歷一場漫長的噩夢。他幾乎還能感覺到百里涉在他懷裡逐漸流失的體溫,和最後與他對談時,本該有氣無力,卻仍字字清晰的聲音。他跪坐在冰涼的石造大殿上,明明身處蜀中,殿內卻陰冷得很,雙手被黏稠的血液浸濕,青衣破了好幾道口子,被軟劍劃開的傷口汩汩滲血,周圍人群交戰的叫喝和兵器相擊之聲不絕於耳,可除去眼前許久不見、面色蒼白的故人,似乎沒有什麼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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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看到「睜眼」和「彷彿經歷了一場噩夢」,首先讓我有點困惑的是唐楚瓏到底有沒有作惡夢。因為睜眼應該是代表從夢中醒來才對,但是用了彷彿就代表應該沒有。假設有作夢,那麼這個跪坐看見故人這個事件究竟是發生在夢中,還是醒來後看到的景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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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繼續看下去後,我明白了作者是想表示一切都像是惡夢,百里涉實則已經死在了唐楚瓏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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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有這樣混亂的感受,我認為問題出在「經歷」以及「還能感覺到」這兩個部分。「經歷」有正在經歷或是已經經歷過了兩種解釋方式,但搭配上「還能感覺到」就會讓傾向後者的解釋。當噩夢經歷過了,就代表此刻已經脫離了負面情況,然而此時主角實則還處於悲傷絕望的情緒中,這就是矛盾感的來源,在寫作時可以多留意前後語境互相影響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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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代詞的使用上也有需要留意的地方,本作中有時同一句中會出現複數個「他」,或是A角色後面緊接著出現的「他」是指B角色的情況,令人需要花些時間才能理解「他」究竟是在指誰。若能改善此點,將會大幅提升閱讀時的沉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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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劇情上,我覺得有可以思考之處,那就是真的要採用倒敘法嗎?百里涉一開始就死在唐楚瓏的懷中確實比較吸引人,但受限於短篇篇幅,本來留給讀者累積對於角色情感的時間就不多了,一開始又給予了過多的暗示,導致百里涉自己撞上唐楚瓏的劍自殺橋段顯得沒什麼驚喜感,不太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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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的一大重點是收尾出其不意的轉折,那麼是否要繼續採用倒敘法我覺得是個可以思考的點。若仍繼續保持倒敘法,那麼百里涉一開始對於唐楚瓏的殺意和敵意就要明顯一點,要裝成壞人就要演得像一點,最後自己撞上劍自殺才會拉出反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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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的最後,唐楚瓏醒來後發現一切只是夢,還來得及改變一切呼應了《雖遲》這個標題,然而我認為這個故事已然完滿,無論是不是夢其實都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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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和時間產生的美來自殘缺和遺憾,既然百里涉在死前已和唐楚瓏互通心意,那麼他已經沒有遺憾了,那麼有沒有死對於故事已無太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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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當一方死後,留下來的那方才後悔自己沒有早點說出愛,讓對方抱憾死去,得到第二次機會時才會有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掌握住的想法,因此我認為百里涉死前和唐楚瓏的對話若能不要說得這麼白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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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可改進之處,來談談優點吧。我認為本作的優點在於角色刻劃,作者藉由兩人剛出場就藉由使用的武器和戰鬥手法迅速勾勒出了兩人的個性,剛硬的長劍以及詭異的軟劍帶出了兩方正邪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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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百里的表情和台詞刻劃得很到位,在作者尚未描述兩人的過往時,僅憑百里的神情,讀者的腦中似乎就能朦朧想像起兩人過去所經歷的一切有多深,這一點我個人蠻喜歡的。反而是後頭詩經的插入有一點點硬,再加上回憶所串連起的五感例如觸覺、嗅覺、聽覺不夠多難以讓讀者將兩人的過去和現在串聯載在一起,有點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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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而言,本作架構完整,角色塑造到位,若是能修正敘述上的問題,並且稍微調整一下順序讓閱讀時更有驚喜感,我相信有成為不錯作品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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